炮灰真少爺科舉升官日常 第14節(jié)
“這些學(xué)子大都是些年歲淺,未曾外出游學(xué)的學(xué)子,平日死讀書慣了,雖無壞心,卻顯得唐突。 明遠也是,他今日想是說話不甚好聽,你莫要放在心上。” 林書真說完,也忍不住搖了搖頭: “再說,莫說他們,便是我……不也曾冒犯過徐小郎君不是?” 兩人邊走邊說,林書真在文辯會上的舉止雖然莽撞,但他坦蕩,徐瑾瑜對其并無惡感,只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不介意。 反正臉都打了,他又沒吃虧。 走過了竹林后,便是白墻黛瓦的學(xué)舍,雖是學(xué)舍,可卻更像一座座宅院,中門打開,時不時有身著學(xué)子服,一身星光的學(xué)子進出行走。 徐瑾瑜看著,若有所思,這倒是有些像古代版的大學(xué)。 林書真帶著徐瑾瑜自一座座“宅院”外經(jīng)過,并未停留: “這些都是各級的教學(xué)齋,依徐小郎君這份擇錄函來看,你不出意外會在丙字一號齋。” 徐瑾瑜還有些奇怪,林書真卻頓住步子: “徐小郎君,我們到了。” …… 楚凌絕在人群外等的有些久了,眼見著那小廝遲遲未歸,壓著怒氣道: “來人,開路!” “臨安候世子到——” 隨著一聲高喝,眾人紛紛讓開了一條路,正在此時,突然傳來一聲: “方才那少年,乃是拿著山長的擇錄函入學(xué)!” 山長,的擇錄函?! 楚凌絕只覺得眼前一黑,有人竟真得到了山長的賞識?! 第12章 楚凌絕聽到這個消息,只覺得一霎時,腦子嗡的一下響了起來。 怎么會,怎么會有人真的得了山長的賞識?! 翠微居士向來來無影,去無蹤,所以小廝說起蘇小姐言及翠微居士回來看這場文辯,他并沒有當(dāng)回事兒。 可沒當(dāng)回事兒歸沒當(dāng)回事兒,但這會兒有人真真拿著山長提前簽發(fā)的擇錄函入書院,那可就是另一回事兒了! 就好像,有一個眾所周知的藏寶地,所有人都以為不會挖出寶藏,可突然有一天被人挖出來了一塊天下至寶! 楚凌絕心里又酸又羨又妒,怎么會有人有這么好的運氣?! 可楚凌絕還來不及壓下心底的酸氣,便看到一書院學(xué)子沉目而來: “臨安候世子好大的架子!想是多年過去,我東辰書院的學(xué)規(guī)都讓人渾忘了!來,告訴臨安候世子,我東辰學(xué)規(guī)為何?!” “恭勤不倦,博學(xué)慎思! 學(xué)無高下,知行合一!” 在東辰學(xué)子的一陣呼和聲中,那學(xué)子面色不改,看著額角沁出冷汗的楚凌絕,朗聲問道: “早就聽說,臨安候世子博學(xué)多才,還請世子就今日之舉解釋一二!” 楚凌絕張了張口,看著周圍被自己的小廝驅(qū)趕開的眾人,一時無言。 “若要入我東辰書院,自當(dāng)遵守我東辰書院學(xué)規(guī),若是世子無法接受,不如歸去!” 那學(xué)子說完,看了楚凌絕一眼,轉(zhuǎn)身離開。 待那學(xué)子走后,才有人小小的驚呼道: “那位就是乙級大名鼎鼎的監(jiān)察者段峰錫?” “正是,早就聽聞這位監(jiān)察者最是鐵面無私,如今人家臨安候世子還沒有入書院,就給人家一個下馬威……” “害,東辰書院向來以平民、小官之子居多,勛貴子弟少之又少,臨安候世子不過十一二便放話說要入東辰書院,這是有多自傲? 人家無涯郎君當(dāng)初以秀才之身入學(xué),可臨安候世子呢?也難怪會被這位監(jiān)察者當(dāng)面下臉!” “那方才那位少年呢?若是他才學(xué)不淺,吾等豈會不知?他瞧著,可是與臨安候世子不相上下!” “這……” 眾人的竊竊私語落入耳中,楚凌絕不由自主的攥緊了拳頭,他本想要揮袖而去,可是聽到眾人口中那與自己年齡一般無二的少年后,心里只覺得憋了一口氣,不上不下。 他必須考入東辰書院! 他不但要考入,還要以榜首之名考入! 屆時,他才能揚眉吐氣! 楚凌絕沉沉的吸了一口氣,終是有些不情愿的排在了隊尾。