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7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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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便是滿掌的柔軟。 低啞的聲音在虞瀅耳邊響起:“說好先不要孩子的,那些東西我就不留在你里邊了,好不好?” 伏危說得含蓄得很,虞瀅頓了一下后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么,縱使見識比伏危廣,還是紅了臉。 說他正經吧,但說出來的話可經不起深究。 虞瀅紅著臉的點了點頭。 有了應允,伏危從她的耳垂一路輕吻,溫柔而細致。 第123章 一二三章 虞瀅安排妥當好了醫館的雜事后, 便騰出了半個月的時間與伏危去郡治。 她手上的銀錢不多,準備來買糧食的有八萬文。 伏危也不知從哪里借來了一百兩的銀子,她也沒有過問, 只是拿到錢的時候,暗道得加倍努力掙錢了。 現在加起來是一百八十兩,按照糧食市價來算,五文一斤,那便是三千六百斤左右。 伏危是打算一路收糧,她不想節外生枝,只能是去了郡治之后再收。 翌日天色還未亮, 馬車就已經候在外頭了。 一同去的還有六輛衙門租用的牛車。 只六輛牛車就夠了? 上了馬車, 伏危才解釋這些牛車是沿途收糧時用來運回玉縣的, 到了郡治還要繼續收糧的話會再另尋牛車。 原本三日的路程, 因要繞道去其他縣城收糧,估摸得十日才到郡治。 虞瀅路過之處, 發現村落和縣城的百姓多為一副愁云慘淡, 眼神空洞。 往年賦稅便重,也沒有多少的存糧落下, 就是把剩下的糧食賣出去, 也不夠交賦稅的, 都不知道如何是好,想得睡都睡不著,人都快發瘋了, 幾乎行尸走rou。 這要是去服徭役, 恐怕沒個十年八年都回不來, 且回不回得來都得另說。 玉縣因得以延遲三個月繳稅,百姓雖然愁苦, 卻沒有這般低迷。 虞瀅看到馬車外頭的百姓,無奈嘆了一聲。 伏危見她愁眉不展的模樣,便傾身過去把那一角簾子放下。 她在太平且吃穿不愁的時代長大,看到這些心里自是發堵的。 “難受的話就別看了。”他溫聲道。 虞瀅收回目光,搖了搖頭:“我尚能接受。” 現在這個程度才哪到哪,等年底才是最凄苦的時候,這個程度她就看不下去了,往后只會更看不下去。 伏危看了她一眼,沒有說什么。 尋了客棧落腳后,伏危則派人去收糧食了。 趁著糧食便宜,會有許多商人借機屯糧,他們要去三個縣城收糧,伏危便讓人以商人名頭收糧,每個縣城收兩日。 即便如此,但收糧卻不理想。 兩個縣城不過是四車糧食。 就伏危所知,這才開始上舊糧不久,是哪里的商人這么迅速? 洛典史調查回來,與伏危商議:“聽說早幾日有人大肆收糧,也是收兩日,是同一撥人,說是商行,可卻沒有準確的說是哪里的商行,他們收完就離開了,我去衙門查過,并未有這商行的消息,顯然衙門有人被收買了。” 若是大肆收糧,衙差定然會知道,但衙門并沒有記錄,顯然是走通了衙差或是主簿,典史的關系,再者收糧時間短,所以沒有存案也不會讓人深究。 伏危沉吟片刻,道:“既然隱瞞身份收糧,那必然不是什么光明的身份,縣城戒備松散些,郡治則嚴,他們會在縣城收糧,但不會鋌而走險的去郡治,你現在安排下去,直接去郡治,沿途也不需再收糧,意義已然不大。” 洛典史也沒有多過問,直接去安排。 洛典史走后,伏危眉頭淺蹙。 這收糧的人到底什么來頭? 原定十日在外收糧,但因沿途收糧不理想,所以只在途中花費了六日便到了郡治。 到了郡治后,伏危親自把周知縣寫的折子送去太守府。 到底是在太守的眼皮子下收糧,該報備的還是要報備的。 沈太守不務正業,所有事務皆丟給底下的人去做,按照他的說法就是——他既然沒有升遷的可能,那為何還要勞心勞力? ——既然都養了這么多的人,不用難不成還留著吃白飯? ——既然都有人做事了,那他為何不吃喝玩樂? 