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偵卷王九零升職記 第21節
“我沒什么好說的。”董忠杰還在掙扎。 顧平安道:“我猜在這五個人里,你最恨的是你爸對不對?你殺的第一個人就是你父親,當時你們在爭吵嗎?” 黎旭見董忠杰還是不說話,就把董父死亡的現場照片擺到他面前,“你父親身上被捅了七刀,他肯定看清了你的臉,董忠杰,當時他是什么表情你還記得嗎?” 董忠杰喉嚨里突然發出一聲奇怪的氣流聲,像是他在拼命壓抑著自己要哭或者要喊的沖動。 顧平安乘勝追擊:“發現你喜歡小女孩,你妻子會覺得惡心,你兒女也會覺得不解覺得丟臉。最讓你難過的是你爸媽居然也沒有維護你,甚至也覺得你丟人現眼,他們怎么罵你的?有沒有打你?” 董忠杰捂住臉,終于哭了出來:“別說了,沒有小女孩,什么都沒有,他們是被江大力殺了,不是你們自己查出來的嗎?兇手都已經槍斃了,這事跟我沒關系,一點關系都沒有,讓我死吧,別折磨我了,快點讓我死!” 顧平安冷冷看著他:“既然跟你沒關系,為什么你要求死?他們看你的眼神是不是很鄙視?董忠杰,你受不了這種鄙視吧,你爸媽開始討厭你,你妻子是不是想跟你離婚?你女兒珊珊還怎么跟同學相處?你兒子明白發生了什么嗎?你又是怎么跟他們解釋的?” 董忠杰把臉埋在手里,一聲不吭。 黎旭道:“董忠杰,有人證,找到證據只是早晚的事,別再徒勞地想著蒙混過關,就算你不招,也不影響你上法庭。” “我沒有,我沒有做過,不是我殺的!”董忠杰鼻音很重,看來是真哭了。 顧平安不解地問:“董忠杰,你總說你想死,雖然在派出所和醫院的兩次你都是在裝自殺,可我猜當你的丑事被發現時,有那么一刻你可能真這么想過。如果你覺得你對不起所有人,不是應該自己去赴死嗎?為什么要殺掉全家人?” 她說著不免想到另一種可怕的可能,毫不猶豫地問了出來:“難不成你做了更過分的事?連自己女兒都沒放過?” 黎旭心里咯噔一下,還真不是沒這種可能,禽獸之所以是禽獸就是沒人性沒人倫啊! 董忠杰卻突然激動萬分地抬起頭:“沒有,我沒有!不要誣陷我,珊珊是我女兒,我怎么可能欺負她!” 他說得聲嘶力竭,腦門上的青筋都要蹦出來,“你們怎么跟他們一樣,太齷齪了,簡直太齷齪了,你們的心都是黑的,太惡心了,我怎么可能欺負我親生女兒!” 顧平安瞬間頓悟:“你家人認為你會對你女兒下手,開始防備你?” 董忠杰像是xiele氣的氣球一樣,再次癱坐到椅子上,要是沒桌子擋著,顧平安都怕他會滑坐到地上去。 她說:“我覺得他們沒錯啊,正常人絕對不會對自己女兒的未成年同學下手,既然你這么做了,別人防備你有錯嗎?” 黎旭也終于解開了心中疑團,他皺眉看著董忠杰:“你居然說我們的心是黑的?我們才齷齪?這些話你是不是也罵過你家人?這就是你們之間的沖突?那確實無法調和,所以你認為殺了他們你就解脫了。” 董忠杰終于破防,他表情似哭似笑:“不是,他們怎么罵我怎么防備我,我也不會殺他們,可我爸想殺我,他說我再犯就宰了我!我只能先下手了!” 顧平安嘆口氣:“那你不犯不就行了?所以你知道自己以后還會犯,甚至可能已經又犯了,才會先下手殺了你爸,連自己兒女都不放過。因為你兒女都知道你是戀|童癖,都開始鄙視你防備你!讓你在家里很壓抑,于是你把他們都當成了仇人?” 董忠杰怒道:“我不是什么戀|童癖,都是她們勾引我的,你們根本不懂,她們就像含苞待放的花骨朵一樣,我忍不住啊,可我再怎樣也不會對珊珊下手。” 顧平安忍住惡心,又問他:“這種事你應該會背著人吧,怎么你們全家都發現了?” 董忠杰本性暴露,眼淚也干脆消失掉了,他哭喪著一張臉說:“那天是周日,我四點就下班了,家里沒人,只有小慧躺在珊珊床上,我就沒忍住。” 