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我娘分居七年后 第19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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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錯臉色微松,他蹲下身,愧疚道:“抱歉郡主,是屬下失職,沒有考慮周全。” 王野沉默不語地蹲下身,為長孫蠻掖了掖狐裘。 長孫蠻否認道:“這又不是你的錯。誰也沒有料到,會發生這些事。” 她還待再說,旁邊灌木突然一陣異動。王野何錯對視一眼,迅速拔出兵器,示意眾人戒備。等了一會兒,一個人影現出來,卻是前方盯守的死士。 何錯警覺,沒有放下劍。不待問話,死士臉色難看地回稟道:“統領!一里開外正有大量兵力靠近,據動靜判斷,應是不少于千人!” 眾人呼吸發緊。 何錯當機立斷吩咐道:“你回去繼續留守。其余人等速速收整行囊!” 死士剛走沒多久,另一人也回來了。 何錯臉色不善,道:“又發生了什么?” “統領,情況有變。”他看了眼王野,“領軍之人,似乎與公主府有關。” 眾人看向王野。 王野招來親衛,命其前去查探。長孫蠻疑惑問他:“你是如何得知有關的?” “回稟郡主,行軍前列有兩人為公主府親衛。他們看起來目的明顯,路上不作停留,是直沖此地奔來。” 長孫蠻問王野:“阿娘在京中還有兵力?” 王野看了眼何錯,沒有回答。后者抱劍冷哼:“都到了這般田地,還藏著掖著。真不怕是去見閻王!” 長孫蠻頭疼,她瞪眼何錯,轉臉勸說王野:“王叔,你不說清楚,我們如何判斷來者是敵是友?” 關乎性命,王野下顎繃緊,沉聲道:“長安兵力三分,除卻南北兩軍,還有就是各府散兵。北軍執金吾已被圍剿,南軍衛尉府生變。若是各府散兵…殿下手里再留千人,不算難事。” 長孫蠻若有所思,她還是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 正巧,派去查探的親衛回來了。 王野問:“可看清楚了?” “是我們的人。看衣著形制,那兩人應是昨日布在前一里處的暗哨。” 王野微松,再問:“領軍之人可認得?” 親衛忙不迭點頭,“正是御史丞傅譽大人。” 公主府親衛們齊齊松了口氣。既然是長公主的入幕之賓,那便沒有什么可懷疑的了。 王野朝何錯點頭,道:“此人乃殿下一手提拔,他帶兵過來,應是支援殿下,可信。” 何錯思考少許,頷首吩咐那名盯守前方的死士:“你過去……” “等等。” 何錯停下,與王野同時看向長孫蠻。小姑娘皺緊眉,搖頭道:“不對,別過去。” 兩人面面相覷一眼,還是何錯先反應過來,問她:“郡主?” 長孫蠻抬起頭,目光漸漸堅定。她擲地有聲地命令道:“讓所有人立刻隱蔽!那不是援軍,是敵人。” 王野蹲下身,“郡主怎會如此說?” 長孫蠻注視著他的眼睛,問:“我阿娘的計劃里,是不是要讓你調動三百人。” 王野望了眼何錯,斟酌道:“是,殿下清楚燕侯不會坐以待斃,所以國宴回來那夜,就在長安各路邊防布下了暗哨與弓箭手。我從執金吾帶三百人,提前埋伏在南崤道,防止他們沖出長安防線。” “可是我去找了阿爹,打亂了你們的計劃。” “是。殿下得到消息后,第一時間就趕了過去。公主府消息遞來時,我從城東后側趕去,結果中了埋伏。” “那你有沒有想過,京郊埋伏的根源就是這次計劃的泄露。” 王野一怔。 小姑娘褪去往日嬌憨,冷靜的小臉上隱隱有幾分長公主的影子。 “阿娘少有出錯,你與親衛們也向來謹慎,根本不會有人提前得知你會繞走城東,并在那兒設下重兵埋伏。唯一的解釋就是計劃泄露,而有人,正等著你們踏入陷阱。” 何錯作壁上觀旁聽了會兒,玩味覷著王野,道:“郡主的意思是,這個叛徒正是御史丞傅譽?” 長孫蠻點頭,“正是。在找阿爹之前,魏山扶同我說過孫興赴任青州之事,他說御史丞這個位置極其重要,可以監察南北兩軍。所以阿娘用一州刺史加半個丞相府,才為傅譽換得了這個位置。” 何錯有些訝然,沒想到郡主小小年紀,已經能聽懂朝政之事了。 王野的臉色沉郁,他握緊了拳頭,眼中憤怒。顯然是想通了所有的關節點。 “沒錯,這個叛徒一定是傅譽。平日執金吾閑置者僅一百人,自那日南崤道與燕侯一役,閑置人數已大大減少。我調度三百人馬出行,勢必會影響徼循京師,為免敵黨糾纏非議,殿下曾召令傅譽假意監察,分散他人視線。” 