被迫嫁給丑夫后 第8節(jié)
邱鶴年起身將浴桶搬了出來,兩人一起把它刷干凈,放到了里屋。 這時候大鍋里的水也開了,清言將開水舀到水桶里,邱鶴年將水桶抬進(jìn)里屋,一桶桶倒進(jìn)浴桶,再兌上涼水,就準(zhǔn)備好了。 清言見狀,拿了邱鶴年的換洗衣物,放在床邊,猶豫了一小下,就準(zhǔn)備去王鐵匠那屋待著等去,卻被對方叫住,“清言,你先洗,洗完了我再洗。” 清言怔了一下,回頭看他。 是啊,柴火來的不容易,煤塊也不便宜,燒一次水洗個澡也不是太方便,自然是要物盡其用的。 盡管這么想,清言臉頰還是微微一紅,他躊躇了一下,小聲說:“還是你先洗,我再洗。” 邱鶴年的反應(yīng)確實在他肩背上輕輕一推,道:“我身上臟。” 說完,他就出了里屋,把門關(guān)好,沒給清言繼續(xù)糾結(jié)的時間。 清言確實想洗澡了,他覺得自己的頭發(fā)已經(jīng)油了。 本來是短發(fā)的他,到了這里就突然變了長發(fā),清言一直還不太適應(yīng)呢。 外屋還有動靜,是邱鶴年在往灶膛里添柴,這天氣洗澡,屋子里得燒熱點,要不容易得風(fēng)寒。 清言脫了衣物,散開頭發(fā),邁進(jìn)了浴桶。 熱水燙得他混身每個毛細(xì)孔都很舒適,他輕輕嘆了一聲,耳朵里還不時注意著外屋的動靜。 洗著洗著,清言就忍不住想,萬一這時候邱鶴年推門進(jìn)來怎么辦? 明明人家就沒這個意思,但想著想著,自己就有點當(dāng)真了,一旦在外屋忙碌的腳步聲靠近門板,清言的心臟就揪了起來,緊張得跟真要發(fā)生點什么似的。 這么幾次以后,清言輕輕拍了自己臉頰一下,給自己個小巴掌,暗罵道:“飽暖思□□,就瞎想,人真進(jìn)來了,你還不得慫死!” 他怕一會邱鶴年洗澡時水涼了,把皂角洗掉就趕緊出來了,用布巾把頭發(fā)包上,身上也迅速擦干,穿上褻衣褲,隨便披了件外袍就去叫外屋的男人進(jìn)來。 屋門一開,就是一股夾雜著皂角和體香的熱氣散了出去,邱鶴年轉(zhuǎn)身看了過來,目光在清言身上略一打量,“洗好了?” 清言突然就有點赧然,不敢看他,點了點頭,說:“你進(jìn)去洗吧,我給你燒火。” 邱鶴年說:“不用燒了,我剛添了煤渣進(jìn)去把火壓上了,屋子里夠熱了。” 清言迅速抬頭瞅了他一眼,“那我去隔壁臥……。” 他話還沒說完,邱鶴年已經(jīng)握住他一側(cè)手臂,帶著他往里屋走去道:“外屋沒有里面熱,那邊屋子里沒有油燈,剛洗完澡別出去了。” 剛才幻想了無數(shù)次,人家會突襲自己洗澡,結(jié)果是反過來了嗎? 第9章 床帳,燭光,人影 清言睜大了眼睛,簡直懷疑自己的耳朵。 邱鶴年卻已經(jīng)關(guān)好了門,把一屋的熱氣都囚禁在內(nèi),又一次托住他手臂,將他帶往屋里的床鋪。 清言被按坐在床上,邱鶴年抬手將床帳放下了一邊,在放下另一邊之前,他動作突然頓了頓,看向低頭正愣愣地看向自己的小夫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沉默了兩秒后,開口低聲問道:“你……介意嗎?” 清言連忙搖頭,“不介意不介意,”他見對方還沒動作,連忙往床頭倚靠下來,道:“你快去洗,一會水涼了,我累了,正好歇會。” 邱鶴年這才將另一邊床帳也放下,萬工床內(nèi)部一下子暗了下來,但也不是完全黑的,油燈在外面,光透過床帳能照進(jìn)來一部分。 而且……,清言轉(zhuǎn)頭看向床帳外,油燈的光線讓外面人的一舉一動都映在了床帳上,衣服一件件褪去,邱鶴年的身材太好了,那種朦朧的感覺,比正大光明的露還引人遐思。 清言不由自主咕咚咽了口口水,新婚夜的晚上,黑著燈拉著窗簾,烏漆嘛黑的他什么都沒看見,再加上他過分緊張和疼,以至于記憶混亂而模糊。 