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飼養(yǎng)手冊[無限流] 第66節(jié)
那只手微微松了松,祁時知道那是可以的意思。 神奇的表達方式,也虧得祁時能明白。 既然提示晚上最好不要走出病房門,祁時也沒有堅持,他正準備轉過身回到病房,卻突然瞧見了走廊盡頭僅剩的一盞燈下,一個人站在那里朝著他這邊看過來。 隔著長長的廊道,把視線鎖定在自己的身上。 僅僅只是一眼。 謝桅枳仿佛也察覺到了那道窺探的視線,朝著那邊看過去,但是只是眨眼的瞬間,那地方已經(jīng)不見了人影。 將房門關上,藤蔓也低垂下枝條,像是睡著了,祁時被謝桅枳抱在懷中,重新回到床上。 這次藤蔓沒有再次裹纏,謝桅枳將人抱住了懷中,眼睛一眨不眨,就是不閉上。 祁時拍了拍謝桅枳的臂膀,安撫道:“沒事的,我哪里都不去,睡吧?!?/br> 第110章 精神病院 就這樣一連過了兩天,祁時發(fā)現(xiàn)了兩個人格變化的規(guī)律。 善意人格是白天出現(xiàn),而每到天黑之后,惡性人格就會出來,雖然相處下來,惡性人格的謝桅枳從沒有和祁時說過話,但是能從降低的恨意值還有轉變的態(tài)度看的出來,他是不討厭他的。 不然早在第一天晚上,祁時就已經(jīng)死在藤蔓下面了。 那些非人的存在,會在惡性人格謝桅枳身上更加活躍,藤蔓纏繞,一到白天,就會全都縮回去消失不見,就像是從來都沒有出現(xiàn)過一樣。 善意人格的謝桅枳在祁時面前體現(xiàn)的全都是最普通無害的模樣。 到了白天,整個醫(yī)院都亮了起來,不再像晚上那樣陰森恐怖,祁時走出病房,謝桅枳也沒有攔著,而是走在了他身后,跟著他一同出了病房。 謝桅枳所在的地方十分的安靜,那些病房也全都空蕩蕩的,沒有人居住。 直到走到了大廳,才漸漸見到了人影。 走廊處的那些雜物早就已經(jīng)清理干凈了,大廳的護士站依舊有人值守,來來往往的人很多,各司其職,仿佛醫(yī)院從來沒有發(fā)生過意外。 但是祁時放眼看過去,那些工作的人中,沒有一個是曾經(jīng)眼熟的人,他們胖的瘦的高的矮的都有,但是無一例外全都扯開嘴角詭異的笑著,甚至祁時還眼尖的發(fā)現(xiàn),其中有幾個穿著白色工作衣袍的人,是他曾經(jīng)負責的病人。 當祁時出現(xiàn)在這里時,這些人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異類般,齊齊朝著祁時的方向看過來,或許是還認識祁時,也或許是忌憚他身后淺笑著的青年,所以他們只是看了一眼,就移開了視線,若無其事的繼續(xù)干著手中的事情。 祁時朝著身后看了看,似乎是明白了什么,他行動如常的在醫(yī)院走廊行走,走過一個又一個熟悉的病房。 除了那些“工作人員”的走路聲,病房一片死寂,沒有絲毫聲音傳出來,直到快要走到盡頭的時候,不知道是路過了哪一個病房,里面?zhèn)鱽磬枥锱纠菜|西的聲音,緊接著房門被什么東西劇烈撞擊了起來。 這一片算是普通病房,并沒有那些重癥病人的安全級別高,所以撞擊聲異常明顯。 撞了一會,一個人臉猛地扒在那透明玻璃窗的地方,一雙恐懼的布滿血絲的雙眼瞪大,朝著祁時看過來。 那個人似乎是認識祁時,嘴巴無意識的蠕動著,隨后尖叫了起來。 “醫(yī)生!醫(yī)生??!你才是醫(yī)生,他們不是,他們都不是!” “我是安保,我是正常人,我不是病人,我不是病人,你們才是病人!救救我救救我..” “不是的,不是的…” 男人癲狂的尖叫了起來,突然,病房里面?zhèn)鱽砺曧?,祁時朝里看去,看見了兩個穿著白色工作服的人朝著男人走了過去,他們手中拿著針管和不知名的藥物,身材瘦削,彎唇笑著,一雙眼睛卻是空洞的。 