何錯不免唏噓,“長公主能威懾京中,大多源于她在其他州郡的軍權。可遠水救不了近火,一旦圍剿了執金吾大半精銳,再控制住北軍,內城京畿很容易就被他人接手。公主府平日里嚴防死守,唯一的機會就是這幾日諸侯朝貢。傅譽既是叛徒,任由冀州部曲混入京中,和衛尉府、林家軍合謀,這也能說得過去。” 長孫蠻拉住王野的袖角,“現在要做的,就是隱蔽起來,不讓他們發現。耐心等我爹回來。” 王野澀聲:“幸好郡主機敏,否則……” “好啦,咱們也不是沒有出去嘛。”長孫蠻又拉拉何錯,道:“外面還是要有人盯守,不過不能再在老位置了。” 何錯應道:“自然,屬下會讓人沿君侯離去的方向多行一里,以便君侯歸來時,提前告知他前方敵軍。” 長孫蠻松口氣,心下疑惑未減分毫。傅譽若叛,叛的到底是誰。 …… 兩方人馬合力清掃,收拾的速度很快。待林邊再響起動靜時,他們剛要準備撤離隱蔽。 何錯等人再次警戒。沒多久,窸窣灌木走出兩人,一位是去而復返的哨兵,另一位卻是跟隨燕侯離開的死士。 長孫蠻不認得,但何錯認得。他急聲問道:“怎么回來了,君侯呢?” “君侯已前往洛陽,特命屬下回來傳信。君侯有令,按原計劃行路。請統領沿路搜尋標記,速速追上。” 長孫蠻抓緊袖角,問道:“我阿娘呢?” 死士盯了眼長孫蠻,迅速低下頭,言簡意賅地說了句:“長公主殿下與君侯同行。” 長孫蠻立刻反駁道:“你在撒謊!我娘絕不會跟我爹同行,到底發生了什么事!告訴我!” 何錯一腳把人踢翻在地。劍鋒壓在他脖間,低聲喝道:“郡主問話,還不快如實交代!” 死士捂住臂膀,艱難說道:“君侯有令,讓你等速速沿路追上。途遇追兵,務必保護好郡主和醫士。再多的話,只有小郡主一人可知。” 長孫蠻屏住呼吸,她敏感地捕捉到一個字。官驛里她爹提過,這次來長安之前,他在幽州挑選了上好的醫工。 何錯目光兇煞,死士頂著脖子上的利劍,硬著頭皮道:“統領,君侯有令。” 長孫蠻抿緊唇。 在所有人始料未及時,迎面走了過去。 “郡主!”何錯王野臉色大變,欲上前拉人。 長孫蠻搖頭,阻止了他們的行動。 她站在黑暗里,任由死士低頭,附在耳邊輕輕開口。 隨著他一字一字吐出,盤桓在心間的猜測,凝為巨獸,張牙舞爪般,吞沒了長孫蠻所有的理智。 “長公主……垂危。” 第25章 嵯峨(七) 夜色晦暗。 樹影扭曲,爭先恐后地伸著爪牙,那片陰影里,小姑娘一動不動,小嘴微張。 死士直起身,為難的看向何錯,“統領…” 何錯氣結。 說了什么誰都不知道,指望他能干什么! 王野直覺與蕭望舒脫不了關系。遂上前抱起她,低聲詢問道:“郡主,可出了什么事?” 長孫蠻潰散的理智,悉數回籠。 她輕輕合上唇,視線掠過周圍烏泱泱的人馬,突然明白了她爹為什么不肯聲張此事。 蕭望舒雖然暫時從長安失勢,但她身邊依然跟隨了不少親衛。公主府與幽州向來不睦,兩方人馬都交戰多次。況且不說人是在她爹手里出的事。依王野的性子,勢必會拼個你死我活。 再者說,現在這個時機,根本就不允許他們兩方纏斗。一旦有追兵逐殺,兩敗俱傷的他們可經不起一場鏖戰。 所以死士只告訴了她一人。只因為一會兒醫士診治,還需要用她做幌子來隱瞞眾人。 她搖頭,小手攀在王野肩上,朝何錯說道:“何叔,立刻啟程出發!” 何錯雖然有些訝異,但很快傳令眾人整隊啟程。 長孫蠻抿著唇,輕聲朝王野道:“我身上冷,頭也疼。” 王野皺眉。他用手貼貼小姑娘的額頭,冷峻的臉微松,溫聲道:“還好,應該沒有大礙。此地不宜久留,郡主再忍忍。等追上人馬會合后,再讓醫士仔細瞧瞧。” 長孫蠻沒有反對。她微不可見地松了口氣,點頭應道:“好。” 幸好密林留守了兩人。入夜之前,死士就把林間地形勘察透徹。林中路線雖然復雜,但何錯有死士指引,輕而易舉地就繞過了追兵。 等悄無聲息地走出一里開外,眾人緊繃的神經才有些松懈。 王野勒馬,另一只手拖住長孫蠻,皺眉道:“沿路下去岔路頗多,你分得清是哪條道?” 何錯揚劍,指著遠處依稀得見的小徑,“去那兒,往東行。” 王野手上一緊,面色愕然:“你們原是不打算走南崤道?” 何錯回頭睨他一眼,冷嘲:“君侯早就料到出城艱難。南崤道乃九衢官道,若說這里無公主府伏兵,狗都不信。” 長孫蠻噎住。她以前怎么就沒發現這何木頭挺會嗆人。 夜風習習。王野一揚馬鞭,率先跑馬奔去。何錯腿上發力,帶著眾人同往。 漸漸地,一行人被莽莽夜色吞沒,再無蹤跡。 …… 渭水河旁的林間,乍然傳來噠噠蹄聲,一陣風般掠過,又漸歸幽靜,只余下疾馳奔騰的憧憧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