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節(jié)
“什么?沖著三皇子來的?四皇子有那么大的本事?” “不是四皇子,是——” 徐瑾瑜頓了一下,這才道 “烏國王!” 徐瑾瑜這話一出,趙慶陽直接愣住了: “烏國王?怎么可能?他好端端的,為何要對三皇子下手?” “因?yàn)槿首涌煲绯鰜砹恕!?/br> 徐瑾瑜頗有幾分意味深長的說著,而趙慶陽聞言還有些不解,徐瑾瑜隨后直接道: “慶陽兄這段時間可有看過軍營的文書?” 趙慶陽哪有那個閑心,也就是瑜弟平日里沒事兒便喜歡手里拿個東西看,是以趙慶陽頭搖的和撥浪鼓似的。 徐瑾瑜搖頭一笑,遂道: “根據(jù)文書記載,烏國三皇子在本朝一十四年時,發(fā)生那件事后便被派遣至此,與鄭將軍展開了一場拉鋸戰(zhàn)。 而直到今年,烏國培育出了高腿馬,冶煉出更加精良的兵器,組成鐵騎兵后,四皇子出現(xiàn)了。慶陽兄以為,四皇子出現(xiàn)在這個微妙的階段,所為何事?” “是為了……搶功奪權(quán)!” 趙慶陽幾乎不假思索的回答道。 “是這樣,可是四皇子來此,若無烏國王的首肯只怕不行,所以……真正想要收回兵權(quán)的,只怕是那位烏國王!” “嘶——那三皇子這十幾年就是白給唄?” “自然不是,三皇子駐守邊疆十余年,他所有積累的遠(yuǎn)非眼下,當(dāng)初四皇子能帶走全部軍隊(duì),若無三皇子首肯他不會成功。 而烏國王如今已經(jīng)年邁,自然不會讓皇子中出一個正值壯年的將軍?!?/br> “是了,此前三皇子可沒少給烏國的百姓摟好處,不知有多少人記他的好。 可是,這互市才剛剛建成,烏國王何以這般急躁?害的我都要以為他們又準(zhǔn)備耍什么花招了?!?/br> “正因互市落成,所以三皇子必須死?!?/br> 趙慶陽聞言,眼中閃過了一絲茫然,徐瑾瑜隨后看向散落在桌上已經(jīng)微微干涸的羊奶,垂眸淡聲道: “互市一旦落成且施行后,三皇子在烏國的聲望便不可同日而語。一個有兵權(quán),有聲望的壯年皇子,烏國王如何能不慌? 三皇子快要溢了,烏國王恐傷其身,自當(dāng)先下手為強(qiáng),三萬兵將……有意思?!?/br> 徐瑾瑜眼中閃過一抹嘲諷,這是想要讓自己的兩個兒子斗的旗鼓相當(dāng)嗎? 不過,在徐瑾瑜看來,四皇子遠(yuǎn)遠(yuǎn)不及三皇子,無論是智商還是心性。 趙慶陽一整個嘆為觀止,但心里還是有些不信一國之君會如此不顧大局。 直到七日之后,斥候再度傳來消息: “四皇子薨了!三皇子反了!” 這個消息直接給鄭齊震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目瞪口呆,怎么也想不到,那個在徐大人面前低頭伏首的三皇子竟然有造反的一天! 鄭齊尚且用了一刻鐘的時間,這才緩了過來,可是等他偏頭看去,卻發(fā)現(xiàn)徐瑾瑜和趙慶陽早就已經(jīng)盤算起來: “瑜弟,果然打起來了。那咱們……” 如今顯城守備空虛,若是此刻發(fā)動進(jìn)攻,必定一擊即中。 徐瑾瑜卻搖了搖頭: “且不說咱們現(xiàn)在已經(jīng)與烏國簽訂了互市盟約,只烏國本土的氣候風(fēng)俗等,都與我大盛大相徑庭,易攻難守,否則慶陽兄當(dāng)那烏國三皇子為何能走得那般干脆利落?” 趙慶陽撓了撓臉,隨即點(diǎn)了點(diǎn)頭: “也是,烏國不仁不義,可我大盛卻不能做一個背信負(fù)義之輩!” 徐瑾瑜只是笑了笑,低頭抿了口茶水。 不是不打,而是如若大盛耗費(fèi)了大量人力物力后,烏國卻沒有按時參加第一次互市,那便與撕毀盟約無異。 屆時,方是師出有名。 只不過,不知三皇子可會這般做呢? 一旁的鄭齊聽完了兩人的話,直接瞪圓了一雙眼睛,怎么回事兒,徐大人這是給趙世子偷偷開小灶了? 他倆怎么什么都知道?! 與此同時,三皇子將那三萬大軍勸降之后,直接與原有的兩萬大軍整合在一起,揮師王都。 臨行前,心腹一想到三皇子只留下五千兵將駐守顯城,便心里直突突: “殿下,這般是否會有些冒險?如若盛軍攻打顯城,只怕我們會腹背受敵!” “那位徐大人市儈非常,若利益不夠,可不能讓他出手!” 三皇子哼笑一聲,這幾日他卸去了所有心理枷鎖,整個人意外的輕省。 