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8節
對于勛貴們來說,這些紈绔子弟們平日里再怎么如何放肆也就罷了,現在還是得拴在官學里才放心。 于是乎,這些勛貴子弟們只能像是獵犬被套上了韁繩,苦哈哈的在官學窩著,心里已經怨恨起了這次惹事之人。 “要是讓小爺知道誰好端端的沒事兒如刺殺徐尚書,他日他若要問斬之時,小爺定要先給他一顆臭雞蛋!” “加我一個!” “我也去!” 這一次,他們不但失去了打馬游街的樂趣,而且還失去了自由啊! 而另一邊,手握阿芙蓉的臨安侯,眼看已經火燒眉毛了,他終于定了定神,像是做下了什么決定。 第238章 驚馬案后, 成帝每每上朝第一件事便是問一句徐愛卿安否,直聽的眾朝臣心里酸溜溜的。 可也從中眾人明白了圣上對于徐瑾瑜的看重,是以他們酸歸酸, 可看徐瑾瑜年紀輕輕便已經被圣上這般看重,心里也已經打起了旁的主意。 比如,讓這么優秀的徐大人做自己的乘龍快婿,屆時翁婿二人在朝堂之上,強強聯手,才是一樁美事。 比如一早便盯上徐瑾瑜的文國公和樂新侯二人,徐瑾瑜被刺之后, 成帝恨不得把京城翻個顛倒的架勢可謂是讓徐瑾瑜的身價又翻了一番。 以至于原本還算含蓄的一眾有意議親之人這段時間幾乎都快要讓媒婆把徐瑾瑜家的門檻兒給踩斷了。 這日, 徐瑾瑜上值回來, 與家人一道用飯, 卻不想菜剛一入口,徐瑾瑜便不由一頓: “娘, 今日家中可是有什么事兒?” 無他, 今日徐母這菜做的有些咸了。 這對于一直做美食,都是信手拈來來說的徐母來說, 簡直是不可能的。 徐瑾瑜這話一出, 方才一直失神的徐母這才匆匆回過神道: “不, 不曾發生什么事。” “娘,您現在有事兒也瞞著我呀。” 無奈的看了徐母一眼,徐母立刻低下了頭, 而一旁的徐遠山不由小聲嘀咕道: “那大郎有事兒還不是瞞著爹娘, 嘖, 圣上不在大朝上說起,我還不知道大郎遇險了呢!” 徐瑾瑜聞言不由語塞, 隨后他不緊不慢道: “但我到底全須全尾的回來了,但是娘今日有些奇怪,爹你都不擔心娘嗎?” 徐遠山一時頓住,他看了看身旁的徐母,吶吶道: “蕓娘,今日有……奇怪之處?” 徐遠山那疑問的語氣,讓一旁的徐鈺瑤都聽不下去,她都老氣橫秋的嘆了一口氣: “爹爹,今天客人走后,娘有時候和我說著話,便不知道想什么去了。 哥哥和爹爹一樣都去上值,哥哥一回來都能發現,爹爹倒好,哥哥提醒了都發現不了!” 徐鈺瑤嫌棄的皺了皺鼻子,徐遠山下意識的撓了撓頭: “這個,呃,蕓娘,你到底怎么了啊?” 徐母聽了徐遠山這話,直接白了他一眼: “我好的很,吃你的飯!” 眼看徐母不愿意多說,徐瑾瑜也不再追問,只是等晚飯用完后,徐瑾瑜直接讓門子拿來了今日的訪客冊子。 今日來徐府的訪客有三人,其中是近日常來的樂新侯夫人和寧國公夫人,還有一位便是不久前才回京述職的常蜀都轉運鹽使袁平信的夫人。 徐瑾瑜當初入朝之時,曾在魏思武手中看過刑獄司對于各處官員的總結,旁的不必多說,只這鹽事之上的官員,皆為圣上所倚重之輩。 竟不知其令夫人今日上門,所為何事? 徐瑾瑜隨后問了一下門子小石子,小石子認真想了想,隨后道: “回大人,小人聽了一耳朵,似乎是為了咱們大娘子的婚事而來。” “哦?” 徐瑾瑜沒在多說,隨后便讓小石子退下了,他則去找徐老婆子,要一罐去歲收的桂花蜜,沏了一壺蜜水這才朝徐母的房中而去。 這個時候一般是徐母攆著徐遠山去洗漱的時候,故而徐瑾瑜到的時候,只有徐母一個人坐在窗前發呆。 “娘。” 徐瑾瑜喚了一聲,徐母回過神看向徐瑾瑜: “是大郎啊,怎么這個時候來了,快坐。” “方才飯時,我瞧著娘只扒飯,想必這會兒也該口干了,正好奶那兒還有些桂花蜜,給您沖了一些,您潤潤口。” “你這孩子!” 徐母臉上浮起笑容,大郎便是空手來,他這話一出,自己這心都似那蜜一樣甜呢! 隨后,徐母請徐瑾瑜坐下,這才有些心疼的看著徐瑾瑜那清瘦的面頰: “大郎日日上值這么辛苦,不必擔心家中這些瑣事的,娘自己能照顧好自己的。” 