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節(jié)
孤寒內(nèi)斂,讓人不敢褻瀆。 等徐瑾瑜離開后,徐母這才隨意的為自己上妝,過了一會兒,她忍不住喃喃道: “我怎么覺得,今個大郎這身出去,只怕要招蜂引蝶了。” 今日,乃是樂新侯府特設(shè)的桃花宴,樂新侯府的太侯夫人乃是先帝最寵愛的新雅公主,其地位不凡,出手大方,故而樂新侯府所辦的宴會一向在京中頗受追捧。 不過,今日不同的是,不少貴女們提早趕來后,皆紛紛翹首以望,竊竊私語。 “聽說,今日平海候要來赴宴了!” “對!據(jù)說,那平海候生的著實不凡,可惜當(dāng)初打馬游街時我不曾去看,今日可要好好瞧瞧!” “嘖,這平海候可著實不好請呢!” …… 眾人議論紛紛,不知過了多久,只聽一聲唱名: “平海候到——” 第233章 說話間, 但見那拱門之下,一抹竹青色的身影緩步而來,海棠低垂, 清風(fēng)徐來,粉白的花瓣洋洋灑灑落下,青色的衣擺在空中滑過一道飽滿的弧度,卷著幾片粉白而過。 少年烏發(fā)半垂,神情淡漠,可卻勝卻千言萬語。 但見那翠衫少年自粉花下款款走過,隨后向今日的主人行禮: “見過樂新侯。” 樂新侯是知道這位新鮮出爐的平海候生就一張不凡之姿的, 可是這會兒身邊的兒子們一個個目瞪口呆的模樣還是讓他暗氣不已。 一群不爭氣的東西! 他不求他們能與平海候一般出彩, 便是十之一二也好啊! 而不是這會兒跟個傻狍子似的, 盯著人家發(fā)呆。 “平海候來此, 實在是讓本侯蓬蓽生輝啊!” 樂新侯笑呵呵的說著,卻絲毫不敢怠慢。 徐瑾瑜彎唇淺淺一笑, 隨后道: “樂新侯言重了。” “哪里哪里, 今日本侯便不多言了,只不過平海候來此, 只怕要讓這個小子們都要扼腕嘆息了。” 樂新侯看著徐瑾瑜, 意有所指的說著, 徐瑾瑜順著樂新侯的目光,抬眼看去,便見那一簾之隔的女賓席處微開的簾子驚落下去, 隨后響起一陣女娘們的嬌呼。 “哎呀, 平海候看過來了!” “果然是公子如玉, 光彩照人啊。” “端的是翠竹松柏之風(fēng),積霜傲雪之氣!” …… 徐瑾瑜淡淡看過去一眼, 卻驚起一灘鷗鷺。 而樂新侯自然知道今日這場桃花宴所為何事,當(dāng)下以自己年紀(jì)大了為由,示意自己的世子來引徐瑾瑜就坐。 “本侯年歲大了,不懂你們這些年輕人的想法,便讓世子帶平海候您去那邊兒玩一玩。” “有勞您費心了。” 徐瑾瑜如是說著,隨后樂新侯身旁走過來一個已經(jīng)及冠的青年,正是樂新侯世子謝子朝,他看著徐瑾瑜有些緊張道: “平,平海候,這邊請,您的席位已經(jīng)備好了。” 徐瑾瑜含笑點了點頭,看著謝子朝那緊張的模樣,他還安撫了幾句,謝子朝這才放下了緊張。 天知道他為什么對上一個比自己還小的少年郎,要比在自己父親身邊還要緊張忐忑。 或許,是他現(xiàn)在所做的一切,是自己終其一生,也無法企及的終點吧。 謝子朝隨后向徐瑾瑜介紹其了樂新侯府: “平海候,您看,這里是我祖母當(dāng)初特意讓人設(shè)計的觀海亭,此中奇石皆施以青金石疊涂,用秘法使其水侵不掉。風(fēng)起之時,其水湯湯,如若臨海。” 謝子朝如是說著,可是語氣中卻透著一種自豪,這觀海亭可是整個京城獨一份的。 便是那青金石,也是價值千金! 說話間,整個有一陣風(fēng)吹過,蔚藍(lán)的海水蕩漾生波,倒真有幾分臨海而望之感。 只不過,海之廣闊,無可比擬。 徐瑾瑜微微頷首,贊同道: “確實新奇有趣。” 謝子朝這才笑了笑,可總覺得這位平海候的反應(yīng)實在有些寡淡了。 