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節
喜歡學識淵博的學子嗎? 他幫他們喂一批出來,他倒要看看這背后的神神鬼鬼,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 入了十二月的冬日愈發寒冷,本就有些懈怠的東辰學子已經有日子沒有去訓走了。 如今,整個書院上下唯一還在堅持的,就只有徐瑾瑜了。 只不過,今日的東辰學子們一聽到徐瑾瑜屋子有了動靜,想著徐瑾瑜為他們準備的試題,一時心有感觸,都紛紛起身準備和徐瑾瑜一道。 倘若一道訓走,瑾瑜也不會太孤單。 但學子們都將自己這份心思藏在心里,看到徐瑾瑜出門一個個都裝作正好出門的樣子。 不過,因為動作實在整齊劃一,徐瑾瑜見狀都不由“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看來今日諸君是要一道與我訓走了?” 徐瑾瑜彎眸一笑,映亮了霧靄沉沉的清晨,原本還有些尷尬的學子們紛紛點頭。 隨后,九人一同朝凌水居外走去,卻不想,門剛一開,就露出了馬容勝那張陰測測的臉。 “徐瑾瑜,你竟然讓我等那么久!” 第107章 看到馬容勝的一瞬間, 徐瑾瑜眸子閃過一絲驚訝,他摩挲了一下指尖: “既然來了,就跟上吧。” 徐瑾瑜仿佛只是淡淡看了馬容勝一眼, 便不再放在心上,準備與東辰學子們一同朝前校場走去。 馬容勝還從未被如此怠慢過,不由咬緊牙關,冷冷道: “要殺要剮,你直說就是,何必惺惺作態?” “哦?你既然輸給了我,讓你做什么跟好就是, 何必多嘴?” 徐瑾瑜語氣平靜, 可是卻讓馬容勝氣的紅了眼: “你!” 徐瑾瑜不再理會, 只是兀自朝前走去: “你可以不來, 但……” 徐瑾瑜這話一出,隱含的威脅之意馬容勝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 畢竟他以前沒少這樣干。 馬容勝磨了磨牙, 最后還是跟了上去,反正是在書院里, 他倒要看看這徐瑾瑜能做什么! “瑾瑜, 馬容勝跟來了。” 看到馬容勝跟過來, 立刻有東辰學子小聲對徐瑾瑜說道。 徐瑾瑜應了一聲,溫聲道: “不必理會,吾等照常訓走即是。” 于是乎, 原本空無一人的前校場上, 一支整齊的小隊正在認真訓走, 唯一不和諧的,是身后墜著那個喘的上氣不接下氣, 都快要翻白眼的學子。 馬容勝本就只是一個文弱書生,平日也就仗著自己外祖家家學淵源和自家的勢力才能橫行霸道。 可是這會兒一正兒八經的訓走,便累的跟狗一樣,恨不得直接趴在地上。 這也就算了,偏偏那些東辰學子仗著自己訓練有素,沒一會兒就將馬容勝拉了多半圈。 馬容勝看著眾人的背影,冷冷一笑,徐瑾瑜,你就是想要這么折磨我嗎? 他不跑了! 馬容勝直接擺爛坐在了原地,囂張的雙臂環胸,冷冷的看著一隊東辰學子。 他不跑了,徐瑾瑜又能怎么樣?! 可馬容勝沒想到,徐瑾瑜根本都沒有給他一個眼神,只是等到東辰學子們跑第二圈過來的時候,對他齊齊行了注目禮。 那目光中的輕視譏諷,時不時傳來的嬉笑低語,雖然聽的不甚明顯,可是卻讓馬容勝的眼球布滿了血絲。 別看馬容勝在西宿囂張跋扈,可是他也不過是一個庶子,東辰學子們的異樣眼神讓他不由想到了一些不甚愉快的記憶。 馬容勝下意識的攥緊了拳頭,不就是訓走,他也行! 隨后,東辰學子們身后又墜了了一個氣喘吁吁的尾巴。 好容易等徐瑾瑜完成了今日份的訓練量后,馬容勝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仇恨的盯著徐瑾瑜。 這就是徐瑾瑜想的折磨他的法子嗎? 那也不怎么樣! 可馬容勝完全沒有想到,徐瑾瑜并未接收到他仇恨的信號,只是在訓走完后,盯著馬容勝語氣散漫道: “不過爾爾,在你擅長之處為難旁人,而今連區區訓走也無法堅持,難怪要玩弄一些歪門邪道的手段。” “你住口!” 馬容勝惱羞成怒,他累的都快喘不過氣,這徐瑾瑜還要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兒來諷刺自己,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說錯了嗎?