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偵卷王九零升職記 第113節
顧平安說:“肯定不行,但我們可以找照相館啊,就算嫌疑人有相機,他應該也沒有沖洗設備吧,需要暗房,還有各種專業設備,他可能會送去照相館里,如果不送去照相館,他就得自己購買這些東西。” “這倒是個思路!”黎旭說著就要安排大家去查。 田所長卻指指墻上的鐘:“黎隊,已經八點多了,大家都得休息,我看明天再查吧,勞逸結合嘛。” 黎旭也只得作罷,顧平安明白他的感受,誰看到那兩張照片都會懷疑有人被綁架被折磨,如果人還沒死,早點找到嫌疑人,受害人就有被救的希望。 夏初的夜還算涼爽,開發區這邊居然已經有了燒烤攤,黎旭開車帶著刑偵隊這幾個回市局,聞見外邊的香味,幾人肚子都咕咕叫起來,干脆下車吃宵夜。 顧平安跟著下車,看著烤架上香噴噴的羊rou串,不由問:“現在假貨是不是挺多的?應該不只商場里吧,我們光在這事上就耽誤了半天時間。” 小郭馬上道:“小顧,要吃飯了,咱就別談案子,一會兒再聊到不該說的東西上,還叫人怎么吃飯?” 鄒卓說他,“人家小顧一個小姑娘都不怕,你怎么這么慫?” “不是慫,吃飯就好好吃飯,免得消化不良。” 顧平安看了眼油滋滋的羊rou串,想起之前那家用病豬rou的店和張家放其他rou的豬rou包子,還是點了些蔬菜和烤餅,四人坐一桌吃著。 其他桌上有客人,哪怕不倒胃口,也不能談案子。 鄒卓就問顧平安:“最近你家沒讓你相親嗎?那天我們去你家的開業典禮,打聽你的人可不少。” 顧平安撇撇嘴:“這不忙著呢嗎?那事不急,再說你們三位都比我大,要催婚也得從你們開始啊。” 這里邊還真就鄒卓最大,眼瞅快三十了,他呵了一聲,“我不急!單身漢多自在,一個人吃飽了全家不餓,找了老婆還得牽腸掛肚的。” 顧平安又問小郭,小郭看她一眼苦笑道:“去年談過一個,人家嫌咱太忙,吹了。今年喜歡上一個,不過有點高不可攀。” 顧平安勸他:“有什么高不可攀的,都是年輕人,互相喜歡就行了。” 鄒卓拍著小郭的腿:“哪個高不可攀?怎么沒聽你說過?” 黎旭卻若有所思地看了小郭一眼,哪想到下一秒就輪到他了。 “黎隊,那你呢?入職都七年了,怎么還單著,難不成咱們這行都晚婚嗎?” 不是顧平安八婆,是她不想讓大家再問她私人問題了,你們一個個都沒結婚呢,催她這個最小的?不像話!她可不想在家被催婚來單位還被催。 黎旭笑笑:“單著挺好的,鄒卓是沒話找話,你放心,咱們隊里沒人愛談這個話題。” 鄒卓卻說:“咱黎隊是有心結,他要想結婚還不容易啊,省城的蔡專家……” 黎旭涼涼地掃他一眼:“我看你這嘴確實欠收拾!” 顧平安討厭鄒卓總是碎嘴,可現在她突然覺得他膽子太小了,被黎隊瞪一眼,就縮脖子了?接著講啊,她可太愛聽了。 可鄒卓啞火了,黎旭看著顧平安亮晶晶充滿求知欲的眼睛,把烤土豆片遞到她盤子里,“趕緊吃。” 這家烤得土豆片確實不錯,火候正好,撒得料也很香,顧平安忍不住又多要了兩串,大家安靜地吃著。 這邊一靜,身后那桌說話的聲音就清晰起來,“那老小子也不知道怎么了,突然說要金盆洗手!” 另一個人說:“你小聲點!” “這有什么不能說的啊,我把他當師父,他也不把我當徒弟啊。他肯定還有絕活沒教我呢,你說他才五十來歲,就想退休讓我給他養老?想得可真美,他當自己是干部啊,領著退休金優哉游哉的。” 這個聲音粗礦一點的好像滿腹怨氣,另一個怕他說漏嘴,總在提醒他這是公眾場合。 顧平安聽得皺眉,金盆洗手就說明這師徒兩個干的肯定不是好活兒。 只聽粗礦聲音的年輕人又說:“聽說了嗎?大帽檐在找人呢,說是誰在戶籍科丟了錢包,還立了功。” 顧平安跟黎旭四人相互看看,都憋著笑,‘大帽檐’顯然是指警察,看來這兩個年輕人是職業扒手。 粗礦聲音的年輕人可能喝多了,雖然同伴一直阻攔,他還是有些口無遮攔,只聽他壓低聲音吐槽道:“誰跑到戶籍科丟東西去?