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節
…… 徐瑾瑜在村民們的扒拉下,一臉絕望,將求救的目光放在徐老婆子身上,可徐老婆子這會兒自個也高興的不得了: “哈哈,就是就是,我們瑾瑜又俊了!” 徐老婆子最近多了一個愛好,那就是聽村里人吹自己的大孫子! 甭管吹的好不好,她聽了心里就是舒坦! 徐瑾瑜:“……” 還是師信適時解圍: “奶,我和瑾瑜還有點學問沒有做完,需要探討一二了,就先回去了?!?/br> “好好好,學業要緊,學業要緊!” 徐老婆子忙讓兩人回去,倒是第一次沒有跟著,徐瑾瑜回神看了一眼,方才因為不自在而僵硬的表情柔和起來: “自從我爹從軍之后,我還是頭一次看到奶這么高興?!?/br> 往常,徐家人大都不湊熱鬧,一家子婦孺病弱,若是有個萬一,誰能頂上解決事兒呢? 人都是欺軟怕硬的,他們家在村子里那是軟的不能再軟,連徐二牛那樣二流子都敢惦記,何況別的呢? 是以以前的徐家人大都是深居簡出,也就小妹有些孩童天性。 而現在,看到奶也愿意走出家門,和那些老頭老太太一起樂呵,徐瑾瑜心里亦是替奶高興的。 他所有的努力,都是值得的。 師信聽了徐瑾瑜這話,也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二人一進門,就看到曲氏正在手把手的教小妹習字。 小妹學的認真,曲氏亦是教的用心,那張秀致的臉上帶著為人師的柔和平靜。 師信看到這一幕,亦是心間一軟: “自從來到瑾瑜家,娘也變了。” 曲氏往日面上的清愁散去,如同掀開了一層陰霾的面紗,整個人如同脫胎換骨一般,重獲新生。 師信喃喃的說著,隨后與徐瑾瑜對視一眼,二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二人剛一進門,家里的女人們就忙了起來,沒過多久熱飯熱水就已經準備妥當。 用熱水洗去一身疲憊之后,面前的佳肴讓兩人更是心中熨帖: “果然還是娘的手藝最好!這個炸rou丸酥酥脆脆的,好香!” “我倒是覺得徐姨做的這鯽魚豆腐湯濃香可口,后味濃郁!” 徐母笑瞇瞇的看著兩個孩子埋頭苦吃,心里別提多高興了: “喜歡吃就多吃點!不夠家里還有!” 徐瑾瑜吃的頭也不抬,等吃完飯后,他從腰間解下一個荷包: “娘,這是書院這個月給的獎勵,家里人的春裝得辛苦您了?!?/br> 徐瑾瑜現在就喜歡掏銀子給家里人買買買,穿漂亮衣服,吃好吃的! “你這孩子,把你的銀子收好嘍!娘還要給你銀子呢!” 徐母說著,直接拿了一包銀子過來。 徐瑾瑜看到后,頭搖的和撥浪鼓似的: “不不不,我不要,我在書院又不用銀子,您把銀子給長姐和小妹攢嫁妝吧?!?/br> “瞎說什么呢?這是你自己的銀子!琬兒和瑤兒的嫁妝有我這個當娘的呢,這一百兩銀子可是縣令特意給大郎你的賀銀!” 徐瑾瑜:??? 待徐母說完了緣由之后,徐瑾瑜心里突然浮起一絲愧疚,縣令大人這般賞識自己,自己竟然還在詩文之中那樣做…… “瑾瑜,你再想什么?” 師信看著徐瑾瑜盯著銀子發呆,用手在徐瑾瑜的眼前晃了晃,徐瑾瑜回過神,自然不好說自己的想法,只是頓了頓,道: “我算是明白為何這回回來,村里人比我上回考了案首還要熱情,那眼神……” “原來是看銀子的眼神啊!” 徐瑾瑜這話一出,冷然如師信都忍不住笑了起來: “瑾瑜原本貌比玉人,而今這是搖身一變,是實打實的金娃娃了。” “信兄!” 徐瑾瑜只覺得耳朵發熱,倒是沒想到信兄現在也學會促狹人了! 徐母聽了二人的對話,也是樂呵呵道: “小信這話說的不錯!大郎,這是實打實的金娃娃!” 徐瑾瑜被兩人打趣的耳尖通紅,一時羞也不是,惱也不是。 正在幾人逗趣的時候,突然聽見外面傳來激烈的爭執之聲,徐瑾瑜耳力好,他凝神聽了片刻后,豁然起身: “外頭是奶和長姐的聲音!長姐呢,長姐今日去哪里了?” 