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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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危眸子微轉(zhuǎn),望著她那慍怒的雙眼,在她盯了許久后,他才緩緩啟口:“凡人有三急,我也有。” 虞瀅一愣,隨即想起這伏家也沒個人幫他,一切都要他自己來,他也很難。 盡管如此,虞瀅沉默了片刻后,告訴他嚴(yán)重性:“就是三急你也不能動這上面的竹子,若是骨節(jié)再次錯位了,就很難再次復(fù)位了。” 伏危聞言,眼簾微掀,眼底死寂一片,不甚在意道:“恢復(fù)了又如何,總會有人不喜歡我健全,恢復(fù)后很有可能會再次折斷。” 虞瀅重新給他扎緊扎實(shí)布條,聽到他這么一說,心里知道他指的是什么。 虞瀅不大好評價這抱錯一事,這事是意外,沒有對錯之分。 可若要追根究底,那全是伏危養(yǎng)父的錯。 或許那真公子覺得委屈,所以要?dú)Я朔#煞乙患冶人惺虑榻允且蛩感男g(shù)不正引起的。 若非他先勾結(jié)那些個叛軍陷害伏危生父通敵,其家眷與伏家家眷又怎會到寺廟中避禍? 若不避難又怎會把孩子抱錯了? 若不是他,伏家又怎會家破人亡? 武陵郡太守一家欠伏家的,用命來償都償還不了。 重新扎好了布條,虞瀅抬頭看向他,問他:“那就一直坐以待斃?” 待伏危看向她的時候,聽她說:“你死了或可萬事休,可那些活著的人呢?況且你現(xiàn)在還活著,既然活著,別的不說,就說雙腿健全難道不比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強(qiáng)?” 虞瀅收回目光,給他拉下了褲腿,淡淡道:“你若不想治,及早與我說,那我便不治了。” 說了之后,也不看他,轉(zhuǎn)身往屋子外走去。 但前腳才跨出茅草屋,似乎想起了什么,又收回了那只腳,轉(zhuǎn)頭望向竹床之上的伏危,微微瞇眸,眼中帶著狐疑之色:“你方才,好似說讓我把臉弄干凈,找個靠山后能衣食無憂,意思是讓我去以色事人?” 伏危神色沉寂地看向她,漠聲反問:“世道艱辛,男為奴女為娼,賣子而活,不是正常之事?” 虞瀅望著他沉默了許久,不知他都經(jīng)歷了什么,才到嶺南一個多月便有了這么深的體會,更不知他是不是在先前就知道世間百態(tài)的艱辛不易。 不知道答案,虞瀅也不深究,只面色認(rèn)真道:“以色侍人,那是窮途末路才做的選擇,時下我尚有路可走,也能養(yǎng)得活我自己,就絕對不會選那條路。” 說完這話后,虞瀅板著臉從屋中出去了。 伏危望著那空蕩蕩房門出神,好半晌后才收回了視線。 靜坐在竹床上,伏危從窗戶望了出去,目光落在院子中那纖細(xì)的背影上。 微一斂眸,回想了她方才說話的神色,隱隱之間透露著一股不服輸?shù)捻g勁。 不僅是韌勁,也充滿了干勁。 思緒轉(zhuǎn)動,想起她給自己把脈正骨的嫻熟勁,沒個十年功夫是做不到這個地步的。而且就是與她相仿年紀(jì),從小學(xué)醫(yī)的男子也沒有她那般沉穩(wěn)。 究竟是什么樣的教養(yǎng)和什么樣的環(huán)境,才能培養(yǎng)出有如此品性,也有能耐的女子? 院子外,原本沒打算再做野菜的虞瀅,到底還是接過了洗好的野蕨菜。 野蕨菜涼拌爽口,但現(xiàn)在材料欠缺,也只能用水燙好,再用鹽巴拌一下了。 但礙于只有一個陶罐,還在熬粥,虞瀅便把洗刷過準(zhǔn)備拿來熬藥的藥罐子先用一用。 裝了水,再壘了幾塊石頭,把藥罐子放在了上頭。 看向伏安,說:“把這邊的水也燒開。” 伏安看了她一眼,撇了撇嘴,但還是把火引到了另一個簡陋的小灶中。 虞瀅看了眼那兩個石頭壘砌的火灶,心里對要換的工具又多了一樣——臺上陶灶。 買陶罐時,她問過了,單口陶灶十文錢,雙口十八文。 雙口的能同時一次燒兩個鍋,不僅能省下柴火,還能省時。 羅氏和伏危還要喝許久的藥,這個雙口的陶灶就很有必要了。 再說現(xiàn)在沒下雨,也沒起風(fēng),還可以這樣將就著,但要是起風(fēng)或下雨了,估計就只能生肯野菜了。 忽然間,虞瀅忽然想起嶺南地區(qū),每年的七到九月份好似有颶風(fēng),雨量也多。 現(xiàn)在算一算,現(xiàn)在可不就七月了! 虞瀅心頭一顫,轉(zhuǎn)回頭看了眼自己所住的破茅草屋,心頭后怕。 