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0節
“如若加重一成,可以讓中毒者重新容光煥發,但代價便是從原來的不惑之年無疾而終轉為……而立之年。” 徐瑾瑜聽后,也不由一怔,隨即道: “若是,我再接觸到無疾會如何?” “若是以前的大人,會死。” 陳為民毫不猶豫道: “當然,那是在遇到我之前,現在我為徐大人已經調養好了身子,若是能得無疾之毒激發毒性,正好可以拔毒。” 陳為民這話一出,隨后眼睛亮晶晶的看著徐瑾瑜,道: “徐大人今日這般問,莫不是已經尋到了無疾之毒?若是找到的話,我還要準備一二,到時候已經竭盡全力,為徐大人您根除沉疴!” 徐瑾瑜聽了陳為民的話后,不由一頓,他深深看了一眼陳為民,道: “陳大人果真能將那無疾之毒從我身上根除?” 陳為民聽了徐瑾瑜這話,還以為徐瑾瑜有些不信,當下便急急道: “當然了!旁人我不敢說,但是徐大人乃是過毒之體,只能以此法子來拔毒。” “過毒之體?” 徐瑾瑜看向陳為民,陳為民立刻解釋道: “徐大人的毒是從娘胎里帶出來的,可是這毒卻不是在娘胎里才有的!” 徐瑾瑜聽了這話,眸子動了動,隨后臉色微變。 第239章 隨后, 陳為民還低聲道: “除此之外,我還猜測,若是這般過毒, 即便成功,可也會導致中毒者再無生育之能。” 想也應知道,那般霸道的無疾,豈是能正常過毒的? 過毒之時,即便其只是短暫的在一處聚集,可焉知不會對那處造成不可逆轉的傷害? 而徐瑾瑜聽了陳為民這話,突然一下子明白為什么在原著之中, 原身會被那般對待。 原來從一開始, 原身便是作為棄子的存在。 他被生出來, 便是為過毒。 他的天賦才華, 因為過毒的存在,可以輕而易舉的被抹殺。 因為注定無子, 所以臨安侯不吝將所有的資源交給楚凌絕。 從始至終, 臨安侯這個罪魁禍首,都在以高高在上的態度, 蔑視著自己這個本該作為工具出身的存在。 這也說明了為什么臨安侯此前一直都是那樣高傲的態度, 臨安侯能知過毒之法, 他知道的絕不會比陳為民慢慢摸索來的少。 一個性命都掌握在他手中的工具,便是他再如何鋒利又如何? 徐瑾瑜的神情一下子沉靜下來,整個人卻仿佛被一層看不見摸不著的霧氣籠罩。 那一瞬間, 陳為民幾乎要以為, 眼前少年不是此間中人, 隨時會踏云歸去。 回到,屬于他的仙宮樓臺。 “陳大人, 今日之事勞你告知,你可以開始準備了。” “哦?徐大人竟真的拿到無疾了?!” 陳為民難得眼中綻放出華光,他不由碎碎念道: “無疾之毒,舉世難尋,我這輩子也不過有所耳聞,若是能親眼得見那真是太好不過了!” 徐瑾瑜看向陳為民,在那層溫和平靜的皮下,有著難言的狂熱,仿佛做官非他所愿,醫道才是他畢生所求一般。 “若是有機會,定讓陳大人親自過目。” “欸?” 陳為民有些奇怪徐瑾瑜這話,但徐瑾瑜卻不再多說,他斂起眸中的歡喜,隨后又交代了徐瑾瑜一些應注意的事項,這才離開。 徐瑾瑜等陳為民走后,許久他都坐在桌前未曾挪動身形。 他從未想過,原來還有人在還未出生之時,便已被賦予了幾乎可以覆蓋一生的苦難。 徐瑾瑜忍不住撫了撫自己胸膛,那里的心臟還在有力的跳動著。 可曾幾何時,那個回到高門侯府的少年,卻在心懷忐忑中,死在了今歲的寒冬。 如若,這一來的不是自己。 如若,這一次沒有結識慶陽兄、思武兄等人。 如若,他不曾早早知道無疾之毒。 如若,他一直只當自己體弱。 是否,數年之后,他便成了那一抷黃土? “臨安侯……” 徐瑾瑜如若呢喃的讓這些名字在舌尖轉了一圈,隨后他半垂的眼簾抬起,冷芒如電般滑過。 