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遲告白 第12節
畫面定格,祁鶴靜靜地望著她。 直到熄屏。 晚上六點,國風盛典正式開幕。 a組b組走得都很順利,期間溫歲偷偷在后臺眺望了一眼觀眾,她并沒有看見祁鶴,也許掃視一遍太快錯過了。 算了,她捧著沉甸甸的心回到化妝間。 觀眾對服裝的反響特別棒,尤其是b組,但他們不知道那是溫歲設計的,溫歲也不想透露。 她就是單純在這方面有點興趣和天賦,業內很少有人知道。 她在候場,這一圈走完就該輪到自己了。 真正登場她就真的不能再管祁鶴有沒有來了。 她其實有小女生的私心,她希望讓祁鶴看見自己漂亮的一面。 這算戀愛的小心思吧。 溫歲自嘲地笑了笑,她拾掇好裙擺,邊整理儀態起身。 第一場整體下來都很完美,馬上就又是a組到c組的主題走秀,溫歲從舞臺一側下來徑直去換衣服,在走廊的拐角碰到一個女生。 她急匆匆地衣服都沒收拾平整,見著溫歲仿若見著大救星般,“jiejiejiejie,對不起你能幫幫我嗎?” 女孩瞧著稚氣未脫,而且面孔生,多半是新人,溫歲先穩定住她的情緒。 大概是頭一回參加大型活動,其實只是很小的錯誤插曲,使她驚慌失措。溫歲輕聲安撫她,給她整理衣襟,“沒事的,你別緊張,我幫你調試好收音話筒了,等會上臺好好走,自信些,不會出問題的?!?/br> “我第一次參加的時候也害怕,誰都不熟,出了狀況都不敢麻煩別人,你比我勇敢呢。等一會呀上臺一個步子一個步子地走,動作不要忘記,雖然這個方法很老套,但是你就當臺下的人都是大白菜?!?/br> 女孩逐漸平復呼吸,眼眶泛紅。 溫歲抱了抱她,軟軟的,香香的。 “加油,能站在這里的我們都很勇敢都很優秀。” 溫歲的聲線很乖,不過很多時候總帶著一股千鈞重的力量。 小女生鞠躬道謝,溫歲目送她跑去光芒萬丈的秀臺。 那是秀臺,也是她的前途和未來。 那不是我,那也是我。 溫歲笑著收回視線。 再掀眼時,面前逆光站著一道身影。 祁鶴微微彎腰,目光和她平齊,看著她眼中無限的震驚。 “surprise?!彼犷^,聲音低且沉,輕佻且誘惑。 第10章 失控/ chapter 10 從小,溫歲就是同齡孩子里反應最慢的。 譬如別人嚎一嗓子就開溜的事情,她非要等大黃狗追到腳后跟了才想起來跑。 當然這也許夸張,但總之她被人嚇到的反應還蠻可愛。 眼睛圓溜溜地瞪你好久,因為她的反射弧好長。 祁鶴的突然出現對她而言意料之中又算意料之外。 饒是如此,女孩后退幾步,后腦勺磕到了墻角,她吃痛,皺起眉不可思議地看他。 這條走廊很快會變得人來人往,溫歲問他:“你怎么來后臺了?” “身為贊助商金主,這點權力還沒有嗎。”祁鶴偏頭望了眼t臺方向,“你還挺熱心?!?/br> 溫歲壓了壓嘴角,“我快上場了。” “別急著趕我?!彼悴欢窃跊]事找事嗎,男人愈走愈近,頎長的陰影將女孩嚴密地籠罩住,溫歲后背抵在冰涼的墻壁,仰起頭。 他慣喜愛用某種高位者的眼神從上往下地審視她,尤其是現在,離得太近了,溫歲局促地側臉,發上的簪釵泠泠碰撞。 許多人覺得性格溫和就代表好欺負,祁鶴大概也是這么想的。 事后回憶,溫歲仍搞不懂那時他到底抽哪門子瘋。 畢竟幾天前他們還在吵架,他還單方面地冷戰,對她不管不顧。 會場的鼓掌聲排山倒海,紛亂的腳步聲和討論聲由遠及近,溫歲分心地去張望,然而祁鶴手肘壓住了她的肩,她動彈不得,又被迫看他。 “祁鶴,”她是真的有點點生氣,“你到底要干什么?!?/br> 她還要去換衣服,不能在這浪費時間。 祁鶴漫不經心地揉搓著襦裙飄帶,溫歲氣呼呼地撥開男人手臂,沒走兩步人就騰了空。 他力氣真大啊,單手抱著腰給她攬了回來,溫歲雙腳離了地,一瞬間條件反射抱牢他的脖頸。 