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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二十年的太子妃回來了 第51節

    顧婉看出來她?的不在意,點頭,不再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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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肆回?到?未央宮,第一時間是?補覺。

    在馬車上睡的那一點時間根本不足以彌補她?的倦意,而方清詞給的那個?枕頭果然對入眠很有好處,她?枕著,不過一會兒,就進入了夢鄉。

    直到?下?午,才慢慢醒來——沒有睡過頭的那種沉重感,但鼻子有些悶。

    她?轉了個?身,看見薛準坐在旁邊看書,一直沒什么聲音,連翻頁都小?心?翼翼。

    聽?見動靜,薛準轉頭。

    “你?醒啦?”

    他連忙過來,握住她?的手,先?問:“還難受么?”

    姜肆搖頭。

    薛準就摸摸她?的臉,目光落到?枕頭上,終于問:“這枕頭,是?梁安給你?準備的?”

    他明知故問。

    梁安給姜肆準備枕頭必定是?準備一整套,連帶著他的一起,絕不會只有單個?。

    而且他問過梁安了,枕頭是?姜肆抱回?來的。

    姜肆老實承認:“不是?,是?師父給的,說能安眠,我試了一下?,效果確實很不錯。”

    薛準酸唧唧的,但他不說。

    只是?一而再,再而三去?看那個?枕頭。

    第48章 第 48 章

    在梁安無數次的?暗示下?, 姜肆終于點?頭,同意搬到了內殿去。

    但還?沒來得及,姜肆就病了。

    病因她都沒好意思?說一一她自己會看病, 一摸脈就知道自己是?有些受了涼。

    受涼的?原因么, 閉著?眼睛她都能猜到。

    那天?薛準已經刻意注意過保暖,如?今也不是?冬春交際的?時候,感冒受涼屬實很正常。更何況她起來以后還?去了云南王府, 又在馬車上睡了許久。

    病得很正常。

    偏偏薛準看起來很緊張和懊惱。

    “都怪我,不該鬧你那么晚。”

    他低著?頭,很自責。

    實在是?因為太久沒有和姜肆親近, 憋得太久,他自己也控制不住。

    他說得太認真,姜肆只能微微撇過頭, 紅著?臉說沒事兒:“就是?得叫梁安去太醫署拿藥。”未央宮可?沒藥,她實在不好意思?叫別人幫她看病,只能自己配藥。

    薛準說他早就去了。

    果然,沒一會兒,梁安就回?來了, 藥沒帶回?來, 帶回?來了一個人:方清詞。

    他臉上一貫沒什么表情,這會兒也自然,只是?朝薛準拱拱手:“還?請陛下?回?避一下??!?/br>
    薛準目光微閃,落到他身上。

    方清詞不閃不避。

    姜肆輕輕咳嗽了一聲。

    想著?還?是?姜肆的?身體更重要, 薛準便出去了。偏偏跟著?出來的?小舍人什么眼力見,手快直接把門給帶上了。

    梁安忍不住扶額。

    這會兒再打開門, 反而顯得怪異,薛準猶豫了一會兒, 沒動。

    他站在門外,也不去批奏折,只是?站著?,悄悄豎起耳朵聽里面的?動靜——心里怎么都還?惦記著?那個枕頭。

    屋內的?姜肆也有一些尷尬。方清詞多少知道一些他們之間的?事情,但一些細節她從未告訴過他,如?今她病了,只要一摸脈,方清詞必定就什么都知道了。

    她的?手藏了起來。

    方清詞看不出什么情緒:"我的?醫術雖然不錯,卻也沒到不摸脈就能一眼知道病情的?地步。"

    姜肆:"……"

    她只能伸手。

    方清詞垂眼。

    "風寒入體,氣血有虧……"他看向姜肆,"我不會多嘴在外面說些什么,你該信我。"

    "師父……"

    興許是?這一聲師父觸動了方清詞,他終于說了一些自己從前絕對不會說出口的?話。

    "你都想好了?"他問姜肆,"我以前總覺得你年紀還?輕,興許只是?一時喜歡,后來又覺得你并不是?那樣的?人。"

    他和姜肆相處的?時間并不長久,卻對她的?性格很是?了解,以前或許是?會覺得她只是?一時糊涂,所以喜歡上了一個或許能夠當自己父親的?年紀的?人——他聽到了姜肆和薛平的?對話,只知道姜肆和薛準或許互相喜歡,卻并不知道姜肆來自二十年前。

    一個從沒問過,一個也沒說過。

    但方清詞從來沒有表現出來任何的?不認同,他尊重每一個人可?能擁有的?感情。

    后來再相處,他知道姜肆不是?玩笑,更不是?一時起意,忽略掉心里的?那一點?奇怪,他也選擇了尊重和理解。

    如?今,面對著?姜肆,他還?是?問:"你想好了?"

