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節
可男人誰不了解男人? 只怕以后狀元郎有后悔的時候! 此事隨著二皇子安安分分的啃著豌豆黃,一個字也說不出來為結尾。 二皇子方才安靜,一旁的大皇子咳嗽了一陣后,這才有些虛弱道: “攪擾諸位了,本殿這身子骨實在是有些太過不爭氣了些。” “哪里哪里,大皇子龍姿鳳章,乃是天妒英才。” 大皇子這話一出,眾人紛紛恭維,大皇子都謙和有禮的一一謝過,隨后看向徐瑾瑜: “狀元郎方才倒是巧言能辨,這會兒倒是有些沉默了。” 徐瑾瑜沒有想到自己一言不發也能被這位大皇子點出來,不由眉心微蹙: “大皇子恕罪,方才臣只是在想,如您這般的體質,臣曾在醫書中見過,此乃胎中不足之狀,平日里不可輕易受寒。今日雖然氣候溫暖,可對于您來說,應是有些微涼的。” 大皇子聞言眼中飛快的閃過了一絲詫異,那徐瑾瑜確實說的無錯,本是宮人見今日氣候溫暖,所以為他著了薄衫,沒成想,他出門走了一段兒后,這才覺出冷來。 可父皇都已經先一步來了瓊林苑,他自然不能遲到。 大皇子不由抿了抿唇: “狀元郎倒是好眼力。” “哦,朕倒是不曾想過,徐瑾瑜你那略讀幾本醫書的本事竟有這般厲害了。” 成帝本來都有些疲倦,可聽到這里卻是精神起來: “來人,還不快給彰兒送一件斗篷?” 大皇子連忙起身謝恩,等斗篷披上后,好一陣沒有咳嗽。 成帝見狀,也不由玩笑道: “朕看,朕這狀元郎他日就算是不做官,當一個神醫也是綽綽有余!既然方才徐瑾瑜你對彰兒的病癥說的頭頭是道,不知可有治愈之法?” 徐瑾瑜看了一眼大皇子,拱了拱手道: “圣上謬贊了,臣不過些許微末小技,哪里值得顯于人前?” “你且說說,朕又不會怪罪于你。” 成帝也是摸出來這小子的脾性,能讓他說出來的,那十有八九都有招。 “這……” 徐瑾瑜只得無奈道: “其實,大皇子之疾,除了溫養之法外,日常的身體的鍛煉也要跟上。 身活則氣血活,氣血活則經絡通,若是大皇子無事,可以多多練習五禽戲一類,或是在宮中行走時將轎攆還未步行……當然,此乃臣一家之言,圣上不妨多問幾位名醫。” 徐瑾瑜這話一出,成帝也突然想到自己若是在宮中遇到大皇子,十次有九次他是在轎攆之上的。 雖說大皇子確實體弱,可尋常郎君哪個沒有點兒年輕人的活力,徐瑾瑜這眼力倒是極好。 而大皇子這會兒也憋了一口氣,悶聲道: “狀元郎這話,本殿記住了。” 徐瑾瑜只是看了看大皇子,卻沒有說話。 大皇子的病癥連他一個半路出家,只靠翻看醫書就能看出來的人一眼看出來,那些宮里的御醫又怎么會看不出來呢? 只不過,是人家不能當著圣上的面兒說是大皇子太過懶惰,疲于動身吧? 眼看著兩位皇子都或多或少的吃了癟,一時間眾人也不好再往兩人跟前湊,免得掃到了臺尾風。 與此同時,師信身旁的人倒是多了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瓊林宴散,大皇子和二皇子都忙不迭的離開了。 而師信則前來送徐瑾瑜最后一程,師信的腳步很慢,可卻久久未語。 他想說的太多了,這么短短一段路程,實在不知該從何處說起。 “信兄這是在數自己踩死了多少只螞蟻么?” 徐瑾瑜笑吟吟的說著,師信有些茫然的抬起頭,這才發現自己走了這么久,也才堪堪走出第一道門。 “瑾瑜,我……” 師信喉頭有些哽咽,他低低道: “我只是,不想這么快便與瑾瑜分開。” “信兄,我們之間何時分開過?未說再見,怎么算是分別?” 徐瑾瑜抬眸看向師信,正好師信也一道看了過來,二人雙目對視,師信輕之又輕,如若自語道: “未說再見,便不算分別么……” “對啊,我倒是覺得,我與信兄只是短暫的分開去做了自己的事兒而已。 現在我已經可以入朝為官,他日與信兄見面的機會只會越來越多,信兄何必介懷?” 