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粉即將傾灑之際，葉尋一個箭步上前奪下了裝藥粉的袋子，紫色粉末頓時揚了滿地。林越在一旁看得大氣不敢出，緊緊盯著慕風，等待他的反應。

    慕風倒也不惱，狹長的眸子一瞇，看向打斷自己的人：“你現在是以什么立場打擾我？”

    他復又埋怨起林越，責怪他不出手。

    “慕總你又是以什么立場替老大復仇？你對老大是什么立場，我對她就是什么立場。”葉尋淺淡的眸閃過無數殺意，右手摸向腿側，那里正有把匕首等待出鞘。

    秦雅然驚魂未定地看著兩人對峙，心里莫名涌出陣陣暖流，使她短暫忘記身處冷水中的痛苦，緊張地關注戰局。

    林越能察覺出葉尋的殺意，慕風自然也感受到了，他雙目冷冷地鎖定葉尋，片刻后突然笑出了聲。

    他居高臨下地看了眼秦雅然，“算你運氣好，有人護著你，下次就沒這么好的事情了。”

    要離開時還不忘鎖上水牢的門，做完這一切才頭也不回道：“走吧，林特助。”

    恨恨地瞪了眼頭頂，秦雅然心里痛罵慕風的所作所為，要給她下毒就算了，被阻止了后還不忘關上門。

    她不知道葉尋是否還在，聽不見任何聲音的情況下她也不愿去分辨，自顧自道：“謝謝，第一次有人真正維護我。”

    在水牢的生活比之前更分不清白天黑夜，她懶得問葉尋時間，只能靠體感判斷究竟過了多久，當她再次被帶出去得知才過了一日半時整個人都恍惚了。

    她身上的襯衫已經臟到分不清本來的顏色，臉上發上也帶著臟污，精神狀態更是糟糕到不用說。

    寧夕居高臨下地睨著她，輕笑：“想不到你寧蓉蓉有一天也能這么狼狽啊，滋味如何？”

    秦雅然嗤了句，抬眼道：“不如何，你有話直說，不用拐彎抹角的。”

    “我沒別的意思啊，只是單純想看你受折磨而已。不過你給我下的藥究竟是什么，竟然能讓我困在噩夢里。”寧夕回想起前段時日的夢境，到現在仍舊覺得真實到可怕。

    她不免有些好奇，還從未見過這樣的藥。

    要是知道了配方，做出來后定能在黑市大賺一筆。

    其他人也都帶著好奇的神色看向秦雅然。

    秦雅然咧咧嘴，“我要是不說呢？”

    “你別給臉不要臉！”許瑩先生氣了，甚至想要拔槍崩了秦雅然，是一旁的蘇晨阻止了她。

    寧夕走到她身邊，繞著她一圈圈緩慢地走，說話時便將身子稍微靠近她，“寧蓉蓉，我想你還沒搞明白現狀，不是你選擇說與不說，而是我決定你要回答什么樣的問題。”

    葉尋緊張地站在兩人最近的地方，心里希望那個坐在地上的倔強女子能稍微服軟。

    “嘖，還真是沒辦法啊。”秦雅然捏了捏身側的拳頭，說出了答案：“是咒。”說完還怕在場的人不懂，她抬臉笑道：“就是你們口中的封建迷信，哈哈，寧夕，你真的不過如此啊，這么厲害不也還是中招了？”

    寧夕睜大眼睛，“你說什么？什么咒？”

    她以為這樣的東西只會出現在影視作品里，想不到現實真的存在，自己還親身體驗了。

    秦雅然嘴角噙笑，“就是你聽到的，你可以理解為詛咒，只需要通過藥粉下給你，你就會被困在夢魘中。還以為你能早點醒來呢。”

    “你會下咒？”寧夕眼中多了幾分興味，看秦雅然的目光都變得不那么傲意凜然了。

    在說實話與說假話間，秦雅然選擇了真假摻半，她扯著嘶啞的嗓子道：“我會，但是給你下咒的人是別人，不是我。”

    她話一出，不管信與不信的人都警惕起來，拔刀的拔刀，拔槍的拔槍，還有提醒寧夕不要靠近她的。

    寧夕掃了他們一眼，“不用擔心，她還不能把我怎么樣。”

    她再次看向秦雅然，認真道：“是誰？”

    “你是腦子有問題么，你覺得我會告訴你？”秦雅然還是抵死嘴硬，心里再害怕也不輕易服軟。

    寧夕失去了耐心，掏槍對著秦雅然的額頭，“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你說還是不說？”

    秦雅然一瞬間心跳加速，眼中閃過恐懼，她閉了閉眼，緩緩道：“是個隱世高手，已經出國了，不在國內。”

    是假話，但也是真話，隱世高手是真，出國是假。實際上，就是她的鄰居下的。

    寧夕自然是沒有相信秦雅然的鬼話，手指緩慢扣動扳機，就在此時，秦雅然感受到了強烈的殺意，她沖著葉尋喊道：“葉尋，你不是說要保護我么，她現在要殺了我，你還要旁觀么？！”

    所有人都被她的這句話嚇了一跳，一時間誰都沒反應過來，除了葉尋。

    他趁機奪下了寧夕的槍，與此同時，他周圍的伙伴也都紛紛將槍口對準他，許瑩吼道：“葉尋，你不許幫她！”

    寧夕輕笑，不慌不忙地面向葉尋，“你確定要為了她背叛我？我們一起長大的情誼，都比不過這樣一個低級的女人么？”

    秦雅然趁亂跑到葉尋身后，也剛好感受到了他的動搖，頓時恐慌道：“你別忘了說要保護我的事，你可不能食言啊！”

    眼睛男一推眼鏡，冷靜道：“葉尋，現在于你而言最好的選擇是放棄寧蓉蓉，她的所作所為不值得你這樣做。為了她，被組織追殺不值得。”

    蘇晨調侃道：“想不到葉尋你有一天也會為了一個女人這么不冷靜。”

    “別廢話！”許瑩瞪了他一眼，對葉尋道：“你覺得她好，都是她裝出來的，難道你忘了之前看過的資料么，寧蓉蓉就是個沒心的人！”

    秦雅然聽到這話當即反駁道：“誰沒心了，這么多人，怎么就你在說沒用的？”

    葉尋胡亂開了幾槍，拽上秦雅然就往出跑，帶著她一路躲避伙伴的子彈和阻攔，穿過走廊，一股腦鉆到安全通道。

    就這樣慌張地跟在他身后，秦雅然回憶起了在酒吧后面被他救的場景。

    雖然他刻意安排的可能性很強，她還是忍不住嘴角微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