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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偵卷王九零升職記 第65節(jié)

    紀山十分配合,問什么答什么,讓按指紋就按指紋,他說他覺得方啟真是個好孩子。就算知道方啟組織賣|yin,紀山也替他說話。

    “不是他也有別人,我聽說他很厲害,解救了很多女孩,之前還救了一個叫劉萱的女孩,真的是年少有為啊,正義感很強的孩子。”

    顧平安還以為紀山會竹筒倒豆子一樣把方啟的罪行說清楚,哪想到人家居然真心實意地夸了他半天。

    顧平安問他紀小靜精神受刺激的程度,他也說沒什么,就是差點被強|暴嚇到了,還說他一開始以為想強|暴小靜的人是方啟,這才引起誤會。

    “我病糊涂了,還以為是方啟要害小靜,就去罵了他一頓,好像也說了些嚇唬他的話,但我真沒干別的,更不可能去殺他啊!小靜臨走前已經(jīng)跟我說清楚了,方啟就是她的救命恩人!他在哪兒?現(xiàn)在能見人嗎?我得去謝謝他,把誤會說清楚。”

    顧平安看看黎旭,兩人都知道問題大了。

    小郭等兩人出來,看了筆錄,不免有點懵:“到底怎么回事?我敢肯定方啟救紀小靜絕對不是巧合。”

    鄒卓道:“沒錯,我覺得紀山不肯說,有兩種可能,一是紀小靜沒有受到實質(zhì)性傷害,他也沒有證據(jù)來證明紀小靜差點被欺負是方啟設(shè)計的。二是他被方啟威脅了,怕方啟會害他妻子女兒,才把她們送走,自己也緘默不語。”

    顧平安卻說:“還有一種可能,他想接著玩下去,一直嚇唬方啟,甚至可能就算他死了,也有人會幫他這么做。”

    黎旭道:“你是說他還有幫手,比如紀小靜的干哥。”

    “沒錯,我們要找到紀小靜的干哥哥,還得把紀小靜找回來,起碼跟她和她mama通一下電話,問清楚她到底怎么了?”

    顧平安說完,黎旭馬上打回刑偵隊,讓馮嬌查一下紀小靜姥姥家在哪兒,看能不能聯(lián)系當?shù)厣鐓^(qū),找一下紀小靜母女。

    鄒卓跟小郭去找紀小靜的干哥哥。

    十點多,掃黃大隊那邊的搜查結(jié)果也送過來了。

    方啟和劉萱在豫東市南區(qū)和海河區(qū)有十三處窩點,幾乎都是老舊的房子,沒什么人管的地方。但兩人賺的贓款沒找到多少,劉萱母親那里有一部分,其他應(yīng)該都被她揮霍了,她家很多衣服金飾,她還帶母親去上海狂買過。

    可方啟家卻沒發(fā)現(xiàn)臟款。

    田副隊來送文件,他說:“方德說自從被兒子發(fā)現(xiàn)嫖|娼,方啟就像是換了個人,他就再沒敢管過方啟,方啟說什么他就做什么,根本不敢問賺多少錢,錢在哪兒。”

    方啟卻說錢都花了,但他其實沒什么消費,也就是說他賺的錢去向成謎!

    顧平安看方德的筆錄,方德說最近這一個月,方啟變得特別陰沉,他有時候很害怕,不求老了方啟會養(yǎng),只求方啟不要把挨過的打都打回來。

    她捋了下時間線:“方啟跟紀小靜表白,紀小靜說高中畢業(yè)才能談,但方啟還是一直關(guān)注著紀小靜,這才發(fā)現(xiàn)她有難處。紀小靜跟他說了父親紀山的病,于是方啟準備賺錢幫助紀小靜,就想跟蹤方德確定他的經(jīng)濟來源。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方德去嫖|娼,他碰巧救了劉萱。”

    黎旭接著道:“方德撒謊得了絕癥,應(yīng)該不只是因為嫖|娼被發(fā)現(xiàn)不好跟兒子交代,他是不想讓方啟把錢借給紀小靜。方啟假裝信了,又去找劉萱,他在這里說得很含糊,到底是他一開始就有組織賣|yin的打算,還是他去了ktv才有這樣的打算?”

