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偵卷王九零升職記 第31節
劉所又安慰道:“其實我就是嚇唬嚇唬你們,都給我把腦子里那根弦提起來,早點把案子查清楚。當然了,我也希望是虛驚一場。” 小雪松了口氣:“原來是誓師大會啊,我還真以為有人敢害警察。” 顧平安清楚劉所之所以嚇唬大家,是因為他感覺到了危險,就說:“利字當頭,別說警察了,神仙都別想擋財路!” 小孟皺眉:“財路?你是說這個團伙是為了錢?” “不然呢?人為財死鳥為食亡。” 已經下午三點多,四人一邊商量一邊隨便煮了點面條吃,然后劉所就領著小孟跟小雪去村里普法了。 顧平安騎著摩托又去了小玉家,小玉媽正在院子里晾衣服,見她進來有些詫異,“警察同志,您怎么又來了?小玉不都說了嗎?她什么都不知道啊。” “嬸子,鎮上剛開了會,說要幫助家庭困難的村民。我知道你們家日子過得還可以,就是小玉太讓你們cao心。上次來,您跟我說她是高中時才受的刺激,我就想帶她去醫院看看,沒準能治好呢?你放心,不用你們掏錢,以后她就是我的幫扶對象。” 免費治病這種誘惑,一般的農村家庭誰會拒絕,可小玉媽卻毫不猶豫:“就不麻煩你了,我家小玉這病治不好了,我們去看過,沒用。” 顧平安皺眉:“去哪兒看過?” “城里啊!人家醫生說沒救了!” “城里哪個醫院?市一院還是二院?還是三院?難不成是開發區的醫院?我正好認識那邊的院長,就算看不好,也不能跟病人說沒救了啊。更何況小玉只是精神疾病!什么叫沒救了?” 小玉媽一聽她認識醫院院長,不由愣住,磕巴了一下才說:“不……不是咱們豫東,也不是開發區,是我跟她爸領她到北京看的,人家醫生姓什么來著?你說我也給忘了,反正醫院可大呢,說是治精神病,我們也是打聽著去的,在那兒看了好幾天,醫生也挺負責,人家也不是說沒救了,就是說她這瘋病恐怕是治不好了。” 顧平安發現小玉媽反應還挺快,真不愧是老桿子媳婦,這一桿子給支北京去了。 還說他們是打聽著去的,問她什么醫院肯定也不記得,甚至都不記得醫生姓什么! 顧平安還是不想放棄,又道:“你要是治癌癥治大病去北京有好醫生,小玉這種屬于癔癥,還是得看緣分,這個醫院治不好,也許另一個醫院能治好呢?嬸子,反正我有幫扶任務,也有這個時間,您就讓我領著她去市三院看看吧,三院是專門看精神疾病的地方,很多好醫生,萬一能治好,你們不就輕松了嗎?小玉才多大啊,以后日子長著呢,你們就看她一直這樣瘋瘋癲癲?” “看不好!警察同志,我真謝謝你,我家小玉就這樣了,不止在一家看過,沒得治了。” 顧平安十分無奈,“我免費幫她看病,不花你家錢,不用你帶著她去,反正她在家也不干活,也不耽誤什么,這都不行?嬸子,我一個外人都想治好她,您是她親媽嗎?” 小玉媽被她說得有些惱怒,“可別說得這么好聽,你又不是真心幫我家小玉,還不是你們有幫扶任務。完成任務,是不是政府還獎你們錢啊?帶著我家小玉去醫院逛一圈,你就算完成任務了,什么為人民服務,都是虛的!還敢說我是后媽,你看看誰家傻子能收拾這么干凈?” 顧平安沒生氣,堅持道:“我是真心想幫小玉,要不你讓我問問她?” 小玉媽倒是沒攔著,“你去問吧,帶得走你就帶,當我不想治好她嗎?” 小玉居然一直在東屋里坐著,也就是說外邊說什么,她都聽得見。 小玉媽毫不避諱地叫她傻子,她也不生氣,見顧平安進來,還沖她笑。 顧平安問她要不要去城里治病,她居然還是那句話:“不知道!” “點頭我就帶你去!”顧平安輕輕拍著小玉的手,她總覺得這姑娘不是真瘋真傻。“別怕,我是警察,肯定不會害你。” 小玉眼神閃了閃,還是那句話:“我不知道!” 那種無力感又涌了上來,讓顧平安十分無奈,她腦海里轉過無數念頭,回想著小玉的每一次回答,突然想到什么。 顧平安從窗戶里看到小玉媽正在院子里用壓水機壓水,隔間也沒人,就問小玉:“小玉,是不是有人跟你說過‘別人問什么你都要說不知道’。” 小玉眼里涌上一絲淚意,她垂下頭扣著床單上的牡丹圖案,鸚鵡一樣重復著:“我不知道!” “是誰讓你這么聽話呢?爸爸還是mama?” 小玉沒吭聲,顧平安輕聲道:“小玉,我知道你不傻也不瘋,你想自救對嗎?