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節(jié)
平陽侯世子這會兒酒勁兒上頭,“黃粱一夢”雖然寡淡,可是卻醉人。 這會兒,平陽侯世子嘿嘿一笑,那雙細(xì)長的眼睛里倒是不見絲毫往日的綿綿深情,只余yin邪污穢: “郡主,嘿嘿,郡主又怎么?老,老子是個天閹,她是老子的女人,給,給老子背點兒罵名怎么,怎么了? 女娘家家,不,不規(guī)規(guī)矩矩在后宅繡花,伺候,伺候男人,還往出跑,我,也讓她長長,長長記性! 滿,滿京城,都,都不知道,她,她是干凈的哈哈哈!只有我,只有我!” 她是那樣燦爛生長,那樣自由,又那樣刺眼。 他以深情為籠,想要囚住那個堅韌無比的女娘。 至此,甚至不用魏思武多言,平陽侯世子自己便已經(jīng)自爆,下一刻: “砰——” 平陽侯世子像一條死狗一樣,被長年習(xí)武的平陽侯一腳踹開,翻了好幾個滾兒這才重重的撞在墻上,吐出了一口鮮血! 魏思武也不由驚呆了。 他單從瑾瑜那里,分析出平陽侯應(yīng)當(dāng)是一個理智且公正的人,可是沒想到……他會對平陽侯世子下手這么狠! 這會兒,平陽侯大步走過去,居高臨下的看著哭的鼻涕眼淚糊了一臉的平陽侯世子: “給本侯站起來!” 可是平陽侯世子只顧著抱著肚子喊疼,隨后就被平陽侯俯身直接抓著他一把散開的頭發(fā),像是拖著一條死狗一樣,朝門外走去。 等路過魏思武風(fēng)時候,平陽侯喉頭動了動,似是不知道該說什么,只是低下了頭: “思武,這件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br> 隨后,魏思武便怔怔的看著平陽侯拖著平陽侯世子朝無極殿走去,地上印出一條老長的血印。 而平陽侯世子卻似乎還沉浸在“黃粱一夢”之中,臉上還帶著幾分得意的笑意。 第66章 平陽侯拖著滿身是血的平陽侯世子從無極殿外走進來的時候, 嚇得有些膽小的文臣直接尖叫起來。 “平,平陽侯他拖,拖著個什么玩意兒?” “那不是什么玩意兒, 那是平陽侯世子?。 ?/br> …… 眼前暴力血腥的一幕,看的眾人瞠目結(jié)舌,也就是這里是男賓席,沒有驚嚇到女眷,引來更大的動亂。 相較于臣子的慌亂,成帝倒是鎮(zhèn)定,他自上首看過來, 沉聲道: “平陽侯, 你這是何意?” 平陽侯將平陽侯世子拖到一旁后, 自己也“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圣上, 臣有事要奏?!?/br> 平陽侯那沉穩(wěn)的聲線不知何時帶上了幾分哽咽,成帝雖然因為今日大好的慶功宴被打攪心里不悅, 可這是這場慶功宴的主角自己攪和的, 他也不能多說什么。 “準(zhǔn)奏?!?/br> 平陽侯以頭觸地,語氣悲涼道: “圣上, 臣懇請圣上判我兒韓望安與長寧郡主和離, 放郡主自由?!?/br> 成帝不由沉默了一下, 平陽侯又繼續(xù)道: “按理說,長公主對臣有提攜之恩,臣本該對長寧郡主照應(yīng)一生。 可奈何, 此子不爭氣, 讓郡主與他再相處下去, 也是辱沒了郡主,更對不住長公主當(dāng)年的一番苦心。是以, 今日臣請圣上判二人和離。” 成帝聽到這里,大概明白發(fā)生看什么,這會兒他面無表情的看著眼前的一切,敲了兩下桌子: “平陽侯,你可知道你在說什么?這婚約乃是皇姐親自定下,你卻要讓朕判和離……” 平陽侯并未起身,反而跪的更低看些: “是,可是臣更不愿意看著長寧郡主和這畜牲在繼續(xù)過日子了,那樣,臣便是哪日戰(zhàn)死沙場,也無顏再見長公主?。 ?/br> 平陽侯這話一出,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畜牲! 這還是平陽侯親口所言,平陽侯這是要…… 在眾人震驚的目光之中,平陽侯有放出了一個震驚所有人的平地驚雷: “另,臣請廢世子,此子不仁不義,心思齷鹺,毫無人性,不堪世子之位!” 