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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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樂窈沒吭聲,又掃了一眼赫連煜,卻發現男人也正在神情微妙地瞧著她。 雖然他此前并未表現出對她過往及出身的介意,但是以秦樂窈對男人的了解,廖三娘這番話與挑釁無異。 赫連煜雙臂環胸,側眼看她道:“你的生辰,是冬至?” “是。”秦樂窈勉強笑著點頭,徑自添了酒水,朝廖三娘不咸不淡阻止道:“過去好多年的事情了,平白提他干什么。” “還可還不止呢——”廖三娘還要接著說,秦樂窈直接出聲打斷了她的話:“這虞陵位置偏僻,怎么選了在這個地方開酒樓,流水能好的起來?” 第30章 占有欲 她這話題轉得生硬, 但卻是很好地轉移了廖三娘的注意力,她收斂了閑聊的神色,故弄玄虛道:“這你就不懂了吧秦老板, 做生意的門道啊可多著呢。” 廖三娘坐在這又寒暄閑扯了幾句,秦樂窈答的敷衍,并不想與她有過多的交集。 好在沒多久這只嘰嘰喳喳的麻雀就被小二給叫走了,似是有什么要緊事情等著拿決斷。 兩側喝酒吵鬧的聲音稍微小了些, 聽著像是幾輪過后趴下了不少。 秦樂窈小心瞧了眼赫連煜的神情,沒看出什么情緒上明顯的喜怒出來。 她主動拿起酒壇給他添了酒,神色如常笑道:“我剛嘗了這酒,下喉勁頭剛猛, 應該是你喜歡的。” 赫連煜配合地張嘴飲了,睨著她問道:“聽起來,你從前在端州,應是還有不少故事的, 這正巧有酒有rou的, 說來聽聽?” “公子, ”秦樂窈直覺不妙,嘴角輕輕抽了一下,狀似隨意道:“你這是當下酒菜聽嗎。” “就是這個男的給你留了陰影?”赫連煜繼續捏著她的手在掌心把玩著, 不輕不重揉捏著掌骨。 她的手指陷在他骨節分明的溫燙指間,類似相扣卻又沒有相扣,秦樂窈盯著那手指, 用力咬著舌尖,而后簡短回答道:“不是。” 赫連煜又問:“端云惠三州十四城, 整個梁中地帶數一數二的富商蕭氏,聽說定居端州城多年, 跟你的這位,可是同一人?” 秦樂窈:“是。” 赫連煜微微揚起眉,“怎么好上的,又是怎么結束的?” 秦樂窈避而不答:“好久之前的事了。” “嗯?”赫連煜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等著她的下文,順帶夾了一塊木耳炒山雞在她碗里。 秦樂窈順勢便取了筷子埋頭默默吃rou,她不吭聲,赫連煜也沒催促,但一塊炒雞再怎么細嚼慢咽,吞進肚子里之后,沒人說話,氣氛還是微妙著。 頓了半晌,秦樂窈咬著唇角,“能不說嗎?” “原因?”赫連煜手臂閑恣擱在她的肩膀上,繞過去的指腹無意識地揉捻著她的耳垂,時輕時重的。 “說了萬一哪句話惹著你了,受折騰的那不還是我么。”秦樂窈耳垂被他揉得發燙,動了兩下脖子都沒能叫他收手。 “我何時折騰過你。”赫連煜睨著她。 秦樂窈抿唇,改口道:“過去好久的事情了,提他做什么。” 赫連煜聽著她這寄人籬下的幽怨口氣,也并未勉強,輕笑了一聲道:“你倒是謹慎,也行,那以后再說。” 他這么說,秦樂窈卻是已然聽出了不對味的意思來。 “這么看著我做什么。”赫連煜好笑瞧著她。 秦樂窈心里掙扎許久,最終還是兩害相權取其輕,簡短解釋道:“蕭公子能算是我半個師父吧,教了我很多生意場上的東西,他很忙,也沒有時間去多認識其他姑娘,生意場上的又都牽扯著利益關系,就……” 她七分真三分假說著,籠統陳述,避開了其中一些可能引他不快的細節。 “本來也只是露水姻緣,后來我家的生意慢慢盤大,也開始忙碌起來,當時蕭公子正在籌備拿下北境糧道的生意,我正好有機會能進駐上京發展,便留下了一筆錢財當是酬謝公子指教之恩。” 秦樂窈原本沒想解釋的這么細,但既然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便也就著機會開口道:“剛才廖三娘說的什么冬至的花炮,原本也不是為了我的生辰,是蕭公子在端州近郊有一塊地皮,請工匠造了梁中地區最大的一座秀水山莊。” “不思蜀?”