你明明可以裝瘋賣傻應付我,可你卻固執的一句又一句說‘不知道!’。因為你知道只有這樣我才能發現你有問題!你還能保護自己,因為你沒有違背他,對嗎?” 小玉扣床單的手停了下來,慢慢攥成拳頭。 顧平安一邊留意著門和窗有沒有人靠近,一邊低聲道:“小玉,告訴我他是誰,我不會現在說出來,我會先確保你的安全。” 小玉卻突然跳下床,“不知道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 她跑出去,拉住小玉媽的胳膊搖晃,“媽,我要吃雪糕!給我買雪糕!” 顧平安愣住,她在回答自己,還是在發瘋? 這個人會是小玉媽嗎? 第32章 失蹤的幺弟10 ◎小顧確實很全能◎ 顧平安從東屋走出去, 小玉媽正不耐煩地甩開女兒的手,她沒好氣地沖顧平安道:“警察同志,你問過了嗎?她肯不肯跟你去?” 顧平安重新審視著小玉媽, 她看起來就是個很普通的農村家庭主婦,要真心疼女兒,肯定不會拉著不讓給她看病,可要說小玉媽在作jian犯科, 控制著小玉, 怎么看也不像啊。 壞人當然不會把壞字寫在臉上, 可這樣一個家庭主婦能跟吳鎮長扯上關系?能指揮得動李貴大哥?還能讓自己女兒嚇得只會重復一句話? 顧平安覺得有點不可思議, 她指指門外那輛粉色摩托:“小玉, 要不要坐啊?我帶你去城里玩。” 小玉看都不看她,轉身跑進屋了。 小玉媽就沒那么客氣了:“警察同志,她不樂意去,就不耽誤你時間了,我也忙著呢, 就不送你了。” 顧平安不好再耽擱,只能先離開。 她先去了市電話局,出示警員證,查了新合村村委的電話記錄, 果然在那個時間點有個電話打去了鎮政府。 顧平安問人家:“能不能確定這個號碼是哪間辦公室的?” 那人笑了笑:“這我就不清楚了,反正都是單位座機。” 顧平安記下電話號碼, 出了電話局, 正好看到駕校的牌子,她想起自己一直無證駕駛, 不免有些心虛, 干脆過去報了名。 剛登記好, 正跟人家商量不練車直接考,而且還要考雙證時,黎旭跟鄒卓走過來。 看見她在報名,黎旭驚訝問:“小顧,你沒駕駛證?” 顧平安苦笑,怎么這么寸呢,“也不是沒有,就是現在沒有。” 她也不算撒謊,反正以前她證件齊全,甚至連重型卡車的b2證都拿下來了。 顧平安雖然見過黎旭把小車開成賽車,還是問了句,“黎隊,你們也來考證嗎?”沒準大家都一樣呢。 黎旭指指后邊:“鄭醫生的案子涉及這邊一個教練,我們過來調查。” 鄒卓笑道:“小顧,你可是警察,居然知法犯法,我可不止一次看見你騎著摩托到處亂逛。” “我這不是來考證了嗎?”顧平安被抓現行,干脆耍賴了。 黎旭倒是沒說什么,帶著鄒卓走了,等顧平安辦完報名手續,出了駕校大院,準備騎上她的粉摩托走人時,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她干脆下車把摩托推進了大院里,跟教練說先寄存一下。 等再出來,顧平安就看見兩個交警正在駕校對面往這邊張望,這是等她呢? 她四處看看,往左邊路口走去,一拐彎就看見刑偵隊那輛車停在那里。 顧平安走過去,直接拉開后門上了車,“鄒卓,你至于嗎?你見過我騎車,重型摩托我都駕馭得了,這小摩托還能出危險?我正忙著查案,你說你把交警叫來干什么?多耽誤事啊!” 副駕駛上的鄒卓小心翼翼地伸出爪子指了指旁邊的黎旭:“小顧啊,你可別血口噴人,是黎隊用駕校的電話舉報了你,我還勸了兩句。” 顧平安愣住,剛才黎旭沒什么反應啊,倒是鄒卓大話小話,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咬人的狗不叫? 她本想質問,可黎旭轉頭看著她,那平靜的眼神,讓她突然有點怵,“黎隊,這次確實是我不對,做為一名人民警察,怎么能知法犯法呢?這不是給交警叔叔添麻煩嗎?謝謝黎隊提醒,等我考完駕照再開車,肯定不會再犯了。” 黎旭沒說話,轉身坐好,直接開車朝市局駛去。 鄒卓卻炸了,“小顧,真看不出來啊,你這還挺會看人下菜碟兒!剛才怎么跟我說的?一上車就理直氣壯地質問,我說你怎么不敢跟黎隊嚷嚷啊。” “我這叫識時務!” 顧平安說著又嘆氣,“你們知道騎自行車從市局到長安鎮有多遠嗎?