這觀海亭乃是當(dāng)初祖母下嫁之時,先帝知祖母向往海邊,特意讓能工巧匠遠(yuǎn)赴東海仔細(xì)觀摩,回來打造出來的。 在公主之中,可是頭一份兒。 也就是祖母沒有同胞兄弟,今上又是橫空出世,這才失了勢。 卻不想,正在這時,徐瑾瑜表情一怔,但見一抹熟悉的身影一閃而過。 徐瑾瑜是清楚這桃花宴究竟是為了什么的,可卻沒想到,她會來。 “平海候,平海候?” 謝子朝喚了兩聲,徐瑾瑜這才回過了神: “抱歉,貴府的觀海亭確實奇特,方才一時貪看,多有怠慢。” “哈哈哈哈,哪里哪里。” 謝子朝終于愉悅的笑了出來,他就說,沒有人不會折服在他們樂新侯府的觀海亭中。 正在這時,一個衣著清麗,容貌嬌俏的女娘自一旁的假山處走了出來: “兄長,祖母讓我過來……呀!” 女娘似乎被此地有外男嚇了一跳,謝子朝隨后解釋道: “六娘,這位是平海候。” 謝六娘聞言一愣,隨后蓮步輕移,很是有禮的行了一禮: “見過平海候。” 下一刻,謝六娘忍不住抬眼悄悄看了一眼徐瑾瑜,隨后便立刻羞紅了臉,深深的低下頭去。 這就是平海候啊,此前父兄說過,他是極好的議親之人呢,今日一見,果然不同凡響。 謝子朝看到徐瑾瑜沒有排斥之意,當(dāng)下也是心中一定,為了將meimei多留一會兒,他問道: “不知六娘來此所為何事?” “是長寧公主來此請教觀海亭的打造事宜,祖母命我來取一壺觀海亭中之水,讓長寧公主……開開眼。” 謝六娘如是說著,聲卻低了下去,縱然長公主不在,可是長寧公主也是圣上親封的公主,祖母卻這般出言,便是她一個孫輩都覺得有些不妥。 徐瑾瑜聞言也不由皺了皺眉,沒有說話。 “既然如此,那你便帶人去取吧。” 謝六娘點了點頭,隨后讓侍女上前去取水,等侍女取好水后,少女立刻伸手接過,露出腕上一對水頭極好的玉鐲,襯得膚若凝脂。 但徐瑾瑜早就背過身去,謝子朝見狀有些失望都同時,又覺得欣慰。 最起碼,這位平海候乃是一個正人君子。 謝六娘取了水,便告辭離去。 隨后,二人又站了一會兒,謝子朝這才引著徐瑾瑜到了席間。 徐瑾瑜的席位正在主位的左手邊,樂新侯表示今日的宴會他不摻合,謝子朝歉辭了許久,這才坐上了主座。 徐瑾瑜抬眼看去,自己的對面竟然是一直都不曾來過這種宴會的魏思武。 魏思武只是挑了挑眉,隨后遙敬一杯。 再往下,便是一些隱隱約約有些印象的少年郎君。 “這位便是平海候吧,早就聽聞平海候當(dāng)初可是被圣上親自點中的狀元郎,今日可要好好請教一番了!” 徐瑾瑜剛一落座,沒多久便有人提杯遙敬,徐瑾瑜聞言也是溫和一笑: “亦無不可,屆時吾可不會手下留情。” 少年語氣溫和,可卻隱有爭鋒之意,可卻正中這些少年的下懷。 “那我便是抱磚引玉了。不過,這文比之上依了您,不知投壺之術(shù),您可能一試?” 那人這話一出,眾人頓時紛紛來了興致,平海候乃是狀元郎出身,文比輸給他并不丟人,可若是投壺勝他一籌,那他日在京城可是有了吹噓的資本。 吾可是勝過平海候的人! 徐瑾瑜聽了這話,輕輕一笑,姿態(tài)隨意的端起一杯茶水,風(fēng)輕云淡道: “諸位皆可放馬過來。” 一時讓眾少年一下子呼吸一滯,太狂了! 明明生的病怏怏的,竟然,竟然如此狂傲! 人群中,紈绔聚集地的席位處突然抽了一聲冷氣,終從少年的絕世風(fēng)姿中,憶起了當(dāng)初少年那有些青澀的眉眼。 “嘶——原來是那位啊!” 眾人都只道少年出身寒微,可卻不知道當(dāng)初他們這群人也曾惜敗他手上。 他們平日里最常做的事兒便是投壺射箭了,可也依舊無法與少年爭鋒。 “那一會兒的投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