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我娘分居七年后 第105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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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郡主不是很喜歡這花兒嗎?府里花匠再養養,明日還能看兩眼的。” 長孫蠻下意識收回手,摸了摸鼻尖,“……誰說我很喜歡這花兒。” 春娘察覺出她的不好意思,抿著唇笑道:“是是是,您不喜歡。是奴婢看著喜歡。” 喜不喜歡這個事—— 長孫蠻自己都還沒想清楚呢,怎么又能給別人說得明白。 看見春娘臉上萬分熟悉的姨母笑,長孫蠻自覺閉麥。 她坐起身,轉頭談及另一個話題:“結螢和姜媼這兩天怎么樣?” 說起這兩個人,春娘臉上喜色一收,怒氣說來就來,“她倆就知道在柴房里抹淚!見天哭自己冤枉冤枉,事情做都做了,到這會兒卻說冤枉?!要我說,不如把她倆扔進府里地牢,給她們嘗嘗咱們公主府的厲害!到那個時候看她們還冤不冤枉!” 長孫蠻無奈搖頭:“事情已經很明了的不是嗎,冤有頭債有主,殺了她們沒有用,真正需要提防的是那些幕后主使者。現在他們被我爹娘拉上了黑名單,這幾天府里忙得不可開交,估計也是因為這件事。” 春娘嘆息:“您太仁慈了。” “不,這不是仁慈。我只是希望她們接受到的懲罰是合理應得的。” “怎么個合理應得法?” 長孫蠻想了想,打開膝邊書箱,拿出紙筆唰唰寫了一頁,又讓春娘拿來她的小印。 春娘見她一通cao作,甚至于還搬出了郡主印璽,不免有些吃驚:“郡主,您這是……” 長孫蠻擱筆,穩穩印上小印,“讓親衛帶著這封文書,壓上姜媼結螢前往廷尉府,就說這二人犯了刑律,但罪不至死,勞廷尉府收押大牢。至于關幾年……我的建議是三五年即可放出。” …… 誰也沒想到蕭望舒來得時候就是這么巧。 門口婢女正湊在一塊兒說笑,一抬頭盯上幾步之距淡笑不語的長公主,頓時嚇得心肝猛顫,慌不擇路嘭地一聲跪倒在地。 正有人要通傳一聲,也被蕭望舒攔下。她似笑非笑地盯著那群婢女,問:“你們剛在說郡主什么?什么花兒?” 婢女戰戰兢兢,顧不得冷汗直流,抖著聲音道:“回回殿下,是、是前些時日郡主捧了一株花兒回來,奴婢們見郡主喜歡,便天天仔細養著。這幾日,郡、郡主下了學都要看著花發呆好一會兒呢。” “前些時日……”蕭望舒琢磨兩息,“具體是哪一天?” 被問及這個問題,婢女們紛紛閉緊了眼睛。有膽大者受不住磨人氣氛,糾結幾下就磕頭回道:“三月三上巳,郡主下午出去了。” 蕭望舒眼眸一凝。 她似乎已經猜到了答案,“什么花兒。” “……是、是芍藥。一株紫色的芍藥花。” 春娘剛拿了文書正要匆匆出去找人,結果一走到院門口就見到仨婢女跪在地上,以及面色不是很好的蕭望舒。 “殿下。”她少不得要留下來給這群小丫頭描補兩句。就是不知道她們做了什么錯事,怎么直接跪地上了。 哪里知道,蕭望舒一開口差點噎住她喉嚨。 蕭望舒走過來,輕輕抽去她手里折好的文書,“春娘,上巳那日郡主去見了何人?” 春娘并不知道長孫蠻處理這事兒征得她娘同意沒,故而當下蕭望舒拿走文書,她心里著實顫了又顫,“聽郡主那日提了一句,似是魏郎君。” 