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偵卷王九零升職記 第66節
方啟額上青筋顯露,緊緊咬著牙,半晌才長出一口氣,崩潰地把桌子砸得咚咚響。 他哀嚎道:“我不想的,我也不想那么做!那個人根本不是我,我不知道怎么了,像是著了魔!” 顧平安嘆口氣:“你究竟做了什么!一五一十地說出來,誠心懺悔,承擔責任,該服刑服刑該賠償賠償,只有讓紀山把心里那口惡氣徹底消了,他才會放過你。” 方啟這次是徹底崩潰了,緩了半天,才抬頭道:“我一開始真覺得我在做好事,我也確實救了她們!” 顧平安道:“沒人否認這一點,接著說吧。” “是桃妹子跟劉萱說她騙劉萱去賣是被逼的,如果拉不來人,她會挨打,還會關狗籠!我當時聽了義憤填膺,就想報警,劉萱不讓我報警,說沒用的,沒了黑胡子,還會有白胡子灰胡子,還不如我們取而代之!” “所以你做老鴇是劉萱攛掇的?” “也不算吧,一開始確實是我找上劉萱,我們只是自己小打小鬧,是劉萱要報仇,找上桃妹子,桃妹子才跟她說了黑胡子的暴行。我看不慣就跟劉萱商量著要把黑胡子搞掉。可惜黑胡子說他有槍,還想開槍打人都是吹牛,搞了半天只關進去兩個月。我當時兩手打算,還喂了不少流浪狗,甚至還托人買了幾只很兇的斗狗扔在流浪狗一堆,過幾天我再去看,流浪狗少了好幾只,最兇的那只身上都有傷,我就知道這個辦法可行。” 顧平安恍然:“你喂流浪狗是想對付黑胡子?” “沒錯,之前我聽說有個小學生跑去郊外捉鳥差點被流浪狗咬死,黑胡子愛吃狗rou,他經常去抓流浪狗,他囚禁人的狗籠就是臨時裝這些狗用的。我當時想以牙還牙,他不是愛吃狗,愛讓人鉆狗籠嗎?我要讓狗把他咬個半殘廢!” 蔡雅指指他腿上的傷:“那怎么黑胡子沒事,你反而被咬了?” 方啟苦笑:“讓狗咬他雖然解恨但是下策,畢竟那些狗只是有野性,不會聽人指揮,所以我還是先設計他跟他死對頭火拼,結果兩人都是慫貨,架都沒打起來,關了兩個月。不過我還是順利接手了黑胡子的生意,我學著電影里黑老大的樣子講了一番話,什么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連小弟都被我籠絡住了。不到一個月,我們賺的錢就翻了好幾倍。可小靜不要這些錢,還說我是老鴇,劉萱就給我出主意,說女生就是喜歡英雄,還說她當時被我救了,就想過以身相許,可惜我還太小。” 顧平安一時無語:“劉萱已經跟你在一起了吧,她幫你出主意去追你的心上人?” “你不會懂!我跟劉萱只是搭檔!是合伙人!” “好好,我懂了,她是你的狗頭軍師!她讓你看電影模仿老大你就模仿,讓你去英雄救美,你就去了,接下來呢?沒安排好嗎?” “當然安排好了!我找到紀小靜說要改過自新,她信了,還跟我一起去ktv慶祝我新生,她還要介紹我做保安,她說ktv其實也沒那么亂,不跟著亂搞,只賺錢,工資比打零工高。我當時真有點心動,想著要不就不干了。可那些人恭維我,叫我老大,我不知道為什么有點舍不得,我不想失去這種感覺。” 蔡雅嘆口氣:“你長期在父親家暴下長大,自尊自信都沒有建立起來,突然成了別人的英雄,這種感覺會讓你膨脹,以至于失去自我。” 方啟好像不喜歡別人分析自己,看都沒看她,只自顧自地說:“劉萱也不讓我打退堂鼓,劉萱已經在小靜飲料里兌了酒,等她喝得差不多,就叫小賈帶她去賓館開房間,小靜開始掙扎時,我出現打跑了小賈,她嚇壞了就撲到我懷里!” “這不是很完美的一出英雄救美嗎?你只要把紀小靜安全送回家,她一定會感激你。方啟,你送她回家了嗎?還是趁機做了什么?” 方啟似乎難以啟齒,可想到被枕頭埋住臉時呼吸不暢的感覺,他不想再隱瞞:“她撲到我懷里,很香很軟!