徐瑾瑜只是笑了笑: “瞧娘說的,當初我考科舉入仕,也不過就是為了讓咱們一家人過得好,無人可欺,如今若是讓您生了憂而我卻不管不顧,豈非本末倒置?” 徐母聞言,不由一怔: “大郎是知道什么了?” “袁夫人給長姐說的親事可是有問題?” 徐瑾瑜聲音微沉,徐母下意識的收緊了手指,隨后才道: “袁夫人說的親事也算是極好的,她家中嫡次子今年正是及冠之年,前頭訂了一門親事,可那姑娘生了一場疾病走了,這便耽擱下來。 論起來,比琬琬大兩個月,而且那袁二郎身邊也沒有什么妾室通房,是個干凈人。” 徐母說完,徐瑾瑜的面色卻不由繃緊了: “那娘答應了?” “沒,沒有!” 徐母急急道,隨后看了徐瑾瑜一眼,低聲道: “那袁夫人說,她家姑娘今年剛剛及笄,想要,想要……” 徐母隨后索性一咬牙道: “想要娶了琬琬后,讓大郎納他家姑娘為妾!” “荒唐!” 徐瑾瑜直接冷聲道,徐母這會兒眉間也攏上了一層輕愁: “誰說不是呢?若真如此,他日傳出去,豈不是咱們家為了嫁女,讓大郎你……這事無論如何都不成的!” 徐母沒有說那袁夫人還說了許多危言聳聽的話,說什么徐家大娘子不先嫁出去,他日二娘子議親之時豈能越過長姐,到時候徐家一門雙女都要做那活花神云云。 這種涉及官夫人之事,她本來還想與公主先商議一二,再告訴大郎,卻沒想到大郎剛一回家便自己問出來了。 徐瑾瑜聽后,看著徐母惴惴的模樣,便估摸著其只怕還有許多不堪入耳的話,隨后徐瑾瑜放在膝蓋上的手指扣了扣,冷笑一聲: “此事,娘不必去管。” 徐母有些茫然的看了一眼徐瑾瑜,便見徐瑾瑜輕飄飄道: “娘看我那幾位友人如何?各個德行優良,豈是那袁二郎可以相提并論的? 未婚妻尚未過門便病逝,他便是克妻。他爹后宅收了六房小妾,可他二十歲卻沒有一二通房,若無隱疾便是心有所屬,一個不足掛齒之輩,還被那袁夫人當成寶了?” 徐瑾瑜一通輸出聽的徐母一愣一愣的,她還沒見過大郎這么生氣的模樣,她總覺得她什么都沒有說,大郎就已經知道那袁夫人究竟說了什么似的。 不過,若非是此前學過這些事,只怕今日鄭夫人來此之意她都聽不出來呢。 但這時,徐母顯然是被徐瑾瑜的話吸引了注意力: “瑾瑜說的友人是……” “您看思武兄如何?” 徐瑾瑜一聽說話,便知道長姐回來后不曾告知娘,不過不管長姐是害羞還是想要給家里人一個驚喜,今日這事一出,長姐和思武兄的婚事也當過個明路了。 “什么?魏,魏,魏小郎君嗎?那能成嗎?我算算,公主說魏小郎君是景慶七年生人,長琬琬一歲,他如今得圣上御旨分府單過,魏小郎君上頭又只有公主一個長輩,府里也是干干凈凈……” 徐母盤算著盤算著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但隨后,她不由有些猶豫道: “可,這事兒魏小郎君能愿意嗎?” 她是知道長樂伯府之事的。再加上公主和魏小郎君時常來家中走動,即便是不結親兩家都算是半個親戚了,可琬琬到底比尋常姑娘長了幾歲。 “若是娘點頭,今日我便讓思武兄準備打雁可好?” 徐瑾瑜含笑說著,徐母一聽這話,微微瞪大了眼睛: “難道,魏小郎君他……” “娘可知樂新侯府的桃花宴的規矩?入桃花林,尋意中人,長姐那日便是與思武兄一道去了林中。” 徐母聽了這話,不由笑的合不攏嘴,隨后便準備開始扒拉家底,準備嫁妝。 “蕓娘,我洗漱好了,咱們……” 徐遠山興沖沖的自外頭走進來,衣襟半敞,露出里面古銅色的胸肌和腹肌,他在軍中得姜興看重,吃的不差,又從不疏于鍛煉,而今身材壯碩如牛。 這會兒,那水珠順著他的脖頸滑下去,看的徐母眼睛先是一直,隨后連忙紅著臉道: “大郎還在這兒,你也不知道穿好衣裳!” 徐母連忙拉住徐遠山的衣裳,徐遠山也是這時候才發現兒子在這兒,當下有些失望道: “這有啥,以前種地的時候,我還打赤膊,你不是說最喜歡我……” 徐母眼疾手快給了徐遠山一肘子,徐瑾瑜不由失笑,隨后告辭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