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
“直到三年前,葉家回來建宅。”辛父有些唏噓:“我本來以為這種有錢人是不會管村上事的,他們父親那輩就已經離開村子出去謀求發展了,不可能對這里有感情。” “可看到清水河的情況后,葉家人主動提出治理河道,花了大價錢來解決水污染問題,唯一的條件是讓葉氏集團旗下的環保公司來推進計劃。” “一年,只用了一年,清水河就恢復原樣,我取了河水去檢測水質,現在完全可以直接飲用。” “葉家人是真的很不錯,到底是一個村子的人啊。” 聽得出來,他對葉家的觀感很好,辛奈想提氣運的心思又壓了下去。 沒憑沒據的,怎么取信于他爸? 楚逢月笑著附和辛父的話,跟著他來到清水河旁邊的河堤上。 “回頭讓阿奈帶你們來釣魚,河里的青草魚rou質肥美,和城里吃飼料的魚味道不同,到時候你們嘗嘗就知道了。” 辛父走到一個取水點,拿過旁邊懸掛的水瓢,蹲下來打開水龍頭清洗干凈,然后接了瓢水遞給楚逢月。 “小楚,你先喝。” 楚逢月笑著點頭,接過木質的水瓢,藍天白天映在瓢里,她低頭喝了兩口。 和想象中的一樣,河水清甜涼爽,在炎炎夏日喝上一口極為解渴,渾身舒暢。 等她喝完,辛奈和小格也嘗了幾口。 “爸,”辛奈遲疑道:“我怎么記得小時候的水沒這么好喝啊。” “這我就不知道了,現在這條河是葉家人在鼓搗,前面有個實驗室,他們那個環保公司留了人駐守,時刻檢測水質。”辛父抬手指著前方藍色的棚頂。 楚逢月抬眸望去,大河從東南方向流過來,河流緩緩,水面上被太陽一照,粼粼發光。 而不遠處的河面上,架著一座橋梁。 “關鎖水口!”她低聲道。 水是龍的血脈,也代表著生氣。 山管人丁水管財,在風水中橋梁不僅可以接氣,還能關鎖財源和生氣。 而橋梁的另一端,正好是通往葉家別墅。 第49章 盡管放馬過來 清水河的氣運順著橋梁往葉家而去,金色的氣絲絲縷縷,像是點點金線。 本來應該庇護清水村的河流,現在成了葉家氣運的供給源頭。 如果當初定居這里的那位風水師知道,估計會氣得活過來。 “楚小姐……”辛奈心里焦急萬分,不知道這事該怎么處理,他眼巴巴地看著女人,希望她能有辦法。 楚逢月“嗯”了一聲,“走了這么久也累了,先回去吧。” “你們回去,我還有事,要去果園一趟。”辛父摸出手機,說:“咱們果蔬基地的瓜果蔬菜都由葉家收購,都是他們集團內部食堂消化了,也不用自己去找經銷商。” “咱們村的小學,也是葉家人重新修建的,桌椅板凳各種硬件都是葉家出的錢。” 說到最后,他感慨道:“我一直以為有錢人都是為富不仁,葉家人還真是讓我改變印象。” 聽出他話里的推崇之意,辛奈心里把葉家人罵了個狗血噴頭,如果不是楚小姐朝他搖頭,現在已經把竊取氣運跟他爸說了。 等辛父離開,見楚逢月一直望著橋梁對面,小格輕聲問:“楚小姐,您是不是想去葉家?” 楚逢月沒有回答,只是往橋的方向走。 辛奈和小格對視一眼,趕緊跟上。 別說辛奈這個本村人了,小格都覺得葉家人這是缺了大德,楚小姐用的是“竊取”兩個字,說明這是不合規的。 占了整條河的氣運為己用,別說清水村了,下游都分不到半點氣運。 楚逢月在橋上緩緩走過,這里并沒有設有禁制,通過橋梁從葉家前面過去,還有不少戶人家。 這條橋方便了河邊兩岸村民。 修橋梁的時候村民們還提議以葉鴻的名字命名,被他笑著婉拒了,說一切只是順手而為。 辛奈現在想來,他多半是心虛。 楚逢月上身穿著白色短袖,下身是寬松的休閑褲,腳上是辛母給她找的粉色米奇拖鞋。 她緩緩在橋上走著,手腕上紅線穿著的厭勝錢掠過一抹暗芒,轉瞬即逝,無人察覺。 因為她的存在,氣場流動出現阻滯,女人抬手,微微的河風從她指縫而過。 辛奈和小格大氣也不敢出,生怕驚擾到她。 在他們看來,楚小姐是神秘的,不管她做什么,都有自己的用意。 “回去吧。”楚逢月忽然笑了下,“起太早了,有點困,補個覺。” …… 葉家很快就發現風水局出現異常,因為葉鴻時不時要過來巡視。 先是觀賞池里的風水魚躁動不安,一個上午就翻了四五條,傭人換了幾次魚依舊無濟于事。 