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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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危的屋子里邊也多搭了一張床。 厚實的棉被陸續送來,還有熱騰騰的飯菜。 周知縣一家則住在隔壁小院。 管事的態度為什么會改變,也不用猜測,不過是和狗仗人勢的道理。 周知縣再怎么說也是個主子,現在還是老太爺病重的時候,自是不敢太放勢。 若是周知縣表現軟弱,便會越發過分。 若是周知縣態度強硬,他便會害怕。 不過看碟子下菜,欺軟怕硬的下人罷了。 周知縣雖然受人誣陷,蒙冤憋屈的離開豫章,但即便如此,也不是任人欺負的軟蛋。 至今態度依舊強硬。 夜深,屋內熄了燈火,屋內有輕微的呼嚕聲。 連日千里奔波疲勞,洛主簿一沾床就睡著了。 黑暗中,伏危睜開了雙眼,身體疲憊,卻是沒有什么睡意。 他心下在牽掛家里,在牽掛妻子,在琢磨接下來該怎么走。 正思索著,忽然有嘈雜的聲音傳來,因是陌生的地方,洛主簿即便睡得沉,依舊很快就清醒了過來。 半坐起來時候,發現另一床坐著個人影,他縮著脖子打了個哈欠,疑惑道:“這周府是怎么回事,這么晚了,吵什么?” 伏危站起,拿過床尾的外衫套上,沉吟道:“應是周老太爺仙去了。” 洛主簿一驚,驀然掀開被衾坐了起來,拉來蓋在被衾上外衫,匆匆套了起來。 等提著油燈出到院子外頭的時候,周知縣和妻兒也已經出來了。 周知縣面色沉重朝他們點了頭,吩咐:“你們倆跟著我過去。” 說罷,步履急切地朝著前邊的院子走去。 前邊院子已經聚集了很多人,在院門便遇上了周家宗主。 周家宗主,也就是周知縣父親。 周知縣三十來歲,宗主應當也五十到六十歲之間,可卻不見老態但依舊健朗如四十來歲。 周知縣與周宗主有幾分想象, 周家宗主身形也是很高大,也是濃眉大眼,輪廓剛毅。 周知縣一聲“父親”,周知縣朝著他點了點頭,嘆息道:“你祖父這些天日日念叨著你,一直等著看你一眼才走。” 說罷,目光一移,多瞧了眼兒子身旁的孫子,隨之才收回目光朝院子里大步邁去。 老太爺已是八十六高壽,壽終仙去是喜喪,但還是哭聲一片,有真心實意,也有虛情假意的。 入了內院,周知縣吩咐伏危和洛主簿在院子候著,隨之進了屋中。 紛紛看過仙去的老太爺后,還需得回去換孝衣。 周知縣讓妻兒先行回去換衣服,待嫡庶長幼在老太爺榻前磕了三個頭后,才回去。 出了院子,前邊巷子停駐了一個約莫二十七八的年輕男子,正負手在后,望著迎面走來的周知縣。 周知縣看到年輕男子,腳步微頓,但還是繼續上前, “四年不見,二哥怎么一點都沒變?” 周知縣因祖父仙去,臉色黯然,對上面前的人,面色也寡然:“四弟也似乎一如既往。” 被喚做四弟的年輕男子笑了笑,似乎半點也不為祖父仙去而悲傷。 看了眼周知縣身后的伏危,好奇道:“聽說你聘了個被赦的罪臣之后為幕僚,好像還是武陵中頗具盛名的霍公子,不對,現在喊伏公子才對。” 伏危頷首:“在下伏危見過周少宗主。” 周少宗主一笑:“以前常常能聽別人夸贊你能干的話,還在想到底是怎么樣的一個人能擔得起那般多的美名。現在一見,果然是芝蘭玉樹,相貌不凡,要是沒有身世變故,估計也不會屈身做小小幕僚。” “我也是個惜才的人,你若是愿,就不要再回玉縣了,留在豫章給我辦事。” 說到最后,好似忽然反應過來一般,裝模作樣的長“啊”了一聲,看向周知縣:“我忽然忘了,這是二哥的人,抱歉,我應該得先問一問二哥肯不肯放人才算禮貌。” 笑意更濃:“不知二哥可愿放人?” 儼然笑里藏刀。 周知縣道:“人各有志,他想留,我也強迫不了他走。” 伏危低頭,語聲徐緩:“大人與在下有知遇之恩,大人在何處,在下便在何處。” 周少宗主“嘖嘖”一笑:“二哥有此人,倒是好福氣。” 