她很害怕,一直在抖,我……我一時沒忍住,她嚇壞了,有那么幾分鐘像雕塑一樣僵在那里,我還以為她是默許了,可后來她又大哭著推我!” 顧平安嘆息一聲:“你救了她,然后強|jian了她!” 方啟居然說:“我不認為是強|jian,一開始她緊緊抱著我求安慰!我脫她衣服的時候她也沒動!” 顧平安想罵人了,“你自己也說了她嚇成了僵尸,怎么動?有些人受到驚嚇時不知道躲,那不是傻,更不是自愿承受,是身體的自然反應!” “我知道我錯了,可我把她哄好了,我說我也喝了酒,實在情不自禁!可劉萱來了,她發現我跟小靜在床上,還發現床上沒血跡,劉萱就笑小靜,說她原來也不是處女,那還裝什么純。我這才知道小靜也不是第一次,她說她干哥像親哥哥,她說她從來沒跟人出去過,可她根本不是第一次!” 顧平安甚至想打人:“聽說你學習不錯,生物沒學過?還是沒這一節啊?不是所有女孩第一次都會出血,這么簡單的常識都不懂!劉萱笑她,你是不是也笑她了,甚至恨她騙了你?” 方啟根本聽不進去什么常識,他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我怎么可能不恨呢?紀小靜騙了我,如果我早知道她是這種人,絕對不會喜歡她,如果我不喜歡她,就不會跟劉萱搞在一起,她指著我的鼻子罵我老鴇,其實她是只雞!你知道這有多諷刺嗎?” 蔡雅主要任務是觀察記錄,可這時也忍不住了,“第一次沒出血不代表有過性|生活,就算她有過,也不代表她做過性|交易。” 顧平安也罵道:“先不說這是你跟劉萱對常識欠缺造成的,就只說人家紀小靜,她跟你說過她是處女嗎?你強|暴了她,還要罵她是雞?方啟,她被你喜歡上,真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也不知方啟聽沒聽進去,他臉色越來越難看。 顧平安之前還覺得方啟墮落成這樣可惜了,可現在想想劉萱對他的影響再大,也抵不過他自己內心的欲望,只是以前沒機會做惡而已。 也許有那么一刻他是正義的,聽見黑胡子用狗籠折磨人就義憤填膺,甚至想過報警,可一步錯步步錯,屠龍的少年終究變成了龍! 第69章 屠龍少年17 ◎小賈是被你砸死的?◎ 方啟已經說了他最不堪的一面, 再也沒了羞恥感。 顧平安讓他接著說,他靠在病床上,語氣平淡:“小靜當時哭得厲害, 我又氣又惱,想送她回去,可她不肯,推開我自己走了, 劉萱生怕她會報警, 叫小賈跟著她, 結果她真的跑到公用電話亭打110了!小賈把她抓回來, 我問她為什么要報警!” 顧平安忍不住了, “你說她為什么要報警?她被你強|jian了!” “我們是男女朋友,再說這事鬧出去,別人會怎么看她?” “她答應做你女朋友了嗎?還不是你一廂情愿,你跟小靜是男女朋友,那跟劉萱又是什么關系?方啟, 你還好意思問她為什么報警,還讓手下去攔她?接下來呢?你為了不讓她報警,又做了什么事?” “小靜不聽勸,一定要報警, 說她在ktv工作本來名聲就不好,也不在乎了, 但她受不了我羞辱她。劉萱就說不如嚇嚇她, 我當時正琢磨著等黑胡子出來怎么對付他,就干脆把小靜關進狗籠扔去了那個地方。她在狗籠子里, 那些流浪狗根本咬不到她, 她是安全的!” 顧平安嚇了一跳:“哪個地方?流浪狗成群的地方?你還在那里養了幾只斗狗?” 方啟點頭:“嗯, 我只是想嚇嚇她,她一直罵我,我實在受不了,我想就一兩個小時而已,只是給她點懲罰。小賈有輛破三輪車,燒油有棚子的那種,他有時候會用這車載客。當時我跟他就坐在里邊等著,等了有一個半小時吧,我叫小賈去開籠子把人帶出來,結果小賈一直沒回來。