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偵卷王九零升職記 第226節
梁笑香顯然并不信他的話, 但當著警察的面也不好跟他吵,她轉頭問顧平安:“警察同志,你看我這脾氣,都忘記問了, 你們過來找他有什么事啊!” 顧平安道:“是他學校的事,史老師, 高三四班的金樂陽, 你認識嗎?” 史凱沖她笑了笑,點頭道:“認識啊, 這孩子別的事情上挺機靈, 但就是沒有學習那根筋, 我也幫他補習過幾次但還是落榜了,不知道他還會不會復讀,他怎么了?這小伙子挺老實,不像是惹事的人啊。” “去年寒假,你值過幾次班?” 大概話題轉得太快,史凱愣了下:“幾次班?這我還真不記得了,你們可能不知道,我在學校不受重視,又不教課,很受排擠,每次假期值班,我排的最多。” 顧平安皺眉看著他:“真的?可我聽說你每次都是積極主動的要求去值班?” 梁笑香剛收拾好的心情瞬間垮了,又狠狠瞪了丈夫一眼。 史凱苦笑:“人家都給我排好班了,我不這么說能怎么辦?你說誰愿意值班呢?尤其是寒假的時候,別人都在走親戚聚會,就我得去學校值班!怎么可能是我自己要求的。” 梁笑香恍然,“也對啊,警察同志,你們是不知道,他以前在學校惹過事,雖然最后和解了,但學校領導跟老師都對他有偏見。” 她說著又拍了史凱一下:“我說你能不能行了?在學校還能讓人欺負你,你不敢說話,倒是回來跟我說呀,那破班上不上的有什么關系?你幫我去看看店不好嗎?” 顧平安見史凱雖然面色溫和,但肩膀繃緊,顯然在極力忍耐,看來他對她妻子的厭惡很深啊。 “梁女士,你先別急。我們不會聽學校的一面之詞,我覺得你也不該聽他的一面之詞。等查完我們的案子,你可以去學校問一問,到底是他主動要求值班的,還是學校的人在排擠他。” 她說完不等梁笑香反應過來,又問史凱:“寒假你值班時,金樂陽一直去學校找你嗎?” 史凱皺眉,有些不耐煩地說:“是呀我不是說了嗎?我還給他補過幾節課呢。” “你跟他是怎么認識的?”顧平安又問。 “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想說我沒有資格上課,也沒有資格給別人補習?” 顧平安笑了,她盯著他的眼睛:“史老師,不必這么敏感,也別總想岔開話題。我的意思是說,你跟金樂陽第一次見面是在哪里,為了什么事。” “我不記得了,反正他成績不好,但很上進,我雖然沒資格任課,但我喜歡給學生講課,他問我能不能幫他補習功課,我就答應下來了。” 龐達突然道:“怎么可能連第一次見面都不記得了?” 顧平安笑道:“他肯定記得,只是不好說而已,也許是在金樂陽翻墻的時候認識的,也許是在史老師做一些不想為人所知的事時,被金樂陽撞見了。所以他不可能告訴我們。” 史凱怒道:“你們到底在說什么?學校的學生那么多,我也不是只給他補習過功課,不記得第一次怎么聊起來的,這有什么好奇怪的。” 顧平安馬上掏出自己的小本本:“好吧,你說說都給誰補習過功課,班級姓名都告訴我們,我們去核查一遍。” 史凱愣了下,旋即搖頭:“我不記得了,有些已經畢業了,你們到底是想查什么?我為他們補課,不求名,也不求利,就是閑的無聊,這犯法嗎?” 這時就算粗枝大葉的梁笑香都察覺到不對勁了,“老史,你到底干什么壞事了?這不記得那不記得,裝什么啊,真有什么事就趕緊跟警察同志說。” 