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節(jié)
厭勝錢以前是被供奉在寺廟里的廟宇錢,有香火庇護,上面又沾了她的氣場,所以還是能庇護他一二的。 姐弟倆在禪房聊楚巫的事,明天還要送他去學校,楚逢月覺得腦瓜子疼。 “高中不一定要住校吧,我想讓他走讀。” “不用,這種私立貴族高中,特別是我大外甥這種關(guān)系戶,哪怕不去上課都行。” 就是掛個學籍,學習不好也沒關(guān)系,不參加高考也行唄,家里也不需要他們?nèi)ド习噘嶅X。 至于沒有文化會被人看不起這一點,時詡覺得應該不會發(fā)生在這群富n代身上。 就算有,那多半也是他們自身某種情緒出了問題。 就他認識的書香門第,真正喜歡讀書的,從來不會因為多讀幾本書就炫耀,言語之間高人一等。 相反,他們情商很高,世界名著和你聊不下去,也會接你無聊的肥皂劇話題,反正不會讓你覺得尷尬自卑。 要是那些讀了兩本書就處處炫耀的,那就更不用管了。 他們不是真的喜歡讀書,夸耀的也只是自己僅有的優(yōu)于你的長處。 他們讀完書還是要去找工作,然后僅有的優(yōu)勢在你的家族財富面前又蕩然無存,你更不需要在這些人面前自卑了。 聽完他的話,楚逢月訝異:“你怎么會這么想?” 時詡輕咳一聲,“我初中讀的是民辦學校,我媽的初衷是讓我多結(jié)識些朋友,那個時候交朋友也不看家世的嘛。” “不過我成績太差,在班上是墊底的存在,當時有個學霸就一直言語打壓我,說我是個廢物,家里有錢有什么用,腦子還不是一樣不行。” 他很長一段時間不太理解為什么這個學霸對自己這么大敵意,因為兩人幾乎沒什么交集。 他在班上也從來不炫富,家里有錢還是有一次他爸來給他開家長會才暴露出來的。 時父經(jīng)常上財經(jīng)新聞,有些同學的家境也不錯,是做生意的,自然一眼認出商界的頂尖風云人物。 后來才知道,那是嫉妒。 “這些話是我媽告訴我的,她說真正的強者不會看不起弱者,真正對知識感興趣的不會做這種用自身學識去碾壓打擊不如自己的人。” “至于那些跳腳的,也就那點能拿出手的優(yōu)勢,心胸狹窄眼界就那么大,不用太過在意。” 時詡捧著茶盞,不好意思道:“后來我讀書不行就用這個安慰自己,反正真正的強者不會瞧不起我,那我就安心當個學渣吧。” “……”楚逢月覺得好像有哪里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 不過還是叮囑:“你別教烏云這些,我還是希望他能多讀點書。” “不然灰老師會暴走的。” 烏云是楚巫的小名,化用自之前的小烏云,這也是征求了他的意見才開始用的。 “行。”時詡毫不在意地應了一句,“其實烏云就像我一樣,當成混吃等死的富二代就行了,反正姐你有錢,他舅舅也富得流油,隨便他怎么啃老。” 楚逢月無奈扶額,嘆了口氣。 昨天晚上也不知道他和烏云說了什么,舅甥倆不會背著她達成了什么協(xié)議吧。 時詡還真像他自己說的,不是個什么好人。 女人再次提醒:“他才十六,我不希望他早戀,你帶他出去玩也要注意場合。” 時詡左耳進右耳出,嘴里“知道知道”,壓根沒往心里去。 已經(jīng)在尋思帶他小外甥去哪嗨皮了,馬場?游艇? 有個這么大的外甥,那不得炫耀炫耀啊。 肖晃還眼巴巴地想往他姐面前湊,這不還是落后了? 在他美滋滋胡思亂想的時候,齋飯也送了進來。 蘑菇拌豆腐,還有米飯和素湯,以及幾個寺廟里和尚們自己種的蔬菜。 農(nóng)家菜時詡也吃不過不少,可能是因為環(huán)境原因,總覺得寺廟里的格外可口。 好似多吃兩口也能與佛有緣受佛祖青睞一樣,他瘋狂吸入,楚逢月差點沒吃飽。 剛放下筷子,小沙彌在外問:“楚師傅,您現(xiàn)在方便嗎?主持想請您去一趟。” “嗯?”楚逢月稍微疑惑,隨后應聲,“好,稍等一下。” 她對時詡說:“吃飽了你就去溜溜食,或者去大殿上幾柱香,然后去外面等我。” “行,姐你不用管我。”正好他媽也在趕來的路上了,就當替她代排了。 時詡和家里的關(guān)系比較一般,堂兄弟姐妹就更不用說了。 和父母的親近程度還不如大伯母呢,因為家里有哥哥jiejie,自己雖然最小,但也是遠離家族權(quán)利中心。 他這輩子的路都被父母規(guī)劃好咯,當個混吃等死拿分紅的富n代就行,不要想和哥哥競爭什么。 就像他初中可以轉(zhuǎn)去民辦讀了一年,成績好不好也無所謂,他哥那可不一樣。 從小接受家族精英教育,兩人一開口就能直接聽出他是個紈绔。 肖晃余典他們都一樣,就連陸致遠和秦江也是這個路子,以后分家族資產(chǎn)也是什么糖果公司啊玩具公司啊這些威脅不到繼承人的企業(yè),那些船舶貨運之類的就別想了。 家族長輩會有意削弱你的威脅力。 就像他爸,分到的也是雞零狗碎的玩意,跟大伯完全不能比。 