師信低著頭,沉默了片刻,這才笑道: “瑾瑜,我總是不如你豁達。” 徐瑾瑜聞言,慢下腳步,緩聲道: “信兄是在宮中過的不開心嗎?” 師信抿了抿唇,低低道: “不能說不開心,最起碼比我和娘以前過的日子好多了。只不過,我還是懷念曾經與瑾瑜一道在書院的日子。” “可我們終會成長。” 徐瑾瑜步履閑閑,神態平靜自然: “也唯有成長,才能讓我們擁有保護自己所想要保護之人的能力。” 師信不由一頓,隨后道: “你說的對,瑾瑜。” 之后,師信又簡單的向徐瑾瑜說了一些自己在宮中的日常生活,高興的,難過的,他都有說,毫無保留。 徐瑾瑜聽的很認真,隨后也會將一些師信入宮后不曾知道的事兒告訴他。 “這一次倒是未曾見到宋真。” “宋真昨日出了皇宮就直接高興的昏了過去,這會兒怕是都沒有醒來,若是他知道今日能見到信兄,只怕會后悔自己暈的太早了。” 師信聞言不由莞爾,很快,師信也到了該回宮的時間了,臨行前,師信低低道: “瑾瑜,小心大皇子,他母妃曾受過蘭妃恩惠,他雖記在皇后娘娘名下,可……” 師信話未說完,徐瑾瑜已經明白,等師信走后,徐瑾瑜也朝家中走去。 相比起大皇子,他更加好奇,究竟是誰能讓二皇子為其開了金口。 二皇子此人實在沖動,雖然母族是諸皇子中最為顯赫的,可若要他做事,也是最容易的。 能在瓊林宴上,意圖對當朝狀元郎贈送美妾…… “師子顯!你是腦子進水了嗎?瓊林宴上,你好端端的給狀元郎送女人是想做什么?!” 鄭貴妃一身繁瑣的宮裝,可也不妨礙她手里的鞭子被舞的虎虎生風,二皇子連忙左躲右閃,連連告饒: “母妃!母妃!娘!娘!我錯了!我知道錯了!這不是人家文人之間,互贈姬妾乃是佳話,我怎么知道那徐瑾瑜油鹽不進!” “你還說!我今日不抽死你,我便跟你姓好了!” “這……您要是哪天駕鶴西去,那不也是師鄭氏?” 鄭貴妃聽了這話,直接一鞭子抽的二皇子出了宮門: “腦子銹了,就在外頭好好的清醒清醒!” 二皇子被趕出了鄭貴妃的宮殿,然后不由自主的撓了撓撓,隨后也不由一拍腦袋,不知道自己當初怎么想的竟然會想起來要給狀元郎送女人。 就算是送,也不能當著父皇的眼皮底下送啊? 自己當時真真是被豬油蒙了心,可能,此時此刻他連那一塊豬油是何物也不知道。 二皇子一時心中急躁起來,悶悶不樂的踢著石塊,隨后,就冷不防的看到了在涼亭之中,練著五禽戲的大皇子。 “大哥,你怎么在這里?” 二皇子這會兒別提有多么詫異了,畢竟曾經的他一般見到大哥的時候,他不是在坐著,就是在躺著,渾身上下的中藥味離得老遠都可以聞到。 可是今日仿佛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一樣,他那位病弱大哥竟然在涼亭里比比畫畫。 而大皇子似乎也沒有想到,自己會這么寸的遇到二皇子,當下只是黑著臉,點了點頭: “子顯,父皇讓我在此練習五禽戲。” 第172章 瓊林宴散之時, 已至月中,成帝夜里想了想徐瑾瑜在宴上的話,第二日下了朝便請了素日負責為大皇子診脈的宋太醫前來詢問。 宋太醫一直負責大皇子的康健, 可乃是大皇子平時答應的好好的,可到了時候卻做都不做,他一個臣子又不好多說什么。 一個字,愁! 簡直太愁了! 這會兒被成帝叫來詢問,宋太醫滿臉凝重,卻聽到: “依你之見,大皇子如今的身體若是平時佐以五禽戲之類的活動之法, 不知可否能康健起來?” 宋太醫聽了成帝的話后, 那一瞬間的表情從暗轉明, 眼里都有了光, 但隨后他又強自按耐下來: “咳,圣上您也知道此事?這胎中不足, 既要內補也要外補, 如此雙管齊下,才能有顯著的成效。” 宋太醫說的很是隱晦, 就算是普通病人, 你若是當著人家面兒說人家兒子太過懶惰導致病情不穩, 只怕都要被人在心里念叨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