史凱不耐煩地瞪她一眼:“閉嘴吧,我看你巴不得我出事關進去呢,是吧!” 梁笑香嚇了一跳,自從那件事之后,史凱從來沒有用這種語氣跟她說過話。 顧平安看著他們夫妻兩個,還是把事挑明了:“史老師,補課當然不犯法,但你的好學生金樂陽牽涉到一件特極謀殺案里,我們也查到你在機械廠面館里跟其中一個叫小燕的死者有過接觸,這才找過來,現在請你回去協助我們調查。” 史凱沉了臉,梁笑香卻一屁股坐在沙發上,半天緩不過來。 “走吧!”龐達對史凱做了個請的手勢。 史凱嘆口氣,“早知道就不搭理那個學生了,這不是連累我嗎?” 梁笑香聽見他這話,似乎又有了精氣神,“什么意思?你早知道那個學生有問題?我說老史你是不是傻呀?你都不教課了,干什么還要給他們補課?我早叫你不要干了,你非要在學校里耗著,現在好了吧,沒聽見警察同志說嗎,特級謀殺案,特級啊!” 史凱似乎已經懶得理她,但走到門口時還是回頭看了她一眼,“照顧好孩子!” 梁笑香一開始被他的話哄住,以為他只是被學生牽連,調查清楚了,就會送他回來。 可是聽見他這句話,梁笑香本要出來送人的腳步頓了頓,咚的一聲,又坐回了沙發里,她知道史凱這回是真惹大事兒了!” 史凱看起來很鎮定,哪怕進了審訊室,臉上也沒有太多慌張的神情。 顧平安把小燕的照片遞過去:“還記得她嗎?” 史凱搖頭:“看著有點眼熟,但我想不起來了。” 顧平安又把面館外邊的照片遞過去:“有沒有去這里吃過飯?” “好像去過吧,哦,對了,我想起來了,這姑娘就在這里上班對吧?我當時看她干活挺利索,就問她要不要來我家工作,你也看到了,我家的院子大,房間也多,一個保姆實在收拾不過來。每周還得請家政公司來打掃一遍,我不喜歡外人總是進出我家,就想再找個保姆。不過這姑娘當時沒給我準信,面館的老板娘也很不高興,我也就沒再多問,這有什么問題?你剛才說的死者小燕是她嗎?怎么死的?怪可憐的,一看就是外地來打工的。” 顧平安聽著他淡定的話,不由笑了:“史老師,你是不是覺得自己裝的很完美?如果你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而且跟她真的只見過一面,你被我們帶來這里,一定會覺得莫名其妙。可你沒生氣,沒質問,裝做淡然地說著跟小燕的一面之緣。” 龐達也道:“對呀,你也不用把你家為什么要請保姆說得這么清楚,正常人想請保姆的話肯定會去家政公司,哪有人吃個面,就問面館的服務員要不要去他家當保姆的?人家要是想當保姆,自然會去找這樣的工作,用得著你問嗎?” 史凱還是不慌不忙的說:“我知道當時確實冒昧了,但你們不請保姆,根本不知道保姆有多難挑,有的什么活兒也干不好,還總愛耍脾氣。有些偷jian耍滑,甚至偷主家的東西出去賣,所以我一看這姑娘……” 顧平安被他逗樂了:“你覺得自己是火眼金睛嗎?你看一眼就知道小燕適合做保姆,就確定她不會偷jian耍滑?” “我確實沒那么大本事,不過有時候這種事也是講眼緣的,反正我一看就覺得她和我們家很投緣。” 顧平安不想再跟他廢話,“咱們一件事一件事來查吧,你先說說你和金樂陽在學校值班時都做了些什么!” “補課啊,還能做什么?” “哦?他可不是這么說的!你教他的可不只課本上的東西吧。” “哦,我確實教過他一些人情世故。” 顧平安笑了,“你教他人情世故?