男人看見那兩個人拿著針管朝著他走來的時候,頓時再次尖叫了起來,兩只眼睛像是要活生生瞪出來似的,怕到了極點,語無倫次的道歉:“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繞了我吧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br> “再也不敢欺負你們了,再也不敢了嗚嗚嗚嗚?!?/br> “我真的不是病人,我不是病人,不是,真的不是,饒了我吧…” 尖叫聲慢慢弱了下來,隨即傳來的是咚咚撞擊著房門的聲音,站在祁時身后的謝桅枳神色不變,他看著祁時默不作聲的樣子,突然問了一句:“醫(yī)生覺得他很可憐嗎?” 系統(tǒng)告訴祁時:【不可憐,他們都罪有應得,這些人在這棟醫(yī)院的漠視下,一直欺負著醫(yī)院里面的病人,像是對待囚犯一樣?!?/br> 【有因必有果。】 種下的惡因,結下的惡果,所以在這個世界紊亂之后,兩種身份顛倒,曾經(jīng)的醫(yī)院工作人員變成病人,曾經(jīng)的病人在這片隔絕的空間之中成為了掌控醫(yī)院的人。 也將之前那些強加在自己身上的對待,原封不動、變本加厲的償還在那些惡人身上。 聽著系統(tǒng)說的話,祁時沉默的看了一會,也沒有上前制止,他轉過頭,并沒有回答謝桅枳口中那句可不可憐的話,就如系統(tǒng)所說,那都是他們應該承受的惡果。 祁時只是問了一句:“是不是有很多人欺負過你?” 那樣子,像是謝桅枳點個頭,說出名字,看起來溫溫柔柔的青年就會舉起拳頭,將他說出名字的那些人挨個揪出來揍一頓。 很認真。 謝桅枳愣住了,半晌,他才搖了搖頭,依舊是之前那副無害的模樣,他說:“沒有?!?/br> 沒有很多人欺負他。 001號病房的危險值在那,很少有人能欺負謝桅枳,若是欺負,謝桅枳都還沒來得及動手,那些人早就因為霉運上升和意外離開了。 所以才會有之前那般的流言傳出。 而負責醫(yī)治他的另一位主治醫(yī)生。 謝桅枳朝著某個方向看了看,沒說話,繼續(xù)跟在祁時身邊。 祁時沒有插手房間里的事情,大致將整個醫(yī)院的情況摸清楚了,祁時才總結出了一個答案。 因為第二只怪物的出現(xiàn),小世界磁場紊亂,這所醫(yī)院被隔離開了,沒有信號,外面的人進不來,里面的人出不去。 之前醫(yī)院里面的那些工作人員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變成了病人,病人則變成了醫(yī)生和護士,接替了他們的工作,整個醫(yī)院還是秩序井然,但是早就改變了性質。 外面依舊是大霧彌漫,祁時走出大廳,四處看了看,沒有人上前來攔住他,他才繼續(xù)朝著前面走。 走著走著就到了熟悉的大樹下面,將上面的落葉拂開,祁時在木椅上坐了下來,謝桅枳也跟著一起,坐在了他的身邊。 頭頂?shù)拇髽湟琅f枝繁葉茂,時不時有一片枯黃的落葉飛下來,這一路上沒有發(fā)生奇怪危險的事情,祁時朝著四周看了看,周圍一個人也都沒有。 祁時又朝著大門的方向看去,那個地方如同平常一樣,大敞開著門,門外是一片白茫茫的霧,看不到盡頭。 謝桅枳一直看著祁時,顯然是注意到了,他問道:“醫(yī)生是想要離開這里嗎?” 這語氣平平淡淡,甚至不見一絲情緒起伏,但是祁時卻莫名覺得有些危險,像是夜晚的謝桅枳給他的感覺。 他想了想,認真回答道:“外面還有一些事情沒有處理?!?/br> 祁時沒有說謊,他發(fā)出去的匿名投訴信沒有回信,給謝桅枳物色的醫(yī)院也還沒有定下來。 他是想在警察來探查這所醫(yī)院之前,就將謝桅枳安排出去養(yǎng)病的,只不過沒有想到意外會提前來臨。 謝桅枳說:“那些事情都處理不了了,這所醫(yī)院是出不去的?!?/br> 祁時抬起頭問:“為什么出不去?” 系統(tǒng)也曾經(jīng)說過,當恨意值下降到一定程度,或者小世界自我調節(jié)成功,這種異樣現(xiàn)狀會消失,恢復正常的模樣。 