倘若此事當真是他若猜測的那樣,臨安侯便已欠了他兩條命! 自當不死,不休! …… 之后的幾日,徐瑾瑜還是沒事人一般的去戶部上值,而顧世璋在城西的盤查其實并不順利。 城西主富,可堂堂京城,掉一塊磚都有可能砸死一個權貴。 而這些在京城盤踞已久的富戶,自然與權貴之見有著密不可分的親密關系。 再加上,高門大院總有些陰私之事,自然輕易不愿被人隨意盤查。 顧世璋的差事辦的不順,隨后他索性又請徐瑾瑜去了一趟豐登樓,觥籌交錯間,他這才吐露自己為難之處。 徐瑾瑜聞言,斟酌了一下,提醒道: “飛白兄何須如此?只需要放出風聲,驚馬案主使者尚還藏匿于京中,其勾連烏國,心懷悖逆,所犯之罪,罪大惡極,焉知不是什么殺人不眨眼的魔頭。 如今,城南城北兩地皆已經盤查結束,若有意者可請官府上門盤查。” 徐瑾瑜這話一出,顧世璋頓時懵了一下,隨后立刻道: “可,這豈不是欺君之罪?” 圣上尚且不知此事呢! 徐瑾瑜端起茶水,抿了一口,道: “驚馬案卻有主使,不過,若我沒有猜錯的話,那主使之一已經逃之夭夭。” “那這盤查……” “自然要查,查他們留下的暗棋。飛白兄吶,圣上這次讓你盤查京城上下,可不僅僅是尋找那主使之人。” 據徐瑾瑜所知,這段時間思武兄可不是一般的忙,便是那日算好了日子,黑著眼圈來尋自己時,也沒敢多留,便又去上值了。 “這……” 顧世璋隨后沉思了一下,眸子微微一縮,當初徐大人的驚馬案來的突然,后面又被刑獄司直接接手,他一時沒有細思。 而這一次,圣上這般聲勢浩大的讓他在京中盤查,只怕早就懷疑起了京中官員! 徐大人那是什么人? 圣上心尖尖上的紅人,他自問自己辦差事也算是盡心盡力,怎么會就漏了這么一個異國人? 究其原因,恐怕……是徐大人擋了人家的路。 至于那人是何人……顧世璋看了一眼一派從容的徐瑾瑜,猶豫了一下道: “徐兄弟的提點,我記下了。今日讓徐兄弟費心了,愚兄敬徐兄弟一杯。” “飛白兄這話從何說起,今日你我只是尋常宴飲罷了。” 徐瑾瑜含笑說著,并不欲居功。 顧世璋一時不由汗顏,也是,徐兄弟自然看不上這小小的功勞,可能查圣意,本就是常人所不能及之能。 若是尋常人,可不會像徐兄弟這般提點,單靠一個悟字,便已經足夠很多人用一輩子去琢磨了。 顧世璋得了徐瑾瑜的指點后,隨后便直接昭告了整個京城,一時間,原本排斥官兵入府的富戶們恨不得第一家被盤查的就是自己家。 那主使人若是躲在自己家中可如何是好? 沒有被發現也就罷了,要是被人舉報,反而在自己府上被抓,那他們才是真正的無妄之災! 原本被排斥的衙役們一下子成了香餑餑,富戶們搶破頭了讓他們先搜自己家。 就連城東的官宅都有些蠢蠢欲動,等到最后,這事兒還傳到了成帝耳中。 成帝特意請顧世璋走了一趟,顧世璋心里又是激動,又是緊張,等他進了勤政殿,行禮問安的聲音都帶著一絲顫意: “臣參見圣上,圣上萬安。” “愛卿免禮,朕聽說近來京兆尹府可是熱鬧的很吶!” 成帝饒有興致的看向顧世璋,顧世璋頓了頓,有些不好意思道: “竟是擾了天聽,是臣之過。” “無妨,京中這些老樹皮、鐵豌豆本就不好計較,飯時難為你想出這么個法子逼他們一遭。” 成帝如是說著,顧世璋卻忙道: “圣上謬贊,此事臣一開始確實一籌莫展,是徐大人不吝賜教。” 成帝聽了顧世璋這話,忍不住勾了勾唇: “原來徐愛卿啊……朕還道是你開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