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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二十年的太子妃回來了 第49節

    但他們倆沒有更近一步過,除了細密的親吻和擁抱,薛準都隱忍克制著,不敢伸手,也不敢觸碰。

    姜肆如果沒有試過,她或許會以為薛準……不行。

    但是薛準很行。

    姜肆自己的觸感不是假的。

    她倚靠著薛準的腦袋,心里在想,為什么呢?

    明明兩個?人已經足夠親密,如果換做是從前,這?個?時候,他們倆不會再克制,而不是像現?在這?樣,停留在親吻的地步,各自平復呼吸。

    馬車的速度很快,一炷香的功夫,就回到了宮中。

    馬夫將馬控制住,不敢催促。

    過了一會兒,薛準從馬車上?下來,回身去攙姜肆。

    她的裙擺干凈整潔,如果不是親身體驗,薛準興許會覺得剛才?那個?吻只是錯覺。

    也不知道為什么,他總覺得姜肆有些?氣。

    薛準的直覺從來沒有出過錯,這?種敏銳的直覺幫他避開過許多次的危險,他側頭去看姜肆,但沒有發現?什么不對。

    他心里惴惴,反復將馬車之上?的事情捋了兩遍,沒覺得有什么不對——除非姒姒不喜歡那樣的親吻。

    到了未央宮,薛準臨時有議事,姜肆一個?人坐在內殿,思考了大?半天?。

    灑掃的小舍人在旁邊擦燈柱,姜肆低頭,看見桌案邊上?有一點灰塵。

    #

    薛準剛和朝臣議政完,說的還是科舉的事情,這?些?日子京中戒嚴,就是因為科舉,薛準剛登基的時候有過一次科舉舞弊,朝中的大?臣聯合主考官集體作?弊,那事兒鬧得很大?,后來他全?都砍了腦袋,從那之后,舞弊之事再也沒有發生過。

    但他不敢松懈,所以盯得很緊。

    處理完,他的心情終于放松了,一邊往回走,一邊思考姜肆為什么生氣。

    才?到門口?,他就看見伺候的人全?都在外面,一個?個?都低著頭,不敢出聲。

    薛準眉頭一跳,有種不祥的預感。

    果然,他進門就看見姜肆臭著臉坐在案邊。

    離得遠的時候他還沒明白為什么,一走近,看到那個?冊子,他立刻就明白了。

    薛準期期艾艾地看著她,希望她沒有那么生氣:“姒姒……”

    姜肆坐著,低頭去翻那本?冊子,一邊翻一邊念:“溫祁,年二十二,父母俱在,平和近人……”

    她念完兩個?人,抬頭看薛準:“這?是什么?”

    薛準說不出話。

    姜肆啪一下把冊子合上?:“薛準!”

    薛準低著頭,站在殿內,渾身涼透,他張口?想要解釋:“那個?是我?之前……”

    姜肆卻打?斷他:“你還是不相信我?對不對?”

    “不信我?愛你,不信我?不會離開你,所以找了這?些?人,想要送我?離開?”

    “薛準,難道你把這?些?人放在我?面前,我?就真的會一個?個?去接觸,然后把自己嫁出去?”

    “還是說,如果我?不愿意,你也會強制把我?嫁出去?”

    她從案邊,一路走到薛準跟前,直直地看著他:“我?不知道該怎么辦了,薛準?!?/br>
    “我?已經竭力想向你證明,我?很喜歡你,可?是我?不知道該怎么做,才?能讓你完全?相信?!?/br>
    薛準看著她:“我?沒有。”

    他從來都不會不信任姜肆,他不信任的從來都只有自己。

    但此刻,好像再多的解釋都顯得蒼白。

    那本?冊子是真的,他曾經也確實動過要送她離開的心思,這?些?話永遠都無法?解釋分明。

    他只能伸手去抱姜肆。

    以前的姜肆說過,其實她很好哄,生氣的時候他只要去抱一抱她就好了。

    此刻他伸手去抱姜肆,她沒有躲。

    薛準不知道該怎么辦,只能不停地去親她,去哄她:“我?知道錯了,不該準備這?個?冊子?!?/br>
    “我?沒有不信任你?!彼N著她的臉,“對不起,這?個?是我?之前準備的,不是現?在……”

    他像一只吃不著盆里骨頭的狗,無能為力,只能圍著盆亂轉。

    姜肆一直沒什么反應,他急得只能一遍遍剖白:“我?心里一直有你,我?已經在做準備了,等我?準備好,我?們就能永遠在一起?!?/br>
    姜肆終于看他。

    薛準眼睛都紅了。

    她忽然問:“那你為什么從來都不和我?親近?”

    薛準的話到嘴邊,化成了一句遲鈍的“?。俊?/br>
    他花了一點時間,才?反應過來姜肆的親近是什么意思。

    姜肆卻轉過身,到案邊去拿那本?冊子,翻開來,放到薛準面前:“你自己拿著吧!”

