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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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竟然輸給了不到十二歲的一個孩子! 伏安取得了第七名。 陳副手也參考了,正好第十名。 三十來名外的衛墉看到伏安的排名之后,整個人蔫蔫的,他三個月來廢寢忘食學習,竟然還追不上比自己小幾歲的伏安! 還比試什么,他都已經注定要給伏安做小廝了! 衛墉還未等到讓他心下忐忑的比試,就先等來要去嶺南援軍的消息。 滿十五歲,按成績來排名,排夠五十人,不日從軍去嶺南援軍。 這消息沖散了眾人原本名次靠前的喜悅。 郭先生知曉學子要去嶺南后,便求見了郡公,自請一同前去。 “郭先生還是留在醫塾吧。”周宗主淡淡道。 郭先生道:“他們年紀輕,學藝尚不精,在下實在不放心,但求一同前往。” 周宗主讓他先坐下,然后才道:“郭先生還請放心,這一點余院長已經提出來了,她也早提出了同行之事。” 郭先生聞言,一驚:“這簡直是胡鬧,這戰場豈是婦道人家能去的?再說那全是男子,她一個婦人萬般不便,她去了只會幫倒忙!”說著便站了起來,朝著周宗主拱手請求:“還請郡公三思,莫要應下。” 周宗主瞧了他一眼,略微飄然地道:“那沒轍了,我已然應下。” 郭先生立刻道:“郡公不若收回成命,郡公之令,那余氏自是不敢硬來。” 一聲余氏,周宗主便聽出了他依舊是不服這女子為院長。 服不服,周宗主也不怎么在意,但還是提醒道:“我聽鄭管事提起,你們三位先生似乎打了一個賭。” 郭先生背脊頓時一僵。 “聽說只要有余娘子只要有弟子能在大考考入前十,你們二人便會對于院長心服口服。” 話到此,周宗主臉上露出了意味不明的笑意:“可我這怎么聽著,郭先生似乎只是嘴上說說而已。” 語聲漸緩:“郭先生自己不守誠信,難不成也想讓一郡之主的我也做個言而無信之人?” 似乎帶著說笑的語氣,可落入郭先生耳中,卻讓他心驚膽戰,背脊冷寒。 他連忙道:“在下并無此意,方才是在下失言,還望郡公莫要大人有大量,莫要計較。” 周宗主收斂了溫和之色,肅嚴道:“我與郭先生不同,在我這,不管老少,也不管男女,只要有用有才,我皆會重用。” “我更不管郭先生對余院長有什么不滿,不管你是否想取而代之院長一職,但不要用嘴上說,用能耐說話。” 郭先生不敢再妄言,低著頭應道:“在下受教了。” 周宗主一擺手:“回去吧。” 郭先生戰戰兢兢地退出了書房,待離開了周宗主的院子,在前院看見郡公夫人身旁的管事,臉色蒼白朝其略微一搖頭。 管事明白他的意思后,低頭轉身離開,回去尋了郡公夫人。 郡公夫人正與兒媳飲茶,管事來后,她屏退了除卻兒媳以外的人。 管事道:“事情似乎辦砸了,顧先生臉色很差的從郡公的書房中出來。” 郡公夫人臉色變得難看。 原想著借著這一批軍醫,把那郭先生安插在周毅身邊培養成暗樁,可計劃不曾想還是落空了。 世子妃在旁道:“阿娘也不用太過失望,郭先生的幾個得意嫡子也在其中,總歸還是滲入進去了,周毅那邊有什么消息,他們也能探聽到一些。” 雖是如此,但郡公夫人還是恨鐵不成鋼道:“好在還是有人進去了,那郭先生怎如此庸才,連一個婦人都比不上!” 世子妃道:“那婦人與她丈夫一樣,也是個有心計的,如今有公爹做靠山,郭先生自然是比不過。” 郡公夫人皺眉懷疑道:“郡公連三郎都甚少夸贊,那婦人本事真能大到讓郡公刮目相看?” 話到最后,似乎想到了什么,臉色驀然一沉:“可別是走了什么野路子才讓郡公刮目相看。” 世子妃明白了婆母的意思,驚了一下后才琢磨半晌,覺得不太可能。 “阿娘多慮了,府中的人都說了,公爹也就召見過兩回那婦人,每回都有旁人在,不可能有什么的。” 聞言,郡公夫人臉色才稍霽。 看向管事:“不管走沒走什么野路子,這夫妻二人留在周毅身邊,對三郎而言始終是個禍害,不能留,找個機會再把夫妻二人解決了。” 目光不知不間渙散了開來:“此事切莫讓世子知曉,他只管外頭的大事,這些陰私便由我來做就好了。” 父母之愛子,則為之計深遠。 哪怕三郎說過讓她不用再管,可身為母親的她,在知道有人威脅到自己的兒子,她怎么可能不管! 去嶺南的人選定下,也確定了三日后出發后,便讓他們回去收拾行囊,同時與家人再相聚幾日。 家中都知虞瀅也要一同前去,都知夫妻倆說一不二的性子,也就沒有人勸她。 只是大家都悶悶不樂罷了。 