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3節
“可算是走了!徐大人倒是膽子大,那姜興頗有幾分兇性,我那監工剛醒過來的時候,他差點兒沒要了人家的命!” 姜興離開之后,徐瑾瑜也并未冷臉對待宛陽郡太守,甚至聽了他的話,還貼心道: “竟是如此嗎?那姜將軍確實有些過分?!?/br> “誰說不是呢?而且,那他副模樣,我都要以為他想要殺人滅口了!” 宛陽郡太守說著,突然一頓。 徐瑾瑜仿佛沒有發現一般,笑吟吟道: “此前,聽太守大人說過,這些硫磺咱們大盛吃不下,還有烏國,不知這硫磺怎么送過去……” 徐瑾瑜說著,看了一眼趙慶陽,慢吞吞道: “我讓慶陽兄來是便打聽過了,那位鄭將軍可不是個好相與的。” “那是,不怕告訴徐大人你,東西要是進了涼州城,就別想再往外送了!倒是晉州……” 宛陽郡太守猶豫了一下,想著這位徐大人現在已經徹底表明了態度,便是講深一些也無妨。 “晉州有姜將軍在,這硫磺要送出去,還是有些門路的?!?/br> 宛陽郡太守說到這里,徐瑾瑜微微訝異了一下,飯隨后又恢復了平靜: “太守大人與姜將軍相互扶持,可是一樁佳話。說起來,我記得當時在礦場之中,太守大人這邊的礦工可是遠遠多于姜將軍的兵將,姜將軍還能毫無芥蒂幫助太守大人,此等情誼著實令人動容啊?!?/br> 徐瑾瑜有些感慨的說著,而宛陽郡太守聽了這話,卻是心頭一震。 自己手下那么多人開采硫磺,姜興真的就不嫉妒嗎? 只不過,宛陽郡太守還是有三分城府的,這想法也只是在自己腦子里過了一圈,隨后便打著哈哈將這個話題帶過了。 “對了,說了要來送徐大人一份重禮,方才說正事倒是給忘了?!?/br> 隨后,宛陽郡太守三擊掌,立刻有人送來了一只大箱子,隨后宛陽郡太守親自打開—— 但見里面赫然是一個被綁著手腳,塞著嘴巴,不著寸縷的絕色女娘。 徐瑾瑜見狀,眉頭微微一皺: “太守大人這是何意?” 宛陽郡太守笑著用視線在那女娘身上游移,口中卻道: “我觀徐大人孤身出行,恐有不便,此女生的絕色,讓她來伺候徐大人,最好不過了。 徐大人放心,她還干干凈凈的,您只管享用才是,為了謝您今日賞光,我可是搜羅了許久這才找到的?!?/br> 徐瑾瑜秉持君子之風,并未多看一眼,只是淡淡道: “太守大人費心了,只是吾不喜歡陌生人近身,倒是讓您白忙活一場了?!?/br> 宛陽郡太守見狀,有些詫異: “徐大人,男歡女愛,可是世間極樂事兒,這女娘姿容絕世,我都舍不得享用……” 宛陽郡太守說著,竟是有些委屈。 徐瑾瑜卻堅定的表示: “太守大人心意我都明白,但我……許是還未到那個時候?!?/br> 宛陽郡太守聽了這話,驚得眼睛差點兒沒瞪出來,徐瑾瑜無奈道: “我自幼體弱,又常多思,是以……” 徐瑾瑜沒有說完,宛陽郡太守便知道自己搞砸了事兒,連忙讓人帶其下去。 隨后,徐瑾瑜這才若無其事的喝了一口茶水。 宛陽郡太守在一旁看著,也不由感嘆道: 可惜了這么一個玉人,方才那女娘都看直了眼,奈何……不頂用?。?/br> 宛陽郡太守長吁短嘆,徐瑾瑜只當沒有聽到,隨后又與徐瑾瑜說了好一會兒話,二人這才紛紛盡興別去。 只不過,徐瑾瑜沒有收下美人,宛陽郡太守少不得要再送著硫磺安撫他了。 等回到了驛站,趙慶陽憋了許久終于忍不住了: “瑜弟,你不會是真的不……咳咳吧?” 比起其他的事兒,他還是比較關心瑜弟的身體健康。 徐瑾瑜:“……” 徐瑾瑜忍不住斜了趙慶陽一眼,沒好氣道: “我如何,慶陽兄這些日子與我同榻而眠還不知道?咱們現在身邊,可不方便有外人過來!” “呃……也是?!?/br> 趙慶陽心里松了一口氣,卻忍不住念叨: “若是如此,瑜弟何必自污,若是這話被傳出去,瑜弟你的姻緣可就難了!” “不從根源解決問題,這種事兒豈能斷絕?至于姻緣……不能強求?!?/br> 徐瑾瑜表情有一瞬的恍惚,但隨后又變得平靜。 