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大隊 第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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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說人不可貌相,但是長成這樣的人,你很難相信他們能對社會做出什么正面貢獻(xiàn),尤其還是兩張這樣兇狠冷漠的臉。 “人住哪兒?” “公司統(tǒng)一安排住宿……軍山路6棟12號。”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程兵臉上。 而老張卻像是一下沒有了重心,他的手在身后胡亂摸了摸,終于碰到了椅子把手。 他扶著椅子坐下,連續(xù)幾天的熬夜奮戰(zhàn),這位58歲老刑警的體力已經(jīng)逼近了極限。 “師父,你不用去了,你在隊里待命,另外馬上把這個情況向陳局匯報,做并案調(diào)查。”說完,程兵的口氣馬上從柔和變得冷硬,“準(zhǔn)備抓捕!大家都檢查一下槍。” 辦公室響起一片開關(guān)保險,退出彈夾,檢查子彈,重新上膛的聲音。 馬振坤也興奮地掏出手槍,檢查彈夾。 幾天的辛苦摸排終于要有結(jié)果,有的人表情興奮,有的人稍顯緊張,還有向程兵這樣的,臉上看不到一點波瀾。 “軍山路6棟12號。”程兵又確定了一次地址,接著高喊一聲。“動!” 粗獷的越野車沒閃警燈,呼嘯地開出公安局大院,只留下激起的水花。 雨依然沒停。 這似乎預(yù)示著什么不祥。 車是廖健開的,他往嘴里塞了一塊檳榔大嚼,以防打瞌睡。程兵坐在副駕駛目光如炬,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馬振坤、蔡彬和小徐則擠在后座。 此刻,就像故意安排的一樣,收音機里的點播節(jié)目剛好響起: “聽眾‘小雨點’為自己當(dāng)警察的父親點播一首《少年壯志不言愁》……她說父親非常繁忙,已經(jīng)三天沒見到他了,她很想他……” 響起的前奏擊中了這一車“猛男”最柔軟的內(nèi)心。 蔡彬拍了拍前座:“程隊,這不會是慧慧給你點的吧?” 廖健懟了他一下:“你沒聽人家聽眾叫‘小雨點’嗎?你以為全世界就咱們幾個警察啊?” 這話其實說得五味雜陳,但是所有人都笑了。 馬振坤在手上啐了兩下,拍了拍手:“這時候聽這歌,給勁!” 程兵心里也是什么情緒都有。他特意等這首歌放完,才關(guān)掉收音機,用對講機跟其它車的同事布置行動安排。 “喂,老劉,老曹,軍山路私建房多,人員復(fù)雜,到了路口,我的車一打雙閃,就按計劃分開走,到達(dá)指定地點后再統(tǒng)一行動。一定一定不要掛警笛!” 最后這句話,程兵重復(fù)了三次。 廖健看了看后視鏡,后面兩輛警車沒有開大燈,在黑夜中冷靜地跟隨著。 對講機里傳來老曹和老劉的“收到”,程兵接著說:“盡量不開槍……” 小徐立刻松了口氣。 但程兵馬上又說:“開槍的時候一定別猶豫。” 小徐剛吐出的氣馬上又提了起來。 馬振坤感受到身旁的小徐似乎在隱隱發(fā)抖,他拍了小徐一下。 “開過槍沒?” 小徐話都要說不利索了。 “警……警校的時候開過。” 廖健馬上反唇相譏:“老馬,你這口氣搞得你跟神槍手一樣,你自己不也是個歪把子,開槍盡往墻上崩,子彈彈回來從我這兒擦過去嗎?” 話是開玩笑,車?yán)飬s沒有人笑得出來。 蔡彬淡淡地說:“今天最好一槍不響,平平安安。” 馬振坤滿不在乎:“那多不解恨。” 程兵給這段對話定了性質(zhì)。 “剛進(jìn)三大隊那會兒,師父教給我一句話,現(xiàn)在送給你們。” “咱警察干的事兒是保護(hù)人民,保護(hù)人民的前提是要先保護(hù)好自己!明白嗎?” “明白!” 小徐也跟著大家情緒激昂地喊著。 這一刻,他仿佛穿上了防彈衣。 然而,這世上的事就是不以人的意志,或者說是某個人或者某群人的意志轉(zhuǎn)移。 正前方就是軍山路路口,廖健開車轉(zhuǎn)彎,一打眼就在氤氳水汽下看到一排排閃爍的警燈。 