黎旭問:“這是你第幾次侵犯她?” “我不記得了,大概有七八次了吧,小慧那丫頭一開始哭得要死要活,后來還訛詐過我的錢,這也不算侵犯吧!” 顧平安和黎旭為了讓他順利說完自己的罪行,暫時沒反駁。 董忠杰以為他們已經拿到了呂小慧跟老趙的供詞,也不裝了,“我完事正提褲子時,小兵跟珊珊去附近買瓜子回來了,我轉頭看見他倆站在我身后,嚇得心都哆嗦了,珊珊手里的瓜子撒了一地,嘴里喊著mama往外跑,我肯定不能讓她喊出去。我就攔住她,又給他們錢,還解釋都是誤會。可孩子都大了,不好糊弄,我就嚇唬他們,說出去這個家會散,他們都會被送去孤兒院。” 顧平安問:“他們被你嚇住了?” 董忠杰苦笑:“當時我以為他們被我嚇住了,又一人給了五十塊錢!這對孩子來說可是巨款,反正他們都收了,結果晚上一家子吃飯的時候,小兵就把白天的事都說了。” 他咬牙切齒地說:“這孩子太不懂事太不聽話了,我三番五次強調不能說,他居然等著家里人都在的時候說出來!都怪他,全都是小兵逼我的!” 這什么品種的混蛋啊,顧平安有點忍不住了,“小兵才十五歲,他被嚇到了,肯定希望爺爺奶奶跟mama能管管你,才會說出來,這能是他的錯?你要不欺負他meimei的同學,還被他看見,他能說你什么?” 黎旭給她使個眼色,讓她別太沖動,先把話都套出來再說。不過董忠杰沒受影響,反而更激動了,吐沫橫飛地說: “我已經跟他們保證過是誤會,以后不會再有了,可他還是當著他媽,他爺爺奶奶的面說出來了,甚至還強調是在珊珊床上!他也不小了,不知道會有什么后果嗎?他媽當時就要跟我離婚,要帶著兩個孩子走。是我爸媽把人勸住了,那晚我爸說我再犯就拿刀砍了我,我媽說再犯就跟我斷絕關系,他們還讓我在外邊跪了一晚。” 董忠杰說著說著居然委屈起來:“我爸媽從來沒替我考慮過,在兩個孩子面前不知道替我遮掩著,居然罰我在外邊跪著,還說我是病了犯了癔癥,你說我在孩子們心里還有什么形象可言!” 顧平安無語極了,“在他們看到你提褲子時就已經沒形象可言了!就因為這些事,你就把他們全殺了?” “沒有,我老老實實地在外邊跪著,哪怕第二天根本走不了路我也沒偷懶,第二天早上,我爸就說他說話算話,要再犯真會宰了我,又說這事算過去了,以后誰也不準再提。我媽還找到呂小慧,又給了她五十塊錢,叮囑她別把這事說出去,還嚇唬她說出去以后就嫁不了人了。” 董忠杰冷笑:“這丫頭也不是個省油的燈,才兩天就給了她一百塊錢,她覺得找到發財的門路了,又跑來找我,說她想出去打工,讓我再給她一百塊錢,這事就算完了。可我爸把我錢都沒收了,我沒錢給她,就讓她先等等,結果我倆見面又被小兵那小崽子看到,他要是跑過來罵我兩句,我也能解釋。可這小崽子居然又在飯桌上跟全家人說見到我跟小慧在一起,他還說他問過醫生了。醫生說我這是種病,根本治不好,要不就關一輩子,要不就當太監!” 顧平安倒是對這個素未謀面的小兵十分佩服,才十五歲的孩子,哪怕是處理方式上有不妥,可他已經很聰明很懂事了,攤上這樣的爸,能怎么辦?他能想到去問醫生,已經很了不起了。 她真恨不得直接拿刀幫董忠杰凈身:“你兒子說的沒錯啊,反正你兒女雙全了,當太監有什么關系?說白了你根本沒想過控制自己心里的欲望,只想把家人應付過去,甚至把自己的困境全怪到孩子身上?” 黎旭道:“你覺得孩子不給你面子,總在飯桌上談這事,可他單獨跟你談你會聽嗎?當時你父母和你妻子什么反應?他們是不是害怕你會傷害珊珊?有沒有帶你去看醫生!” “看什么看?我本來就沒病!”董忠杰怒目瞪著兩人,“有病的是他們,也是你們!我怎么可能傷害珊珊呢?她是我從小寶貝到大的女兒!可珊珊從來不給我好臉,我從她門口過她馬上關上門,我老婆為了孩子沒離婚,可她搬去跟珊珊住,還把床都換了。