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代文里二丫鯊瘋了 第1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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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養你們,不是養我。”顧明月沒什么表情,“別忘了,我們從小就不一樣。” 原主嘴笨不會討父母歡心,學習也不甚靈光,還不會打扮,穿的灰沉沉,沒有一向值得顧父顧母拿出手的,衣服、鞋子、書包、文具......都是撿的大丫不要的、三丫多余的;有時候甚至還會從大寶那搶幾包零食,從小就被邊緣長大,也是顧家幾個孩子里最早下學的一個。 顧明月算不上心疼原主,她自己之前也挺慘的。 她拂了下頭發,淺淺一笑,甚至還有閑心問背著單肩竹筐賣冰棍的小販,付賬買了兩根綠豆冰棍。 單薄的紙包裹著深綠色的冰棍,握著最下面的矮棒,都是冰冰涼涼的。 她撕開一個,咬在嘴間,抬眼看了眼日頭正曬的太陽,又看了眼氣勢像是一下就被戳弱的顧三丫。 看吧,人心里都是有一桿秤的,只是在于說不說。 “你也用不著心疼我,”她咬了塊冰棍,涼的冰牙,輕吹了下,撕傘撕的也干脆,“咱爸媽對你也就那樣。這么熱的下午,也沒見她舍得讓自己兒子媳婦出去賣鞋,閨女嫁出去了確實是外家人了,不值當心疼。” “你這又扛箱子又背推車的,忙前忙后的,累的汗濕透,也不知道拿回去的錢夠不夠王格買件新衣服的。” 顧三丫:“......” 她剛剛的情緒真是喂了狗了。 顧明月撕了另一支冰棍的紙膜,遞給肩膀上還扛著厚寬背帶的三丫:“吃嗎?” “吃!” 顧三丫恨恨接過,“喀嚓”咬了一大口,沒預料,搭了個激靈,冰的直閉眼。 顧明月不厚道的笑出聲。 “還去夜市嗎?” “當然去!”顧三丫冰的眼紅,又狠狠咬了一大口,而后半拉半拽著木板推著往夜市里走去,一邊走還一邊碎碎嘟囔著顧明月。 “顧二丫,你真的太煩人了!” 她的心就像是一面湖水被人連續不斷地往下砸石頭,接連泛起波瀾,都有些不像她了。 —— 大學城附近的夜市跟顧三丫說的一樣熱鬧,顧明月用所剩不多的良心幫三丫鋪完攤子,而后一騎絕塵,奔著人最多的攤位開始排隊。 顧三丫根本喊不住她。 剛進入社會的前幾年,顧明月去過那種露天的大排檔給人推銷酒水和零食,迎著或鄙夷或無視的目光,從頭走到尾,期間還會遇見幾個或真或假的醉漢。 體驗感很差勁。 那時候就會想什么時候自己也能坐在凳子上點個炒雞,拼個幾盤涼菜,放上幾瓶啤酒,暢快淋漓地過一個晚上。 后來,也沒做到過。 顧明月左手刨冰右手rou串的逛了一晚上,手上的東西都沒缺過,回來的時候還沒忘給三丫打包了份炒面。 只不過,她回來的時機不太對,王格正把攤子上的鞋往顧家新三輪車上搬。 顧三丫楞楞地站在一旁,只是臉色不大好地看著。 “呦,這是干嗎呢?” 第9章 小仙女 “跟你沒關系。”顧大寶脾氣一如既往地暴。 “怎么能沒關系呢?”顧明月不急不慢地說著,“我可在這看了一晚上的攤子了,你們掀攤子走,怎么也得跟我說一聲吧。” 顧大寶扛箱子累的要死,聞言狐疑地打量了下她,目光著重放在她手上拎著幾兜吃的:“...行了吧。” 