我騎摩托車也是為了查案子,因為有把握能一次把證考下來,才敢騎。黎隊,我知道我錯了,但你也沒必要通知交警吧,你們還躲在那兒想看我被罰款扣車?” 黎旭沒想到她還敢辯解,皺眉道:“顧平安,你作為執法者,自己都不守法,怎么管別人?你覺得太遠沒駕照也要騎摩托,那別人沒駕照直接開車抓不抓?嫌機動車道太堵,開車進人行道行不行?都像你這樣,還不得亂套?” 顧平安無奈極了,道理她都懂,“是啊,我也知道我錯了,我是說你們怎么還在這兒等著,是想看我被抓嗎?” 鄒卓翻個白眼:“這不是等你上車嗎?黎隊是關心你,不是要看你笑話,好賴都分不出來。” 顧平安確實識時務,主要她怕寫檢討,于是忙跟兩人道謝,看快到飯點了,又要請他們在市局門口的小飯館吃飯。 黎旭沒停車,直接開進了市局大院。 顧平安忙道:“黎隊,我有事要單獨跟你說。” 剛要下車的鄒卓馬上曖昧地笑起來,被顧平安瞪了一眼:“是跟案子有關的事,我怕你大嘴巴到處去說,才想跟黎隊單獨談。” 黎旭沒理鄒卓,他跟顧平安指指新樓那邊:“咱們刑偵隊沒個會議室,確實麻煩,不過很快就能搬過去,小顧先跟我過去看看吧。” 顧平安跟著黎旭進了新樓里,發現這邊果真寬敞明亮,而且只剩下最后的掃尾工作了,她忍不住問:“黎隊,咱們七個人占兩層?是一人一間辦公室嗎?” 黎旭樂了:“想什么美事呢!7月統考時會招新人,刑警隊那邊也有選拔,招兵買馬,兩層地方也不大。 顧平安雖然有些失望,但想到招兵買馬后她就不是新人了,也有些期待,這些日子總被人質疑,多少有點煩。 “黎隊,我們劉所讓我跟你把案子報備一下,畢竟我們只有四個人,他怕萬一都出事,這案子就被蓋下去了。” 黎旭嚇了一跳:“你再說一遍!你們派出所所長怕你們四個都出事?到底什么案子?上次你不是說就是失蹤案嗎?” 顧平安把目前的情況一五一十地說了一遍,又道:“劉所應該是被昨天大搜查的事嚇到了,他們嫌劉所問東問西,居然把他往糞坑里擠,如果我們接著查下去,他們肯定還會反擊。” “他確定那人是故意的?” “很確定,因為這個叫李水全的村民今天又跑去派出所慰問劉所,他說了一堆沒用的線索,就是想暗示我們李貴是自己跑的。” 顧平安說著掏出自己的素描本,把那張素描給了黎旭:“黎隊,麻煩你幫我找反扒大隊的人問問,看有沒有人對他有印象。“ “偷桃酥的慣偷?” 黎旭又氣又笑,“其實你們還是沒找到一點有用的線索,甚至連懷疑方向都沒有,只知道他們可能勾結在一起作jian犯科,還害死了李貴,可你們卻不知道李貴的下落,也不知道他們具體在做什么?” 顧平安嘆口氣:“我們也沒辦法,覺得吳鎮長有問題,總不能直接抓起來審吧,還有新合村的魏支書,人家積極幫著找人,難道還錯了?我覺得這個李水全是個突破點,還有小玉,可小玉那邊也碰了壁。” 黎旭聽了小玉的情況,更無奈了:“你查案子還真是東一榔頭西一榔頭!急什么呢?又不是有人被劫持了,必須馬上擊斃兇犯。這種案子要慢要緩,要死盯著這些可疑的人!懷疑他們謀財,就盯住他們的財路,懷疑他們殺人,就盯著他們的行蹤和社會關系,探索他們的動機。你說你都不確定小玉是裝出來的還是真有精神疾病,你就說她好像被訓練過,還要讓心理專家跟她談?談什么?” 顧平安皺眉,她想反駁,可也發現她好像確實太急了,她想快點查完李貴失蹤案,趕緊回市局查清楚原主是怎么被誣陷的。 就像上輩子一樣,她把自己的時間安排得滿滿當當,甚至曾經同時追蹤兩宗大案,就像身后有人追著趕著一樣,完全停不下來。 拿到一等功后她就更停不下來了,總覺得一舉一動都要對得起自己的勛章,到最后她好像已經忘記了曾經的初心,只想著當神探立大功,最后把自己玩得gameover了。 顧平安站在空曠的新樓里短暫地反省了一會兒,才說:“是啊,我太急了,劉所也說不能急,要先搜集線索。小玉的事可以先放一放,我還沒弄清楚她的家庭情況,就跑去她家,確實很魯莽。” 這不是她該犯的錯誤,顧平安知道她不只做事急躁,心也急了! 黎旭有些詫異,以她的性格不像是會輕易認錯的人,被抓到沒駕照騎摩托,她都很不服氣,嘴上說錯了,心里肯定埋怨他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