    本?來想不明白的事情,在看到這?本?冊子的時候她怎么也能想明白了,無非是薛準想給她留下反悔的余地。

    如果她真的后悔,那他們就當做什么都沒有發生,他仍舊會把她送出宮去。

    他這?樣的體貼。

    然而這?種體貼卻讓姜肆生氣。

    她越想越氣,看著那本?冊子的時候尤其。

    “啪?!?/br>
    冊子被?她拍落在地,姜肆將薛準推坐到地上?,騎到他腰間,拎著他的領口?問:“薛準,你是不是一點腦子都沒有?”

    她氣得俯下身去咬他的嘴。

    不過片刻,彼此口?腔之中便嘗到了鐵銹味。

    薛準怕她摔倒,還扶著她,整個?人仰躺在地上?:“沒有?!?/br>
    能言善辯的他放在姜肆面前,就像是突然成了啞巴一樣,只能反復說沒有。

    他抬頭看著姜肆,覺得她和從前發脾氣的小姑娘沒什么區別?,瞪著眼,鼓著腮幫子,平常表現?得再成熟穩重,在愛人面前,她依舊是個?小姑娘。

    他的小姑娘。

    發瘋一樣的啃噬終于變了味道,姜肆的手撐在他胸口?,閉著眼,眼淚一點一點地落在薛準臉上?,涼涼的。

    薛準抬起頭,逐寸將她的眼淚吻去。

    溫柔的、小心翼翼的,生怕她疼。

    冊子裝訂得不夠好,姜肆將它踩在腳下,發了狠一樣去踩它,最終散了架,殿外的一陣風吹進來,飛得到處都是。

    姜肆一抬眼,就能看見冊子上?的那些?臉。

    她撇撇嘴:“畫得真丑?!?/br>
    薛準沒來得及說話,姜肆就戳戳他的臉:“你是不是故意叫畫師把人畫得這?么丑?”

    薛準心說我?都沒有看過,哪里知道他們畫成了什么樣?從頭到尾都是梁安安排的——他實在沒有那樣好的脾氣,真的能夠無動于衷地看著那些?人的資料,去暢想他們和姜肆親親我?我?的場景。

    姜肆壓著他,問:“薛準,你為什么不和我?親近?”

    薛準的眼睛忍不住往外飄,他不知道該怎么組織自己的語言。

    但姜肆顯然想聽。

    他只能解釋:“我?……我?總覺得像是在背叛?!?/br>
    他知道眼前的人是姜肆,靈魂是姜肆,身體卻不是,他可?以看著姜肆的眼睛,感知到身體里裝著的是姜肆,所以他可?以毫無顧忌地去親吻她的臉和嘴唇。

    但是如果更加親近,他觸摸到姜肆的身體,和記憶里的手感有著微妙的區別?,他總是會忍不住冷卻下來,會去想,自己親近的到底是姜肆,還是別?人。

    和別?人的身體,于他而言,像是一種背叛。

    偏偏姜肆并沒有這?種感覺,她把這?具身體當成了自己,因為楚晴已經徹底死去,不論是靈魂,或是身體,這?都是她自己。

    她會有欲.望,會想要和薛準靠近,喜歡肌膚相貼的歡愉。

    她不會表現?出不一樣的反應。

    這?種順其自然的反應,忍不住讓薛準懷疑自己。

    是真實存在的姜肆,還是他的一場大?夢而已?

    他不敢動,所以一直不肯突破那一道界限,他只敢憑著熟悉的親吻,以及和姜肆對視的瞬間,去尋找姜肆存在的證據。

    他說得稀里糊涂,亂七八糟,一會兒說自己的擔心和害怕,一會兒重復自己對姜肆的忠誠和愛意。

    姜肆低頭看他。

    心里在想:他果然病得不輕。

    可?他這?樣的犯病,卻讓她生出一種奇怪的感覺,覺得……他怎么這?么可?愛?

    明明他的年紀已經不輕了,她卻好像在他身上?看到了從前的那份可?愛。

    又或許,這?二十年的時光,改變了薛準的年紀,改變了他身邊所有的人,但薛準把自己困在了二十年前,所以時光也未曾在他身上?留下痕跡。

    他仍舊是從前的薛準。

    姜肆滿意地低下頭,獎勵一般親了親他。

    不等薛準反應,她伸手去扯他的腰帶和領子。

    薛準根本?沒法?反抗。

    等薛準領口?敞開,她才?抱住他,看著他的眼睛:“我?是姜肆,不是別?人,薛準,我?回來了?!?/br>
    她拉住薛準的手,放在自己的腰間。

    那里是一條系住的腰帶,只要他動一動手,那條腰帶就會輕而易舉地散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