雖不務正業,偶爾也會過問各縣事務。 先前周知縣因幕僚的事情送信到過郡治,沈太守特意囑咐過,若是有玉縣來的消息,直接送他跟前來。 時隔兩個月有玉縣的信來,還是那瘸腿幕僚送來的,倒是讓他好奇是什么事。 “莫不是武陵郡那邊有什么麻煩?” 通報的典史道:“回大人,此次玉縣幕僚并不是為了武陵郡的事情來的,而是呈上折子,為的是收糧一事。” 說著,把折子呈了上來。 沈太守接過折子,是周毅所述。 說是玉縣糧庫無糧,想趁此糧食便宜之際,收糧食來存滿糧庫,以備不時之需。 看完之后,沈太守倒是沒有什么表示。 收糧可以,但私底下來收他自然是不喜的,但告知了便可。 “大人,可直接傳話?”典史詢問。 沈太守正欲點頭,但隨即想起什么,忽然笑道:“天氣爽快,山中獵物正肥美,那伏危既然精通箭術,顯然是善馬的,就是不知腿瘸了可還能騎馬?” 說罷,笑意更甚:“若是以伏危射獵來打賭,不知這贏面有多大?” 典史面色不顯,心底卻是同情起那年輕的郎君來。 雖然大人也庇護他,但該戲耍還是會戲耍。 虞瀅在客棧安頓了下來,便尋到了攤子前。 早些時候,只有一張高桌的攤子,現在做成了一個棚子,里邊既可以遮陰又可以避雨,長寬約莫一丈長,占地大,交付的租金也要多一些。 因虞瀅自己開了個醫館,便讓宋三郎往后定做的罐子都加上永熹堂幾個字。 到了攤子前,宋三郎并不在,只有蘇姑娘在,虞瀅走進了棚中。 蘇姑娘正給客人拿了胭脂,看見有客人進來,抬眼望去覺得有些熟悉。 帶著疑惑迎上前:“娘子要尋些什么?” 虞瀅收回目光,望向她一笑:“蘇姑娘不認識我了?” 蘇姑娘看向眼前貌美,效益溫婉的年輕婦人,有些茫然,但隨即反應了過來,驚訝道:“余娘子?!” 虞瀅點了點頭。 蘇姑娘神色更是驚訝了,她瞧著余娘子那干凈白皙的臉,結結巴巴道:“余、余娘子,你、你臉上的斑呢?” 虞瀅笑應:“自是祛了。” 蘇姑娘以前可不敢仔細打量,怕讓余娘子不舒服,所以只知道余娘子臉上有斑,可現在沒了斑,也就敢仔仔細細瞧一遍了。 “真神了,一點痕跡都沒了。” 虞瀅心道這是涂抹上去的,仔細洗去了,又許久未涂抹汁液,自然沒有了痕跡。 原本虞瀅沒有抹烏汁,但因涂抹了一年長,所以還是會有些許痕跡,好些時候才消的,也顯得比較真實。 等蘇姑娘驚過了之后,虞瀅才問:“宋駿在何處?” 蘇姑娘回神,正欲回答時,宋三郎便因看到虞瀅走了過來。 看到虞瀅時,宋三郎似乎也驚訝了一下,但到底沒有太過冒犯多看。 宋三郎解釋道:“平時阿柳在棚子看著,我一個大男人也不方便,就在前邊支個攤子買些吃食,掙幾個錢也順道看著,省得有人尋麻煩。” 說到這,宋三郎有些拘謹:“我擺了個攤子,也能掙一些銀錢,這吃食的錢,弟婦便不需要再給我了。” 虞瀅搖了搖頭:“這事等宋三兄回玉縣拿貨時再仔細商量。” 不影響這買賣,虞瀅自然是不在意的,但還有旁的事情讓宋三郎幫忙,這點小事倒不需要急著商量。 聽這話,宋三郎聽出了她還有旁的事情要說,便道:“弟婦正好來了,我便與弟婦說一說這兩個月的盈利。” 宋三郎先前回去一趟拿過貨,期間也讓人送了信回來,一是缺的貨,二是宅子的事情,三是等年中的時候再回玉縣仔細算出盈利。 虞瀅點了頭,道:“那就去茶樓說一說吧。” 宋三郎把買糕的攤子收回來。 蘇姑娘小聲與他說了幾句話后,他便拿了幾包糕給虞瀅。 “這是蘇姑娘做的,她說送幾包給東家。” 蘇姑娘有些不好意思說:“我會做些糕,正巧宋大哥要擺攤子,我就自告奮勇了。” 虞瀅看了眼二人,似乎瞧出了些什么,但也沒有戳穿,只笑著接過糕點:“那我便多謝蘇姑娘了。” 從棚子離開,虞瀅猶豫了一下,還是委婉的與宋三郎道:“宋三兄若是喜歡人家姑娘,便趁著大兄在郡治,托大兄去提親。” 宋家的情況,自然是不能讓他們來的,他們一來,知曉了宋三郎所在,往后就別想有安生日子過。 伏震比宋三郎大個一歲,二人也以兄弟來稱,作為兄長去提親也是說得過去的。 聽到這話,饒是宋三郎個糙漢子都有些不好意思。 “弟婦是怎么看出來的?” 虞瀅笑了笑:“你們說悄悄話姿態雖然如常,可眼神卻騙不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