赫連煜顯然也是聽過其名號,接了她的話。 秦樂窈點頭:“正是,端州的‘不思蜀’在整個大梁都是地標性的存在,也占了蕭氏相當大份額的流水來源,公子每年冬至的花炮,都是為慶賀不思蜀落成的紀念日子而放,只因恰好是同一天,不少人便有所誤會。” 酒樓最西南角的廂房中,廖三娘熟絡地推門進屋,將身上的氅衣脫給小廝,一邊扭著腰走近里頭正在看地圖的男人,一邊欣喜道:“好哥哥,你猜我剛才碰見誰啦?” 男人見她來了,抬眸笑道:“能是看見誰了,這么高興。快坐,對了,老錢說那批貨的賬目有些沒搞清楚,這才辛苦你來跑這一趟,一會你去找他看看什么情況。” “我辦事哥哥還不放心嘛,已經去過了,對清楚了。”廖三娘也不見外,一屁股坐在了男人身邊,神秘兮兮道:“蕭敬舟,認識吧。” “廢話。”男人嗔怪地瞧了她一眼,隨即有些難以置信地皺眉追問:“你看見蕭敬舟了?他來虞陵了?” “怎么可能,他大忙人一個,想見著他一面還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廖三娘拍了拍男人的胳膊,“我看到他的寶貝疙瘩了,端州秦氏,聽過沒?靈貝坊、沉香酒莊。” 廖三娘報了幾個名頭,但眼前的男人并未真正去過端州,秦樂窈也還沒出名到五湖四海皆知的地步,他滿臉茫然,直到廖三娘提到了‘那個很會賭錢的女人’,男人才恍然大悟拍手道:“那我知道,聽下頭的人說過,那個逢賭必贏的女賭神是吧。” “對對對,就是她。”廖三娘連連點頭,“原本她是兩年前就去上京發展了,就剛才,我在前頭瞧見她了,跟個男的在一起,看塊頭身法像是虞陵軍營里的。” 廖三娘見男人雖是對上了號卻絲毫沒見興奮的神情,不滿意地嬌嗔道:“哎呀哥哥,你真是有所不知,這位秦老板對蕭敬舟來說可不是一般人,若是能通過她搭上蕭敬舟這艘大船……” 后面的話沉在了肚子里,她眉飛色舞朝男人使著眼色。 “我當你琢磨什么呢這么激動。”男人失笑搖頭,“要真能搭上蕭敬舟,她自己也是做生意的,何苦還要帶上我們這些人,再說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們這種生意,太大張旗鼓的招人眼球反而不好,否則當初老爹怎么會選在虞陵這地方扎根。” 廖三娘聽到后半段話,臉上的激動神情才算是稍微冷靜下來幾分,“對,你說得是,是小妹思慮不周了。” 她腦子轉的快,下一瞬立刻又再轉回了笑臉: “不過咱們能和秦氏搭上的線可不止這一條,哥哥有所不知,咱們銷往端州的貨啊,有不少都是從秦氏的路子出去的,我跟她哥哥秦忠霖一直有聯系,不過她大哥沒什么能耐,膽子也小,再大一步的事情也不敢應承了。 咱們要想打開端州的銷路啊,還得是秦樂窈來做主拍板,讓她去吩咐她那大哥才好,而且啊,她既是有本事能把生意做到上京去,估摸著官府上啊,多少也是有些人脈在的。” 赫連煜和秦樂窈吃完飯又小坐了一會,便起身準備回客棧去了。 虞陵位置偏遠,不比上京夜晚還能繁華一片,從永安大街到水云樓那一整片,處處都掛著燈火明亮的燈籠,而這里除了‘好再來’門口掛著幾盞稀稀拉拉的照明燈籠之外,前街后巷都是一片黑漆漆的,只能依靠月光勉強視物。 秦樂窈攏了攏領口,她往身邊赫連煜靠近了些,方才席間那不大愉快的談話之后,他雖是沒再追問什么,但秦樂窈能感覺到男人的氣不是很順。 或許是因為之前她提起的想要縮短那兩年時間,也或許是因為后來廖三娘提起來的,關于蕭敬舟的那番話。 男人都是有好勝心的,尤其是像赫連煜這種出身尊貴,又是軍營里打出戰功來的鐵血男兒,占有欲該比尋常男子更重些。 秦樂窈心里十分清楚,這種占有欲無關情愛,只是自己所屬的物件,不允許其他人惦記,如此罷了。 冷淡的月華鋪在小巷的石頭路上,窮鄉僻壤的地方也用不上什么琉璃窗明紙窗,家家戶戶釘著簡陋木窗,燭火都透不出來,周遭便越發顯得幽靜安寧。 夜晚降了寒,山邊上尤其陰冷,呼吸都能帶出淺淡的白氣。 秦樂窈一邊走著,一邊慢慢踢著地上的小石子,她偷偷偏頭看了赫連煜好幾眼,見男人沒反應,便低頭接著看路面,過不了多久,復又再偏頭偷看他的表情。 如此循環往復幾次之后,終于,在秦樂窈最后一次偏頭的時候,正正撞上了赫連煜那雙湛藍色的眼睛。 “我手好冷。”秦樂窈小聲說。 赫連煜將她之前的小動作看的一清二楚,也知道這番心虛的舉動意在討好。 只是這樣的寒風夜晚,這樣一張臉,用這樣的聲音,對他這般的男子示弱,說她手冷。 赫連煜沒由來地想起之前路上那個銷魂的夜晚,她像個粘膩的妖精,將自己的身體完全交付,無比的依戀與信任。 這個女人在晚上,好像就是容易比白天瞧著要更驅從于感性一些。 秦樂窈還在看著他,赫連煜語氣隨意伸出了手,并攏的手指朝她招了下示意,“給我吧。” 她將右手伸了出來,赫連煜的手大,輕易便能將她包住,那種溫燙的觸覺從整個手背傳進身子里,沒多久就捂熱了,好像連帶著另一只左手也感受到了暖意。 就在此時,男人忽然放緩了腳步,身邊的秦樂窈跟著一道慢下來,不明所以偏頭問道:“怎么了?” 赫連煜停下了步子,回頭朝幽深小路看了一眼,這一舉動讓秦樂窈心里有點緊張,四下打量了一番,但卻是沒發現什么可疑之處,便只能挪步往赫連煜身后尋求庇護。 “老子身后也有人敢跟尾巴了,滾出來。”赫連煜嗤了一聲,目光攫在昏暗種的某處。 “哎呀,這位軍爺真是好耳力,別誤會別誤會,自己人。”廖三娘人未至聲音先到,她小碎步從一處院子墻壁后面走出來,身后跟了個小廝。 “酒樓前頭人多眼雜怕被瞧見了,這才想著跟到僻靜點的位置再請秦老板來詳談,不成想才跟了這么一腳路就被軍爺聽著了。” 一看竟是廖三娘偷偷摸摸跟蹤在后,秦樂窈的神情也冷淡下來,“廖老板,虞陵縱然偏僻,但也還是大梁境內受官府管轄約束的地方,你這深夜尾隨是個什么意思?” “哪的話,不是尾隨,哎喲!”廖三娘步態婀娜上前兩步,解釋道:“是有筆好買賣想跟秦老板談談。” 廖三娘給她拋著眼色,強調道:“賺錢的買賣。” 第31章 蕭敬舟 “沒興趣。”秦樂窈撂下一句話便準備直接走。 廖三娘連忙在后面追了幾步:“哎呀, 別急著一口回絕嘛,秦老板,有錢大家一起賺, 咱們好說也是認識了這么多年的交情了,我還能坑你不成?哎喲腿長就是走得快哈,你等等我嘛秦老板。” 廖三娘的步子邁得小但頻率快,也不輕易受挫, 跟在秦樂窈身后加緊叨叨著:“干什么跟錢過意不去,你還沒聽我說的是什么買賣呢!絕對比你開酒莊還有倒騰海貝溪貝珍珠啥的掙錢多了。” “我跟你大哥也聊過這事,他也是有屬意的,不過你不在端州啊, 他到底還是不太敢拿主意,這事他跟你提過沒有呀……欸欸?” 廖三娘埋頭碎碎念,一個不小心走快了越過了秦樂窈去,發現她已經是停下來了, 便又自己折返了回來。 她眨巴著眼睛期待道:“秦老板, 考慮考慮唄?上我那去喝杯茶?我從端州帶了上好的一脈春呢。” “你跟我大哥有生意往來?”秦樂窈狐疑地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這位廖三娘在端州摸爬滾打多年也算是號小人物,表面看著大咧咧的像是有些憨,但每有大事都相當精明, 尤其是生意上的事情。 而秦忠霖則是完全相反的一類人,看著人模狗樣,多疑卻又很好騙。 她大哥若是這廖三娘打交道, 秦樂窈還真有些不大放心。 秦樂窈:“什么買賣,說說看。” 廖三娘見她松口了, 欣喜地往側邊招呼:“這天寒地凍的要冷死人,去我那唄?咱們坐下來喝杯熱茶慢慢聊?” “不必了, 我還有事,你長話短說就成。”秦樂窈不吃她這一套,也不太想大晚上的浪費這時間。 廖三娘不愿意,扭捏道:“哎呀,這三言兩語哪說得清楚……” 秦樂窈調笑著睨了她一眼:“咱們這知根知底的,都是道上混了這么多年的老妖精,來不來錢一句話都能聽懂。” 廖三娘仍然沒有開口的意思,她還想再撒嬌游說一番,豈料秦樂窈是完全沒耐心,調頭就走:“不說算了,走了。” “誒誒別走呀!”廖三娘對著秦樂窈的背影干著急。 但礙于她身邊還跟了個不曉得來頭的男人,她也不能真的在這里透露些什么來勾起秦樂窈的興趣,便只能眼睜睜瞧著他二人就這么走遠了。 “東家,我們?”旁邊小廝湊上前來眼神詢問下一步動作,廖三娘道:“罷了,好事多磨,這月黑風高的也確實是惹人警惕,你去找人弄清楚她的落腳點,我明兒個找機會登門拜會。” 回到客棧之后,秦樂窈埋頭往屋子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