那有沒有教過他吹笛子啊?” 史凱皺眉:“我不會樂器,就是想教也沒法兒教啊。行吧,既然你們懷疑我,那我就跟你說實話,確實是我主動要值班的,我在家里呆著十分窒息,你們也看到我媳婦兒那樣了。她一開始就是小學的代課老師,工資低也沒學歷,什么都聽我的。后來賺了錢,支棱起來了,不把我當回事兒。再加上我在學校出了些意外,被她抓住了把柄,她更不把我當人,總是當著孩子的面教訓我。我在家里待的不順心,就想著去學校散散心。正好碰到了金樂陽,就這么簡單。” 他說完又疑惑地問:“樂陽到底牽扯到什么特大案子里去了?不應該呀,這孩子真挺老實的。” 顧平安又把孫勇的照片遞過去:“這人你認識嗎?” 他認真打量片刻,搖頭道:“沒見過。” “你妻子說你最近在你家新房盯著裝修,新房在什么位置,我們可以去查一下嗎?” “沒問題啊,施工隊剛走。” 史凱說得十分坦然,報上地址又道,“你們想怎么查怎么查,我都配合,反正不管金樂陽犯了什么事都跟我沒關系,我只是給他補過幾節課而已。” 顧平安皺眉看著他,“你這么肯定他不會出賣你?” 史凱苦笑:“看你這話說的,我又沒犯事,有什么好出賣的?” 顧平安突然想起什么,“那個差點被你打殘的女生,到底說了你什么壞話?” 史凱一下子變了臉色,顯然這是他的逆鱗。 “也不是說壞話,她就是說了幾句閑話,我也不是因為她說話才打她,這姑娘不好好學習,早戀,課堂上看漫畫書,成績下滑的厲害。我一直想跟她好好談一談,還沒找到機會,正好那天聽到她又在上自習課時說閑話,就沒忍住拍了她一下。” 史凱一邊說著一邊模仿著那天的動作,“那真不叫打,可我一拍,她正好一轉身,尺子戳到她眼睛上了!你說這能怪誰呢?她倒霉我也倒霉,不過她眼睛沒事,留下的疤并不明顯。” “她還在豫東嗎?做什么工作的?那之后你們見過嗎?” 史凱無奈搖頭:“我不清楚,后來的賠償都是我媳婦送去的,反正這事算是了了。我們破財免災,她家也因為這一尺子致了富。” 龐達聽不下去了:“什么意思?人家眼睛差點瞎了,你說人家致富?好像故意訛你一樣。” “我沒那個意思,就是說我不欠她什么。” 史凱心理素質顯然不錯,說話也很有條理。 金樂陽聽見史凱也被抓進來了,眼神閃了閃,什么話也沒說,好像生怕自己會說漏嘴。 顧平安讓小苗他們追查當初那個女生的下落,沒想到居然失蹤了。 小苗說:“這女孩是在北蛟市游玩時失蹤的,她家人一直沒放棄尋找,但一直沒下落。” 龐達不由皺眉:“不會也在那幾個透明盒子里吧?” 盧星說:“很有可能!但這么遠,他們是怎么確定她的位置,又把她帶回來的?” 顧平安嘆口氣,看了眼案情板。 如果這女孩也是被他們害了,還剝了皮,那就只剩下一個受害人沒確認身份了。 第239章 人皮坎肩14 ◎怎么好像是在替他查案?◎ 又到飯點, 黎旭已經讓后勤的人給他們把飯送過來了。 等吃完飯,顧平安把案情板整理了下,“發現的人皮已經明確是四名女性的, 目前失蹤者有面館服務員鞏小燕,站街女田小鳳,還有市二中畢業的孟新會。三人中只有鞏小燕已經做了確認,而且她的人皮是放在朱貴送她的木盒子里, 有特殊性。” 盧星說:“鞏小燕為什么會帶著木盒子跟手表出門?朱貴不是說她把那兩樣東西當傳家寶嗎?” 龐達猶豫片刻, 還是道:“其實也不能因為鞏小燕是受害者, 就確認她沒有逃婚的意圖, 也許她父母不同意, 并最終說服她跟朱貴分手。” 