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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爹我娘分居七年后 第130節(jié)

    結(jié)果扯著魏喬還沒走幾步,就聽到趙皎一聲驚呼:“公主!”

    魏山扶回眸,先前還言笑晏晏同他打鬧的人兒似睡著了般,在少女懷中閉緊了眼。

    ……

    鹿鳴宴上朝陽公主無故暈厥,驚得高座上的二圣都灑了酒杯。

    那位在廷尉府積威甚重的駙馬爺不見平日淡色,慌不擇路抱起人就要往太醫(yī)署沖,好在旁人還有理智,一邊說去請秦太醫(yī)過來,一邊將人往東宮引去。

    再后來——

    長孫蠻蒙起被子,覺得自己還是要點臉面。

    至于被子外面那個一直傻樂的人,她就暫且當(dāng)做不認(rèn)識好了。

    不過……

    錦被里,她蜷著身子,小心翼翼把手放在腹間,似懷揣著世間最珍貴的寶物。

    寶寶,很高興你的到來。

    第112章 愛情喜劇

    蕭望舒出身豪門。

    顧名思義,是正兒八經(jīng)的大小姐,打小過著公主般的生活,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今天摘星星明天要月亮,十三歲時就踩著英皇歌劇院的地板即興來了段天鵝湖,努里耶夫看了也得顯靈鼓個掌。

    她聰明好學(xué),又美得天怒人怨,除了有花不完的金錢,還有認(rèn)不完的兄弟姐妹,明面上的私底下的手拉手能組個足球隊,十分符合豪門界民情。

    因此不論廣義狹義,蕭大小姐都跟傳說中隨時隨地能上演潑天狗血的瑪麗蘇人設(shè)差不離。

    一般來說,上帝關(guān)門時會順手打開一扇窗。這并不是沒有根據(jù)的胡說,至少在哲學(xué)家辯證百年的結(jié)論里人生得失總是守恒的,換個通俗點的說法,風(fēng)水輪流轉(zhuǎn),誰也不知道下一秒是繼位非洲大部落酋長還是羅馬歐皇。以上是著名的歐非定律,而著名的迪某尼定律告訴我們,每一個公主都有不盡人意的時候。

    遺憾的是蕭望舒也有這樣的“不如意”。

    聯(lián)姻失敗的產(chǎn)物大抵都是如此:生母去世得早,親爹風(fēng)流成性處處留情,年年都有滄海遺珠上門尋親,誰也說不清最后的蕭太太是第幾任小五小六阿貓阿狗。

    俗話說有了后媽就會有后爹,好在蕭望舒背后還有個蜚聲中外的舅舅撐腰,幾十年來縱橫外交界少有敗績,最擅長三言兩語四兩撥千斤。

    對付這種政要名門大多數(shù)人選擇腆著臉賠笑,畢竟偶爾一句不落好輕則損失顏面,重則連帶自家股票幾個月全線飄綠,典型諸如蕭家掌權(quán)人蕭望舒她爺,出了名的好面。

    如此這般,迫于爺爺老人家手握大權(quán),渣爹干脆利落當(dāng)起了甩手掌柜,管生不管養(yǎng)常年不著家,任誰來上眼藥都是兩袖清風(fēng)絕對公平。于是乎后媽沒人撐腰,只能一心撲在外面跟鶯鶯燕燕們互扯頭花,惟恐一個不慎被人撬了蕭家兒媳的寶座。

    所以在數(shù)任蕭太太面前,蕭望舒的腰桿挺得梆硬,十幾年來大小姐的派頭比誰都足。

    但蕭望舒的不如意并不只在這一個方面上。正所謂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由上面提到過的歐非定律可知:人是不可能順心如意一輩子的,幸運女神總會有照顧不周的時候。

    而蕭望舒十七歲那年被一場車禍徹底粉碎了平靜生活。她舅舅的黑白遺像掛在祭奠儀式上,算是真真正正成了一名教科書上的著名外交家。

    其實一切都還有補救的希望,蕭望舒也不是白活了這么些年,撿起她舅舅的人脈縫縫補補——本來生活還可以重歸平靜——她繼續(xù)做蕭家說一不二的大小姐,沒有任何一位蕭太太敢在她面前耀武揚威。

    可惜事與愿違。“本來”兩個字就足以道盡這其中的心酸曲折,總而言之,蕭望舒的十七歲算得上一句倒霉透頂。

    因為她遇見了長孫無妄。

    ……

    長孫無妄打小就是板上釘釘?shù)睦^承人。

    跟蕭望舒的家庭情況不同,長孫家三代單傳,盼星星盼月亮才盼來個獨苗。那是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里怕摔了,但凡出個門都是保鏢開道管家隨行,一眼望去烏壓壓一片黑西裝黑墨鏡,圍得那叫一個水泄不通,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家祖上上數(shù)三代還在港城黑吃黑。

    為了守好這根獨苗,家族里的老人看得比自己眼珠子還嚴(yán),上至管家下至仆傭,三令五申勢必要為少爺排除一切風(fēng)險,從飲食到教育無一不是高薪聘請私人登門,故而長孫無妄長至十三歲就沒接觸幾個同齡人。