接著,轟然作響的警笛聲傳進(jìn)了車上每個人的耳朵中。 廖健一盯車牌,語氣里難掩沮喪。 “二大隊的車。” 馬振坤一砸車座:“完蛋!肯定把鳥驚飛了。” 小徐不知道該看誰,最后,他從車內(nèi)后視鏡的反射中看到了程兵緊緊皺起了眉頭。 從軍山路6棟走出來時,小徐從來沒覺得警笛聲這么刺耳過。 為了行動萬無一失,所有人連手機都放在了車?yán)铮团鲁鍪裁醇劼?/br> 沒想到,紕漏來自兄弟同事。 本以為可以把兩兄弟直接捉拿歸案,可等三大隊到達(dá)現(xiàn)場,根本沒見到拿兩個面容暗沉的罪人,迎接他們的只有黑暗巷道上留下的新鮮腳印、逼仄走廊里剛剛被撞到的雜物、發(fā)霉小屋里還沒涼透的燈泡…… 還有,二大隊眾人臉上的迷茫。 小徐剛來三大隊不久,只是聽說過一些二大隊和楊劍濤的傳聞。這次,他是真的想給這些兄弟同事撕碎了嚼爛了咽進(jìn)肚子里。他一直在盯著程兵看,頗有些崇拜地想著:遇到這種情況,這個男人將會如何處理呢? 憤怒和沮喪不是說出來的,是做出來的。 看到幾名年輕的二大隊隊員正在排查閑散人員的身份證,馬振坤按捺不住,沖過去揪住一個刑警的衣領(lǐng)大聲咆哮。 “誰他媽讓你們擅自行動的?” 年歲大的人干這種事叫不著調(diào),年輕人干才是血氣方剛。對方直接推了馬振坤一把,二大隊成員順勢直接給馬振坤團(tuán)團(tuán)圍住。 三大隊其他兄弟哪能受得此般屈辱,馬上大罵道:“我cao你媽!” 廖健和小徐沖了進(jìn)去,雙方推搡起來,不少人肩膀上的警銜都被拽掉了,一場體制內(nèi)的沖突一觸即發(fā)。 蔡彬見狀趕緊將兩邊分開。 “都別動手!自己人。” 楊劍濤一直在等程兵出手,但程兵一直在看著。他怕局勢失控,只能低程兵一頭的先加入戰(zhàn)局,把二大隊的人全拉走。 等局勢穩(wěn)定了,程兵走到楊劍濤面前,盡量壓著火氣。 “楊隊,領(lǐng)導(dǎo)安排二大隊配合辦案,可你們這主動性和機動性也太強了吧?” 楊劍濤也針尖對麥芒。 “程隊,你這話什么意思?我們是按專案組統(tǒng)一部署來排查的,你們有行動應(yīng)該提前通知我們一聲……” 程兵再也聽不下去他說一句話,直接拔高了聲調(diào)。 “通知你們?我們?nèi)烊箾]睡覺了!沒時間,也沒義務(wù)通知你們。這不是單一案件,很可能是連環(huán)案,現(xiàn)在人驚走了,你告訴我——” “怎,么,辦?” 程兵這話說得很重,相當(dāng)于把過失完全遞給了二大隊。 所有兄弟都看著,楊劍濤不可能服一句軟,他甚至直接叫了程兵的大名。 “程兵,你沒資格給我訓(xùn)話,你有火,我還有火呢?我們隊也他媽的好幾天沒睡覺了!” 這事兒相當(dāng)于所有死扣都纏在了一起。 沒想到,蔡彬突然跑過來,一句話就把線頭解開了。 “老張那邊有情況!” 程兵和楊劍濤都是一愣。 讓人沒想到的是,剛才大家群情激奮,非得討個說法不可的時候,沒人注意到三大隊每個人的手機都在越野車?yán)镯懥艘槐椤?/br> 大家都錯過了大事。 空無一人的公安局。 老張放下和陳局溝通的電話,剛收拾東西準(zhǔn)備回家,辦公桌上的電話鈴?fù)蝗淮潭仨懫饋怼?/br> 追著這電話鈴聲,老張穿著便服,身披雨衣,來到了向陽巷口。 這是一條暗黑雜亂的小巷,里面違章搭建了幾個雜物棚。 老張在巷口徘徊了一會兒,手機通話記錄里顯示了數(shù)條給程兵打的電話,每一條都是通紅的未接通。 老張?zhí)崃颂釟猓従彶饺胄∠铩?/br> 他朝經(jīng)過的雜物棚瞥了一眼,沒看見人,突然有個陌生的聲音傳來。 “找哪個?” 老張循聲看去,旁邊的雜物棚里站了一個身影。 因天色暗沉,雨勢漸大,人臉被遮雨的塑料膜擋住,根本看不清長相。 老張眼睛都沒轉(zhuǎn)一下,當(dāng)即回答: “兄弟,問一下,前面過去是不是可以到夜來香賓館?” 那人不做任何回應(yīng)。 沉默的對峙,無法離開的巷子。 水汽中都能品出緊張的味道。 等三大隊的越野車驟停在向陽巷口,雨已經(jīng)變小了。 程兵和三大隊的兄弟們從車上下來,車門都來不及甩上,所有人以百米沖刺的速度沖進(jìn)巷子,看到的都是自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