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偵卷王九零升職記 第81節
于水萍嘆息一聲:“只能怪我太蠢了,可跟我過了二十幾年的就是他啊。” 顧平安好像明白了,“難道跟你談戀愛的人不是現在的于富義,但跟你結婚的人是他?” 于水萍又是一聲哽咽,難過地點點頭。 黎旭皺眉:“他們兩個人長得這么像嗎?” 于水萍看起來神情有些恍惚,“很像!現在想想,其實我就跟真正的于富義見過一面吧!” 顧平安道:“那就從這一面開始說吧。” “我大二那年,我爸來找我,他沒出過村,在城里迷了路,是他把我爸送到我學校。他長得很帥,也很紳士,總之跟學校的男生都不一樣,我都不好意思看他,后來我倆一直寫信,沒幾個月他就開始給我寫情詩。我一顆心都撲在他身上,只盼著趕緊畢業跟他結婚,可后來快畢業的時候他突然沒了消息。我很擔心他,寫了很多封信也沒人回。結果等我到單位報到時,他也分配到了豫東市水利局!我就以為他是想給我個驚喜,我很感動,也不怕別人笑,馬上沖過去抱緊他。可我激動過后發現他好像有點不一樣了,壯了很多也黑了,可他說是為了保護我才把自己練得那么壯。” 顧平安實在沒想到那個年代的人談戀愛這么簡單,見了一面一直鴻雁傳書就定了終身。 “他這么說你就信了?” 于水萍哭道:“他雖然不會做詩了,但很會說甜言蜜語,我……我雖然覺得不太一樣,也只以為是距離產生美,我以為寫信的時候那個他是我想象出來的,真實的也不錯,再說都能天天見面了,還寫什么詩啊。正好單位要分房,我們就馬上結了婚。” 作者有話說: 祝大家中秋快樂,等以后有了存稿會加更的。 第84章 優雅的屠夫13 ◎是不是想用殺豬刀殺了他◎ 只見過一面, 全是通信聯系,兩人長得也很像,于水萍認不出自己談的對象換人了, 好像也情有可原。 顧平安還是問她:“那你爸呢?他也見過真正的于富義啊,于富義還送他去學校,他肯定對真的那個印象深刻,他也沒認出來嗎?” “他們長得真得很像, 只是他壯了些, 我在領他去我家前, 又跟他說我爸算是我們的媒人, 他問我為什么要這么說, 我就把他送我爸去學校的事說了,還說這么重要的事他怎么會忘了,所以他見了我爸很輕松應付過去。” 可顧平安卻想起他們一去于家調查,于老爺子就避出去了,直到他們離開也沒回來, 這老人家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嗎? 黎旭問于水萍:“于富義給你寫的那些信還留著嗎?” “那些信我一直留著,按照通信日期放在夾子里,特別寶貝,我還說等孩子大了, 讓他們看看父母的愛情,可哪知道搬家的時候弄丟了, 再也沒找回來。” 顧平安問:“那還有沒有其他細節?讓你覺得你丈夫不是你在信上談的那個。” “太多了, 比如我們在信上討論過冰糖葫蘆,討論過豫東的婚葬習俗, 他還跟我說了他爸媽去世的細節, 可后來我問有沒有他爸媽的照片, 逢年過節還有忌日的時候祭拜一下,他說沒有,甚至說記不清忌日了,還是我從信里翻出來給他看。” 于水萍越說越后怕:“現在想想他的反應和那些眼神,他根本不知道我們信里都談過什么。后來信丟了,他反而想起來了。” “你懷疑他偷看了那些信,記住了細節,然后故意把那些信給扔了!” “沒錯,我真不敢信,可剛才越想越害怕,他在信里說了他的成績,還說老師怎么夸他,可于富義在單位什么也不會,差點調去后勤,是巴結上了領導最后才成了科室主任。” 于水萍哭道:“那時候我肯定是真的跟他失去聯系了,我在水利局碰見的是假的,可為什么假的手里會有他的各種證件還有報到證和戶口關系?他是不是已經遇害了?我愛上的究竟是誰?” 顧平安嘆口氣,這還不明顯嗎?誰得利,誰就最可能是兇手,不過顯然于水萍不敢往哪方面想。 有了于水萍的證詞,于富義臉色難看多了,但還是不肯認,“我妻子神經衰弱,她有時候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么。我猜你們一定誘導過她吧,這真得太過分了,小心我投訴你們!” 黎旭笑道:“歡迎監督投訴,于富義你真以為不開口就拿你沒辦法了?證據和證人只會越來越多。” 于富義扭過頭去,一副不配合的樣子。 