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 三聲鐘響,楚凌絕隨著人海一同進入東辰書院,這座在民間聞名遐邇的書院,也唯有在每年的今天,才會對這些未曾入學(xué)之人大開門戶。 而經(jīng)這一場擇生試,能留下來的,少之又少。 楚凌絕和眾人一起進入試場,以為他報名的次序靠后,所以被安排在了一個角落。 坐在角落的楚凌絕放眼望去,忽而覺得自己這一刻似乎真的成為了蕓蕓眾生的一個,他被拉下了高貴的云端。 這個認知,讓楚凌絕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哆嗦。 不會的,他必要做勛貴中憑科考入仕第一人! 楚凌絕深吸一口氣,靜待考試。 …… 監(jiān)察院內(nèi),監(jiān)院陸海遠今日倒是難得的清閑,那些小皮猴子們都被書院的先生們抓了壯丁,前去督考,他倒是難得不用訓(xùn)院,這會兒悠哉悠哉的喝著茶水,好不自在。 畢竟,一年到頭,這樣的逍遙日子可不多嘍。 “陸監(jiān)院,學(xué)生有事稟告。” 外面?zhèn)鱽黹T響,陸海遠不得不收回了自己悠然自得的模樣,變回了素日那張生人勿近的臉: “進來說話。” 林書真忙領(lǐng)著徐瑾瑜進入屋內(nèi),林書真一進去,掃了一眼陸海遠面前的茶壺,便知自己擾了監(jiān)院難得的雅興,一時有些歉疚: “打擾監(jiān)院了。” 陸海遠擺了擺手,他還不至于和一個孩子計較: “有什么事兒,說吧?還有,你身后何人,我倒是從未見過。” 陸海遠火眼金睛,眼光毒辣,對于書院學(xué)子的面容早就刻在腦中,只看了一個側(cè)臉,便一眼認出了徐瑾瑜并非書院中人。 “見過陸監(jiān)院。” 徐瑾瑜自林書真身后上前拱手一禮,儀態(tài)大方,風(fēng)度翩翩,陸海遠不由在心里贊了一聲: 好個俊俏少年郎! “咳,說說吧,為何將外人帶來。” 陸海遠說著,端起茶水呷了一口,林書真立即道: “陸監(jiān)院,這位是徐瑾瑜,徐小郎君,今日拿著山長的擇錄函前來登記。” “噗!咳咳咳——你說,你說是翠微的擇錄函?!” 陸海遠一口茶水噴了出來,而徐瑾瑜早就在林書真說出這個消息時,悄咪咪的拉著林書真后退一步。 這會兒,林書真看著自己腳尖地面上的水霧,感激的看了徐瑾瑜,他差點就被噴的口水臨頭啦! “正是!請您過目。” 林書真將擇錄函雙手呈上,陸海遠立刻認真查看起來: “確實是翠微的字跡和小印,只是,那老東西不是外出游歷去了么?” 陸海遠終于繃不住自己那樣肅然的老臉,當(dāng)場碎碎念起來。 徐瑾瑜這時才有些蒙,原來,那位老者就是大名鼎鼎的東辰書院的山長——真是好清新不做作啊! 徐瑾瑜欲言又止,這東辰書院不光行事不同尋常,就連山長也是不落俗套呢。 陸海遠碎碎念的間隙,也在觀察著徐瑾瑜,他又一次不受控制的將眼睛落在了徐瑾瑜的臉上: “還是個孩子呢,翠微那老東西不會是因為西宿的老不羞去歲說我東辰?jīng)]有一個可做探花郎的學(xué)子,這才特意選的吧?” 徐瑾瑜:“……” 林書真:“……” “咳咳,都看著老夫作甚?小子,你且說說,你到底如何入了翠微的眼?” 徐瑾瑜斟酌一二: “大概,是因為我善良?” 這回換陸海遠沉默了。 “算了算了,或者是翠微老了老了,開始較真了。可,還是個孩子呢!” 陸海遠嘀嘀咕咕,徐瑾瑜也默然不語,反正又這擇錄函在,東辰書院他進定了。 林書真聽到這里,卻不情愿: “陸監(jiān)院,誰說徐小郎君只有臉能看?他可是有大才!” 陸海遠看了看徐瑾瑜,壓低了聲音道: “這小子是不是不洗襪子被你知道了?來,舉報他,老夫待你入學(xué),可暫且寬宥你一月適應(yīng)。” 徐瑾瑜不可置信的看向林書真,誰能想到,謙謙君子的林書真……他竟然不洗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