我就過去看,正看到流浪狗在啃咬小賈的尸體,籠子翻倒在地上,門開著,小靜不知去哪兒了。我當時真嚇慘了,還以為小靜已經被流浪狗吃光了。” 要不是留守刑偵隊的馮嬌已經聯系過紀小靜母女,顧平安也會這么想,“方啟,我還真是高估了你,我以為你是為了賺錢變壞了,可你這是在做什么?什么樣惡毒的人才會對自己喜歡過的人做這種事?你說你聽到那些女孩被黑胡子折磨都義憤填膺,可你卻比黑胡子更狠地去對待你喜歡的女孩!” 方啟哭道:“我也不知道怎么了,我像是走上了一條不歸路,好像有什么東西在推著我走。我真沒想害小靜,只想嚇嚇她,讓她乖乖聽話,還好她沒事。” 顧平安嘆口氣:“什么叫沒事?她受了驚嚇顯些瘋了!當時你怎么處理的?小靜去哪兒了?” “我想讓那些狗把黑胡子咬死或者咬殘,可看到它們啃咬小賈,我還是想吐!我不敢過去,哭著往回跑,當時我都想報警了,可又知道我可能害死了兩條人命,回去后劉萱安慰我說沒事,反正三輪車是小賈的,到時候推到他身上。可我冷靜下來想回去找小靜,那里只有小賈的尸體,小靜一定還躲在某個地方,害怕的不敢出來。劉萱跟我一起去了,結果籠子不見了,小賈也不見了,連小賈的三輪車都不見了!那些流浪狗都散了,甚至連痕跡都被人清理過了!” “紀山做的?” “我不知道!我當時還以為自己在做夢!其實自從我開始對付黑胡子開始看那些電影,我就像是在做夢一樣,每天都不像我!我想也許明天一睜眼我還是我,沒有跟小靜表白,每天上學,隔兩天被我爸打罵一次,偶爾跟子豪去小樹林見個面,數數攢下的錢!” 方啟眼里露出夢幻般的神情,被顧平安無情打破:“這一切都是你自己的選擇,你一步步走出來的,已經沒法回頭了!接著說吧。接下來紀山或者紀小靜找過你嗎?” “沒有,誰也沒找過我,好像那件事根本沒發生過,我去了學校一趟,紀小靜只是請了病假,她們班長還去過她家,回來說紀小靜不認人了,眼睛看著好像有點瘋。她班主任又去了一趟,回來說沒事。這些都是我打聽到的,我不敢去她家,她也沒再去過ktv,連她干哥都不去了!劉萱跟我說沒事了,紀小靜肯定嚇壞了,不敢報警。小靜也確實沒報警,可我卻越來越怕,太反常了,反常到我害怕,我不敢去學校不敢出門。可心里再憋悶這事還不敢跟別人說,因為我是老大,我也怕劉萱會嘲笑我,更怕我跟我爸的關系回到從前,所以我不能慫!” “所以你躲了,金子豪以為你失蹤了,這才找上我,你看,也不怪金子豪,一切都是你自作自受。接著說吧,真就沒事了?你腿上的傷又是怎么弄的?” 方啟苦笑:“又過幾天,劉萱跟我說小賈爸媽已經不找小賈了,反正他家兒子多,小賈又一直不喜歡拉活兒,他們還以為小賈把車賣了跑哪兒鬼混去了。她還告訴我紀小靜轉學了。劉萱當時很高興,說可算把那個裝純的婊|子嚇跑了,不用再擔心她會報警,我聽著劉萱得意的笑聲,突然就很難受,我想起最開始我做這些事的目的,我只是想幫小靜,怎么就搞成這樣了?我那天特別難受,就想出去找個小飯館喝點酒,可在街上走著走著,突然有輛三輪車沖著我撞過來,把我擠在墻角!我看不清開車的人,但我看得清清楚楚,三輪車就是小賈那輛!連自制的棚子都一模一樣!我嚇壞了,腿動不了,旁邊有過路的大爺以為出了車禍,跑過來幫忙。那車卻徑直開走了!” 顧平安知道肯定是紀山或者趙志鵬在給小靜報仇,不由嘲諷道:“差點撞死你,你不報警嗎?” 方啟不理會她的嘲諷,一氣講下去:“我思來想去,拎著賺來的錢去了醫院,紀山好好躺在病床上,看見我也沒說話,可我很確定他知道我是誰,也知道我做了什么。我把錢放在他床頭,跟他說對不起,他就閉上眼睛,好像不想看見我。我不知道該說什么,也不知道他有沒有原諒我,反正到我走的時候,他都沒說話,也沒問為什么給他錢。” “你以為這事就算結束了?”