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節(jié)
就像是蘭琳,還經(jīng)常把師門關(guān)于劉伯溫的筆記拿出來吹牛呢。 一直往前走,龍脈起伏雖然不太顯眼,行走過峽如失蹤跡,但楚逢月總能捕捉到細微的行止,然后找到準確方向。 最后到了一處河流交匯之地,楚逢月停下腳步,平洋龍也到此打止。 “竟然才過去了四十五分鐘?!瘪R師傅摸出沒有信號的手機一看時間,臉上的訝異不是因為討好而作偽,他是真的震驚。 暗處的人也覺得這個動作未免太迅速了一些,他們對于風水師不屑一顧,什么所謂的風水宗師更是不相信,不過是吹出來的而已。 在他們看來,再厲害也厲害不過巫蠱一脈,風水師不過就是堪輿相地的。 或許有一些亂七八糟的手段,比如使用符篆,但那和道士有什么區(qū)別? 不過就那樣罷了。 “捉龍容易,點xue難?!焙顜煾甸L舒一口氣,說:“不然也不會有三年尋龍十年點xue的說法,師弟,你覺得真龍融結(jié)的地方在哪?” 這不算是為難馬師傅,因為他的專業(yè)就是這個,看不出來就只能說功夫不到家,且還得練。 楚逢月也沒作聲,想聽聽他怎么說。 溫珩和即墨面對自己不懂的事,很明智的保持安靜,就連胖驢友都沒搭話。 現(xiàn)在這場景就跟老師考學生一樣,他才不要做那個亂出頭的傻子。 “平洋龍真龍結(jié)xue一般有微微隆起之勢,在隱隆之處扦xue扦中真xue概率最大?!?/br> 把紙筆塞回布袋里,馬師傅伸手比劃道:“剛才我們一路過來的時候,這條平洋龍過峽很多,兩旁有砂水護送,扦平洋xue必須得水——” “這里正好有河流交匯之地,所以xue場就在河流附近?!?/br> 侯師傅點頭:“理論知識很不錯,就是不知道實踐起來怎么樣?!?/br> 馬師傅哼笑:“再怎么差也比你個鼓搗法器的強?!?/br> “那可不一定,楚師傅近幾樁風水活計都帶我去了,說不定我現(xiàn)在比你還厲害?!?/br> 師兄弟倆又開始斗嘴,楚逢月微微搖頭,她往兩河交匯的地方走。 如果是真龍結(jié)xue之地,左右兩邊肯定有水界護送氣脈入xue。 而眼前這個地方,前有朝案之砂,水流環(huán)繞xue場,河水緩緩,是有情水。 “那里明堂平正,xue居正中如官員坐衙,多半就是結(jié)xue之地?!背暝孪掳鸵惶?,目光看向河邊隆起的小坡。 侯師傅趕忙走過去看,從布兜里拿出羅盤。 從進村開始,這里的磁場就紊亂不堪,而現(xiàn)在指針卻穩(wěn)穩(wěn)當當停了下來。 “楚師傅!是真xue!” 暗處的人也露出笑容,在徐父問他要不要現(xiàn)在過去時,他抬手制止:“只是找到了大概xue場,還沒有點xue,等他們有所行動我們再坐收漁利?!?/br> 哪怕他們知道是陷阱也沒辦法,不扦xue就不能走出村子,永遠在原地打轉(zhuǎn)。 黑衣人嘴角勾起勢在必得的笑容,他看著遠方,輕視道:“不過就是一個年輕的風水師,也不知道他們?yōu)槭裁催@么畏懼她。” 他說的他們是竹村那一脈,在提到這一脈時,黑衣人眼底的不屑更濃。 徐父姿態(tài)放的很低,畢恭畢敬不敢出聲。 那邊已經(jīng)準備扦xue了,楚逢月沒有親自動手,而是在指揮馬師傅。 “已經(jīng)偏移了,你被氣場迷惑了。” 她剛才給馬師傅說了一個大概的點,馬師傅信心滿滿走過去,現(xiàn)在已經(jīng)偏了二十厘米。 侯師傅不忍直視,他扭頭說:“楚師傅,我來試試?!?/br> “行啊,你去。”楚逢月雙手環(huán)胸站在原地,看著侯師傅把隨身物品交給胖驢友,手里就拿了一個小銼子。 風水師定xue的東西大不相同,有些人喜歡用銅錢,有些人用釘子,還有用指甲和頭發(fā)的,作為法器大師,侯師傅身上經(jīng)常帶的就是銼子。 扒拉開馬師傅,他說:“老老實實站一邊看著師兄是怎么點xue的?!?/br> 侯師傅平時為人謙虛,但是在師弟面前多少有點大哥風范。 特別是這個師弟還非常欠揍。 馬師傅翻了個白眼,“你來你來,我就不信我不行你還能行了?!?/br> 他讓開位置,拭目以待。 侯師傅手握銼子,剛要戳下去的時候,就聽胖驢友在那叫—— “偏了?。≡偻疫呉稽c,侯師傅你不是斜視吧?!” 如果不是他們在這叫的情真意切,暗處的黑衣人還以為這幾人聯(lián)合起來戲耍他。 不就點個xue嗎?那個馬當先也太差勁了吧,他甚至開始懷疑,這群風水師到底有多少真材實料。 就這樣的水平,和江湖騙子有什么區(qū)別?哦,可能就是一個進了協(xié)會,一個在天橋擺攤。 “戳中了!”侯師傅對著楚逢月指的那一點扦下去,臉上露出笑容。 胖驢友看著他使勁往旁邊的石頭上戳,面色古怪。 “你也不行。”馬師傅搖頭道:“真xue氣場濃郁,在點xue的時候會讓人產(chǎn)生錯覺。” 侯師傅還以為師弟在故意騙他,等被人拉開,站在高處看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確實沒有扦中真xue,反而旁邊的一塊小石頭上有銼子留下的印記。 他有些尷尬,不發(fā)一言退了回去。 “看來還是得您來啊楚小姐,”胖驢友放下背包,打開拉鏈,問她:“您要什么工具?折疊式工兵鏟、瑞士軍刀、電鉆還有螺絲刀我這里都有?!?/br> 他全部掏出來放在地上,看著這一堆家伙什,就連即墨也翹起了大拇指。 “厲害啊胖哥?!?/br> “那是,也不看看我以前干什么的。” “你還有臉說啊?!背暝聼o語道:“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螺絲刀就行了,謝謝?!?/br> 胖驢友訕訕地拿起螺絲刀遞給她:“我這不是在警察叔叔的教育下改邪歸正了嗎?!?/br> 楚逢月懶得聽他叨叨,拿著螺絲刀往前走,掂了掂重量,然后隨手一拋。 隨著她的動作,螺絲刀在空中畫出一條弧線,尖銳的那一端穩(wěn)穩(wěn)插進土堆。 沒有在中間,而是邊緣位置。 “噗呲噗呲——” 是氣泡破裂的聲音,很快,土堆那里浮現(xiàn)一層朦朧水霧,逐漸凝成水珠,淅淅瀝瀝落下。 “這是扦中真xue才有的征兆……”馬師傅喃喃自語道:“難怪所有人都想成為宗師。” 任何東西在他們面前都是纖毫畢現(xiàn),根本逃不過他們的眼睛。 楚逢月走過去,拔出螺絲刀,抽出來時有“咕嚕咕?!钡穆曇?,她直接把即墨扯過來,讓他在xue口待著。 真xue生氣翻涌,即墨伸手感受片刻,搖頭道:“沒用?!?