若是有颶風(fēng),這屋子還不得掀飛了? 但……這里四面環(huán)山,應(yīng)不會有太大的颶風(fēng)吧? 實(shí)在不行,就再砍幾棵粗竹子,搓些繩子里外加固一下。 虞瀅心頭還是又多了一件記掛的事情。 “起泡了起泡了!” 伏安忽然一喊,虞瀅瞬間回神。 醒了醒神,她看了眼已經(jīng)冒泡了的陶罐,蹲下后用木勺攪了攪底,以免粘底。 攪了一會后,才撈了些上來看,米才有一點(diǎn)變化,還得再熬一會才能放紅菇。 虞瀅放了木勺,然后拿了盆去河邊端水。 一家子人的用水,總不能全指望著一個才八歲大的孩子。 雖然崴了腳得休息充足才好得更快,但現(xiàn)在的情況也不允許她多休息了。 去端了兩盆水回來,看了眼差不多了的米粥,她才把紅菇放進(jìn)了陶罐中,蓋子半蓋,以免沸騰溢出。 半晌后,有淡淡的鮮香從鍋中飄出。 因伏家是在陵水村的最邊緣,離最近的一家也約莫有小半里地,虞瀅也不擔(dān)心會有人聞到這香味循過來,然后以為她要用紅蕈毒害扶家人。 聞到香味,伏安忍不住咽了咽口水,更加積極地看火了。 約莫半刻后,粥煮好了。 第一次煮粥,想吃口好的,再者都不是飯量大的人,虞瀅也沒有放太多的水,所以這紅菇粥還算稠。 因紅菇是紅的,熬出來的粥也是紅的,要是不知道的,還真不敢下口。 但伏安已經(jīng)知道這紅蕈不僅沒毒,還很好吃后,便一直心心念念。 虞瀅放了些鹽在粥里邊攪拌后盛了起來,再讓伏安全端到了屋中的竹桌上,接著她再放了鹽到蕨菜中攪拌。 不一會,一碟子的蕨菜就好了。 伏家好在還是有木做的碟子和碗的,不然連吃飯的家伙什都沒有,那才叫悲慘。 屋中,伏危看著侄子把粥陸續(xù)端進(jìn)了屋中的桌上,片刻后邊有淡淡的鮮香味飄到了他這處。 片刻后,又看到那掛名妻子端進(jìn)了一碟子野菜。 伏危略一蹙眉。 他們這是打算在屋子里邊吃暮食? 自伏危到伏家后,除卻晚上那祖孫在角落鋪上席子睡覺外,他們都不會在屋中多待一刻,就是吃食都會在外邊解決了,似乎怕打攪到他。 現(xiàn)在不怕了? 虞瀅也不看伏危,與伏安道:“與我把桌子抬到床榻旁。” 伏安一驚,但躊躇了一下后,又看了眼桌面上看著很好吃的米粥,瞬間順從。 吃她的東西,就得配合她些,這點(diǎn)覺悟他還是有的。 虞瀅與伏安把桌子搬到了床榻一旁,伏危冷漠地看了她一眼。 虞瀅當(dāng)做沒看到他的眼神,只讓伏安把他meimei喊進(jìn)來,再把他祖母扶進(jìn)來。 羅氏聽到要在屋中吃暮食的時候,猶豫了半晌,伏安催促道:“奶奶,那女人和小叔都在等我們了。” 聽到孫子口中“那女人”,羅氏皺起了眉頭,訓(xùn)道:“那是你小嬸。” 伏安聞言,反駁道:“才不是什么小嬸呢,要是小嬸的話,小叔為什么不和她住一間屋子,要和我們一塊擠?” 羅氏一時語塞,不知如何解釋,但還是強(qiáng)硬道:“總之以后就是得喊小嬸,不能那女人,知道沒?” 伏安呼了一口氣,不情不愿地應(yīng)了一聲:“知道啦。” 祖孫三人進(jìn)了屋中后。 伏寧等哥哥扶著祖母坐下后,她才乖乖地爬上長凳。 雖然眼巴巴地看著米粥,餓得厲害,但也是端端正正地坐著,沒有其他的動作,乖得讓人心生好感。 都坐下后,虞瀅才淡淡的道:“桌子就是用來吃飯的,沒有空置的道理,你說是吧,二郎?” 虞瀅看向面色冷清的伏危。 伏危與她對視了一眼,并未說話。 因他沒有說話,羅氏的臉色有些緊張了起來,幾人都不敢動筷,虞瀅也不動筷,只看著他。 伏危沉默了片刻后,收回了目光,終還是端起了面前的粥碗,淡淡道:“吃飯。” 有了他這一句話,羅氏臉上的緊張之色頓時松了許多。 “奶奶,meimei,粥有些燙,你們慢一點(diǎn)。”伏安端起了粥,因?yàn)闋C又連忙放了下來。 他偷偷瞧了眼面色沒有半點(diǎn)變化,絲毫不怕燙的小叔,不知道為什么,就是有些佩服。 伏安收回目光,夾了一些蕨菜放進(jìn)了祖母的碗中,又拿了勺子舀了一小勺粥,吹了幾口氣后,才小心翼翼地給meimei喂去。 虞瀅看著,很難不動容。 她看向伏危,伏危也看向了侄子,但似乎察覺到她在看他,便又收回了目光。 伏寧嘗到了有味道,而且很好喝的粥后,一雙大眼睛頓時亮了,看著很是喜歡。 伏安喂了幾勺meimei后,自己才顧得上吃一勺,等吃上了粥后,他頓了頓。 幾息后,不知怎的就低下了頭,不想讓其他人看到自己紅了的眼眶。 他好久好久沒喝過這么好吃的粥,也好久好久沒有坐在這桌一起吃過一頓好飯了。 他也好想阿爹阿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