    顧平安明白他的意思:“他想把責任推到別人身上,想表明不是他自甘墮落,是那些人喜歡嫖喜歡賣,他只是個中介人。然后他看到紀小靜在ktv唱歌,更堅定了賺錢的念頭。他覺得自己做了一個有原則的老大,手底下所有姑娘都說他好,他肯定會膨脹起來,更堅信自己在做好事。可他去給紀小靜送錢,紀小靜卻辜負了他的一片心意,甚至說他的錢臟!這里肯定是他心路歷程的重大轉(zhuǎn)變。”

    “沒錯!”蔡雅說,“不過這里有個緩沖,因為一開始紀小靜接受了他的錢,是她干哥跟她說這錢不干凈,還說方啟在做老鴇,她才把錢送回來。方啟的恨應(yīng)該遷怒在紀小靜的干哥身上,他去找紀小靜,卻發(fā)現(xiàn)紀小靜跟干哥摟摟抱抱,這才是他憤怒的頂點。”

    顧平安突然想到一種可能:“如果干哥只是干哥,會不會他們摟抱是為了讓方啟死心?如果我meimei被一個皮條客纏上,我一定會想辦法讓他知難而退。當然了前提是我不是警察,普通人也就對毒品敏感些,對這種事會視而不見,只求皮條客不要來sao擾自己的家人。”

    黎旭點頭:“很有可能,紀山病著,紀小靜mama肯定也焦頭爛額,紀小靜在ktv唱歌是瞞著他們的,只能跟干哥商量。”

    顧平安接著道:“紀小靜跟她干哥以為這樣可以擺脫方啟,但他想賺錢就是為了紀小靜,肯定不會放手。于是他想到了救劉萱的事,他救了劉萱后,劉萱對他很感激,說他是她的救命恩人,兩人可能還發(fā)生了關(guān)系!”

    聽了半天的田副隊不由嘆道:“這小子可真jian啊,他不會設(shè)計人強|暴紀小靜,他再去英雄救美吧!”

    顧平安說:“肯定是這樣,紀小靜還受到了驚嚇。這種套路紀小靜自己可能會被騙,但她有個在ktv當吉他手的干哥哥,肯定見過這種套路。我懷疑方啟沒得到好處,還被紀小靜的家人報復了。只是他腿受傷這事,還有他愛喂流浪狗,和被紀小靜家人報復有關(guān)系嗎?“

    黎旭接著道:“這里也是個疑點,他腿受了傷,說是害怕黑胡子報復,讓方德四處散播他離開豫東市的消息。連方德跟劉萱都信了,這樣看來他們兩個應(yīng)該不知道他跟紀小靜的事。”

    顧平安點頭:“沒錯,而且紀小靜應(yīng)該不只是差點被強|暴,一定還發(fā)生了更嚴重的事!”

    可紀山就是不肯說,動不動就裝疼,癌癥晚期的病人,審訊手段一樣也不能用,只能好言好語,可人家就是說方啟是救命恩人。

    那把手術(shù)刀上居然一個指紋都沒留下,顯然對方在手指上做了手腳,顧平安皺眉:“在廁所發(fā)現(xiàn)紀山時,該查一下他的手指,可我當時還不知道他跟案子有關(guān)系。”

    中午大家在醫(yī)院吃的飯,下午馮嬌那邊傳來消息。

    黎旭放下電話,跟大家說:“那邊警方本資源由蔻蔻群要無爾而七屋耳爸一整理找到紀小靜母女了,但紀小靜失憶了,不能提供任何幫助。”

    田副隊皺眉,他看了眼蔡雅:“真失憶假失憶?咱們這里可有心理專家。”

    顧平安也覺得該讓紀小靜回來,可既然能讓紀小靜的家人對方啟不死不休的糾纏,紀小靜肯定受了很大刺激,再回來對這孩子好嗎?

    她問蔡雅:“受了重大刺激回到原地把事情回憶起來,直到釋懷更好,還是再也不回來,假裝失憶比較好?”

    蔡雅嘆口氣:“心理方面的問題不像感冒,不管誰病了,吃一樣的感冒藥就好了。再說感冒也有差別,沒見到人,我沒辦法下結(jié)論。”

    顧平安跟黎旭說:“要不再讓馮嬌聯(lián)系一下,先看看那母女兩個在那邊過得怎么樣,有沒有積蓄。”

    黎旭皺眉:“你懷疑方啟的錢在她們那里,所以紀山才說方啟是好孩子?”

    田副隊驚訝道:“怎么可能啊,方啟一開始賺錢是為了紀小靜,可兩人不是鬧翻了嗎?甚至紀山還想殺方啟。”

    “我只是猜測,也許不是方啟主動給的!紀家為了給紀山治病,應(yīng)該已經(jīng)山窮水盡,紀小靜不管有沒有失憶,狀態(tài)肯定不太好。她mama照顧女兒,不容易找工作吧,難道只靠娘家?”