繼承人不是說你當了你兒子也能當,所以他爸媽希望哥哥能在爺爺面前多露臉。 他哥也確實沒讓父母丟臉,很爭氣。 以后是不是繼承人就不好說了,不過比起堂哥什么的繼承家族,他還是希望親哥上位。 有時候狐假虎威還是挺管用的,而且是親兄弟,他又威脅不到他哥,以后的日子別提有多快樂了。 楚逢月的出現(xiàn)彌補了他缺失的親情,對于她,時詡是感激的。 能把他的狗命放在心上的,也就他楚jiejie。 楚逢月不知道時詡在禪房感激自己,如果知道,只會說嫌棄的一句矯情。 這個年紀的男孩子就是敏感。 雖然她對時詡確實有點不一樣的感情在,主要是上輩子也沒個親人,時詡是她來了這個世界之后,第一個主動湊上來示好的。 有時候人的磁場就是這么奇怪,有緣的就會互相吸引。 在小沙彌的指引下來到靜室,看到除了老方丈還有外人在,楚逢月稍微一想,就知道眼前這個穿著得體的人多半就是那位外省的趙先生了。 “阿彌陀佛,楚師傅,這件事我無能為力,所以請你過來,看能不能幫到趙施主。”老方丈面有愧色。 這句話一出,楚逢月就聽出老方丈和這位趙先生淵源不淺,明顯是想動用幫她開光的人情幫他。 楚逢月認真打量這位,他穿的不是考究的西裝,而是一身黑色的中山裝。 這種裝扮風水師也比較常穿,普通人倒是很少見,以前有過一段時間盛行。 料子看起來是極好的,也能看出他富豪的身份。 “我看不出來趙先生有什么不妥,有什么需要幫助的就直說吧。”楚逢月把話挑明,“這活能接我就接,接不了也無能為力。” 她不會因為看在老方丈的面子上,就硬著頭皮硬上,自己的實力自己清楚,在風水這一塊沒問題,超出了這個區(qū)域,就不太穩(wěn)定了。 也就是個半吊子。 在她過來的途中,老方丈已經(jīng)把她的身份和趙先生說清楚了,所以不會驚訝于她的美貌和擔憂她年齡擔不起事。 趙先生彎腰:“還請楚小姐救我家人性命。” 楚逢月啞然,扶起他:“說一下來龍去脈吧。” 靜室只有她和老方丈還有趙先生,楚逢月原以為趙先生應該不認識她,畢竟自己也只是在本地的風水圈小有名氣,這還是因為玄學協(xié)會的關(guān)系。 其實是她太小看自己了,已經(jīng)有百年沒出過的風水宗師,對風水界的震撼是巨大的,這些富豪們雖然不太了解什么宗師大師,但是看風水師們對她的推崇就知道她的實力。 趙先生這次也不是特意來找老方丈的,而是想通過老方丈的關(guān)系搭上楚逢月。 司徒正那個生不出孩子的都能救,他有孩子應該更容易吧? 所以他把這段時間發(fā)生的事毫無遺漏道來,語氣還有些浮躁和焦急—— “一個星期前,我女兒去了一個游艇聚會,到凌晨兩點多才回來。” 趙先生回憶起當天的事,面露痛苦之色:“那晚是她哥哥聽到動靜去開的門,我因為在處理一封重要郵件,所以在樓上書房熬夜。” 楚逢月頷首,示意他繼續(xù)說。 “可沒過多久,我就聽到了哀嚎和求救聲,跑下去看,才發(fā)現(xiàn)我兒子小腹都是血,面色痛苦倒在沙發(fā)上。女兒拿著刀,冷漠地站在他旁邊,刀尖還在往下淌血。” 老方丈嘴里念著阿彌陀佛,楚逢月蹙眉:“中邪了?后來呢。” 趙先生張張嘴,嘆了口氣。 “可能是聽到我的斥罵聲,我女兒扔下了刀,驚恐地看著她哥哥,一直在哭。” “她嘴里一直在說‘不是我’‘我沒有’,我當時就叫了救護車,因為只是輕傷,所以沒有報警。” 可能是因為受到的驚嚇太大,已經(jīng)麻木了,趙先生的語氣很平靜,像是在陳述別人的事—— “我兒子很快就蘇醒了過來,他們兄妹倆是雙胞胎,關(guān)系平時很好,沒有怪罪meimei。” 不管怎么想,趙先生都想不出女兒會對兒子動刀子的原因,本以為是她玩的太晚,被什么沖撞了,帶到金城寺找老方丈給她驅(qū)邪。 “阿彌陀佛。”老方丈面露不解之色:“當時我并未發(fā)現(xiàn)趙小施主有中邪的征兆,給她畫了一道護身符。” “后來那道符在兩天后變成了灰燼。”趙先生苦笑道,“安穩(wěn)了兩天,她又開始不對勁了。” 家里大半夜會有怪聲,還有刀子剁什么東西的聲音。 他和夫人都很害怕,又把女兒帶到了金城寺。 老方丈這次依舊沒有看出任何不妥,夫妻倆把女兒帶去醫(yī)院精神科檢查,也沒有什么問題。 可夫妻倆這次不敢再和女兒一起住了,趙母這段時間被折磨的都有些精神衰弱,于是搬了出去,把房子留給女兒住。 時不時會過去看她一眼,兒子出院后也會去看看meimei情況。 奇怪的是,他們離得遠,女兒狀況反而好轉(zhuǎn)些了。 直到前兩天,夫妻倆又去看女兒,在客廳門上發(fā)現(xiàn)血手掌印,而女兒的狀態(tài)又回到了之前。 他們夫妻倆就這么一雙兒女,拼搏多年想等百年以后給兒女平分家產(chǎn),可女兒現(xiàn)在的模樣讓他們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