顧平安又讓人請來了于老爺子,這位老爺子分不清逮捕和刑事傳喚、留置盤問的區別,他還以為自己女兒女婿都被抓了。于是馬上做了取舍,一來就喊冤枉,說于富義不管干什么都跟他女兒沒關系。 看來這位真有可能是知情人,黎旭好笑地看了顧平安一眼,把于老爺子請進審訊室里,“那就說說于富義都干了什么吧。” “我怎么知道他干了什么?反正跟我女兒沒關系。我早就覺得他不像好人。” 顧平安納悶了:“什么情況?當初不是你迷了路,于富義把你送去你女兒學校的嗎?” 黎旭問:“當時你就覺得他不是好人?還是說你女兒把他領回家后,你發現他不是當初幫你的人?” 于老爺子嘆氣:“我當時迷了路,又渴又餓,那小伙子還給我吃了他帶的干糧,又去國營飯店里給我討了口熱水喝。你說我能認錯嗎?可我那傻姑娘已經懷上人家的孩子了,兩人手拉著手肩靠著肩站在我面前,說為了分房已經參加了單位的集體婚禮。” 老爺子越說越氣:“水萍領他回家的時候,他都已經在水利局工作四個多月了,跟我女兒結婚也三個多月,孩子都有了,你說我能怎么辦?” 顧平安皺眉:“既然你說送你的那小伙子對你很好,你就不想問清楚他的下落嗎?” “我見他跟那小伙子長得特別像,就以為是親兄弟或者堂兄弟,我就怕是他們家里商量好了,讓他來頂替。當時為了接班或是上學、招工名額,一家子打破頭,搶一個工作的太多了。可他又說家里沒別人了,我就又試探,他又說他是過繼出來的,原來的家里還有別的門路,想著先給他安排好,就不管他了。我就更覺得我猜對了,可能是他親生父母把他過繼出來,這邊父母沒了,那邊又覺得對不起他,就把這個工作機會先讓給他了。你說我再找那小伙子干什么?非得告訴我女兒,當初見的不是你嫁的這個,他是冒名頂替的?她還能把孩子打了離婚嗎?” 黎旭道:“你就沒想到幫你的那位已經被你現在的女婿殺了嗎?” “不能吧!就為個工作?” 于老爺子皺起眉頭,覺得很不可思議,不過想了想,他又道,“我這女婿雖然不至于殺人,但確實不老實,我外孫兩歲的時候,我看見他跟一個女的拉拉扯扯,他跟我保證絕不再犯,他還跪下求我,說他有多愛水萍,多愛孩子。我當時以為是那女的糾纏他,就說給他次機會,從那以后他倒是很感激我,一家子再沒鬧過,就是吵也是偶爾絆個嘴。” 顧平安馬上給他看衛欣的照片,“是她嗎?后來衛欣還去過你家,你當時不覺得她眼熟嗎?” 于老爺子接過照片看了眼,“來過我家嗎?我沒什么印象了。當時離得挺遠,我沒看太真,就見那女的拉著他胳膊不讓他走,人挺瘦的,扎著辮子。” 顧平安覺得于富義一開始說有事隱瞞,說的就是老丈人知道他跟衛欣有過牽扯,不過于老爺子簡單的以為是女婿搞外遇,還可能是被動的。 可不管是于老爺子還是于水萍的證詞,于富義都不理會,他一口咬定自己就是于富義本人。 田副隊那邊已經找到了2號受害人的身份,是個退休的環衛工,十七天前失蹤。 田副隊說:“她女兒生了孩子,她去照顧月子,結果丈夫跟后街賣香油的寡婦搞到了一塊。她跑去把寡婦臭罵一頓,從此再沒人見過她。” 嚴國華補充道:“她女兒住開發區那邊,她丈夫以為她一生氣又去女兒家看孩子了,她女兒忙著照顧孩子,以為她回自己家了,也沒找她。直到現在才發現失蹤。” 黎旭問:“她失蹤時穿什么樣的衣服?” “就是尸體上那身!”田副隊嘆氣,“只是這兩位受害者的頭部都還沒找到。” 顧平安道:“1、2號受害人都是在認為丈夫跟其他女性有親密接觸后,才吵架,然后失蹤的!區別是年齡,還有就是1號是跟丈夫的疑似出軌對象吵架后失蹤,2號是跟她丈夫吵完架。” 黎旭把兩名受害人的相似處和不同處一一寫出來。 田副隊就問:“到底是不是那個賣衣服的?你們還沒審出來嗎?” 鄒卓嘆氣:“受害人身上找不到指紋,也找不到兇器,連受害人死亡的第一現場都不知道在哪里,怎么審?” 顧平安道:“倒也不是不能審,主要是她心理素質太好,二十年前被審了三天三夜都不肯說實話,所以我們想先晾著她。 黎旭道:“差不多了,兩名受害人都已經確認身份,康永平如何變成于富義也基本查清楚,去會會她吧。” 顧平安跟黎旭一進審訊室,就發現衛欣的與眾不同了。 被抓來又不審,嫌疑人自己就會頭腦風暴,來猜測警方查到哪一步了,找到了哪個證人。有經驗的嫌疑人已經開始組織語言來狡辯和推卸責任了。沒經驗又膽子小的,會在招與不招間瘋狂徘徊。 