    見顧平安堅持,黎旭還是打電話讓刑偵隊接著聯(lián)系那邊的警方,查清楚她們的經(jīng)濟狀況。

    很快鄒卓跟小郭也回來了。

    小郭說:“紀小靜的干哥哥叫趙志鵬,一個月前開了證明信出去打工了,家里說他跟著一個包工隊做小工,不知道去了哪個城市。肯定是哪里有活兒往哪兒走!”

    顧平安道:“在金子豪眼里,方啟也是一個月前失蹤的。一個月前一定發(fā)生了大事,哪怕金子豪是方啟最好的朋友,他也沒心思再應(yīng)付這種屁事不懂的小孩了。

    鄒卓道:“我怎么覺得是這個趙志鵬犯了什么事,給跑了呢?”

    案子一時僵住,田副隊說:“要不讓方啟跟紀山兩個見一面?”

    小郭馬上說:“我看行。”

    黎旭卻道:“別看方啟才十六歲,可我覺得這兩個都老jian巨猾,我怕他們當著咱們的面達成共識。”

    顧平安也有這個顧慮,“讓他們見面,不如利用信息差。”

    她想再去審審方啟,“黎隊,要不讓蔡老師跟我一起去吧,我發(fā)現(xiàn)方啟對女性很輕視,他手底下都是做小姐的女性,他再護著她們,心底也鄙視女性。但他對成年男性好像有種懼怕心理,可能是經(jīng)常被他爸打的原因,哪怕他現(xiàn)在能掌控方德了,還是下意識地躲避成年男性的眼神。包括對黑胡子,他哪怕有了小弟,也不敢正面對抗,只敢設(shè)計黑胡子入獄,還有對紀山,他肯定很怕紀山,才不肯來醫(yī)院,也不敢跟他見面。”

    黎旭卻說:“方啟并不怕我,只是下意識回避跟男性正面沖突,不過他確實恨你,因為他始終認為是金子豪找上你,才導致他的賣|yin團伙暴露,是你破壞了他的計劃。”

    蔡雅笑道:“黎隊還說讓我來刑偵隊做培訓,我看你們這不挺專業(yè)嗎?”

    “嗯,學校里也學過啊。”顧平安含糊應(yīng)付著,見黎旭同意了,就帶著蔡雅進了審訊室。

    果然,方啟見進來的是兩個女警察,好像放松了些,但還是瞪了顧平安一眼。

    顧平安笑道:“腿還疼嗎?醫(yī)生不是說了嗎?你現(xiàn)在可以走動,只要不沾水就沒事,要小心的是狂犬病潛伏期!”

    方啟聽見狂犬病,覺得她在詛咒自己,哼了一聲:“我都說完了,又來干什么?我聽說就算犯人也有權(quán)看病。”

    “沒人說不讓你看病,我跟蔡老師只是來跟你聊聊小靜的事。”

    “蔡老師?”他看了眼蔡雅,眼神里的輕視根本遮擋不住,“什么老師,就算把我老師請來也沒用,我真的說完了。”

    蔡雅笑道:“那就說說你是怎么喜歡上小靜的。”

    “就那么喜歡上的,因為她年輕漂亮,不像你們這兩個老女人啰里啰嗦!”

    他想刺激她們,可蔡雅這種心理專家,怎么可能上當?

    顧平安更是笑出了聲:“你要是進去關(guān)幾年,出來后小靜也變老女人了,你難道一直十六歲?那她更不可能喜歡你了,姐弟戀大部分不穩(wěn)妥。不過也沒關(guān)系,反正她從來沒有喜歡過你。”

    方啟怒道:“閉嘴,她喜歡過,她說過讓我等她高中畢業(yè)!”

    第68章 屠龍少年16

    ◎屠龍的少年終究變成了龍◎

    顧平安見方啟險些破防, 更確定利用紀小靜能套出他的話來。

    “如果她喜歡你,不應(yīng)該像劉萱一樣幫你嗎?為什么一知道你做這一行,就把錢扔到你臉上, 還罵你老鴇。你自甘墮落都是為了她啊,你還是她的救命恩人,她怎么能這樣對你。”

    “她當然喜歡我,我們還有過承諾, 只是她變了而已!她跟劉萱不一樣, 她不覺得我是她救命恩人, 反而以為是我害了她!隨便吧, 反正她已經(jīng)不在豫東了, 只是她爸還一直纏著我,煩得要死。”

    “哦,你不是很喜歡紀小靜嗎?就這樣放棄了?”顧平安問。

    方啟冷笑:“我喜歡的是在學校的她,可她已經(jīng)變了,自從去ktv工作她就變了, 跟她干哥哥搞在一起,還不知道跟多少人出去過。”

    蔡雅說:“怎么能隨便給自己喜歡的女孩造黃謠呢?你見過她跟多少人出去?她跟人出去就是做那事嗎?”