而且除了那晚之外,邱鶴年就算睡覺時,也穿得相對整齊,沒等清言看到什么,他就吹滅油燈了。 白天穿著衣袍時,清言就看得出對方身材特別好了,堪比他以前在電視上看到的超模,現(xiàn)在……。 看了好幾眼,清言就趕緊扭過頭去,轉(zhuǎn)向床內(nèi)側(cè),感覺鼻子癢癢的干干的。 明明也沒確切地看見什么,再說就是洗個澡而已,澡堂子他又不是沒去過,可他連隔著床帳多看兩眼都覺得極不好意思,甚至覺得刺激得有點過頭了,比他以前看那種片子還要刺激一萬倍。 可能,因為這人是他丈夫,人家擁有隨時扒開他衣袍就上的權(quán)力,至于現(xiàn)在之所以還能相敬如賓,只是他丈夫的仁慈而已。 清言不知道邱鶴年具體的想法,他沒法問,也不敢問,怕人家本來沒啥想法,愣讓自己給整出想法來。只能就這么能拖一天是一天,拖到什么時候,他自己也說不準(zhǔn),不過要是邱鶴年實在等不下去了,那就按之前想好的,兩眼一閉,要啥給啥就得了。 床帳外偶爾響起水聲,嘩啦嘩啦的,一點不吵人。 清言在高度的胡思亂想消耗腦細(xì)胞之后,不知不覺就迷糊了過去。 可還沒等完全睡實,就被搖晃了起來,一雙大手捉著他的肩膀,將他從床鋪上拉了起來,“先別睡,頭發(fā)還濕著,明天會頭疼。” 清言迷迷瞪瞪睜開眼睛,看見逆著光的半張惡魔半張佛陀般仁慈好看的臉,還有對方褻衣領(lǐng)口處露出的一點肌膚,鼻尖不由得動了動,贊嘆般說道:“你好香。” 村子里那些老東西說得才不對,這張臉半夜睡醒了看到也不嚇人,看習(xí)慣了,反倒充滿了矛盾的沖突至極的美感。 清言欣賞地看著男人,眼神直白熱烈,完全沒注意到他目光侵略下的那張臉上,耳朵尖和頸窩里有了淡淡的紅,繼而微微側(cè)了過去,還是藏著那半張臉。 包頭發(fā)的布巾被打開扯掉,長發(fā)登時灑落在臉邊和肩背上,邱鶴年唇角輕抿,將清言的頭發(fā)擦了又擦。 清言這時候才徹底清醒過來,趕緊接過那塊布巾,說:“我來,我自己來。” 邱鶴年沒堅持,將布巾給他后,自己則坐在床沿,也慢慢擦起頭發(fā)來。他剛洗完澡,不像平時那樣衣袍裹到喉結(jié),一點皮膚不露,此時白色衣袍的領(lǐng)子微微敞著,露出一截修長的脖頸,還有胸口處小半個還有點發(fā)紅的齒痕。 清言在旁邊不時偷看他,一邊覺得對方長發(fā)披散下來的樣子很好看,一邊唾棄于自己剛才不清醒時幾乎類似于“性sao擾”的行為,目光在觸及那個齒痕時臉一下子像要著起火來。 頭發(fā)擦完了還沒完全干,邱鶴年把油燈端過來,放到床帳附近的小圓桌上,又拿起了那本《山河記》繼續(xù)讀了起來,清言勉力壓下心里的綺念,靠在床頭,微微側(cè)身和他一起看著那本書,聚精會神的。 這是正事,他得盡快學(xué)會這里的文字。 讀完了一頁,翻頁時,邱鶴年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突然開口道:“你很喜歡這本書?” 清言抬頭看向他,點了點頭,“這里面說的地方,要是能去親眼看看就好了。” 聞言,邱鶴年沉默地看了他一陣,好半天沒挪動視線。 清言知道他是陷入了某種思緒中了,并沒出聲打擾,只靜靜等著。 過了一陣,邱鶴年又開口道:“下一次的院試在后年,如果你想,我供你繼續(xù)讀書,后年你去參加院試。” 聞言,清言渾身輕輕一顫,垂下了頭。 他不可能去參加院試的,就算他把字都識全了,練好了,該學(xué)的都學(xué)會了,他也不會去。 清言很清楚他想要的是什么,他不會在他不感興趣的事情上浪費時間。 但邱鶴年不知道這些,也沒想過萬一清言考中了,將來一級級考上去,當(dāng)了秀才或者甚至做了官,還會不會回來這個貧苦的家來,他可能最后忙碌了好幾年一無所獲。 