他脾氣不耐煩,繼續往三輪車上扔鞋盒子:“不知道你們幾個咋想的,一會兒一個點子,有瑕疵的鞋不賣不就行了嗎?還非得來這擺攤,不夠嫌丟人的。大晚上的還得讓我跑這一趟,就是為了接這些個玩意。” “等下回進貨的時候,返給廠家不也一樣嗎?” “不方便,”顧三丫已經有點生氣了,這都不到收攤的時間,他們弄得跟搶鞋一樣,“去一趟溫市光是坐車就得一二十個小時,怎么帶得了這么多東西。” 批發鞋有小瑕疵的一般都是商戶自行處理,大瑕疵或者錯碼也只能等下次進貨的時候退給廠家或者是折價到貨款。可現在兩市之間來往不方便,哪有顧大寶說的這么容易。 更何況,零賣多多少少也還能再賺些。 “咋帶不下,咱爸每次進貨回來不都是幾箱子帶著嗎?也不知道你們瞎折騰個啥。”顧大寶一幅跟她們說不明白的樣子,揚了下手,懶得多說,“趕緊搭把手,我一會兒還有飯局呢。” “今晚上辛苦三姐了。三姐,你別搭理他。他不識好歹,咱們兩說。”王格搬完鞋又開始做好人,眼睛落在三丫腳邊的都掉了色的綠色鐵皮罐子,說話也沒拐彎,“三姐,咱媽讓你把錢算算給我,我帶回去。” “馬上。”顧三丫雖然答應著,但臉上卻一點笑都沒了,蹲著開了鐵皮罐子,一板一眼地跟王格說今晚都賣了哪幾雙鞋,什么款式和尺碼。 王格站在一邊,聽著都有點不耐煩。 “三姐,我和咱媽還能不放心你么?該多少錢給我們多少錢就行。” 處理的鞋,幾塊一雙,一個晚上也最多買了個五六雙,加在一起都不到三十塊錢,零零散散的還有些硬幣。 王格穿了身新的碎花裙子,沒個兜,接過錢又數了一遍,轉手遞給了顧大寶。 “等一下,”顧明月看了眼已經等的不甚耐煩的顧大寶,“我們這好歹也是忙活了一晚上,顧大寶,你們就這樣走了?” 連聲謝謝都沒有? “給給給,”顧大寶急著去吃飯,沒那個心思多想,下意識本能反應就是掏錢,他被顧父顧母保護的太好了,從小沒受過錢的苦,大方勁兒十足,手里的那堆零錢都不想往兜里塞:“你們拿著吃點東西。” 他大方,王格可不愿意,也不跟顧明月說。 “三姐,你們這是給家里幫忙,怎么還要上錢了?” “…沒,沒有。”顧三丫局促地看了眼顧明月。 “誰要錢了?”顧明月倒沒什么不好意思,十分自然地從顧大寶手里接過那堆零錢,在王格面前晃了晃,“給家里幫忙天經地義,那我親弟弟請我吃個晚上飯怎么了?是違背人倫了嗎?” 王格說不過她,只能哼笑著搬出顧母:“二姐,可真有你的,拿著家里面的鞋給自己開小灶,也不怕咱媽知道了。” “不會說話就別說話,”顧明月絕對是看人下菜的鼻祖,不會給在家啃老還瞧不上自己的人好臉,“咱媽怎么會知道?難不成我弟弟感激他jiejie幫忙請吃個飯,回家還得敲鑼打鼓的宣傳一番?” 她看向顧大寶,臉上表情像是很驚訝:“不會吧?那這錢你還是拿著吧,我可不要。” 正話反話都讓她說了個遍,顧大寶愛面的不行,平常對跟在自己后面的狐朋狗友都大方的像個爹,也看不上這小幾十塊錢。 沒受過錢的屈。 “給你你就拿著,沒事扯咱媽干嘛,誰也不在乎這點錢,”他輕蔑一笑,露出一副不知米貴的天真樣子,按了下三輪車上的鈴,皺眉催促,脾氣都要壓不住,“王格,你走不走?哪兒的這么多話,你不走我走了。” 王格不敢跟顧大寶硬犟,低眉順眼,慌張坐在三輪車一側:“來了來了。” 都沒坐穩,顧大寶就開始用力蹬車,開始往家趕,嘴里還在罵罵咧咧。 “都說了我一會兒還有事,媽的,還非讓我來!純心折騰我是不是?” 