    醫者并不能診斷出姜肆昨晚發生了什么,但他有腦子,也是?男人,當然能明白氣血有虧是?什么緣故。

    姜肆點?頭,說自己想好了。

    她認定了薛準。

    方清詞看著?她堅定的?眼神,心底略微恍惚。

    她和從前的?自己有幾分相像。

    方家世代大儒,祖祖輩輩都學儒術,唯獨出了他一個異類,別人都不理解,唯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追求。

    當年祖父含笑問他,是?否想清楚了,一旦開弓,便沒有回?頭箭,他也是?這樣堅定地回?答的?。

    說自己想清楚了。

    后來方師——他的?祖父便帶著?他去看了一副畫像,一個女子的?畫像,語氣頗為悵然:"你父親不通醫術,唯有我親自教你,我也不瞞你,你曾經有個師姐,我與她雖然沒有師徒之名,卻有師徒之時,可?惜她死得太早……"

    從那時起,他便每日去給師姐上香。

    一盞清茶,一炷香。

    方師走后,他也沒忘,偶爾帶上幾支新?鮮的?花去看她。

    此刻,他抬頭看姜肆,即使過了很久,他也能分辨出來那幾分相似。

    他的?目光實在很奇怪,姜肆看著?有些發愣。

    兩個人都在看著?對方發呆,落在薛準的?眼里,難免有些醋意。

    可?他不敢表現出來,怕被別人看出來,也怕被姜肆看出來。

    他不忍心再看,扭頭回?了自己的?住處,然后一眼就看見了那個放在床邊的?枕頭。

    姜肆沒有帶走它,這本?身就意味著?她不會離開。

    但薛準是?個醋缸,看見它只會想起屋里的?方清詞。

    他靜靜地看了一會兒,忽然叫梁安。

    #

    方清詞走得很快,本?就不是?什么大病,開一服藥吃就行了。

    他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得知的?答案,沒有再繼續留下?的?理由。

    姜肆病情并不嚴重,若是?不想吃藥,捂著?被子睡一覺都能好,只是?薛準太過緊張著?急才去請人來看的?。

    姜肆很快出來,叫梁安仍舊去搬房間。

    薛準早就已經準備好了,她住的?地方大部?分的?東西都不需要挪動,連被褥都準備了新?的?,所以不過半上午的?時間,她就搬進?了未央宮的?內殿。

    下?午,姜肆習慣要午睡。

    她換好衣服,剛準備躺下?,忽然覺得有哪里不對勁,扭頭去問:“薛準,你看見我的?枕頭沒有?”

    早起的?時候還?放在那里的?枕頭這會兒影子都不見了,姜肆還?去原來的?房間看了一眼,那邊也沒有,床上擺著?的?都是?新?枕頭,和薛準的?是?一套。

    正在脫衣服的?薛準動作一僵。

    他也說不清此刻自己是?什么反應。

    心里酸溜溜的?,又有一點?生氣,生氣她還?記著?那個枕頭。

    他嘟囔兩句,說:“我也沒看見,興許被梁安收起來了吧?”

    這話說的?,姜肆都要笑了。

    沒有她和薛準的?同意,梁安會擅自更換枕頭?

    她伸手摟住薛準,靠得很近。

    薛準聞見了她發間熟悉的?香氣,下?意識想要去抱她。

    姜肆沒躲,卻問:“真的?是?梁安收起來了?”

    薛準賭氣說是?:“不信你讓梁安進?來?!?/br>
    姜肆笑了一聲,還?真叫梁安了。

    梁安進?來才知道自己背了鍋,但他不敢不幫薛準兜著?:“奴才私心,以為枕頭要換所以收起來了?!?/br>
    換個鬼,明明是?陛下?叫他拿去扔了——又怕夫人要找,把扔了改成藏起來了。

    這話他能說嗎?他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