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二十年的太子妃回來了 第27節
書迷正在閱讀:穿越七零新婚夜:甜夫十項全能、笨蛋美人退婚后嫁給了年代文大佬、渣了各路大佬后我失憶了(世界之外,快穿,高H)、向著FIRE進發(高H)、黑蓮花太醫求生指南、再說一遍!打野不會生孩子、怪物復蘇、捉詭十八年,我進入了驚悚游戲、幻覺 (校園h 1v1)、你不是他
治理天下他頗有?心得,這些都能從?史?書之中窺得一二真理,就算他腦子再笨,照本宣科,也能混個馬馬虎虎,更何況他并不愚蠢,他在權力一事上,頗有?天分?。 但唯有?教育孩子,他不知所措、無計可施。 他不知什么是父愛。 從?未擁有?過的東西,連猜測揣摩,都尋不到頭緒。 兒時薛檀哭喊著要母親,他不知該告訴他你母親已經亡故,還是欺騙他母親只?是去了很遠的地方,面對兒子的淚眼哭訴,他只?能徒勞地抱住他。 他也試圖去效仿過先皇對先太子的愛,可在復盤過后又選擇了放棄,真正的父子,不該是他們那樣?無限的寵溺和無盡的猜疑。 所以,他始終覺得自己并沒有?當好一個父親。 此刻面對著姜肆探尋的眼神?,他忍不住自責。 “對不起。” 姜肆低頭看他。 他仍舊坐在床頭,一張臉上還是病態的蒼白,雙手揪著被子,透露出一絲的不安。 更多的是歉疚。 他說:“我已經很努力想要做好一個父親,可是我沒有?辦法,始終學不會,是我對不起你。” 姜肆呼吸都窒住。 她?甚至在想,真希望薛準是和從?前一樣?,故意說這些話好讓她?心疼他。 可她?認認真真、仔仔細細地打?量逡巡過薛準臉上的每一個表情,怎么也尋不到他故意這樣?說的證據。 他是真的為此感?到愧疚和失責。 姜肆放緩了聲音:“其實也還好,兒子被教得很不錯。” “他善良正直,或許有?些微的單純,但單純并不是錯。”只?是單純不太適合成為皇帝而已,“更何況時間還來得及,我們還有?足夠的時間教會他別的東西。” 她?說的是我們。 薛準豁然抬起頭。 姜肆卻表現得很平靜:“這并非是你的錯誤,我此刻也不是在安慰你。” 她?不是那種無理取鬧的人,知道一件事有?因有?果,薛準試圖學過教導兒子,但是他沒辦法做到,而不是沒有?盡心。 從?薛檀沒有?長歪來看,至少薛準并不像是自己所說的那樣?,完全沒有?在兒子的教導上出過力。 若要論?失職,他們兩個都有?過錯。 薛準忐忑的一顆心徹底放松下來。 姜肆朝他笑笑。 恰逢宋院正進來例行?診脈,姜肆干脆一鼓作氣,把自己想學醫的事情和他說了。 宋院正看看薛準,見?他并不反駁,又看姜肆:“姑娘想學哪一門?” 雖說天下醫術大差不離,但細分?之下,最初也有?九科之多,后來醫藥調整,又分?成了十三科,每科之間劃分?精準,有?相通之處,但也有?不同,一般人會學基礎的幾科,再另外挑一門學個精通。 宋院正原先以為她?可能想學的只?是調養身?體,畢竟對自己和陛下有?用?,其余的學了,在宮里也沒多大作用?。 誰知姜肆卻說:“我想學女?科。” 女?科,也叫做婦人科。 宋院正又去看薛準。 薛準閉著眼睛一言不發,顯然準備讓姜肆自己做主。 宋院正就說:“倒也可以,只?是這樣?的話,我可能教授不了你太多的東西,得另外找人教你。” 他于女?科鉆研不深,與其出來教人誤人子弟,還不如找別人。 姜肆無所謂。 宋院正領著姜肆回了太醫院,叫她?等一等,自己先去找了幾個擅長女?科的太醫,挨個詢問是否有?人愿意教授她?。 他刻意沒提姜肆和陛下的關系,這事兒說了對他也沒好處,只?是學醫罷了。 結果好幾個人一聽說是教一個宮女?,還是教授女?科,全都搖頭拒絕了。 “宋大人別太荒謬了,如今后宮一個女?眷都沒有?,她?學女?科作甚?” “是啊?學了用?處也不大,反倒是浪費時間,沒必要沒必要。” 宋院正不以為意:“人家愿意學,這不是很好么?” 然而他找的幾個人都不大同意。 里面反駁的動靜太大,姜肆站在外面都能聽見?他們的動靜。 她?學女?科倒也不是為了其他,以后她?總歸是要出宮的,若是學旁的東西,在外行?走人家未必信她?,學女?科更好一些,她?又是女?子,便于在內院行?走,有?些婦人難言之癥,請個男太醫總是有?各種不方便、不敢說,反而耽擱病情。 只?是半天沒人應答,多少顯得尷尬。 