還能立功?說得不清不楚的,我看肯定是貓給耗子拜年,沒按好心。” 他同伴說:“曹哥,你管他找誰呢,反正不關咱倆的事兒。” 曹哥又吐槽起他師傅,“這老孫子是不是在試探我?你說他能有多少積攢?他沒兒沒女的,房子起碼得留給我吧,看來我還是得養著他。不過你說他歲數也不算大,干活兒利索著呢,怎么就突然不干了?難道想當老太爺了?” 顧平安聽著聽著,突然往那邊看過去,這位想金盆洗手的扒手師傅不會就是他們要找的人吧? 難道是他偷了個錢包發現里邊有變態的照片,良心過不去放到了戶籍科,現在又害怕警察找上門,不敢再出來偷東西了? 顧平安朝黎旭看去,他也正看過來,兩人眼神交匯,都知道對方跟自己想一塊去了。 這可真是無心插柳柳成蔭啊! 第118章 皮膚上的神秘地圖3 ◎當時為什么沒報警◎ 曹哥正大話小話地吐槽師父呢, 對面桌上來了一男一女,兩人一左一右坐在他兩側,把他夾在中間。 曹哥的同伴立馬發覺不對, 轉身就要跑,被小郭一把按回去,“把飯吃完再走啊,急什么。” 鄒卓沒動地方, 他坐在原位舒展開兩腿, 擋住了曹哥的去路。 顧平安坐在曹哥旁邊, 笑著道:“曹哥, 聽說你師父要金盆洗手, 這么大事不得舉辦一個儀式嗎?我們久仰你師傅大名,能不能幫我們引薦一下,我們也給他送點金盆洗手的大禮。” 曹哥混社會的,眼力確實不錯,一眼看出這四個人都是大檐帽, 他十分后悔在這里說閑話,哭喪著臉問:“警察同志,有什么事兒您就說,可別嚇唬我。我師父就是教我修車補胎, 自己找找零碎活兒,我們可沒干壞事。說金盆洗手是因為我師父是個武俠迷, 沒別的意思。” 黎旭坐他另一邊, “有沒有別的意思,等我們見了你師父再說吧, 還不到九點, 你師父應該還沒睡吧, 領我們過去一趟。” 曹哥猶豫起來,顧平安就說:“沒跟你商量,走吧,只要你們沒殺人越貨,就不用害怕,我們又不是反扒大隊的。” 曹哥聽明白了,又想到之前聽到的消息,無奈道:“警察同志,我領你們去沒問題,不過先說清楚我師父肯定什么也不知道,他就是個酒蒙子,真的,他連我都糊弄不了,更別說干壞事了。” 他師父住在開發區舊街,也是最早住人的那條街,以前都是獨門獨院的聯排平房,后來人多了,原單位的人又走了,這些平房就被割成了一塊一塊的,十分雜亂。 曹哥師父住的是兩間平房,要通過一個狹窄的過道,進去后卻豁然開朗,有個七八平米的小空間,后邊兩間平房只有一間亮著燈。 顧平安他們四個都跟著來了,鄒卓和小郭默契地觀察著地形,擋住了逃跑通道。 曹哥過去敲門,里邊窸窸窣窣地響,然后才聽見有人說:“小兔崽子才回來,你也不看看都幾點了,回自己屋睡去吧,又來折騰老子干什么?” “師父,有幾位同志想見你。” 曹哥說完,屋里瞬間沒了動靜。 顧平安就明白過來,他是在給他師父通風報信,要是他們熟識的人,他肯定會用有幾位哥們,有幾位大哥大叔之類的稱呼,可現在他說有幾位同志,他師父只要不傻就知道外邊是公家的人。 她很想破門而入,看看這位想金盆洗手的師父在干什么,不過人家又不是嫌疑人,她還真不能莽撞。 不過還好門很快開了,一個頭發像鳥窩一樣的老頭瞇著眼往外瞅,“小曹啊,你領哪個單位的同志來看我了?” 曹哥這才發現自己被顧平安他們鎮住了,居然沒問他們是什么單位的。可他自己卻在路上把師父的名字給說了,此時夜風一吹,他出了一腦門子汗,瞬間酒醒了。 黎旭上前道:“您就是余老爺子吧,我們在燒烤攤碰見曹哥,有點事想要問問你。” “哦,請進請進!”老余頭倒是很熱情。 顧平安跟著黎旭進了屋,原以為會看見臟亂差的房間,哪想到這屋里倒是很干凈,桌上還放著兩盤下酒菜和一瓶散裝酒。 老余頭殷勤地從角落拿了兩把凳子出來,“快坐快坐,有什么就問吧,我也不問你們是干什么的,一看就一身正氣,我能幫上你們也算干好事了。” 顧平安發現這位老余頭還真是圓滑,好像只要不提他們的警察身份,他就不必回答他和徒弟的謀生之道。 