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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炮灰真少爺科舉升官日常在線閱讀 - 第306節(jié)

第306節(jié)

    只是這會兒看著那高大巍峨的宮門,宋真都忍不住感嘆道:

    “我這輩子都沒有想過,我會在這樣的年紀(jì)便能走到這里。”

    曾經(jīng),只是年少時的不甘人后。

    如今,眨眼之間便已經(jīng)要走進(jìn)天子殿堂。

    倘若五年前有人告訴他,他會用幾年時間便可以從一介白身走到這一步,宋真一定會嘲笑那人是在癡人說夢,可是沒有想到今時今日這夢竟然變成了現(xiàn)實。

    “瑾瑜,謝謝你。”

    宋真清楚的知道,他能有今日全非自己一人之宮,若非是好友一直不遺余力的幫他,他又豈會走到這一步?

    “真兄,你我之間,何須一個謝字?”

    徐瑾瑜偏頭看了宋真一眼,淡淡一笑,宋真聞言也是不由一笑:

    “對,你我之間早就不是一個謝字可以說完的。”

    “真兄。”

    徐瑾瑜忍不住無奈的道了一句,宋真隨后笑瞇瞇道:

    “怎么了?哦,我知道我們瑾瑜是不好意思了!哎呀,得虧瑾瑜你不是個姑娘家,不然這個樣子可如何是好?”

    徐瑾瑜忍不住斜了宋真一眼,這家伙想必作答的不錯,這才有閑心來取笑自己!

    按照大盛的規(guī)矩,今日他們這些考生需要身著白衣而至大殿等候殿試結(jié)果。

    而這,也寓意著他們即將邁出進(jìn)入朝堂的第一步。

    等到吉時至,內(nèi)侍官忙殷勤的打開了宮門,迎接著這群白衣學(xué)子進(jìn)入宮中。

    這一次雖然沒有唱名,可也在于徐瑾瑜沒有注意的時候,眾人都不約而同的慢下腳步,站在了他的身后。

    不知過了多久,但見陽光之下,一個少年身后跟著一群白衣書生款款行至丹陛之下。

    隨著太陽漸漸升高,陽光也變得熱烈了起來,有不少人后知后覺的開始緊張呼吸急促起來到大的汗水,順著額頭一滴一滴到滑下。

    他們能不緊張嗎?

    下一刻他們這些年經(jīng)年苦學(xué)的成果便要被展示于人前,

    有人在陽光下都開始搖搖欲墜起來。

    但,當(dāng)他們看到最前面少年那挺拔如松的身影之時,眾人一時又覺得心中微定。

    沒道理,他們這些人還不如一個少年的心性,不是嗎?

    也許是因為今日心中各自都較著勁兒,是以倒是沒有多么失態(tài),很快便有內(nèi)侍官出來高聲的宣讀著本次三甲之名。

    這一刻有人激動,有人慌張,有人無比的期待著,能在此刻聽到自己的名字,也有人期盼著不要念到自己。

    徐瑾瑜也沒有想到連公布名字都會變得這么驚心動魄,但好歹有人顧及到這是御前,即便是被叫到了名字,也只是發(fā)出一聲小小的歡呼聲,便再也不敢多言。

    “……章程,王林等人,為今科三甲。”

    隨著內(nèi)飾官的聲音落下,有人仿佛脫離了一般,渾身一軟直接倒了下去。

    內(nèi)侍官對此好像也已經(jīng)見怪不怪,直接便抬手讓宮人將此人直接拖了下去。

    而隨著三甲排名公布之后,有些自覺毫無希望的人已經(jīng)如喪考批目光,直愣愣的看著面前的丹陛,面色蒼白。

    但也有人躍躍欲試的看著內(nèi)飾官,期待著能在接下來的二甲或是一甲之中聽到自己的名姓。

    “接下來,乃是本次二甲之名。”

    那內(nèi)侍官依舊按照倒序繼續(xù)念著名字,只是隨著名字越念越多,宋真的臉色漸漸變得蒼白起來,他本以為自己此次已經(jīng)十拿九穩(wěn),可是卻沒有想到到了這一步竟然沒有自己的名字。

    難不成自己這一次果真是要馬失前蹄不成?

    宋真想起自己方才在宮外與徐瑾瑜言笑晏晏的模樣,一時漲紅起臉來。

    可,下一刻,內(nèi)侍官直接道:

    “二甲頭名:宋真!”

    宋辰幾乎有些不敢相信的,抬起頭來,看著那內(nèi)侍官,驚愕到不能自己。

    二甲頭名?!

    可是還沒等宋真想出個所以然來,那內(nèi)侍官便請他上傳承擔(dān)起傳臚的重任。

    宋真只好頂著大紅臉上前,看著手中的金榜,念了起來——

    第168章

    宋真冷不防站在高臺之上, 被陽光一照只一陣頭暈?zāi)垦#人吹絻?nèi)侍官交給自己的金榜之時,不由呼吸急促, 可想起方才那折磨人的規(guī)矩,唇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今科一甲探花為——”

    宋真抬眸看去,眾人皆都屏住呼吸,緊張之色讓圍觀人都忍不住替他們提起心。

    只是,等宋真對上徐瑾瑜那平靜的眸子時,彎了彎,遂若無其事的移開:

    “青州貢士周啟章, 賜進(jìn)士及第, 授正七品翰林院編修!”

    周啟章在人群之中并不靠前, 等他站出來時, 眾人亦覺得不可思議了。

    探花郎……竟然是一個國字臉,滿臉絡(luò)腮胡, 身材壯碩無比的大漢!