我媽看見我坐到珊珊旁邊,就把珊珊叫走。小兵還叮囑珊珊別再帶同學回家!別單獨跟我在一起!我爸甚至大半夜在外邊磨刀,我要再犯,他是真想砍了我!” 董忠杰喪氣的臉越來越猙獰:“我犯了錯,我也想改!不過一點小事,呂小慧都沒說什么,也賠給她錢了,她家里人根本不知道這件事,還要我怎樣?他們避著我厭惡我,我都能忍著,可他們不該懷疑我會對珊珊下手,他們把我當什么了?他們還是我的家人嗎?” 他抽泣著抬頭:“你們知道嗎?那天下雨,我幫著收衣服,里邊有一條珊珊的內褲,我媽看見了,沉著臉搶過去,還叫我別碰珊珊的東西!她可是我媽!她居然以為我會侵犯我自己的親生女兒!” 董忠杰咬牙道:“他們全變了,已經不是我的家人了!” 顧平安心里沉沉的,當然不是同情董忠杰,而是想到被殺害的那一家子,董忠杰覺得自己煎熬,他父母妻兒不煎熬嗎? 他妻子能提出離婚,他父母能不要這個兒子嗎?兒女看到父親做出這種事,再怎么彌補也是一輩子的心理陰影。 “所以你就把他們全殺了?”顧平安干巴巴地問。 董忠杰抹了把臉,“那天我凌晨下班,宿舍的鋪位讓人占了,我就干脆回了家,一進門就見我爸正拿著刀要磨。見我回來了,他還朝我舉了舉刀,叫我別再犯渾,再犯他就把我閹了!我當時都絕望了,我想說你現在就把我殺了吧,可心里積攢著的怒火不知怎么全都冒出來,我就搶過他手里的刀!之后的事,我就像做夢一樣,一刀一刀地砍過去,砍不動就捅!” 他語氣居然漸漸平靜下來,眼里沒有淚也沒有悲傷,只有無措的空洞。 “他遲早會殺我的,其他人也遲早會把我的事說出去!我是自保!” 顧平安發現他不再喊爸媽老婆了,而是用他和其他人來代指,看來是真不把他們當家人了。 她嘆口氣:“你在單位有宿舍,你爸并不知道你會在凌晨回家,他磨刀肯定有別的事要用刀。董忠杰,你不是自保,你是自私!你不想再受家人的白眼,還要把錯都怪到他們身上!” 董忠杰愣住,隨后猙獰道:“不!他磨刀一定是想殺我!我沒錯,我就是在自保,我是被他們逼得沒辦法了!” 第22章 緊急通緝令22 ◎一更誰在磨刀◎ 顧平安見董忠杰已經把案情和他的動機說得差不多了, 也不再留情面。 “沒錯,董忠杰,你說得對, 你確實需要自保。你父親就算不殺你,你也要自保,因為你要保護你的形象,保護你的家庭地位。如果你不反抗, 他們就永遠高你一頭, 你在家里永遠說不上話, 連你兒子女兒都不給你好臉色, 而且你還怕你兒子會藏不住事。你爸只是敷衍地說你癔癥了病了, 那孩子就跑去找醫生詢問,這才是你最害怕的事,你怕小兵遲早會把你的丑事說出去,你怕大家都會知道你在自己家里在女兒床上,欺負女兒的同學。董忠杰, 到現在,你還沒有認識到你自己做了罪大惡極的事,反而說不過那點小事,他們就揪著不放, 你都認錯了,他們還不肯原諒你。” 她越說越氣:“董忠杰, 為什么你家人會防備你?你真不明白嗎?你女兒珊珊跟小慧同班, 她們一樣的年齡,甚至可能高矮胖瘦都差不多, 她們都是小學還沒畢業的孩子, 任何一個正常男人都不會也不該對她們產生興趣, 你能對呂小慧做出禽獸不如的事,他們防備你有錯嗎?為什么你還能振振有詞地說他們齷齪?說他們心黑?你一個戀|童癖不齷齪,防備戀|童癖的人才齷齪?這都是什么道理?” 董忠杰此時看起來呆呆的,面對顧平安的斥責,他扯了扯嘴角:“對,我齷齪我就不該活著,現在我只求速死,我把這條命還給他們,總行了吧。” 黎旭本來懶得再跟他多費口舌,這時也忍不住了,“你這條命夠賠嗎?五條人命,都是你的至親,你父母沒有報警說你性侵未成年,已經是在維護你了,讓你跪一晚也是為了平息你妻子的怒火。你妻子搬去跟你女兒住,而不是把兒子女兒都帶走,說明她已經在妥協了。