這回前后夾擊她整個人懸空地被祁鶴壓在墻上,手勾著他的脖子,雙腿無處安放只能以一種極其令人羞赧的姿勢環住男人的腰。 她的耳朵一下子紅了。 不得不說,祁鶴在撩人方面的確無師自通,畢竟硬件條件擺在那里,何況—— 她早就動了心。 即便是陷阱也義無反顧地會跳。 溫歲想松開摟著脖子的手,但祁鶴沒給她這個機會。 各種聲音都如同退潮般迅速變得渺遠,她只聽得見自己正在經歷的那些臉紅心跳的靡靡之音。 箍著女孩腰的手稍稍松勁,營造即將掉下去的錯覺,她就會怕得越發環緊他的腰。 真是心機。 毫無預兆,他摸進后臺就為這個嗎。 溫歲寧愿相信他是一時興起。 因為他們的合約里有寫,有關生理原因方面。 她沒有閉眼,注視著近在咫尺的他的五官,感受嘴唇酥酥麻麻的觸覺。 從眉峰到眼到下頜,都是無比優越,她心里竟生出一絲自卑。 其實溫歲自身的資本也足夠傲人,同他不分伯仲,但每次她都不敢真正地毫不避諱地直視祁鶴。 所謂余光千百遍。 察覺到她的不專注,祁鶴不悅地聳眉。 矜貴的香水氣味互相纏繞,誘人深陷也誘人混沌,祁鶴錯開她的唇,不大清醒地下移。 自己到底在做什么,為什么。 男人深深呼吸著頸窩處的香氣,甜得發膩。 他的思想,他的舉動不受控制地突破界限,明明...... 不對,不對,她是自己的妻子,理所當然承受他所有的需求。 他是正常男人,即便不是她,換作其他任何人都可以。祁鶴這樣催眠自己,又想起了平板上看過的mv和評論。 溫歲急得推他,自己的妝一定弄花了,可是身前的人半分沒有放她下來的意思,“祁鶴,你晚上回去再......” 再什么?再這樣對她么,后面的話溫歲說不出口,他說過我們只是合約夫妻,可是他卻可以隨心所欲地跟她做那些相愛的情侶之間才會做的事。 頸窩處傳來麻麻的癢意,溫歲忍不住輕嚀,而祁鶴猶如完成某作品般滿意地抽身,看著那處印記。 專屬的烙印。 她實在費解,溫歲捂著那小塊紅印驚訝地瞪他,不敢相信他竟然惡劣到這個地步。 攝像機會拍到這枚吻痕,她怎么解釋。 溫歲快速地飛奔回化妝間,她用粉餅去蓋,直到基本看不出印跡。 整個人又熱又燥,她用濕巾敷臉降溫,才堪堪褪去秾艷。 比以往更加費勁地平穩下心跳,溫歲取出唇釉補色。 離上場估摸還有一小時,她是壓軸組,穿的是十八夜的新款明制長衫,琉璃夜。 衣襟袖口皆有圈金,沙青的色調雍容大氣,端莊典雅。 平常人很難輕易將這件衣服穿出氣質氣場,不過溫歲還是想盡力去試試,做到最好。 她去隔壁化妝間找項鏈,遇到小怡往雜物間方向走,邊走邊頗有怨氣地翻白眼。 “歲歲姐,無語死了!”她逮著溫歲吐槽,“就她們悅詞的幺蛾子最多?!?/br> “怎么了?” “我們不是把與鳳棲給文璐璐了嘛,她倒好給衣服弄壞了,要不是她背后有人,咱雯姐早給丫的甩臉色了。” 壓軸組就快上場她還把衣服弄壞,雯姐沒沖上去拼命都算脾氣好,溫歲嘆氣:“那,還得再找一件嗎?” “壓軸的總共那么幾件,她那個咖位又怎么可能愿意穿普通的漢服。”小怡又翻了個白眼,“真是伺候上祖宗了,跟悅詞有關系了不起啊,哪天我也一夜暴富,狠狠打她的臉出氣,有點人氣就山雞當鳳凰,這么能耐別來炒熱度呀。” 溫歲讓她降降火別生氣,說:“我跟你去勸勸她吧,有幾件普通型制的也很好看,應該挺適合她的?!?/br> 單人化妝間,文璐璐盛氣凌人地抱手倚在沙發。 “事已至此我能有什么辦法,”淺棕的瞳仁向上,她擺出一副破罐破摔的姿態,“不小心的,不可抗力,uand?你們主辦方難道沒有應急預案嗎,太不專業了吧。” 雯姐維持著禮貌的微笑:“之前確實沒有發生過,我們的模特都很專業負責?!?/br> “你是說我不專業嘍。” 知道就好,雯姐暗罵。 文璐璐呵呵一笑,“無所謂,反正我也不是一定要穿,你們盛典全無檔次可言,要不是祁先生,我壓根來都不會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