翻動文書的手一頓,蕭望舒靜靜抬眸,笑了笑:“魏郎君……魏家嫡長孫?” “……是。”不知道為什么,在這抹笑意下,春娘不自覺頭皮發緊。 蕭望舒卻沒再說話了。她只看了片刻文書,又遞回給春娘,淡聲道:“好了,有什么要辦的事就趕緊去吧。孤過來一事,不必讓郡主知曉。” …… 魏山扶這兩天很是春風得意。 連自家老頭子催促吆喝他趕緊出去謀差都變得順耳許多。依他爹老狐貍魏崇所言,御史臺、中央軍營、少府哪哪兒不是有人有關系,他再怎么挑三揀四也好歹摸瞎一個趕緊走馬上任,免得空有一個“晉陵君”的虛名卻啥事不干,很容易被人盯上橫生波瀾。 對此,魏山扶卻覺得他爹這是焦慮過頭了。 他腦袋頂上一個碩大的長安魏氏,已經足夠讓許多人望而卻步了。 可偏偏有些事情它有自己的想法。 蕭望舒能親自來找他一趟,實在出乎魏山扶的預料。 彼時天色黃昏,魏山扶剛從平就殿那兒拐彎出來。今日他不太湊巧,撲了個空,聽東殿里的同窗說酉時五刻長孫蠻就被府里人接走了。沒有達成送人放學回家的每日任務,魏山扶心里很不得勁,叼著根青草就晃悠步子往宮門挪。 一拐彎,步入長長宮墻,半中央停著一輛玄色銀紋的車輦,周遭侍立五六個侍人。 能在宮里乘坐車輦暢行無阻的——除了當今陛下和長公主殿下蕭望舒,別無他人。 蕭定霓自然不可能大張旗鼓在這兒攔他。魏山扶眸子一瞇,呼吸間就猜出了來者何人。 那方顯然也看見了他,立馬有侍人小跑過來,對他躬身道:“郎君,請上前一敘。” 魏山扶咬了咬青草,嘴里蔓延出微微苦味兒。 蕭望舒沒有多跟他廢話。她撩開幕紗,高坐在車輦上,清冷眼眸低垂,睨著他:“郎君一別多年,可還記得當初同孤說過的話?” “當年我說過挺多話,殿下若問我是否記得,我恐怕……” “魏郎君。”蕭望舒輕笑,“聰明人裝糊涂,那就沒意思了。當年你與阿蠻遇險幽州,孤曾想遣你回長安,可那會兒你說——”她停了停,笑意不達眼底,“郎君想起來了嗎?” 如果時光能倒流回去,魏山扶一定會二話不說先把自己弄成啞巴。 隨著年紀增長,閱歷增加,他越來越覺得有時候話太多也是一種必須根治的毛病。 青草一扔,魏山扶扯著嘴角冷笑—— 好朋友?五湖四海遍地交友,他現在好朋友那么多不缺長孫蠻一個。 就是缺個媳婦兒。 蕭望舒眼眸微冷,“晉陵君名聲大噪,既擔得一個’君’字,理應懂得一言既出駟馬難追。男子漢大丈夫,莫要失信于人。” “童言稚語,如何當真?難不成一個黃口小兒說要改天換地,殿下也會真信了嗎。恐怕不然。如此淺顯道理,您比我更清楚。更何況,誰說晉陵君就一定是君子?” 魏山扶甩袖,眉目間極盡囂張輕狂,“我若偏要做一回小人,諸君又奈我何?” 他的否認在蕭望舒意料之中。如他所言,小孩子說得話又有幾分可信?自從前日在小庭院得知意外消息后,蕭望舒就明白讓血氣方剛意氣風發的少年罷手幾乎不太可能。可她可以攔一攔人不往跟前湊—— 蕭望舒拊掌輕笑,“好膽識,不愧是魏家郎君。孤看長安眾兒郎齊聚,也難有一人能匹敵晉陵君勇謀。” 她這陡然變化的臉色,讓魏山扶意識到一絲絲不對勁。 他還沒琢磨出兩下,就聽那頭車輦上傳來慢悠悠語調。 “司隸校尉部從事多有空缺,可惜朝臣少有推舉出人才。郎君膽識過人,又有歷練外州的經驗,想必能勝任兵曹從事一職。百聞不如一見,朝中正缺晉陵君這樣的人才,如今孤碰上了,自然要舉賢任能。” 司隸校尉部兵曹從事主要負責督察游走司隸部他郡。換言之,這是個常常出差代替上司巡邏領地的差事。 