你兒子也在努力維護家庭,保護自己的meimei,他哪怕是去問醫生,也沒有報警,沒有泄露你的隱私。珊珊也沒有去學校跟老師同學亂說,他們都把你當家人,雖然厭惡你,但還是跟你一起吃飯生活,沒有把你趕出去斷絕關系,而你呢?明明自己犯了法,不知反省,不知贖罪,居然拿刀對著家人。現在你輕巧地說當時像做夢一樣,那一刀刀砍在至親身上,砍不動了用捅的,你心里就沒有一絲絲悔意?” 董忠杰見兩人都指責自己,怒道:“我后悔了又能怎樣?還要我怎么反省?怎么贖罪他們也不會滿意!我沒辦法,我爸先拿刀的!是他逼我的!” 顧平安冷笑:“你爸之前就拿刀嚇過你,你真分不清他是要殺你還是在嚇唬你嗎?他沒事怎么會半夜磨刀,鄰居和你家其他人都沒發現嗎?不影響他們休息嗎?” 她說著又問黎旭:“黎隊,你們偵查過現場,他家院子里有磨刀石嗎?最近有沒有使用過的痕跡?那把兇器有沒有打磨過的痕跡?” 4.7案的所有細節,黎旭都不止看了一遍,他記得清清楚楚,根本就不用查,于是搖頭道:“火災現場并沒有發現磨刀石,那把刀之前應該很鋒利,他殺了五個人,刀都有些磨損了。我們調查中發現董父這幾周總會在凌晨跟幾個熟人一起去山上砍竹筍。” 鳳城區那邊的鳳頭山上有一大片竹林,春雨一下,山上的春筍一晚上就能長老高,城里人搶不過附近的山民,只能早早起床去砍筍。 董忠杰聽見黎旭的話,臉色更加難看起來。 顧平安冷冷看著他:“董忠杰,你爸要去砍筍,是給家里加餐還是要拿出去賣?他也五六十歲了吧,還在努力為了全家人的生活辛苦勞作,而你呢?” 董忠杰哼了一聲:“什么辛苦勞作,他就是去玩的,我們家不缺他那幾根筍!” 顧平安把桌上董父的照片拿起來擺在他面前,“既然你都招了,那對著你父親的遺體,你老老實實的回答。他真的在半夜磨過刀嗎?你確定4月7日凌晨,你回家時他正在磨刀?” 董忠杰不敢看那張慘烈的照片,把頭偏過去,“反正他已經死了,我說什么你們也不會信。” 黎旭說:“你說他在案發當天磨刀,那磨刀石在哪兒?被你扔了嗎?” 董忠杰偏著頭,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樣子,就是不看兩人。 顧平安就嘆口氣:“董忠杰,恐怕你爸并沒有磨刀,是你在磨刀。” “瞎說什么,是他想殺我!你們愛信不信!”董忠杰轉頭怒目瞪著她。 顧平安就盯著他的眼睛:“你一看到家人對你嫌棄的眼神,心里就開始磨刀了,對嗎?發生這種事,知道廉恥的人可能想要自己消失掉,而你這種不懂廉恥又自私透頂的人,肯定盼著嫌棄你的人消失。你很清楚你爸不可能殺你,可你受不了他們嫌棄你防備你,那天是你搶了你爸的刀,殺了愛你,正在努力包容你的家人!” 董忠杰終于崩潰了:“你又沒在我家你知道個屁,他們根本沒包容過我!” 他痛苦地捶了兩下頭:“什么包容我的家人!我爸讓我報名去支援西北,他怕呂小慧會把這事說出去,讓我出去躲躲,還說那邊民風彪悍,我再敢禍害誰家姑娘,肯定會被人打死!這還是我那大度的好老婆出的主意,她說她打聽過了,那里都是男工人,在荒郊野嶺自己蓋房住,一待就是三年,到那里去我肯定不會再犯這毛病。我爸媽居然都同意了,他們覺得這樣對小兵和珊珊好!” 董忠杰怒吼著,聲音都破音了:“你說他們這是在包容我?這明明是要把我發配到邊疆去啊!因為那里管吃管住,我老婆還要領著我的工資,讓我一個人在邊疆賣苦力,我他媽的還不如去坐牢呢!” 黎旭說:“他們沒有報警就是在包容你了,既然你覺得坐牢更好,為什么不去自首呢?小顧說得對,你一直在心里磨刀,這是蓄意謀殺,對嗎?” 董忠杰并不知道蓄意謀殺和沖動謀殺的區別,他的動機被徹底揭開,干脆卸下了所有偽裝:“沒錯,我就是想讓他們全都消失掉,要不然我一輩子都抬不起頭來!