    等到長孫無妄可以接手家族事務(wù)后,他做了兩件事。

    第一件是大刀闊斧地清理人員,包括但不限于那些叨念他循規(guī)蹈矩的家族老人們。第二件就是以掌權(quán)人的身份首次出席一場正式會晤。

    很不巧的是,秘書處綜合考量下來篩選出了蕭望舒她舅舅的葬禮。

    氣氛不會太熱鬧可以保證保鏢們有足夠的發(fā)揮空間,隨時隨地監(jiān)視住少爺?shù)陌踩6@次到場人員從政從商皆有,平日里少有聚齊的上界名流幾乎來了大半,足以達(dá)到長孫無妄這次亮相外界的目的。

    前面說了,長孫無妄小時候被人過度保護(hù)沒怎么接觸過同齡人,按理說一般人在這種封閉環(huán)境下不會成長得太健康,或多或少都會有一些心理疾病。

    但長孫無妄不是一般人。他心理倒是沒什么毛病,他只是單純覺得沒意思——簡單來說,他從來不在乎什么,也從來沒把什么東西放在心上。

    如果言情小說里的霸總照進(jìn)現(xiàn)實,單從千億身價容貌到隨心所欲絕不考慮后果的性格來看,長孫無妄就是活脫脫的綠江在逃男主。

    畢竟在他眼中“天涼王破”是真的可以有。

    這種“看什么都沒意思”從長孫無妄的幼年一直持續(xù)到了十七歲。

    直到在這場暗流涌動的葬禮上,財閥們你來我往,攀談利益,他從人群里脫身,一眼看見樓道里忙著擦眼淚的蕭望舒。

    實話實說,長孫無妄雖然不怎么出席公眾場合,但基本審美還是有的。他必須承認(rèn)蕭望舒長得不錯,應(yīng)該說是十分好看。

    壁燈打在玫瑰花窗上,復(fù)色光穿過窗鏡投射下大片絢麗色散,她像只受了驚的知更鳥,側(cè)過線條流暢的臉龐,瞳仁帶著水色,微垂的眼尾有些紅。

    不過好看也不能當(dāng)飯吃。同理,長孫無妄此時此刻只感覺眼前是朵漂亮的花。

    出于禮節(jié),出于對美麗事物的高容忍度,再加上今天在別人的主場上談了好幾個合作,他挪出一點耐心客氣道:“請節(jié)哀。”

    他說完這句,尤覺得有些不夠。大概是為數(shù)不多的好心作祟,想讓這朵美麗的花再存活些時日。

    在面前人剛要客氣致謝時,長孫無妄抬起手打斷她,輕描淡寫補充了一句,意為指教:“蕭小姐,與其著眼于此刻哭泣,不如把目光放在更長遠(yuǎn)有利的地方。這個世界適者生存,名利場里的眼淚只會令人發(fā)笑,而無法化為你的武器。”

    蕭望舒:……?

    這從哪兒冒出來的傻逼?

    蕭望舒愣了有兩三秒,才反應(yīng)過來他話里的意思。也是在人收起好心準(zhǔn)備抬腳離開時,她幾乎沒忍住笑了一聲。

    長孫無妄不自覺停下來,回頭看見這朵顏色頗好的嬌花往墻一靠,伸長兩根手指在燈下晃了晃。

    確保能看清指腹上的殘留物后,蕭望舒彈了彈指甲,那片柔軟的隱形鏡片在空中劃出道拋物線,直直落在少年一塵不染的皮鞋邊。

    “不好意思,戴久了澀得慌。”她點了點左眼,烏黑的長卷發(fā)從肩頭滑落,意有所指地笑起來,“眼睛不大好。”

    長孫無妄沉默看向她,這是這么些年自掌權(quán)以來,他頭一回為剛才的言行有些許后悔。

    這很不容易,至少長孫無妄的人生字典里還沒出過“后悔”兩個字。他一向覺得生活沒意思,行事獨斷全憑心意,從不計較后果得失,像這次油然而生一丁半點的悔意,還從來沒出現(xiàn)過。

    真該收起那些該死的好心,他面無表情的想。

    作為家族繼承人,按計劃長孫少爺過兩年會出任總裁,一分鐘幾百萬上下,實在不應(yīng)該有閑工夫去理會瑣事。

    偏偏面前這人是蕭望舒,似乎天生就長了一根名為“長孫無妄不好過”的探測器,比她那個外交家舅舅還會cao弄人心,總能精準(zhǔn)打擊長孫少爺瀕危跳動的神經(jīng)線。

    如果有命中注定這一學(xué)說,那與蕭望舒不愉快的初見誰見了不得斷言一聲:真是段前無古人后無來者的孽緣。

    故此,當(dāng)大腦還沒發(fā)出指令,嘴皮子上下一翻,伴隨兩聲冷笑利落回嗆,長孫無妄深覺自己或許是天性使然。

    “如果需要,我可以推薦一名優(yōu)秀的眼科醫(yī)生。”

    “看來你很有經(jīng)驗?”