他亦從未想過,有朝一日一個人的市儈,能讓他放心將后背交給他。 三皇子眼前閃過那個少年的身影,雖然二人相處的過程并不如何順利,可若非是他,自己也無法走到今日這一步。 他不悔,甚至感謝少年的督促,讓他看清了許多本就應(yīng)該看清之事,做出一個早該做出的決定。 “阿娘那邊可曾派人接她出來?” 三皇子駐守邊疆,至今未娶,他唯一的牽掛,便是他的阿娘。 心腹聞言,不由低下了頭: “殿下,妃主不愿隨屬下離開王上。” “什么?阿娘她……” 三皇子沒有想到,自己的阿娘竟然選擇了那個苛待他,忽視他,打壓他多年的父皇! 三皇子痛心疾首,當(dāng)下直接開始督促軍隊(duì)全速前進(jìn),因三皇子動身快,且近來調(diào)兵頻繁,多數(shù)城池都還未反應(yīng)過來便直接被三皇子占據(jù)。 而三皇子也不曾想過,自己竟然會直接長驅(qū)直入,直達(dá)王都! 原來是當(dāng)初三皇子特意讓人送回來的兩個密匣,其中的互市文書讓烏國王松了一口氣的同時,心中又開始祈禱自己的四子和儀官此行順利。 而后,他看著那個有些奇怪的大匣子,順手一打開,正好與四皇子那死不瞑目的雙眼對了個正著,直接嚇得丟了匣子,任由人頭在空中劃過一道拋物線,絲毫沒有記起那就是他最疼愛的兒子。 之后,其更是整個人受驚昏厥了過去,等他醒來,竟然直接口不能言,嘴巴歪斜,原是被那四皇子的頭顱驚的中了風(fēng)。 就這樣,在御醫(yī)的診治之下,烏國王耗時半個月這才能開口說話。 與此同時,三皇子已經(jīng)兵臨城下! “將,將憲妃,帶,帶到城墻之上!吾,吾倒要,倒要看看,他敢不敢,敢不敢對著自己的親娘動手!” 一場昏厥,仿佛透支了烏國王所有的精力,他的聲音如同破了風(fēng)箱一般,漏著風(fēng)。 隨后,烏國王僵著半邊兒身子讓人將他抬上了城墻,烏國王早就已經(jīng)沒有了一月以前的深不可測,整個人瘦的很快,如同一張人皮包著骨頭一般,顫顫巍巍的指著憲妃: “你看看,你看看你的好兒子!這是,這是要逼,逼宮??!” 烏國王吃力的說著,而憲妃卻順著城墻,有些吃力的朝外看去,只不過城墻太高,三皇子又不曾靠近,憲妃只能遠(yuǎn)遠(yuǎn)的看著那鮮紅飄揚(yáng)的纛旗正在步步逼近,她笑了起來: “好孩子?!?/br> 烏國王沒想到,憲妃竟然能笑的出來,當(dāng)下又氣又怒,直接揮手道: “來人,將這個賤婦壓至前來,告訴那個孽障,他若再敢向前一步,吾便用這賤婦祭旗!” 隨后,憲妃直接被兩個內(nèi)侍架著,半邊身子探出了城墻。 與此同時,烏國王的話已經(jīng)傳至三皇子,那支長驅(qū)直入,如入無人之境的軍隊(duì),竟然真的停下了。 烏國王見狀,哈哈直笑,那嘶啞難聽的笑聲在城墻之上回蕩: “哈哈哈哈!吾,吾便知道,那孽障是,是做不得帝王的!凡為帝者,婦人之仁,必,必將功敗垂成! 告訴那孽障,吾,吾要他退兵百麗,否則,否則便將那賤婦懸至城墻外示眾!” 烏國王這會兒看著下面的大纛旗,眼中仿佛有火焰燃燒一般,他恨極了這個兒子! 這會兒,他甚至不惜用一介婦人性命要挾,自今日過后,他的名聲也算是徹底完了! 他即使如此,他也要那孽障不好過! 而三皇子在聽到烏國王的要求后,眸色一沉,他看著那半懸在城墻之上的身影,抿了抿唇。 阿娘,這是兒子為你最后一次讓步了! “退兵!” 三皇子高呼一聲,大軍竟是真的如潮水般退去,而城墻上的憲妃拼命的尋找著兒子的身影,可卻遍尋不得。 但最后,她釋然一笑,直接用盡全身的力氣,掙脫太監(jiān)的鉗制,直接踏上了城墻: “王上,你用妾身性命屢次逼迫我兒退兵,可還記得當(dāng)初正是你逼著尚未娶妻的他遠(yuǎn)赴邊關(guān)? 從始至終,你從未想過我兒的生前身后事!后又派四皇子前往邊疆,妾身雖是一介婦人,卻也知您用意! 而今,我兒不堪受辱,您竟如此手段下作!我兒,是阿娘對不起你,讓你生在這無情帝王家,你且做你想做的吧!” 隨后,憲妃縱身一躍。 三皇子恰回頭一看,登時目眥欲裂: “娘!” 他以為,是娘不愿意離開父皇,卻沒想到……娘是為了讓他反的名正言順! 第222章 那一日, 烏國憲妃跳了城墻。 那一日,烏國三皇子血洗烏國王都皇宮。 殺父稱帝,號金謨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