蕭望舒叩了叩椅臂,有人上前給魏山扶奉上一卷竹簡,看來早已準備多時。 幕紗放下,她淡淡說道:“晉陵君,接旨吧。” 第96章 乾坤 又是一年隆冬雪期。 天大寒,雪花鵝毛般從空中飄落,鋪滿了長安的大街小巷。登高柏梁臺,舉目望去,盡是一片銀裝素裹的世界。 青石做成的圍墻高臺后倚著一名少女。她披著一件銀狐氅,藕粉色衣領露出一截金絲繡的菡萏。這會兒雪花滾得不算急,一把竹傘插在墻上雪泥縫里,她立在傘下,臉上帶笑,正興致勃勃品讀從洛陽剛送到長安的信。 “阿蠻——” 另有一道窈窕身影從柏梁臺石梯登來。 少女聽到這道呼聲,轉身往下一望,看見那人撐著竹傘,身著靛青女官袍。 她揮了揮手,笑道:“文曦,你快過來。” “這么冷的天兒,你待這兒做什么?” “小花不是嚷嚷要過來看雪?霜霜那兒離不得她,沒法子,只能我帶人來了。” 自去年開始,蕭成霜她娘身子就有些不大好了。因長孫蠻的關系,再托萬俟葵看顧,永巷那邊常有太醫署的人走動。只不過吃了好幾副藥下去,淑妃的身子卻依舊不見大好。這天冷起來,竟連床榻也下不了,還需得蕭成霜在跟前伺候著。 長孫蠻朝后努了努嘴,“柏梁臺上可盡收上林苑風景,如今正逢雪期,這兒的景致自然是最好。我讓人跟著她,往后面玩去了。” 說起這事,文曦也有些無奈。 小花現在正是調皮年紀,可當下政事也到了近幾年最繁忙的時候,萬俟葵分身乏術不說,有時就連她也跟著在宣室殿熬到半夜。 自及笄那年被蕭望舒指入宣室后,文曦跟隨萬俟葵學習政務的時間滿打滿算差不多也快有兩年了。 這兩年的時間她沒有辜負太多人期望。她成長得很快,做事也利落出色,甚至于萬俟葵也對她贊不絕口。 當然,文曦最想要的,還是來自上位者的肯定。 “小孩子家家,一心只想貪玩兒。”一路走到這兒,等文曦登上高臺后,竹傘一傾,頓時簌簌落下不少積雪。她好笑收了傘,跟長孫蠻同處一個傘面下,“在哪兒看雪不是一樣的。偏偏要跑到這兒來。也就你慣著她胡來,這幾日可把萬俟大人氣得夠嗆。” 長孫蠻倒覺得小孩子嘛,有些童趣適當滿足一下還是很有必要。 她好整以暇擺擺手,又翻起了厚厚一沓信紙,慢慢說道:“小葵就是個事業狂人,讓她浪費時間陪女兒看雪,還不如讓她坐著批一摞奏折來得舒坦。誒我說——” 她眼睛一抬,側過臉瞅了眼文曦,“你以后不會也這么瘋狂吧?” “瘋狂嗎?我覺得這很正常。”文曦拿起閑置一旁的信封,漫不經心說道:“殿下新政施行成功,朝中諸事百廢待興,一整年都沒忙的過來。萬俟大人和我都想盡早完成剩余亟待處理的政務,畢竟馬上年關將近,新的一年還是得有新氣象嘛。” 長孫蠻撇撇嘴,她就知道小葵女超人的形象已經深入人心。 文曦卻提起另一個話頭。 她遞回信封,上面“智者”兩字顯眼醒目。 “又是洛陽你那個筆友送過來的信?” “啊……是。”長孫蠻晃了晃一頁紙,一邊細細看過,一邊抽空回她,“上次我不是問了他一個問題?他這會兒回我了。” 洛陽筆友這事,深究起來可就有些時日了。 具體時間嘛……文曦仔細算了算,估計差不多是與林瀅那次通信開始這倆人就搭上線認識了。 這一年來,長孫蠻以“智者”之名,與邙上學宮筆友“小梁州”來往甚密。 文曦早已不是幾年前懵懂無知的小娘子了。 她似是想起了什么事,臉上帶了幾分玩笑似的打量,直把沉溺讀信的長孫蠻都看得渾身不自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