平陽侯此話一出,立刻在殿中掀起軒然大波,眾臣的竊竊私語平陽侯并未入耳,他只是殷殷的看著成帝。 成帝沉吟許久,道: “平陽侯,你且隨朕來?!?/br> 成帝隨即起身,臨走前,吩咐馮卓讓太醫(yī)給韓望安瞧瞧。 一場慶功宴突然變成這幅模樣,令朝臣心里頗為奇怪之余,不由看了一眼方才被平陽侯拖過來,這會兒醉死的韓望安,卻驀然覺得今日可能會發(fā)生什么大事。 成帝與平陽侯一同進了偏殿,成帝喜怒莫辨的看了平陽侯一眼,淡聲道: “平陽侯,到底因為什么?倘若是因為令郎乃天閹之身,那朕早已知悉,你大可過后再找朕,何須鬧的滿城風(fēng)雨?” 平陽侯聽了成帝的話,呼吸一滯,原來思武那孩子說的一點兒也沒有錯。 圣上,確實在袒護那畜牲。 可是,他怎么配! 在成帝面前,平陽侯不敢隱瞞,直接便將此事和盤托出,成帝終于震怒,直接揮碎了手邊的杯碟: “荒唐!韓望安竟敢如此!” 成帝難得這般怒極,他氣的胸口一起一伏,過了半晌這才扶著桌子緩緩坐下: “這件事,長寧知不知?” 成帝之所以不允長寧郡主與韓望安和離,有一半的原因,乃是因為長寧郡主的聲譽。 可是,他萬萬沒有想到,原來這一切都是韓望安在為自己的天閹打掩護! 郡主聲譽不佳,他大可以說郡主對當(dāng)年之時郁結(jié)于心,他不忍郡主為難,于是強自忍耐。 這樣,放蕩,無子種種罵名都由長寧背齊了。 其心可誅??! 成帝得知這事兒的時候,也是緩了好一會兒,直接揚聲道: “馮卓,讓太醫(yī)別管那個畜牲了!” 馮卓有些不明所以,皇上進門的時候還好好的,怎么一下子就對平陽侯世子換了態(tài)度? 但即使如此,馮卓還是應(yīng)諾離去。 平陽侯見狀,也只是低了低眉,未曾發(fā)表什么意見。 方才得知那事兒的時候,他是真想一腳踹死那個畜牲的。 “這件事,長寧郡主應(yīng)該不知,否則魏世子也不會私下去打那個畜牲?!?/br> “是思武告訴你的?” 成帝眉尾微微一動,平陽侯只道: “魏世子只說了個開頭,剩下的是那畜牲自己所言。圣上,當(dāng)初長寧郡主因為那畜牲敗壞聲譽,現(xiàn)在臣只求郡主安樂,還望圣上成全?!?/br> 雖然話說到這個份上,可是平陽侯依舊難以想象他日自己六圈之下,要怎么去面對長公主了。 成帝聽后,只閉了閉眼,過了一會兒他才睜開眼,聲音淡淡卻還帶著一絲無法掩飾的怒氣: “平陽侯,你可知道,朕欲封你為平國公?” “臣自知無顏相受,而今家門不幸,只求圣上秉公處置即可!” “好——” 成帝緩緩睜開眼,定定的看了平陽侯一眼。 …… 與此同時,女眷的宴席之上,平陽侯夫人成為了眾人爭相追捧的焦點。 平陽侯軍功赫赫,此番得勝歸來,圣上必要厚賞,而這厚賞自然不出意外的便是升爵了。 只怕這場宴會畢,平陽侯夫人就要成為國公夫人了。 “等到好消息傳來,這一聲國公夫人我可要先叫呢!” “正是正是,還是夫人您有手段,今個我可是瞧見了夫人只和世子來了,那野種連臺面都上不了?!?/br> 今個這場宴會的主角似乎全然成了平陽侯夫人,就連上首的皇后聽著那些長袖善舞的官家夫人紛紛恭維之時,也都保持了沉默。 只是,平陽侯夫人越發(fā)得意,眾人就不由去看一旁的長寧郡主。 這長寧郡主本出身尊貴,可奈何長公主去的早,后頭更是被一個姨娘打壓的差點站不住臉。 好容易快要出嫁,又被強人擄劫玷污,好好的姑娘家連名聲都沒有了。 簡直是一等一的倒霉蛋。 可要說她倒霉,又似乎沒有那么倒霉。 畢竟,人家還有一個深情款款的平陽侯世子等著,只不過也不知是不是當(dāng)初長寧郡主被糟蹋壞了身子,所以五年都未有孕息。 這會兒,正四品鴻臚寺卿的夫人用扇子掩住嘴,在平陽侯夫人耳邊小聲道: “夫人,這都整整五年了,就是再不下蛋的母雞也該有點什么了,怎么郡主還……” 鴻臚寺卿夫人這話一出,平陽侯夫人的臉色不由陰沉了幾分: “這我哪兒知道,我兒癡迷她,明明骯臟之軀,卻勾的我兒為她守身如玉,簡直晦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