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節
楚逢月對這些不感興趣,她問:“那個花瓶真的是你從小攤上淘來的?” “……不是,”安堡靠在門板上,后怕地拍著胸口順氣:“那個花瓶是別人給我的。” “算是委托拍賣吧。”因為涉及到隱私,之前他就沒說實話。 現在人家都救了他一命,自然不好藏著掖著。 “我們這行可以承接別人的賣品,不過拍賣結束后,拍賣成功對方要交一成的費用,拍賣失敗也需要付一點手續費。” “賣家是外省一位姓趙的小姐,這個花瓶是她直接郵寄過來的。” 他當時拆開快遞就覺得這玩意不值錢,就是個品相不錯的工藝品。 也就是花紋獨特點,有些喜歡收藏奇珍異寶或者稀奇古怪的東西的人,可能會感興趣。 一場拍賣雖然以昂貴的高端寶物為主,但也有中級和一般的。 這種其實就是順帶著湊個數,賣不賣的出去都無所謂。 “有地址嗎?”楚逢月直截了當問。 “我給您看。”安堡趕忙摸出手機,找出之前拍的快遞單信息—— “中南省戌城成華大道西街御景別苑五棟,趙瑩。” 楚逢月找到趙先生的微信,對比他發來的定位地址,和眼前這個完全一樣。 這位趙瑩趙小姐應該就是趙先生那個中了邪的女兒。 “剛才發生的事不要對任何人說,除了時詡。”楚逢月收起手機,囑咐他:“最近不要接觸古董之類的東西,陰氣重,你身上的磁場還不穩定,回去讓你家人找個高人看看。” “或者直接去找青玄道長,就說是我讓你去的,讓他給你收收魂驅驅邪。” “好,謝謝楚……大師。”安堡渾渾噩噩都應了,腦子現在還有點轉不過彎來。 等他稍微平復了點情緒,兩人出了衛生間,重新去包間。 除了時詡還清醒,其他人都喝趴了,看到他們進來,男孩嘀咕道:“怎么這么久啊,尿頻尿急尿不盡?” 安堡沒心力跟他貧嘴,往他身邊湊:“兄弟,把你五帝錢給哥摸摸續續命,下回你看中什么我給你八折。” 鐵公雞哪怕是面對長輩親戚也是從來不打折的,能從他嘴里聽到這句話,時詡好半天沒回過神來。 見楚逢月沒反對,他摘下五帝錢,交給安堡:“就一會兒啊,你怎么了?咦,印堂的黑氣不見了啊。” 安堡剛戴上五帝錢就覺得呼吸順暢多了,神經也沒那么緊繃。 聽到這話,他苦著臉:“不是,你他媽什么時候偷偷學會看相了啊?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有這么一手。” “那是,要不說我逃學這段時間干嘛去了呢,拜師學藝啊。”時詡下意識就要吹,見女人似笑非笑睨他,很快意識到場合不對,換了話題—— “剛才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我姐幫你了?” “是,咱姐的大恩大德我沒齒難忘。” 想到那個花瓶,安堡咬牙切齒:“小詡,哥哥從來沒求過你什么,你家在中南省不是有人脈嗎?你幫我查查一個叫趙瑩的小姑娘。” “地址發你手機上了,我非得親自去看看,到底什么仇什么怨,她要這樣害我!” 楚逢月垂眸看著手機上趙先生剛發來的信息—— 【楚小姐,我女兒又發作了,剛才我來給她送東西,也不開門,一直叫我滾,而且聲音很奇怪……】 【我覺得里面那個不是我的女兒。】 “姐?”時詡剛才在和楚逢月說話,見她沒回應,又喊了一聲。 楚逢月頭也沒抬,她打開出行軟件,訂了最近的一班去中南省的航班。 現在是下午六點過五分,外面還能看到晚霞。 她買了明天早上六點的返程票,如果今晚能解決趙先生家的事,還能陪烏云去學校報到。 不行的話只能讓灰老師或者辛奈送他去了。 “我還有事,”女人重新戴上口罩和墨鏡,起身道:“小詡,今晚你不用回去,和安堡住一晚上。” 不等時詡開口問她去哪兒,女人徑直往門口走,經過周進身邊,腳步停頓片刻。 纖細的身影消失在門口,留下時詡和安堡面面相覷,也無暇顧及這一桌酒鬼。 辛奈送她去機場,楚逢月買的是最近的一班航程,進了站值機,她登上飛機。 陵城到中南省的戌城要一個多小時,坐在飛機上她閉上眼睛養了會兒神,醒來時就到了目的地。 趙先生早就接到信,親自來接機。 看到她,男人眼里帶著急切和抓到救命稻草的欣喜:“楚小姐!” 第121章 油卡,沒有密碼 楚逢月頷首,嗓音清淡道:“別著急,帶我去看看。” 