趙慶陽冷靜下來,這才道: “方才劉平說,他已經看著畫被送出去了,這一回絕對沒有人動,瑜弟大可放心!” 徐瑾瑜點了點頭: “馬太守這會兒可無瑕考慮這些呢?!?/br> 雖然監工活著,可是那些礦工都已經損失殆盡,再想要找能投入大批量使用的礦工又要消耗不少的時間。 而姜興卻只損失了十來個兵將,甚至……那些兵將真的損失與否其也不知道。 宛陽郡太守可不是也抓心撓肝的惦記著這事兒? 趙慶陽對于這事兒有些似懂非懂,他只是點了點頭,又道: “瑜弟今日也太沉得住氣了,有好幾次姜興動粗倒是嚇得我差點兒都坐不住了!” “今日一行,本就是馬太守想要和姜興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來迫使我愿意無償幫助他們。” 這應該是姜興原本高高在上的打算,只不過,打一照面,他便被徐瑾瑜直接按了下去。 之后,就算他想要用暴起之態來壓制徐瑾瑜,可也自始至終都無法拔高到制高點。 等到最后,更是被徐瑾瑜直接拍了下來,只能老老實實,好好商談。 趙慶陽聽完了徐瑾瑜的解釋后,不由有些傻眼: “你們這些文臣的心眼子真比篩子還多!” 徐瑾瑜聞言只是淡淡一笑: “姜興想要算計我,我又未嘗不想算計他們?現在敵眾我寡,與其入局,不如觀戰?!?/br> “礦工出逃,其有日子要避避風頭了,而那些手里的硫磺礦石也要盡早出手,否則遲早留成禍。 而如今我大盛硫磺價格依舊居高不下,只怕是烏國吃下了大頭。硫磺去往烏國必要過姜興之手,馬太守心里當真沒有惦記過? 就算是以前沒有惦記,今天一過,也該惦記了。” 徐瑾瑜意味深長的說著,而趙慶陽聽到這里,會想起徐瑾瑜宴上的話,不由打了一個磕巴: “瑜弟在宴上說那些話是……” 徐瑾瑜點了點頭: “我觀馬太守和姜興之間,也不是全無嫌隙,故而出言試探一二。嗯,如無意外,今夜應有客臨門?!?/br> 趙慶陽這會兒除了吸氣,已經都不知道要說什么了,過了許久,他才道: “瑜弟,我尋思咱們也沒有分開過,你是怎么知道馬太守和姜興面和心不和的?” 徐瑾瑜看了趙慶陽一眼,笑著道: “慶陽兄可還記得我們上一次赴宴時,來的是何人?” “平重郡長吏啊。和姜興乃是同姓,應當有些瓜葛?!?/br> “對,可馬太守乃是太守之身,姜興隨意指撥一個長吏過來,這般輕蔑之意,你說馬太守會如何想? 他自以為是給我一個下馬威,可實際上,又未嘗不是在打馬太守的臉?” “姜興外滑內jian,馬太守看似膽小,可卻是個唯利是圖的,他二人因為硫磺礦綁在一起,內里卻分贓不均,姜興會惦記,馬太守也會,現在便是一個好時機啊?!?/br> 徐瑾瑜一番話畢,趙慶陽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 “瑜弟,我真慶幸當初沒有與你為敵!” 否則,他睡覺前都得支楞一個眼皮能入睡了! 徐瑾瑜聞言,“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好了,慶陽兄,莫要多想了,與我準備準備,迎接姜興?!?/br> 趙慶陽應了一聲。 月上枝頭,夜色濃重,趙慶陽打了一個哈欠: “瑾瑜,你說他還會不會來?” “會?!?/br> 徐瑾瑜頭也不抬的落了一子,不過兩人玩的可不是什么正經的圍棋,而是五子棋。 這樣輸了的話,趙慶陽還可以用自己不是學藝不精,而是一時疏忽來掩飾。 這種簡單的棋法,二人落子的速度都很快,沒過多久,趙慶陽便又連輸三盤,氣的他不由道: “瑜弟!你就不能讓讓我嗎?” “棋局之中,讓棋才是最失禮的?!?/br> 趙慶陽不由癟了癟嘴,而就在他要說什么的時候,外面傳來三聲敲門聲,兩短一長,很有規矩。 趙慶陽立刻前去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