羅氏趁著這幾日,給兒媳準備了干糧和衣物,還有讓她一同給兩個兒子帶去的衣物。 臨行前一日,羅氏把一枚平安符給了虞瀅:“這是我昨日去求的平安符,我不求你們三人建什么功,只求你們平平安安的回來。” 虞瀅收下了平安符,應道:“會的,我們都會平平安安回來的。” 婆媳說了一會話后,溫杏與伏寧抱著枕頭來敲了門。 溫杏道:“寧寧知道你明日要離開,今晚鬧著與你一塊睡,我琢磨著我可能也睡不著,也一起過來了。” 一大一小睜著圓不溜秋的大眼睛,眼巴巴地看著虞瀅,讓人難以拒絕。 羅氏看了她們母女一眼,想了想后,也試探道:“我今晚也睡不著,要不我與她們也睡在這屋?” 虞瀅:…… 大家怎就這么愛湊熱鬧? 第176章 一百七十六章 有兩匹反向而來的快馬幾乎同時入了武陵郡, 直奔太守府。 嶺南和皇城的兩封密函也同時到了武陵郡霍太守手中。 霍善榮閱了兩封密函,臉沉沉地看向心腹。 “先前搶奪豫章送去的那一批軍糧,未運出嶺南便被嶺南的悍匪搶了。” 心腹郎將一驚:“軍糧被搶, 大人該如何向陛下交代?” 霍善榮冷笑了一聲,把最后皇城的密函捏在手心之中,面色沉沉:“陛下送來的密函,正是詢問豫章軍糧一事,還道若是第二次送糧,便繼續劫。” 若是這次軍糧不能順利上繳,恐怕皇帝也會懷疑他私藏, 欲謀反了。 郎將一愣, 沉默一會后吶吶道:“軍餉怎是那般好劫的, 先前一次借糧便損失了不少的將士, 此次豫章再送軍餉,必然部署更嚴, 陛下就算再忌憚豫章, 也不能讓大人一次又一次把兵力折損在這里頭,怎瞧著陛下這是在……” 話到嘴邊, 郎將卻不敢再言。 霍善榮瞧了眼他:“只你我二人, 有何不能言?” 郎將聞言, 只躊躇了兩息,便把未盡之意說了出來。 “陛下在削弱豫章兵力的時候,好似……也在削弱武陵的兵力。” 霍善榮毫無意外。 如此淺顯的道理, 一看就明白了。 新帝登基, 不服之人比比皆是, 不管哪一方勢力,新帝都在提防著。 哪怕他暗中為其效力了二十年, 新帝也在提防著他。 現在天下不穩,本應該拉攏有從龍之功的功臣,而不是愚蠢的懷疑打壓,或是削弱。 帝王不是蠢笨,而是身居高位,年事已高。早已習慣下令,下邊的人只管做便成,哪里管你是否難做,只要結果。 郎將開頭說了大不敬的話,索性繼續低聲道:“陛下近七十的高齡才登基,這難免年老了糊涂,疑神疑鬼,如今亂事四起,陛下雖用武力鎮壓,可卻也是讓各地領兵平亂,皇城的兵力卻是半點也不損。” 下屬所言,也是霍善榮心結所在。 七十歲高齡即位,儲君卻未立,皇城暗探送來的信息中,奪嫡的皇子一眾,已經沒了兩個,這里邊沒新帝的推波助瀾,霍善榮是不信的。 顯然,帝王疑心越發的重了,不光是他們這些地方勢力,便是親兒子都在防。 畢竟覬覦那個位置已經數十年了,如今好不容易登上了高位,看誰都像是要搶他的皇位。 如今揭竿而起的有,打著誅殺亂臣賊子的也有,他看這皇位未必真的能坐穩。 沉思半晌,忽然開口:“與其效忠風雨飄搖的皇城,不如另辟一番天地。” 郎將猜測一二,問:“大人可是要向豫章投誠?” 霍善榮似乎聽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般,哈哈哈哈大笑,笑得郎將莫名。 笑聲截然而至,神色驀然一厲:“這皇位他能坐得,我怎就不能坐了?” 既能說出這樣的話,便說明早有所想。 郎將一驚,略略定神后,抱拳拱手表忠心:“屬下誓死追隨大人!” 霍善榮把手中捏得皺巴巴的密函扔到了桌面上,悠悠的道:“百年間,帝位更換了三回,怎么輪都該輪到武陵了。” 郎將心緒已然沉穩:“大人,那這豫章的軍糧如何打算?” “豫章百年世家,實力雄厚,周家宗主不是什么善茬,未必會真心屈于亂臣賊子之下,定然想了后招,那位置可不止我一人想爭。” 琢磨了一下后,道:“差個人秘密出城趕去豫章,把皇帝一面讓豫章平亂,一面又派我截糧,讓豫章軍與蒼梧郡兩敗俱傷之事告知周宗主。” 郎將斟酌后,道:“周宗主雖會信大人所言,可未必會愿與大人同盟。” 霍善榮一笑:“我要的不是同盟,也不是讓那周宗主信我,我不過要告訴他,這位帝王我不伺候了,他所為我皆會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笑意更深,把嶺南來的密函給了郎將:“總不能沒有表示,把這密函給周家宗主,我想他能明白我的意思。” 議起豫章周家,便會想起豫章老太爺去世時在周家受的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