    方啟瞪著蔡雅:“你們都是女的,肯定維護她,女人最愛講什么情啊愛啊, 其實心里只有錢!”

    顧平安道:“只有錢?可小靜并沒有收你的錢,她很有原則!”

    “裝的而已, 還不是嫌我給的不夠多!那些跑出來賣的個個說自己不容易, 還不是為了錢!真那么清高,野地里總有野菜吧, 去討個飯, 也餓不死啊。”

    果然, 見來審訊的是兩名女警察,方啟開始發(fā)泄他對女性的不滿。

    “紀小靜在學校裝得跟清純玉女一樣,從來不跟男生多說話,在外邊還不是賣笑賣唱,她跟我約定高三畢業(yè)就在一起,結(jié)果又跟她干哥哥摟摟抱抱。”

    顧平安無語極了:“你說的賣|yin|女確實有好吃懶做只為錢的,可沒錢,你叫他們?nèi)コ钥费什藛幔⒆硬×艘踩タ袠淦ぃ恐劣诩o小靜,別人不清楚,你自己不知道她為什么去ktv嗎?她只是唱歌,她干哥哥是吉他手,一直護著她。你可以因為她去唱歌不喜歡她,但你不能指責她,更不能把她當做小姐。你自以為是地拿著當老鴇賺的錢去給人家,人家就得接受?”

    蔡雅突然道:“方啟,你就沒想過小靜跟她干哥突然表現(xiàn)親密只是為了讓你死心嗎?”

    方啟臉色更加難看,“不可能,他們肯定是在一起了!”

    “你聽到什么了?還是見到什么了?就下此結(jié)論?就算他們在一起了,你不是解脫了嗎?不用再幫紀小靜籌錢,再說當時劉萱已經(jīng)以你女朋友自居了,結(jié)果你還不肯死心,居然設(shè)計了一出英雄救美,設(shè)計的再好也會留下痕跡,你以為紀小靜會跟劉萱一樣從此把你當救命恩人?”

    顧平安說著笑道:“不過劉萱被抓不是也痛快把你招出來了嗎?她就是這樣對待救命恩人的?”

    “劉萱比紀小靜痛快多了,喜歡就是喜歡,不喜歡就直說了,她也從來沒瞞過我,她跟人一起廝混過,也沒瞞過我。”

    顧平安皺眉:“小靜到底瞞著你什么了?”

    “她就是個婊子!”方啟惡狠狠地說。

    紀小靜是他一直不敢表白的女生,現(xiàn)在居然成了賤人,婊|子?

    顧平安不想再跟他廢話,直接道:“你知道紀小靜的干哥趙志鵬去哪兒了嗎?”

    方啟沒說話,眼神卻更加陰沉。

    顧平安道:“他消失了,沒人知道他去了哪兒,我之前經(jīng)手的案子,人家還說失蹤的人去南邊了,去深圳了,你爸也知道編個去海南的理由。可趙志鵬跟著包工隊走了,不知道去了哪個城市,不知道什么時候回來。也許他還在豫東市,找個地方換個名字,警察也不可能天天查身份證,就算查了,他又沒犯事沒前科,也不會把他怎么樣!”

    她還沒點出要害,方啟已經(jīng)緊張起來,顧平安接著道:“為什么紀山一口咬定你是紀小靜的救命恩人?你真不明白嗎?”

    方啟喉嚨滾動,像是在咽口水,“你到底想說什么?”

    “紀山不想你進監(jiān)獄,也不想讓你在少管所待太久,他想慢慢折磨你,可他已經(jīng)病入膏肓,還能折磨你多久呢?”

    方啟眼神中露出一絲狠意。

    顧平安道:“我知道你在等他死!可你猜他會不會也想到這一點,我要是他就會做好安排,保證在他死后,也會有人繼續(xù)折磨你。比如你腿上的傷,比如昨天晚上的驚嚇!他先讓你窒息,那種瀕臨死亡的感覺很難受吧,然后他讓你喘口氣,再拿刀比劃你的脖子!”

    方啟像是回憶起昨天的驚嚇,攥緊了拳頭。

    顧平安笑道:“這就嚇壞了?當時你臉色可比現(xiàn)在難看多了!方啟,不徹底解決這件事,你永遠惶惶不可終日,躲避沒用,逃走也沒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