意識到可能是風水局的問題,葉鴻立刻打電話給經常來往的風水師。 “馬師傅,麻煩您過來一趟,再晚恐怕要出事!”雖然這位風水師的實力不能解決葉家目前的困境,可對于這種風水局的業務還是頗為熟練的。 馬師傅接到電話,沒有耽擱,拎著黑色的挎包就著急忙慌往葉家趕。 “這是氣場紊亂了。” 站在池子旁邊,他臉色沉重道:“葉先生,是不是有人動了這里的什么東西?” “絕對沒有!”葉鴻斬釘截鐵道:“二十四小時都有人查看這里的監控,沒有任何異常。” “那可就奇怪了。”馬師傅壓根不知道葉家的氣運從何而來,或者說沒想到他們膽子大到可以冒天下之大不韙截取清水河的氣運。 因為動作很隱蔽,風水師們就算從橋上過也感覺不到什么,自然不會覺得有問題。 而且橋梁是關鎖水口的,有部分氣運順著橋梁流向村子,是很正常的行為。 “葉先生,去買幾塊泰山石回來放在池子里為鎮,泰山石有穩固氣場的作用。” 說著,馬師傅從挎包里掏出羅盤,指針亂轉,顯然是受了氣運影響,磁場不穩定。 “好,聽到馬師傅的話了嗎?快去買泰山石!”葉鴻對旁邊的助理低聲喝道。 助理如夢初醒,趕緊摸出電話吩咐手下的人。 風水街就有專門賣泰山石的店鋪,雖然貴一點,但是絕對無假,這也是他生意興隆的原因。 聽說是葉家要泰山石,老板二話不說直接挑了兩塊最貴的給他們結賬。 等泰山石一到,在葉鴻的注視下,馬師傅把石頭緩緩放進池水中,泛起淺淺波紋。 說來也是稀奇,泰山石剛放下去,撞著假山躁動不安的風水魚立馬安靜了下來,在水中緩緩擺尾。 馬師傅露出笑容:“葉先生,幸不辱命。” 葉鴻松了口氣,剛要恭維幾句,水池里突然出現一道淺痕,水往兩邊劃開,風水魚猛地擺尾,濺起的水花落在兩人臉上和衣服上。 葉鴻頓時面色鐵青。 “葉先生,”馬師傅抬起袖子擦了擦臉,苦笑道:“葉家恐怕是被人針對了。” 而辛家這邊,楚逢月吃完午飯又睡了個舒服的午覺,下午和辛奈去相地。 擇了塊中吉之地,位置正好是葉家別墅對面,這塊荒地是辛奈一個叔伯家的。 兩家是親戚關系好,辛父又是村書記,沒費多大功夫叔伯就同意把地賣給他,價格也比較公道。 葉鴻想了半天,不知道自己到底得罪誰了,他面色冷凝如霜,旁邊的人壓根不敢說話。 腦海里突然浮現一個氣質獨特的身影,他恍然大悟,咬牙切齒道:“肯定是她!” “之前我還好心邀請她進來參觀喝茶,拒絕也就算了,為什么要下這樣的黑手?!” 馬師傅不知道他說的是誰,仔細問了后,聽說是一位女風水師,他不以為意道—— “這事簡單,既然人家是直接下手,說明沒打算留情面。” “撕破了臉皮就不用忌諱這么多,做過一場就有結果。” 風水師的做過就是斗法,這也是行內默認的規矩,但是只能行使風水師的手段,不能使用非常規武器。 比如炸藥,槍之類的。 而風水師的手段就是以氣傷人,真正發起狠來不比炸藥威力小多少。 但是氣這個東西看不見摸不著,哪怕對方因為受了重傷進了醫院,也不關你的事,只能說明他技不如人。 對方不會索賠只能認栽。 不然怎么辦?報警?警察問起來怎么說? 警官,我們在斗法? 傳出去都笑掉同行大牙,從此在風水師這個行業再也抬不起頭。 葉鴻想了一下,覺得這樣動靜太大,他不想引起老爺子的注意。 嘆了口氣:“馬師傅,我們先去看看對方的態度吧,如果只是求財,那還好說,要是故意——” 他停頓了一下,眼底有兇光閃過:“那就別怪我不講客氣了。” 馬師傅雖然覺得這樣太麻煩,可畢竟他是雇主,為了錢自然凡事由他。 在楚逢月相完地回家的時候,看到有人堵在門口,正是那個葉家人。 她心道:來了! 辛奈和小格一左一右守在他身邊,兩人身材魁梧,臉上寫滿防備,像是要隨時發動攻擊。 葉鴻也見過大風大浪,葉老爺子白手起家的時候他剛出生,后來也隨著老爺子走南闖北認識不少人。 像這種氣勢悍然的一般是退役的特種兵或者精英保鏢。 “這位朋友,”葉鴻很好地掩飾了自己的情緒,帶著笑道:“我有事想和你談一下,不知道方不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