/br> 之前還覺得有三成把握,現(xiàn)在看來靠真xue的生氣喚醒巫力,是完全行不通的。 楚逢月“嗯”了一聲,又把溫珩塞了過去,讓他伸出右手放在xue心位置。 不知道為什么,她身邊的這幾個人不是快死的就是要死的,就連洛觀之前也是活不了多久。 難道這邊玄學界的人全部都短命?這也不應該啊,青玄道長和他的老朋友見山居士年紀都不小了,還有道教祖庭龍虎山的老天師和北方圣人家的孔老先生加起來也活了兩百多歲,現(xiàn)在照樣生龍活虎。 只能說她認識的人太倒霉了。 溫珩覺得有一股暖流順著胳膊往上游走,之前隱在皮膚下淡淡的血線又逐漸明顯起來。 楚逢月瞥見他白皙的手腕處有一絲紅痕,稍有意外后又覺得很正常。 這個男人最擅長說謊,而且眼也不眨,你永遠摸不明白他說的有幾分真假。 難怪他對這些事這么殷勤,原來是蠱毒還沒破,找即墨估計也有點尋求他幫忙的意思。 不過即墨失去巫力的事沒有公開,雖然和她在一起隱約透露出了一些信息,溫珩聽到耳里也只會覺得這是在降低自己的防備之心。 在他們各懷心思時,身后忽然有一道聲音響起—— “還要多謝你們,幫我找到了這塊風水寶地。”黑衣人從暗處走出來,蒼白的臉上帶著詭異的笑容:“楚小姐,我們終于見面了?!?/br> 陵城的巫蠱一脈只有趙竹音和趙鶴,這邊的旁支被玄學部門的人一鍋端了,他們剩余的人也不算太多。 這些年為了隱藏痕跡,沒有大肆發(fā)展,后代繁衍的也比較慢。 楚逢月回頭,看到他之后沒有什么表情,反倒是胖驢友叫嚷起來:“趙鶴?!” “不是趙鶴,他用幻術(shù)讓你產(chǎn)生幻覺。”侯師傅塞了張符紙給他,“這是洛觀小道長給我的,你隨身帶著。” 捏著符紙,胖驢友再次看過去,看到了黑衣人的真面目。 他是三白眼,看起來有些兇,而且是斷眉,整張臉除了眼睛沒有什么記憶點,扔在人群里就認不出來了。 這也是他能安然無恙在外晃蕩沒有引起玄學部門注意的原因,他是大眾臉。 “要是老大還沒有被我送進局子,他最喜歡收這樣的手下。”胖驢友嘀咕了一句。 這張臉也不容易引起警察的注意。 “你想要這塊地?”看到他旁邊的徐父,馬師傅也沒多少意外,“你們果然是一伙的。” “當然,不然我們?yōu)槭裁匆g盡腦汁將你從陵城請過來呢,馬師傅。”黑衣人冷笑,“你隨便挖了兩個坑敷衍我們,這筆賬還沒和你算呢?!?/br> “盡管放馬過來?!瘪R師傅不屑道:“躲在陰溝里的老鼠還敢在貓面前叫囂,溫部長,你的人該到了吧?” 溫珩頷首,他目光平靜地看向黑衣人:“竹潯,我也等你很久了?!?/br> 這就是個連環(huán)套,從馬師傅進村子開始,溫珩就在布置后手。 馬當先也不是傻子,這種遠方來客他一般會查一下底細,知道他是個條件不富裕的農(nóng)村人還給自己買了頭等艙飛機票后,第一時間聯(lián)系溫珩。 他猜到了這是針對自己做的局,目的是什么就不清楚了。 為了不打草驚蛇,這件事沒有和師父師兄說,楚師傅更是沒提。 因為她當時還在國外呢,自己也沒算到她會回來的這么快。 后面的事就是順理成章了,不然自己也不能安心在這里刨了兩天的坑。 玄學部門的人出現(xiàn)之后,黑衣人眼眸危險一瞇,把徐父推上前去,自己施展幻術(shù)想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