可衛欣坐在那里就像坐在她的服裝店里,聽著歌等著客人一樣,十分悠哉自得。 見他們進來,她也不急不躁,往后一靠,只等著他們先開口。 顧平安也不急著問案子,笑道:“衛老板,我同事說從你店里買的衣服很好看,沒想到一個殺豬的會有這樣好的品味。” “我喜歡你叫我衛老板!”衛欣也沖她笑,好像兩人還是在她店里一樣。 “明白了,你不喜歡被人叫殺豬的?為什么?是覺得不夠優雅嗎?還是誰說過你不夠優雅?” 衛欣卻不理顧平安了,她看向黎旭:“我看你大小像個領導,我不喜歡跟這個女人說話,能換一個嗎?” 顧平安沒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會有這樣的待遇,她眉毛一挑,脫口而出:“您跑這兒點菜來了?抱歉,我領導對我很滿意。” 黎旭壓制住自己想笑的沖動,“嗯,很滿意!” 他跟衛欣道:“衛女士,我們不是來跟你閑聊的,請你配合調查,回答我們問的問題,至于問問題的人是誰,無關緊要。” 衛欣卻把兩眼一閉,擺出不配合的姿態。 在外間旁聽的鄒卓跟小郭忍不住開始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卻聽顧平安說:“衛欣,你當初跟你公公學殺豬,是不是想用殺豬刀殺了他?” 衛欣猛地睜開眼睛,她看著顧平安,艱難地張張嘴,差點脫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你亂說什么?我公公是煤氣中毒!” 黎旭道:“你家只有一個爐子燒的蜂窩煤,還不在你公公婆婆屋里,也不在你老公屋里,怎么就中毒了?” “我怎么知道?反正他們都死了,警察說是煤氣中毒。” 顧平安道:“你確定嗎?警察怎么跟我們說懷疑是康永平在他們房間燒了碳,才導致一家三口一起中毒死亡。” 衛欣聽到康永平的名字時,神色正常,但顧平安捕捉到她眼底的一絲驚慌,她大概覺得那件事神不知鬼不覺,已經過去了二十幾年,沒想到會被挖出來。 但她反應很快,馬上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永平是我公公的徒弟,我跟他結婚是在半年后,在這之前,他從來沒去過我家,怎么跑去我家燒碳!” 黎旭問她:“衛欣,你還記得楊警官嗎?” 衛欣冷笑一聲:“楊大魁是吧,當然記得,他跟你們一樣,都不干好事,只知道抓我們這些無辜百姓!” 顧平安呵了一聲:“無辜?真無辜的話康永平干嘛要死遁?他還頂替了人家于富義的身份。衛欣,你當初想到他會把你拋下,又另娶了嗎?他有穩定的工作,有兒有女,老婆孩子熱炕頭,你卻為了維持他的體面生活,去幫他殺人,還被判了十九年。看來你一定很愛他吧,那你問沒問過,他愛不愛你呢!” 衛欣手按在桌子上,還在強撐,她一直等不到人來審她,就有種不好的預感,可她怎么也沒想到,警察居然連爆炸案的原由都查清楚了。 她干脆再次閉上眼睛裝死。 第85章 優雅的屠夫14 ◎這個習慣你從小就有是嗎◎ 顧平安見衛欣不肯再說話, 皺眉道:“你以為這次還會跟上次一樣逃過去?” 衛欣也不睜眼,鼻子里哼了一聲:“我現在沒犯法,就算我曾經有前科, 你們也不能這樣對我。” 顧平安道:“你丈夫一家慘死,你逃脫制裁,還拿到了他家的房子,應該很得意吧。于是第二次你又開始設計意外, 用爆竹殺了勒索于富義的錢某。我能問問你當時是沒設計好, 還是本就想殺了他家三口人嗎?” 衛欣還是不開口, 黎旭道:“第一次逃過去了, 第二次判了十九年, 第三次呢?怪不得你不肯說,怕這次關進去再也出不來嗎?” 顧平安說:“衛欣,你自己算算你才出獄多長時間,為了拋棄你的人一次次入獄,值得嗎?他早就不是你認識的康永平了。” 不管他們怎么說, 衛欣都不再開口。 小郭送來兩位受害者的照片,顧平安放在桌上:“睜眼看看,認識她們兩個嗎?” 衛欣倒是聽話地睜開眼,不過她只看了一眼就搖頭, “不認識!” 黎旭道:“兩張照片,你一眼就看清了?再仔細看看, 在公共場合把人帶走, 你真以為別人看不見?” 衛欣冷笑:“那請問誰看見了?” 見她還肯說話,顧平安松了口氣, 就怕她真把自己當啞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