不過現在也不是抓小偷的時候,顧平安坐下來,打量著屋里,黎旭已經問道:“余老爺子,聽說你要金盆洗手,我能問問原因嗎?” 老余頭慌亂地擺手:“什么金盆洗手啊,這詞怎么敢亂用,我就是打打散工,賺點零錢,可從來不會為非作歹。同志,你們也別叫我余老爺子了,叫我老余頭就行,我就是賺夠了養老錢,又有這兩間房,一間住著一間租出去也夠我花了,也就沒必要在外面跑買賣了。” 顧平安問他:“你這兩天有沒有去過派出所的戶籍科?” “我去那兒干什么呀,人家公家的地方沒事可不敢瞎溜達。” 顧平安詐他:“你確定?想好了再說,你猜我們怎么找到你這兒來的?” 這老余頭精著呢,可不像那兩位店員一嚇唬就慌了,他苦笑著指指站一邊的曹哥,“肯定是這小子在外邊瞎咧咧,他這嘴上沒把門的,有一都給你說成三,有三給你說成萬,他的話不能聽。” 他說著罵曹哥:“你給人家同志瞎說什么了,我什么時候去過戶籍科?” 曹哥撓頭:“我什么也沒說,人家就說有事找你。” 黎旭本來就是抱著試試看的心態找過來的,可看老余頭這不緊不慢應對的樣子,就知道他絕對有問題。 于是他示意顧平安拿出照片來給老余頭看,“這個錢包你認識嗎?” 老余頭搖頭:“沒見過,看著挺貴呀,我可買不起。” 顧平安說:“地攤上十塊錢一個,倒也沒多貴,可是里邊的照片十分珍貴,還有藝術收藏價值。” 黎旭看她一眼,也沒吭聲,任由她胡扯。 老余頭卻撇撇嘴,眼里忍不住流露出厭惡的眼神。 顧平安敏銳地捕捉到他這一絲厭惡,她只拿出了錢包的照片,老余頭就這幅表情,她此時十分確定他見過那兩張照片,“怎么你覺得沒有藝術收藏價值嗎?” “啊?你說什么?什么東西有沒有價值?這個錢包嗎?我可不懂這些,看來也不像古董啊。” 顧平安干脆讓曹哥先出去,她拿出那兩張皮膚上畫著地圖的照片,走到老余頭身邊展示給他看。 “我是說這兩張照片,你覺得有沒有藝術收藏價值。” 老余頭瞇著眼看了半天,無奈搖頭道:“這是什么呀,我怎么看不懂,老了,跟不上你們年輕人了,你說有價值就有吧,我真不知道,沒見過。” 顧平安說:“這是在人體上用燙傷做的畫,也可能是畫的地圖,就裝在那個錢包里,被一個尚有良知的人送到了戶籍科。” 老余頭聽見最后一句話,忍不住長嘆一聲。 黎旭勸道:“老爺子,我一進來就說了,我們不是反扒大隊的,偷盜的事兒違法違規,但不歸我們管,我們只管命案。把這個錢包送到派出所的人算是立了功,要是能再把這個錢包是怎么到手的說清楚,就能立功贖罪。” 老余頭卻還是擺擺手:“我不知道,不過我認識的人多,要不我幫你們問問。” 顧平安有些奇怪,如果錢包真是老余頭發現的,現在都跟他說清楚了,他們不查偷盜,承認了還能立功,這還有什么好隱瞞的呢。再說反扒這件事必須抓現行,他只要最近沒偷過,就不用怕,難不成他還有事隱瞞。 “我們想知道這個把錢包放到戶籍科的人,是不是認識錢包的主人?” 老余頭搖頭:“我連誰放的包都不知道,更不知道錢包的主人是誰,你們問我也問不著呀。” 黎旭問他:“那這個錢包是偷來的嗎?是不是還連帶著偷了更重要的東西,所以才不敢承認?” “兩位同志,我又不是小偷,你們問我這個我怎么回答呀。”老余頭開始唉聲嘆氣的,“警察同志,我就是老了,不想干了,也干不動了。別的事我都不知道,麻煩你們也不要找我了。不過你們放心,我也幫你們打聽打聽這些消息,打聽到我肯定主動去派出所給你們交代清楚。” 這就沒法再問了,顧平安皺眉,她有些不甘心,很明顯老余頭見過這兩張照片,而且對此很反感。 她拿起照片細細看著,突然把曹哥從外邊叫了進來,“你來看看這兩張照片。” 曹哥拿著照片端詳,“這是什么?紋身嗎?這花紋兒也不好看呀。不過這種紋身痕跡我還真沒見過。” 顧平安跟黎旭說:“黎隊,普通人看到這兩張照片應該只是覺得奇怪,就像曹哥這樣。咱們是有經驗,一看就知道有問題,那余老爺子是怎么回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