顧平安問。 “我希望結束了,但還是不敢出門。三天前,劉萱說我們一個交易點有點麻煩,只有我能處理,我就趁晚上去了,那地方在小巷子里,等我處理完了要走的時候,被幾只流浪狗圍住,天黑還沒路燈,但我聽著像是我找的那幾條斗狗。我不知道它們怎么會出現在這里,但我很害怕。正想往回跑,有人吹了聲口哨,那幾條狗就撲上來了。” 方啟說著看了眼自己腿上的紗布。 顧平安道:“狗撲上來的時候,你是不是特別害怕?他們想讓你嘗嘗小靜的感受!” “小靜在籠子里,她不會受傷,可我被咬了!”方啟語氣沒一開始那么憤忿了,“我還以為我會像小賈一樣被狗咬死,可有人又吹了聲口哨,那些狗就都跑了。我兩條腿都受了傷,疼得趴在地上,聽到身后的腳步聲。紀山走得很慢,他蹲下來讓我看清他的臉,還問我,想不想知道那些狗為什么不到一個月就開始聽他的話了。他還問我喜不喜歡訓狗,我當時也不知道怎么了,只會說對不起。” 方啟崩潰大哭:“他就蹲在我面前,看著很弱臉很蒼白,可我不敢反抗,甚至不敢問小賈去哪兒了,我還想問問小靜是不是真瘋了,可我一張口就只會說對不起!” 顧平安忍不住吐槽:“現在才知道說對不起?太晚了吧!” “是啊,太晚了,他說對不起沒用,那個籠子還給我留著呢,他讓我別急!” 蔡雅忍不住問:“所以你就更不敢出門了?方啟,你就沒想過報警自首嗎?” 方啟擦了把臉,又仰起頭,似乎對自己的眼淚很不滿。 他聽到蔡雅的問題,苦笑:“沒用的,我只想等他死,反正他也快死了!可結果昨天他又跑到我病房里,要捂死我!我當時喘不過氣來,真以為我要死了,結果他又松開了枕頭,低聲在我耳邊說,就算他變成鬼也不會放過我。 方啟的聲音顫抖起來:“然后警察就進來了,他不急著走,還做了割喉的手勢,那把刀很涼,一直涼到我心里,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想告訴我,就算我進了少管所,哪怕進了監獄,他也能找到我!” 他說完又看顧平安:“你確定他想讓小靜的干哥哥接著整我嗎?” 顧平安并不確定,“我沒那么說過!” 方啟卻哀嚎起來:“我已經把錢都給他了,他也收了,我也被狗咬過,受過懲罰了!現在我什么都招了,別管是少管所還是監獄,該關多少年我都不在乎,反正哪里也沒什么區別!他不能再纏著我了,求求你們,別讓他再纏著我了,我錯了,我知道錯了!我后悔了!” 顧平安面無表情,如果沒有紀山的報復,方啟會認錯嗎? 她從病房出來,黎旭說:“紀山不只報復方啟,還雇了個長得不錯的毒蟲讓劉萱染上了毒癮,她剛在市局毒癮犯了,才招出來。方啟被狗咬的那天晚上,是紀山讓她把人叫出來的。” 顧平安聽笑了:“這事一定要跟方啟分享,劉萱可是把他當救命恩人的,怎么能坑他呢?” 方啟聽到消息,徹底傻了,“我以為她對我起碼是真的!” “小靜勸你別干這一行,想罵醒你,她對你不是真的?” 方啟好像徹底垮了,眼里的精氣神都散了。 紀山聽說方啟全招了,也只是笑笑,黎旭問他,小賈的尸體是不是他處理的。 他淡定道:“對,是我處理的。這是他自找的,放狗嚇唬人,卻被狗咬死。我不想讓警察知道這件事,于是把小賈的尸體扔進了河里。” 至于趙志鵬,紀山只說他什么也不知道,“我怎么可能安排他干這些事,小鵬才二十一,他喜歡音樂,但沒正經學過,出去找找機會挺好的,跟這事沒關系。” 錢的事他是這么說的:“是方啟自己放到我床頭柜上的,我女兒跟我說過她有個要好的同學,想賺錢給我治病,人家都送到病房來了,我能不收嗎?至于錢是怎么賺的,我還真不知道。不過我也沒花,分給醫院的窮人了,有些人等不到床位只能睡在走廊里,還有些偏遠山區來的,我把錢給他們分了,反正我的病也治不好,白浪費錢。” 