王格一個勁兒的陪小心,覷著顧大寶的臉色不敢搭話。 顧明月卻咧嘴一笑,難得對王格露出有禮貌的一面,快步追趕幾步,朗聲朝王格告別。 “弟妹,再來玩啊!” 來這一趟什么都沒撈著,還惹了顧大寶不痛快。 王格氣得牙都要咬碎了,走出去個三五米,還不忘扭頭瞪她一眼,沒抓穩扶手,差點沒被顧大寶給顛下來,嚇到失聲尖叫。 顧明月素質不高的笑起來。 #幸災樂禍第一人# 等她回過頭,三丫還坐在小馬扎上看過往路人,時不時的吆喝兩聲。 顧明月把手里的炒面晃到她眼前,隨手找了個紙盒子當碗:“吃點吧。” 顧三丫應該是沒想到她會給自己帶飯,沉默著接過來。 “怎么樣,是不是心情很復雜?”顧明月蹲在地上擺弄著自己剛在地攤上買回來的玩具,是個小陀螺樣式的,按著按鈕放在地上就會開始旋轉、發光和唱歌。 顧明月沒什么同情心,只是閑著無聊跟她復盤:“咱媽想著用這討好或打發王格,王格想著賺點零花,再偷空給娘家送點。” 她頓了下,嘴毒的要命:“你這純屬是感動了自己,瞎做工,沒有人承你的情不說,還把自己感動的熱淚盈眶。” 沒什么意思。 之前單位工作的時候,她見過不少感動自己的同事或者實習生。 最有印象的是一個女實習生,每天來的恨不得比地鐵運營時間都早,一進來就開始打掃辦公室,各種的清理工作,晚上又會一直盯著領導辦公室,領導不走她不走。 忙活一個多月,自己把自己感動到痛哭流涕,結果,實習期三個月干滿轉正不了被迫走也人的也是她。 因為業績沒有上去,努力用錯了地方,也就成了虛假的自我欺騙。 紅色的陀螺明顯是個哄小孩的玩意,她卻像玩上癮一般,在攤位里面轉個不停,喜慶的音樂,一首接一首的播放。 “你是不是還挺高興的?”顧三丫突然開口,目光移到旁邊看她,眼眶都是紅紅的,“又從顧大寶這弄到了錢,你挺得意的吧?” “紅眼了?還是被我戳傷了?”顧明月不至于被她一句話弄生氣,沒什么表情地直起身,依舊是笑盈盈的模樣,只是語氣沒什么溫度,“需不需要我幫你清醒清醒?” 顧三丫性子就那樣,心軟、cao心卻又硬氣不起來,她就像那個實習生一樣,沒什么底氣,也沒什么資格硬氣,甚至于抓都不會抓自己想要的東西。 “…對不起。” 三丫抽了下鼻子,很快又開始不說話,筷子卷起面,低著頭緩慢進食,肩膀一聳一聳,像是哭了。 “別在我面前耍橫。”顧明月看向只硬氣了一瞬便低頭的她,隔著時空,像是看見了當初那個女孩,聲音略帶縹緲,說了句大實話,“再說,你也橫不過我。” 昏黃發暗的路燈下,惱人的蛾子尋光朝上飛,不知前路,不懂疲倦。 街上人來人往,耳邊聲聲嘈雜,恍惚中她似看見當初那個茫然被辭退的女實習生,迎著同公司里的人或嘲笑或看熱鬧的目光,無措的抱著自己東西走出來,無助的走在街頭。 那時她第一次找到可以坐在辦公樓里面的工作,每天過得惶恐且珍惜。 顧明月手指按著陀螺,沒讓它再發出什么響聲,靜靜地陪顧三丫坐了會兒。 “后來呢?” 那個女實習生的故事不知怎么的被她講了出來,三丫啞著嗓子問她。 她聽不懂很多東西,只是固執的想尋求一個結果。 “后來?”顧明月想了一瞬,又笑了,特別不要臉地滿嘴胡扯,“后來有個小仙女陪她坐了會兒,然后她就滿血復活啦,成為了一個很厲害的人!” 顧三丫:“...你又哄我不是?還仙女,哪兒來的仙女。” 她撇嘴,滿臉不信,卻沒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