清言的錢不是自己辛苦賺來的,是中獎中來的,被人騙錢騙感情還那么難受呢,更何況邱鶴年這樣辛苦攢的錢呢。 這個人太好了,好到了難以想象的地步。 但他心里又有點酸唧唧的,在他腦海的資料里,邱鶴年可是為了原主走上斷頭臺的,盡管這件事其實并沒實際發(fā)生,清言本來也沒在意,而且他也正是因為人家的赤誠和專情,才決定死心塌地跟他過日子的,但邱鶴年對他越好,他就越是忍不住想索取更多。 也許不論邱鶴年娶的是誰,他都會對對方這樣無所保留的付出。 想到這一點,清言簡直抓心撓肝地難受。 他在床上無意識地翻來覆去烙餅,直到一只粗糙溫?zé)岬拇笫肿プ∷氖帧?/br> 清言一下子僵住了。 窗簾拉著,屋子里進(jìn)不來月光,很黑。 身邊躺著的男人撐起身體,靠了過來。 清言眼看著黑影靠近,不言也不語,鼻子里飄進(jìn)來對方身上干凈的皂角味道,身體側(cè)面的皮膚能感受到對方身體的溫度,他腦子里那些瞎想立刻都丟到了腦后。 在男人置身于他的身體上方時,清言的呼吸簡直都停滯了,心跳得飛快。 “咕咚。”他實在沒忍住,吞了口口水,與此同時,高大的黑影伸出手,把清言翻滾時壓在身下的被子扯了出來,又給他嚴(yán)嚴(yán)實實蓋好了。 再之后……男人又躺了回去,輕聲道:“不早了,睡吧。” 這句話說完,他就再沒其他動靜,過不大會,呼吸漸漸和緩均勻起來,明顯已經(jīng)睡著了。 清言則在黑暗中睜大了眼,無言地望著虛空中的某一點,心里如翻山倒海。 就在剛才,他明確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興奮”了。也是剛才那一刻,他清楚地意識到,他在饞他相公的身子。 盡管那事兒疼是真疼,但架不住他相公身材太好,好了傷疤忘了疼,他竟還想試試。 其實,睡覺之前洗澡時,他是以為今天肯定躲不掉了,心里都做好打算,今晚就咬牙忍了,讓男人盡個興。 可……什么都沒發(fā)生,清言心里那點又擔(dān)心又暗藏的期待,一起落了空。 興許是白天活多累了,身邊的男人睡得很熟,清言卻咬著被角想哭。 因為,清言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成親好幾天了,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jì),兩人卻只有新婚夜那么一次。 明明今天洗這么香噴噴的,氣氛也到位了,男人卻完全沒有那方面的意思。 會不會……是那晚體驗糟糕的人,不只他自己一個。 在他嫌棄對方蠻干,弄得他很疼的同時,人家是不是也對他的表現(xiàn)很不滿意啊! “啊啊啊啊啊!”清言的心情一下子好差,差到好晚也睡不著。 第10章 準(zhǔn)備上山 不管清言怎么想,日子還在一天天過去,轉(zhuǎn)眼他進(jìn)這個家門就有一周多了。 臘八那天,邱鶴年并沒休息,照樣去鋪子里干活。 眼看著就三十兒了,他得在年底前趕趕工,把客人定的鐵器都交到人家手里。 李嬸給了清言一大碗腌好的臘八蒜,他給她盛了小半鍋自己熬的八寶粥。 兩人坐下一邊嗑瓜子一邊嘮嗑,清言問道:“我看您這年貨都備得差不多了,我叔哪天回啊?” 聞言,李嬸本來高高興興的神色一下子暗淡了下去,低著頭好半天沒吭聲。 清言怔了一下,覺出自己好像說錯話了。 李嬸抹了把眼睛,抬頭看向他時,才發(fā)覺他的不安,連忙道:“不干你的事,因為我平時不愛讓人提,大郎估計就沒告訴你。”她撿起一顆掉落出編簍邊緣的瓜子,放進(jìn)嘴里食不知味地磕了,含糊地道:“你叔他早就沒了。” 清言驚訝地看著她……臉側(cè)的簡介,那列字寫著:李喜珍,南惠縣知縣秦涼川之妻。 他這幾天偶爾出去挑水或割豆腐,在路上看見的村民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