徐母也懵了一下,隨后忙道: “今日是和慶陽約好的交貨日子,琬兒去送貨了?!?/br> “我先去瞧瞧。” 徐瑾瑜沉聲說著,少年面上的薄紅還未散去,可星眸之中卻已經一片沉靜。 而也正是徐瑾瑜的態度,讓方才聽到消息心中慌亂的徐母平靜下來: “娘和你一起去?!?/br> 師信亦是如此。 時間倒回一刻鐘前,原本去城中送貨的徐玉琬這會兒正一路跌跌撞撞的朝村口奔來,徐老婆子今日正好沒有回家,就看到了狼狽的孫女,連忙迎上去: “琬兒,發生什么事兒了?!” 徐玉琬眸子驚惶,烏發紛亂: “奶,方才在村口,那王員外家的兒子說我是他媳婦,要帶我回去!奶,救我!” 第40章 “胡鬧!當初那王員外家的彩禮連門都未過, 我徐家與他家沒有一星半點的瓜葛,他難道還想強搶?!琬兒別怕,奶在這兒!” 徐老婆子抱住徐玉琬, 拍著她的背安撫,而后瞇著有些耷拉的眼皮看著那在夕陽下,如同一只石碌般滾滾的而來身影。 “媳婦!媳婦!嘿嘿!媳婦!” 不多時,那圓滾滾,五大三粗的身影走近,村里人定睛一看,不由驚呼: “還真是王聰!” 王聰雖然生的肥圓高大, 可是這會兒一幅癡傻作態, 正淌著鼻涕, 吃著手指, 看著徐玉琬后,不由取下手指傻笑, 那涎水拉得好長。 “媳婦!媳婦過來!” 王聰說著就要撲過來, 嚇得徐玉琬頓時花容失色,徐老婆子連忙將人擋在身后, 看著王聰那高大的身影, 厲聲道: “王聰!你要干什么?!要找媳婦讓你爹給你娶去, 糾纏我家琬兒作甚?!” 徐老婆子聲色俱厲,可奈何王聰看不懂臉色,他吃著手指, 吸了吸鼻子, 并不回答, 仍是直勾勾的看著徐玉琬: “媳婦,媳婦回家!媳婦快跟我回家!壞人不讓媳婦回家!打, 打你!” 說著,那王聰直接揚起了拳頭要砸下去,但下一刻,他的手腕就被人抓?。?/br> “放肆!” 徐瑾瑜直接上前擋住祖孫二人,偏頭道: “咳咳,奶和長姐先回去,這事兒我來處理?!?/br> “大郎,我,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兒,我真的不知道怎么回事兒,他突然就出來了,嗚嗚——” 徐玉琬驟然被王聰嚇了一跳,若不是王聰動作不靈活,她怕就直接被其強擄回去了! 這會兒,徐玉琬的臉色還因為驚魂未定而一片煞白,看到徐瑾瑜就像看到了主心骨一樣,語無倫次的說著。 徐瑾瑜微微頷首: “我明白的,長姐莫怕,有我在呢,你和奶先回家,喝些熱水定定神?!?/br> 徐老婆子聞言又是心疼又是擔憂。 她既心疼孫女平白受驚,又擔憂孫子一人如何能制住那五大三粗的王聰,也是心亂如麻。 師信一眼就看出了徐老婆子的心思,并肩走到徐瑾瑜身旁: “奶,您先帶琬妹回去,我和瑾瑜一道?!?/br> 原是一家子婦孺萬事不敢沾染,而今兩個少年用單薄的肩膀撐起門戶,徐老婆子一時心中頗為動容: “那我先送琬兒回去,那王聰雖然癡傻,可是卻有一把子力氣,你們可千萬當心。” 徐老婆子知道自己等人在這兒才會讓徐瑾瑜和師信擔心,這便忙帶著徐玉琬回去了。 徐母年輕力壯,見此情形,直接抱著一根掃帚守在門口。 王聰一看“媳婦”走了,頓時就急了,直接甩開徐瑾瑜的手就要往徐家沖,師信見狀直接上前阻攔,他一手扣住王聰的肩,一個掃堂腿,直接將王聰壓制在地上: “老實點!” 王聰本就癡傻,一被壓制就立刻瘋狂反抗起來,那副瘋癲的模樣,讓周圍人都不敢上手,就連師信也被他撞到在地。 眼看那王聰直接就要沖到徐家門口,徐母握住掃把嚴陣以待,徐瑾瑜冷眼掃了一眼圍觀眾人,并未見絲毫慌亂,直接從懷里摸出一錠銀子,大聲道: “誰能制住王聰,這錠銀子就是誰的!” 此言一出,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村子里的漢子紛紛上前,那王聰縱使有一把力氣,也很快就被壓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