    而等周啟章聽到自己的名字后, 他一臉不可置信的抬起頭看向宋真,過了半晌這才站出來沖著大殿深深一拜, 大聲道:

    “學(xué)生, 不, 臣謝圣上隆恩!”

    在大盛前期便廢除了宰相制,原本本該由宰相宣讀的一甲前三名最終落到了同科傳臚之身,是以一甲前三名只需要先在丹陛之下行長揖禮, 過后再入殿參拜圣上。

    只不過, 周啟章腿抖的厲害, 又說著一口并不地道的官話,像是隨時都要跪下去一半。

    “今科一甲榜眼為桑州貢士, 陳為民,賜進(jìn)士及第,授正七品翰林院編修!”

    下一刻,陳為民應(yīng)聲而出,他白衣長袍,背脊挺直,儀態(tài)端方的沖著大殿行了一禮:

    “臣,陳為民謝皇上隆恩!”

    與探花郎相比起來,這位陳編修倒是更有幾分探花郎的味道。

    可還不待眾人疑惑,下一刻,宋真繼續(xù)道:

    “今科一甲狀元為京城貢士,徐瑾瑜!賜進(jìn)士及第,授從六品翰林院修撰!”

    徐瑾瑜隨后邁出一步,沖著籠罩在陽光下的大殿,面色肅然,沉聲說道:

    “臣,徐瑾瑜謝圣上隆恩!”

    少年上前一步,白璧丹陛之上,他白衣翩然若飛,微抬的面容上神情端肅而平靜,仿佛已經(jīng)是登臨仙界的仙人。

    一時間,眾人終于明白為何今科探花郎會是那么一個絡(luò)腮胡的大漢了。

    有這么一個霞姿月韻,清風(fēng)朗月般的狀元郎,探花郎只怕也要絕世之姿,方能與之比肩。

    可,傾城之姿常有,如這般容色過人卻還能一舉摘下狀元郎之名的少年郎怕是千年才能出一位!

    這一天,無人能與其爭鋒!

    眾人不由屏息,宋真完成了自己的任務(wù)之后,這便退回了自己的位置。

    “請狀元郎、榜眼郎、探花郎隨吾入殿與圣上見禮!”

    那內(nèi)侍官又高又尖的聲音響起,徐瑾瑜等人隨跟著他的腳步朝大殿之內(nèi)走去。

    而此時此刻成帝正襟危坐,即使眼下一片青黑,可也依舊精神奕奕,他昨夜也是一宿未睡,可此時此刻,看著外面走進(jìn)來的身影時,他又覺得心間一松。

    三年了,他苦守了這么久的好苗子,終于還是落進(jìn)了他的籃子里!

    “臣等叩見圣上,圣上萬安。”

    這三日時間,三人都簡單的學(xué)習(xí)了一下入宮禮儀,這會兒三人上前與圣上見禮的時候也不是似此前那般中氣不足。

    且這三人之中便有兩人年歲不大,一時之間,大殿之中,無形中多了幾分蓬勃朝氣。

    成帝抬了抬手,請諸人起身,笑吟吟道:

    “好!好啊!今日看到三位愛卿,朕已經(jīng)可以想到他日我大盛興盛之象了!”

    “臣等多謝圣上賞識,必將鞠躬盡瘁為國盡忠,肝腦涂地為民盡心!”

    雖是三人,可聲勢不小,成帝聽了這話頓時更加滿意,一下子笑的連眼角的紋路都顯現(xiàn)出來了。

    “好,快快請起!快快請起!”

    之后成帝又親切了問了三人一些家里的事兒,只是輪到徐瑾瑜的時候,那語氣中自然而然透漏的親近,讓陳為民都不由多看了一眼。

    依他之見,這位徐修撰可不是那等會溜須拍馬之人,怎么圣上對他的態(tài)度便這般不同?

    周啟章倒是毫無所覺,只是在成帝問起之時,恨不得竹筒倒豆子,連自己家里有幾只鴨,幾只雞都告訴成帝。

    是的,周啟章乃是寒門出身。

    他的考卷之所以力壓一眾學(xué)子,乃是其所言句句樸實,雖然他的意見是不開互市,可條條道道都是從實際出發(fā),闡明了互市若開會讓烏國得寸進(jìn)尺的危害性,而成帝看中的就是他那顆根植于民,一心為民之心。

    “……俺,咳,臣是差一點兒就見不到圣上咧,多虧了考場里的白粥,臣想著,考試都吃這么好,這要是當(dāng)了官,肯定能更好!”

    周啟章一個激動,差點兒沒禿嚕嘴,等話說完,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連頭都不愿意抬了。

    成帝不由失笑,只是笑著笑著,他又有些笑不出來了。

    寒門學(xué)子難登天子殿堂,他一直都知道,他多么希望有一天,天下的英才皆可以毫無顧忌的科舉。

    屆時,才能真真正正的做到,天下英才皆入大盛,大盛興盛指日可待!

    “周大人為一碗白粥而做官,是為一清二白之意,是倒是極好的寓意。”

    徐瑾瑜笑著為周啟章結(jié)尾,周啟章也不由一笑,隨后小聲嘀咕:

    “不愧是狀元郎,說話奏是好聽。”

    可殿中就這么大,成帝自然聽的一清二楚,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過了一會兒,馮卓隨后前來稟告:

    “皇上,吉時將至,三位大人該著吉服,觀金榜,打馬游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