    “經(jīng)驗談不上,前段時間恰好打理過相關(guān)業(yè)務(wù)。怎么樣,蕭小姐需要我?guī)兔幔俊?/br>
    他微微瞇起眼睛,烏黑發(fā)亮的眼珠里盛滿了勝負(fù)欲。配上嘴角辛苦忍耐的憋笑弧度,怎么看都十足怪異,不像是矜貴大少爺,反而像是靜候一出好戲的看客,就等著喜劇開幕。

    蕭望舒難得面色凝重,“現(xiàn)在就有個忙需要你幫。”

    長孫無妄挑眉:“沒關(guān)系,有困難就說。我好人做到底……”

    她打了個響指,如一道清脆有力的黑白打板,猛然扯開這場喜劇的幕布。

    蕭望舒打斷他話:“你先把腦子看看吧?”

    ……

    這段孽緣開始得悄無聲息,至少在兩人各自的朋友圈里都沒什么風(fēng)聲,等到那一丁點兒苗頭被人看出來時,已經(jīng)是在兩人聲勢浩大又無人看好的訂婚宴上了。

    蕭家雖然是豪門望族,但遭不住子孫敗家,單從蕭望舒她爹就可見一斑。好不容易養(yǎng)出蕭望舒這么一個金鳳凰,自然是要物盡其用。

    趕巧,長孫家眼巴巴盼著大少爺松口成家。來來回回搜羅的名媛佳麗照片擺了一屋子,管她是天仙還是嬌氣包,只要能解決長孫無妄的終身大事這都不叫事兒。

    這回當(dāng)說客的是個一步三喘的老頭兒。

    那次勢力洗牌中就他一人僥幸活下來,沒有其他理由,主要是他年紀(jì)太大,那會兒被長孫無妄驚得一口氣沒喘上來撅了過去。

    老頭兒哭得一把淚一把鼻涕,掰著指頭念叨長孫家香火無繼。長孫無妄被人哭煩了,正打算抬手送客,哪曉得老頭兒會錯了意,也不知道怎么把滿臉冷漠看成了紅鸞星動,一把抱住他的手老淚縱橫:

    “想通了就好啊!他家大閨女長得水靈,脾氣又好,知人冷暖,是個孝順姑娘。這不,我去找人算過了,都道是百年難遇的金玉良緣,你倆八字天作之合,那結(jié)了婚肯定三年抱倆和和美美。我跟她爺爺都說好了,下個月初二就是黃道吉日……”

    長孫無妄皺了皺眉毛,試圖抽出手,“不,等會兒……”

    “反正照片在這兒,也不急著見面。”老頭兒唰一下往桌上拍了張照片,“好孩子,咱們先把訂婚宴安排起來。”

    長孫無妄:?傻逼。

    一低頭,照片上的玫瑰花窗絢麗夢幻,知更鳥微微垂頭,她懷里那捧玫瑰愈發(fā)美艷動人。

    長孫無妄眼也不眨地松口:“好的。”

    第113章 愛情喜劇

    蕭望舒最近忙得不可開交。

    也不知道她爺爺被何方神圣打通了腦子里的二極管,破天荒的從指頭縫里摳出一家產(chǎn)業(yè),交給蕭望舒打理。

    年前新娶進(jìn)門的蕭太太羨煞不已,可什么話也不敢說,要知道上一任蕭太太就是被這位大小姐掃地出門的。

    說起這事兒,窩在沙發(fā)里嗑瓜子兒的司青衡笑得極不厚道,整個人抖得跟個帕金森,口水一嗆,差點把瓜子殼兒卡進(jìn)嗓子眼里。

    蕭望舒嫌棄歸嫌棄,到底還是上手拍拍人背,等司青衡緩過氣來,順手把她膝頭那張破破爛爛的試卷拿起翻了翻。

    “奇了怪了,她怎么知道是你把人趕出去的?”

    “這有什么可奇怪的。貓有貓道,鼠有鼠道。她作為新上任的蕭太太,總會有那么幾個不信邪的打算試試深淺唄。”

    蕭望舒漫不經(jīng)心地翻著卷子,手指間夾了根鉛筆,一邊感慨英語專八何其變態(tài),一邊感慨司青衡太勇,就沒見過輔修英專生這么拼的。

    說著她勾了個正確選項,鉛筆頭敲敲試卷,差點把那張滿卷飄紅的破紙戳出個洞,“就這一次補考機會了,我覺得你要不還是算了吧。”

    司青衡拍拍手上的瓜子殼,哼哼唧唧:“算什么算,我雙學(xué)位都要修下來了。就差最后臨門一腳了,你別在這兒擾亂軍心啊。”

    那道陷阱題旁邊的記號重重疊疊,蕭望舒抖了抖卷面,面色凝重:“人不能兩次踏進(jìn)同一條河流。未來的司外交官,你這兒沒準(zhǔn)都五六次了吧。”

    “其實我有個法子保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