顧平安道:“不排除這種可能性,但我覺得她應該是被騙走的,包括去外省旅游的孟新會,她真的是去旅游的嗎?” 小苗道:“是啊,如果她真是去旅游的, 孫勇他們怎么知道的?一直在盯著她嗎?難道還要跑去外省作案?” 現在火車票沒有實名制,所以根本查不出孟新會到底有沒有去過北蛟市,她只是跟家里人說要跟朋友去那里旅游,家里人一直都對她很放心, 并沒有多問,哪想到一去不回。 北蛟市警方查了一圈也沒發現她的蹤跡, 所以還真沒法確定她到底有沒有去過。 龐達又說:“顧隊, 我覺得與其從受害者查,還不如弄清楚孫勇、金樂陽和史凱三人關系更重要。” 盧星馬上道:“我覺得一樣重要, 這三名受害者都跟三名嫌疑人有關系, 不對, 是其中兩名受害者跟史凱有關系,他在面館搭訕過鞏小燕,在學校打過孟新會。倒是這個站街女田小鳳,跟案情聯系不太大,我們目前只確定金樂陽嫖|過娼,而失蹤的田小鳳是站街女,并沒有直接證據證明是金樂陽殺了田小鳳。” 顧平安點頭:“沒錯,所以四名死者只確認了一個,那就是鞏小燕,另外兩個是疑似被害,她們到底有沒有變成透明盒子里的人皮制品還得接著查。盧星你帶人去問問那個女孩還有沒有田小鳳的衣服物品,再聯系魯法醫看看能不能提取到dna。孟新會失蹤時間不長,家里人也一直在找她,她家里肯定很容易提取到dna。就算都提取不到,也可以把人皮的dna跟她們的家人做下比對,確認一下親緣關系。” 盧星答應著,趕緊去了。 顧平安又指指三個嫌疑人的名字,“三處住所,三個嫌疑人,這是巧合嗎?還是說他們是一個犯罪團伙,可以我的經驗,雕刻人皮制品的變態殺手應該是獨狼才對。 小苗說:“顧隊,凡事都有例外吧,反正我覺得他們應該是一伙的,孫勇為了修馬桶,把裝著鞏小燕人皮的木盒子弄丟了,還被小偷送到了警隊里,史凱跟金樂陽怕自己會暴露,于是聯手殺了他。” 龐達馬上道:“不對啊,還沒查到他們身上呢,甚至我們都沒發現孫勇死了!我們去查時,孫勇已經退了房,把他的畫像發到所有派出所都沒找到線索,然后金樂陽自己跳出來說認識孫勇,還跟他學過笛子!” 顧平安道:“我覺得三個人肯定認識,但不一定是一伙兒,也可能是互相制衡,相互合作的關系。目前我們知道孫勇跟金樂陽都會剝動物皮,孫勇為泄憤剝了鄰居家的狗皮,金樂陽剝了蛇皮來嚇唬同學!但史凱應該不屑于做這種事,聽他的語氣和那種眼神,他自視甚高。哪怕他妻子做生意成了大老板,讓他過上好日子,在他眼里她仍舊是沒編制的代課老師,他對金樂陽語氣里也多是嘲弄。” 小苗道:“顧隊,可是兩個受害人都跟他有關系,難道你懷疑是史凱指使孫勇跟金樂陽幫他報仇?然后孫勇搞砸了,被那兩個滅口?” 他說完又撓撓頭:“也不對,金樂陽確實是自己跳出來的。” 顧平安沉吟道:“雖然金樂陽沒考上大學,但他很聰明,心理素質也不錯,敢自己跳出來,肯定是覺得我們找不到他的犯罪證據,或者他沒有犯罪,只是一個旁觀者。也許孫勇的死讓他感覺到了危機,他想借我們的手除掉史凱。所以自從史凱被帶來隊里,他就蔫了,什么也不敢說。” 龐達皺眉:“可是如果他想讓咱們抓史凱,就該痛快招了啊。難道他怕史凱報復他?” 顧平安看著案情板上這些混亂的連線,笑道:“走吧,咱們再去審審他,這次換個審法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