醫院確實有些人能證明他給那些人分過錢,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全部。 正好馮嬌那邊傳來消息,“紀小靜mama在學校附近買了房子還打算開小賣部。她家顯然沒這個經濟實力。” 顧平安都不想再追這個錢了,反正追回來也不可能給嫖客送回去,就讓紀小靜母女換個地方好好生活不好嗎?可惜這事她做不了主。 大家都以為紀小靜會繼續失憶,她媽也會裝什么都不知道,母女倆想辦法保住剛買好的房子,哪想到紀小靜回來了。 兩個城市也就三小時車程,紀小靜第二天中午一個人出現在市局門口,顧平安聽到消息時,正跟鄒卓在找小賈的尸體。 三輪車和那個籠子已經找到了,在郊外一個廢棄的破廟里扔著,紀山說把小賈的尸體扔進河里了,他們就得順著河道撈,再打電話給下游的部門,留意有沒有小賈的尸體。 蔡雅還沒走,她想把方啟的案子做成案例,做為犯罪心理學研究所用,她聽說要打撈尸體,就說:“我覺得紀山一個病人做不了這么多事,趙志鵬應該也參與了,不然不可能這么巧的離家去打工。” 顧平安無奈道:“在找他了,不過還沒有消息,他父母都去世了,跟著爺爺奶奶長大,他爺爺奶奶已經被他叔叔接去北倉市養老,豫東只剩下他一個人,社會關系只有ktv那些人。” 方啟手底下那十幾個人也紛紛落網,認識小賈的都以為他是去省會幫方啟開拓業務,聽說小賈已經死了,這些人也都開始后怕,很多是中二病犯了,想入幫派才跟著方啟干,如今面臨牢獄之災,還涉及到人命案,能不后怕嗎? 顧平安聽說紀小靜回來了,不等黎旭喊,自己就從河邊跑了回來。紀山不說具體扔在哪個河段了,撈尸如大海撈針,既然當事人回來了,還不如問問清楚。 紀小靜長得很漂亮,氣質也很好,只是臉色很差,黑眼圈很重,像是每天都睡不好一樣。 她昂著頭,抿著唇,坐在那里像一朵被霜打過,還堅持站在枝頭的臘梅。 黎旭想到她的經歷,貼心地還讓顧平安跟蔡雅進去,蔡雅卻只想旁聽,她一個心理專家,想到小靜受得委屈,都有些心疼,生怕自己只顧著學術上的問題,觸碰到小靜的痛處。 顧平安倒是說:“她敢回來就做好了準備,黎隊,我覺得你不用回避,難道她還一輩子不接觸男性嗎?她父親,她的干哥哥,也都是男性,她恨的只會是方啟,不會抵觸所有男性。” 還真讓她說對了,紀小靜看到黎旭沒什么反應,只把他當警察,就算顧平安問她跟方啟發生關系的事,她也沒有要求男警察出去。 顧平安松了口氣,真是萬幸,這孩子的心理很強大,也許跟紀山有關系吧,紀山疼成那樣,還能一次次算計著報復方啟。 可聽到紀小靜講述的過程,顧平安突然覺得紀山的報復還是有點輕。 紀小靜的臉上沒什么表情,語氣也沒有波瀾,像是在說別人的事:“我知道方啟喜歡我,我也喜歡他,因為他真得很好。他當老鴇是我哥跟我說的,我哥叫我離他遠點,我當時不敢信,就拎著錢去找他,他承認了,還說是為了我。我狠狠罵了他一頓,他當時很生氣。后來又找到我,說他不再干了,要跟我賠罪,還說要跟我一起賺錢,只是他不會唱歌,我就說那就當夜場保安。我說這話時,還想著以后不用我哥接送我,可以跟他一起下班。他答應的好好的,我高興極了,喝了兩杯飲料就迷迷糊糊地被小賈拽到了賓館房間里,小賈力氣很大,我根本掙不開,是方啟突然出現救了我,我當時很有安全感,覺得他就是我的白馬王子,哪怕沒有錢,哪怕做過老鴇,只要他不干了,就還是我的白馬王子。” 顧平安嘆口氣,如果當初方啟只是拿出鉛筆盒里那一點錢送給紀小靜,這些事可能都不會發生吧。紀小靜并不嫌他窮,也沒想讓他賺大錢給她爸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