不知道為什么,可能因為她語氣太平穩,帶有安撫的作用,趙先生原本焦躁的情緒緩解下來,親自替她拉開車門。 等楚逢月上了車,他讓司機回老房子。 “楚小姐……”這才半天不見,趙先生就好像蒼老了幾歲,渾身透露著疲倦不堪。 有很多話要說,到了嘴邊又不知道該說什么,只剩下深深的無力感。 楚逢月給好大兒發消息,讓他今晚早點休息,不要跑出去玩,自己有點事不回來。 同時也在想要不要給灰仙買個手機。 但是想想,好像也沒必要。 一個念頭,灰仙就可以從千里之外過來。 他擅長的就是傳訊和運財,以前有人在堂口供奉灰仙,會讓它們去盜墓,把地底下的金銀財寶都運回家來。 現在不準干這事了,犯法的。 收起手機,見趙先生在旁邊一臉愁容,她從車門旁邊抽了瓶水,擰開瓶蓋喝了一口,潤潤嗓子。 “你上午不是還在陵城嗎,這么著急趕回來?” 趙先生嘆氣:“兒子給我發了信息,我的太太放心不下女兒,上午買了點她愛吃東西去看看情況。” “進去不到兩分鐘就被嚇出來了。”男人眼底帶著痛苦和迷茫,想不通女兒不就是去參加了一個游艇晚宴嗎?怎么回來就像變了個人。 他描述太太告訴他的情景:“屋內暗不見光,所有窗簾都拉了起來,也不開燈——” “所有瓷器和玻璃制品都被砸碎了,到處是碎渣,沒有能下腳的地方。” “屋內墻上到處是恐怖的血手印,還有奇怪的圖案,像是花紋……” 楚逢月追問:“什么樣的花紋?” “我不知道,我太太進去的時候開著手機燈,女兒逼她關掉,她沒有看清楚。” 他在金城寺得到楚逢月的肯定答復,下午就乘坐好友的私人飛機回了陵城,急匆匆去看女兒情況。 剛進別墅,就聽到了痛苦的哀嚎和怒吼,像是從地獄最深處發出的聲音,女兒看到他,提了把刀出來。 趙先生當機立斷跑了,回到家后怕的給楚逢月發消息。 他覺得現在別墅里那個不是他的女兒,而是什么鬼怪。 楚逢月若有所思,忽然問:“趙先生,方便把你女兒的生日告訴我嗎?” “當然。”趙先生不敢有任何隱瞞,“一九九三年,七月二十八,十點過十分。” 楚逢月伸手掐算,眉頭緊皺:“八字全陰。” 每天任何時候都有人生日,所以八字全陰的人不少,還有八字全陽的。 八字全陰就是四柱的干支全部為陰,這種晚上最好還是少出去,容易沾上臟東西。 “對對對,算命先生也是這樣說的,還說小瑩性格有些陰執。” 怕她不知道,還補充了一句:“小瑩就是我的女兒,趙瑩。” 楚逢月早就在快遞單信息上看到她的名字了,但還是點點頭,同時在想墻上那些花紋是不是花瓶上的特殊圖紋。 拍到花瓶的周進到底和這件事有沒有關系? 這些暫時都是未解的謎題,趙先生又問—— “楚小姐,小瑩變成這樣和她的八字有關?” “可能有一部分這方面的原因,”楚逢月沒見到趙瑩現在的狀態,不敢把話說絕,她蹙眉道,自言自語道:“倒像是被什么纏上了。” 一個人突然性格大變,要么是受了天大的刺激,要么壓根就不是原來那lj個人。 趙先生很著急,他讓司機開快點,從機場到他家的行程原本要兩個多小時,愣是一個半小時就到了。 楚逢月本來想提醒不要超速,看到不限速的標識,瞬間閉嘴。 想到陵城市區限速三十,再看看這,對比立馬出來了。 趙家別墅是獨棟,和左鄰右舍隔了有幾百米的距離。 “幸好是隔了這么遠,不然每天摔砸東西的聲音那么吵,小瑩恐怕早就被警方帶走了。”趙先生無奈苦笑。 楚逢月下車,打量眼前的別墅,隨口道:“被警察帶走倒是好了,警察局格局似火,可以消滅一切魑魅魍魎,去了那反而鬧騰不起來。” 趙先生一時之間沒反應過來,過了一陣,趕緊道:“那我想個罪名報警把她送進去可以嗎?捅她哥哥算嗎?不過她哥哥現在傷口已經痊愈了……” 楚逢月好半天沒說出話來,揉了揉眉心,她有些想笑。 莫名覺得有些荒誕。 現在已經是晚上八九點了,看風水屬于大忌,不過到了別墅前面,還是能感覺到煞氣如潮涌。 趙先生站在門口,腳步有些躊躇。 見狀,楚逢月說:“你在外面等我。” 臉上掙扎片刻,趙先生堅定搖頭:“我要去看看,到底是誰害我的女兒!” 自己就一兒一女,對女兒的疼愛只多不少,就像下午,哪怕知道她上午的可怕舉動,他還是想過來看看女兒怎么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