謝桅枳只是抬起頭看向天空。 沒什么好看的,被霧籠罩的天空看不見太陽,目之所即全都欲延欲延是白霧,但那只是在普通的眼睛里面所能見到的東西。 在謝桅枳的眼睛里面,原本嶄新的醫(yī)院變得殘破老舊,沖天的黑氣彌漫在上方,時不時有著一兩只游蕩的惡鬼經(jīng)過。 那潔白的墻壁被深褐色的藤蔓緊緊纏住,將整個醫(yī)院都纏繞了起來,藤蔓錯節(jié),就像是爬山虎一樣,扒在那墻壁上密密麻麻的,看起來格外恐怖。 這里面還有一團涌動的黑氣,若是祁時能看見,一定會非常熟悉,因為這就是他第一天晚上見到的那個慘死惡鬼的氣息,還有四個瑟瑟發(fā)抖的小嬰靈。 這初生的怪物在那些藤蔓的面前毫無反抗之力,它們竟在那些藤蔓的裹纏下,害怕的蜷縮成一團,足以可見有多么的懼怕謝桅枳。 當然,這一切祁時全都看不見,在他眼中,眼前的醫(yī)院只是要比之前的醫(yī)院破舊一些。 謝桅枳回復祁時那個為什么出不去的問題,他說:“這里的恨意太多,怨氣太重,只有等到恨意全都消散之后,才能恢復正常,但是等那些人的恨意值消散,又要等到什么時候去呢?” “幾年,十幾年,或者等到他們死,都消散不了,都離不開這里。” 謝桅枳說的是那些病人,又仿佛說的是他自己。 他垂下頭,十分傷心的樣子:“我離不開的。” 過了幾秒,謝桅枳又好似想到了什么,朝著祁時看過來,他眼中那傷心的神情又消失了,淺淺笑著:“醫(yī)生也不能離開了。” “那醫(yī)生便留在這里,一直和我在一起好不好?” 這句話配上謝桅枳那張淺笑的臉,有種說不清的感覺,就好像祁時答應了,許下了這個承諾,就會被眼前看起來干凈澄澈的青年拉進深不見底的深淵,同他一起被埋葬在這個地方。 絕望的祈求著。 祁時搖了搖頭。 剎那間,周圍猛地一下安靜了下來,什么聲音都聽不見,頭頂?shù)臉淙~不再嘩嘩作響,也不再晃動,白霧靜止,就連空氣都好似凝結住了。 整個康復精神病院都充斥在一種詭異的氣氛中,病房、走廊的人全都瑟瑟發(fā)抖了起來。 祁時面前的謝桅枳依舊是那副溫和的模樣,但是那一雙眼睛卻出賣了他,空洞危險,藏著無邊的黑暗。 祁時卻說:“我會和你在一起,陪著你恢復健康,但不應該是在這里?!?/br> 是一所干凈雪白的醫(yī)院,安靜的小屋中,或者是其他地方,但不是這所壓抑令人窒息,埋藏著死亡氣息的冰冷建筑中。 第111章 精神病院 【嘀,恨意值-2,當前雙生恨意值:5】 善意人格的謝桅枳很好哄,比之其他任務中,是恨意值最低的那個,只要給予他一點點愛和關心,他就會滿足。 在大榕樹下,謝桅枳勾起唇角,很開心很開心的笑了。 同謝桅枳口中所說,系統(tǒng)告訴祁時,若是想要出去,必須要整個醫(yī)院的怨氣和恨意值恢復正常,才能破開白霧,回到現(xiàn)實世界中去。 但是等到那些病人報復完,不再生怨生怒,都不知道要等到猴年馬月去了。 還有另一個辦法就是直接吞噬另一只惡鬼,可如今兩方處于井水不犯河水的狀態(tài),祁時不知道另一只怪物的情況,自然不會讓謝桅枳去冒這個危險。 那如今便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轉眼幾天就過去了,醫(yī)院迎來了規(guī)定的兩月一日的放風時間,原本空無一人的草坪熱鬧極了,天空的霧氣都仿佛散開了一些。 放在以前,這肯定是醫(yī)院工作人員哀怨聲不斷的一天,因為在這一天,每一個工作人員都會變得很忙,忙著維護秩序,看守病人,忙著擔心自己的安危,但是到了現(xiàn)在,這一天卻是他們痛哭流涕不斷期待的一天。 綠幽幽的草坪上隨處可見穿著淺色病服的人,他們躺在地上,手腳被禁錮著,神色空洞,僅僅幾天過去,原本健康的臉龐全都變得削瘦無比,像是遭受了巨大的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