姜肆走了一會兒神?,再回神?,是有?個人從?她?身?邊走過。 太醫署慣常穿的都是鴨青的衣服,他也不例外。 姜肆自己穿的紅色,忽然一下子出現一個青色的,倆人站一塊兒,倒有?點紅配綠的滑稽意味。 她?側頭,看見?這人有?幾分?眼熟。 果然,他朝她?拱拱手,又溫聲對著里頭說話:“宋大人,我愿傾囊相授。” 聲音雖然溫和,卻很堅定響亮,成功讓里頭的爭論?戛然而止。 宋院正推門出來,看見?是他,也不覺得意外:“是你啊清詞,既然你肯,那就定下來了。” 方清詞點頭,不去看屋內眾人異樣?的神?色,反倒轉頭和姜肆說話:“你跟我來。” 姜肆便跟在他身?后。 一邊走,一邊看他的背影,清俊淡然,雖然風格不同,但模樣?很像她?記憶中的一個人。 興許方清詞怕孤男寡女?招人閑語,只?領著她?站在一處屋外,地勢平坦,過往之人都能看見?。 他先自我介紹了一遍。 姜肆問出想問的問題:“大人姓方?我聽聞帝師也姓方。” 帝師,方宏。 方清詞頷首:“那是我祖父,已經過世了。” 姜肆露出惆悵的表情。 她?沒死的時候,方宏已經六十余歲,如今翩然二十年,他已然過世,實屬正常。 她?只?是有?些懷念那個灑脫不羈的老頭,雖然面上總是嫌她?煩的樣?子,其實對她?很有?幾分?偏愛。 方清詞觀察她?的神?色,試探地問:“姑娘和我祖父認識?” 姜肆搖頭:“只?是聽聞過他的聲名?,并不認識,聽聞他離世,有?些惶然。” 方清詞便含蓄地笑:“祖父八十歲才過世,已經很長壽,算是喜喪,姑娘不必介懷。” 他提及祖父,顯然崇拜,興致也略高了一些:“姑娘可有?醫術基礎?” 姜肆說:“略看過幾本醫書,會開一些風寒之類的小方子。” “有?基礎便好。”他有?些意外,“你也識字,學起來會更方便一些,我先帶你去認一認太醫署現有?的藥材,學醫頭一件事和最后一件事,都是認藥。” 姜肆頷首,這話她?聽方宏也說起過。 方清詞實在是個很有?耐心的人,也頗有?學識,帶著姜肆轉了一下午,將太醫署的布局和其中存放的藥材認了大半,有?些姜肆知道,有?些她?并不清楚,方清詞先是考校,碰到她?不懂的也會詳細說明,從?藥性到君臣佐使,再到相生相克、生長習性,一字不漏。 她?學了半下午,已經認了個七七八八,還被贊了一聲有?天賦。 等回到未央宮,已是晚霞半酣。 薛準問起她?學醫的事情,她?將那些太醫推脫的事情瞞下,著重?說了方清詞。 薛準慢慢聽著,為她?臉上有?笑和學有?所獲感?到高興。 等到她?將方清詞夸了一通,說他溫柔細致、博學多才,為人也很有?分?寸。 薛準的一顆心慢慢地墜到了谷底。 他的病來得急,休息過后也就好了大半,所以宋院正讓他不要一直臥床,有?必要時也可以起來散散步、走一走,或是多坐一坐也沒關系。 此刻他就坐在軟榻之上,姜肆坐他對面。 倆人中間擺了一張方桌,上面零星放著姜肆拿來的學醫術的東西,一紙一筆,一本方清詞相贈的醫書,還有?一面光滑的鏡子。 這是下午聊起醫術時,方清詞略微提起相面之術與醫術之間也有?幾分?聯系,姜肆愛看話本,自然也對這些東西好奇,便多問了幾句,方清詞當做課余閑暇打?發時間的東西說予她?聽過。 此刻姜肆就是興致勃勃要給自己“相面”。 薛準沉默坐著。 他一偏頭,就能看見?鏡中的自己。 長眉飛鬢,雙眼如刀,帝王威儀。 他和薛檀模樣?相似,這么多年養尊處優,二十年過去也只?是給他添了幾分?風霜,看著只?比薛檀成熟幾分?。 但也只?是看著。 唯有?他心里清楚,他的眼角已經開始生出細紋,發間偶有?細白,身?體內的臟器也不再和從?前一樣?擁有?蓬勃的動力。 他在慢慢老去。 第28章 第 28 章 姜肆卻仍在用?她?剛學的粗淺的相面之術給自己相面, 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又露出笑。 她?指著自己左眼瞼下的一顆小小的痣:“方清詞說這兒是子女宮,可以看男女感情?及子女前?程……” 姜肆細細地把自己那顆痣扒拉出來看了幾眼, 淺淺的一點, 顏色并不鮮明,若不是細看,根本?發現?不了。 薛準坐在她?對面, 眼看她?興致勃勃觀察著,只覺得自己從?心口到背后都拔涼拔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