說罷,一嘆:“既不愿,那我也不強留,都先去換孝服,晚上二哥還要與我一塊守靈呢。” 說罷,負手在后,抬頭離去。 一離去,背對身后的人,臉色變得輕蔑。 伏危看了眼周少宗主的背影,復而看了眼周知縣,垂下眼簾思索。 曾聽聞周家有一庶子,派兵列陣精通,武藝十八般。 這庶子,怕不是周知縣? 庶子出色,壓過嫡子數籌,又比嫡子年長,旁人只知周家庶子而不知嫡子。 如此,周家主母與嫡子焉有不把庶子當眼中釘而除之后快的道理? 誣陷一事,或許就是這笑面虎少宗主的手筆? 第150章 一百五十章 豫章周家百年底蘊, 家族勢力強悍,更掌管著豫章數十萬的兵權。 讓人既忌憚,又想巴結拉攏。 老太爺去世, 周宗主必然襲封為豫章郡公,多的人想要與之交好。 一宗老祖宗仙去,后事辦得尤為隆重,四方勢力紛紛來祭奠。 靈堂設在前頭大院。 府邸入門,繞過影壁,便是靈堂了。而靈堂前的院子可容納五百人,留了一條寬敞的道路, 兩旁則是府中下人, 以及各個主子手底下的人。 周知縣哪怕現在被落放至蒼梧小縣城為官, 但依舊是嫡支所出, 按照牌位來說,比旁支嫡出還要高一籌。 因此, 伏危等人所站的位置, 倒不是最末。 左邊中間,便是他們所站的位置。 約莫是因府中都知老太爺熬不過去了, 早早就準備了素白麻衣與麻绖, 所以老太爺一過身, 就是周知縣帶來的一行人都可以立刻換上衣裳。 這面門上的禮節,底下的人可不敢弄出差錯,不然丟的是周家的臉面。 靈堂設三日, 來祭奠的人絡繹不斷, 第一日來的基本上是豫章城內的人物, 大多都是周家往來親近或是親信。 高喊一聲,讓人知曉是何方來人, 伏危在底下默默記住這些人物。 阿瀅曾言,牧云山背后支持的是豫章周家,牧云山時下不僅搶奪鐵礦,更收集藥資糧資,說明周家也會參與進逐鹿之中。 若是周家成為贏家,這些人物將都有可能成為重臣。 伏危目光從祭奠的賓客移開,落在周家宗主的身上。 得勢若為豫章周家,那么這得高位者八成是這位周家宗主,周知縣的父親。 但凡周宗主上了高位,周知縣只要不出差錯,更立下汗馬功勞,功成之時,不管如何都能封為一地藩王,他想要護住身邊的人也不會那般困難。 但周家少宗主顯然不喜周知縣,得現在就盤算著該如何制衡住這周少宗主,深謀遠猷為重。 時下首要的是把這些往來祭奠的人物給記住,往后總會有用處的。 祭拜第二日,來的多是豫章外地的人。 第三日,是其他郡治的人物。 忽然一聲高呼“有客來,武陵郡,霍太守前來祭奠!” 伏危身旁的洛主簿面色微變,看向了身旁伏危,只見他的神色依舊淡淡的,沒有半點驚訝或是傷心之色。 “伏先生,你是否早已知曉?”洛主簿壓低聲音詢問。 伏危點了點頭:“以前,霍太守就想過要與周家交好。” 如今正好給了他這個機會,但只要他在,便不會讓他輕易搭上周家,與之交好。 他轉頭看向府門的方向,望著繞過影壁往靈堂走來的中年男子,伏危的眼神諱莫如深,只一瞬間便遮掩了下來,視線從霍善榮的身上移開,落在身后的霍敏之。 竟也把這人帶來了。 約莫,霍善榮也早已知曉他也來了豫章。 祭奠過后,會有人請到其他院內休息。 大概是伏危外貌與其氣質出眾,哪怕在數百人之中,只要有心瞅一眼,便會發現他鶴立雞群,尤為顯眼。 霍善榮從靈堂下來,只往人群中掃了數眼,便看到了那個已然有快兩年未見的養子。 養子目光坦然地與他相視,隨而平靜地朝他點了點頭,好似無波無瀾。 他這養子好似從未變過。 不,有些東西變了。 不是浮于表面的外貌,而是他這養子的氣度氣場。 兩年的沉淀,讓他更成熟更處變不驚了,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淡然從容的氣質,好似任何事情都可以處變不驚的面對。 比如面對上他這個養育了他二十年的“父親”,依舊平靜從容。 霍太守的目光不禁多停留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