吾等方才訓走兩圈尚有余力,倒是你……” 徐瑾瑜上下打量了一下馬容勝,沒有說話,可是意思卻不言而喻。 “區區兩圈……” 馬容勝本來還想要囂張,可是想起自己才堪堪訓走一圈,生硬的改口道: “我不就差一圈?你看好了!” 馬容勝說完,也不歇了,直接轉而朝校場而去,徐瑾瑜也沒有真的離開,只是靜靜站在原地看著。 徐瑾瑜不走,其他的東辰學子自然也不會離開,于是空曠的校場之上,多了一個頗為稀奇的一幕。 一群人看,一個人訓走。 偏偏那個人是跑的東倒西歪,四肢都快跟面條似的,軟塌塌的貼著地面蠕動了。 馬容勝第一次厭惡起西宿的校場為何大的這么厲害,不過一圈的距離,仿佛遙遙無期。 可是他的真火已經被逼了出來,這個時候若是要再認輸,那他這張臉也就不必要了! 但,馬容勝跑的實在太慢,且此處距離膳堂不遠,有其他勛貴子弟的小廝去膳堂打飯的時候,聽到了動靜過來看了一眼后,一下子就驚了。 那馬容勝是怎么回事兒,怎么被人訓的跟狗一樣,大冷天的在校場跑步? 要知道,西宿的武師傅還算有些本事,可也沒有讓這些四體不勤的勛貴子弟愿意邁上校場一步! 一時間,機靈的小廝立刻回去稟報了自己的主子,以至于在短短一刻的時間內,幾乎所有勛貴子弟都已經跑過來圍觀了。 馬容勝原本悶頭跑著,等他快到終點時,一抬頭,直接腿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一雙雙熟悉的,陌生的眼睛正饒有興致的看過來,馬容勝如何不熟悉這樣的眼神? 那不正是他以前看那些被自己欺凌之人的眼神嗎? 徐瑾瑜,這是殺人誅心! 徐瑾瑜看著馬容勝看向他的眼神以rou眼可見的速度,從仇恨蛻變至諱莫至深,他略略思考了一下,就知道馬容勝腦補了什么,不由勾唇一笑。 馬容勝看到徐瑾瑜的那個笑容之后,更是心里一沉,直接落實了自己的猜測。 可馬容勝并未有任何反思,他只恨自己當日太過輕視徐瑾瑜,倘若他能慎重一點,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徐瑾瑜看戲看的差不多了,便轉身朝膳堂而去,今日是冬至,膳堂的免費餐食里也會有一頓素餃子。 只不過依著冬日的缺吃少菜的慣例,應該只有一頓白菜餡兒的餃子,但徐瑾瑜對此并沒有什么不滿,腳步輕松的與一旁的東辰學子討論起今天的餃子怎么吃,隨后便三兩步就退出了人群。 馬容勝沒想到徐瑾瑜并沒有如自己以前那樣上來補刀,眼中閃過一絲茫然后,又恨恨的爬起來追上去。 徐瑾瑜口口聲聲讓他跟上,他要是跟不上豈不是讓他笑話了? 但在臨走前,馬容勝還是冷冷的掃了一眼周圍看笑話的勛貴子弟,旁的不說,劉記賭坊是京中數一數二的大賭坊。 其在賺錢的同時,自然也掌握了不少京中勛貴的把柄,方才看戲有多么爽,這會兒被馬容勝盯著就有多慌。 卻不想,馬容勝爬起來后,第一句就是: “那徐瑾瑜方才又算計我什么了?” 馬容勝這話一出,冰冷陰寒的眼神隨之掃過眾人,有一膽小之人顫顫巍巍道: “我,我方才聽,那徐郎君問一旁的友人,今天膳堂的餃子是吃蘸汁的,還是酸湯的……” “……” 馬容勝一整個裂開,隨后便是惱羞成怒,這徐瑾瑜竟然敢看不起他! “都散了!管好你們的眼睛!” 馬容勝惡聲惡氣的威脅了一句,這才邁著灌了鉛似的沉重雙腿,朝膳堂走去, 等馬容勝走后,眾人面面相覷一番后,才有人小聲嘀咕: “橫什么橫,還不是讓一個平民出身的徐瑾瑜訓的跟狗似的!” “就是就是,要不是劉家……早套他麻袋了!” “……” 對于馬容勝吃癟,眾人是樂見其成,就算是凜冽寒風也阻擋不了他們探討的熱情,只是隨后話題漸深,有人突然道: “不過,話說回來,若是咱們對上的是那徐瑾瑜,可有幾分勝算?” 這話一出,是死一般的寂靜。 “哼,吾等豈會怕他?還不是趙世子和魏世子給他撐腰!” “楚世子似乎也對他有親近之意……” “呃,監院似乎也……” 眾人說著說著,對視一眼,做鳥獸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