我還讓老趙幫我解決掉呂小慧,這事就徹底沒人知道了,哪知道你們居然還把夏妮找出來了,那小丫頭到底從哪兒冒出來的?就那么點事,這么多年了她還沒忘呢?” 顧平安一拍桌子,“董忠杰,我知道你沒羞恥感,但沒想到你連心都沒有,什么叫那么點事?對受害者來說那是一輩子的心理陰影,她們不敢處對象不敢結婚,結了婚有時候也處理不好婚姻關系,你毀了她們的童年,甚至可能會把她們一生都毀了,居然輕描淡寫地說是‘那么點事’,像你這種混蛋,你爸就算想殺你都是應該的!” 黎旭見她審訊時老練沉穩,雖然之前見識過,但還是很驚訝,這也是能看書看電視學來的? 這時見她也開始情緒化,心中居然冒出點這才對的感覺,他想拍拍她的手安慰,又覺得男女有別。只能開口安撫:“別急,慢慢問,他會為他的行為付出代價的。” 董忠杰哼了一聲:“對啊,我全家人都死了,我也被你們抓住要坐牢,她們不還是好好的?什么毀一輩子,是我被毀了一輩子!” 顧平安以前見識過不少窮兇極惡之徒,可董忠杰的無恥還是太挑戰她的神經了。 黎旭也氣笑了:“董忠杰,你全家人不是你自己殺的嗎?你在怪誰?” 顧平安嘲諷地看著董忠杰:“對對對,是你被毀了!是世界有錯,你家人有錯,那些被你侵犯的幼童有錯,你一丁點錯都沒有,在你心里,你才是受害者!為什么呂小慧要跑到你家‘勾引’你,為什么她要睡在珊珊床上,為什么小兵和珊珊那么快回來,為什么小兵非要把這事說出來,為什么你妻子不依不饒,為什么你爸媽不站在你這邊?沒準你還會想為什么法律不允許侵犯兒童!都是他們的錯,你董忠杰真是個可憐蟲啊,做錯一點事,就被逼殺了全家,居然還要坐牢。” 讓她意外的是董忠杰居然被她罵得面紅耳赤,好像也不是真的不知廉恥。 黎旭見董忠杰徹底失去了辯解的欲望,就給顧平安一個安撫的眼神,接著問他:“董忠杰,既然你是蓄意謀殺,那肯定已經想好了逃脫罪行的辦法,你怎么知道江大力會拿著刀跑去你家?” 董忠杰見提起那個倒霉鬼,眼里居然閃過一絲幸災樂禍的神色,顧平安自然不會錯過,這人還真是爛透了。 “我沒算到他會去,是他自己蠢啊!我是聽我爸說他砍筍的時候跟人差點打起來,那人還威脅說要殺他全家,跟我爸一起砍筍的人也知道這事兒。我把刀上的指紋擦了,放了火就偷偷從后墻溜回了單位,老趙會幫我證明我下班就回了宿舍,再說誰會想到兇手是我呢?” 顧平安無語極了:“你還挺得意。” “我有什么好得意的?反正別管你們找不找得到兇手,沒人會懷疑我,我爸媽再嫌棄我,也從沒跟外人說過我的事,可我沒想到老趙居然沒動手!” 黎旭皺眉:“也就是說你在殺人后找老趙做假供,這時候你就已經安排老趙殺掉呂小慧了?老趙為什么要聽你的?” 董忠杰愣住:“他沒招嗎?我還以為他全招了!媽的,他只把我賣了,他自己的事不肯說是吧,呵,你們以為他是什么好人嗎?他有把柄在我手里,兩年前,他開廠里的軌道車撞暈了廠長家孫子,他以為孩子死了,怕進監獄,就偷著裝到袋子里扔進了要處理的硫酸罐里。我當時看見他扔東西了,那袋子還動了下。我還以為他是在哪兒抓的野貓,就跟他開玩笑,說他怎么能把野貓野狗扔進硫酸罐,出了事怎么辦?他嚇壞了,把身上的整盒煙給我,讓我別說出去。后來廠長家孫子報了失蹤,警察來查,我才猜到是他是把孩子扔進去了,就又去找他,他給我跪下,說只要我不說,他給我當牛作馬。我反正也覺得那小崽子很煩,總到處亂跑,因為他爺爺是廠長,誰也不敢說他,死了就死了。而且我們當時的廠長也不是什么好東西,為找他孫子暴露了家里一櫥柜的錢,正被查呢,我就沒報警。” 顧平安說:“你還看到那孩子動了?那孩子當時應該還沒死,你跟老趙還真是一路人,都不把命當命,不把孩子當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