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 許苑在手術室搶救的期間,顧亦銘一直沉默地站在手術室前。 旋轉的紅色警示燈燈暈落在他沉如深海的臉上,他身上昂貴的定制款西裝早已血腥到不能穿,血跡斑斑的白色襯衫套在他的身上,讓他看上去就像一個落魄的貴族吸血鬼。 男人不坐,典獄長也只好跟著站著,“顧總,要不您先回去換洗一下,這里有我,我再多安排幾個獄警過來。” 第29章 孩子打掉 “顧總,要不您先回去換洗一下,這里有我,我再多安排幾個獄警過來。” “不必。”顧亦銘頭也沒回,視線全都落在急診室的大門上。 典獄長心下了然,看來顧大少爺對自己的“前妻”也不是全然沒有感情的嘛 ! 也不知道這些有錢人是怎么想的, 動動手指就能解決的事,非要把人往牢里送。 當他那里是什么好地方呢... 一直等到小腿肚打顫,手術室的紅燈才終于滅了下去。 典獄長連忙迎了上去。 醫生摘下無菌口罩,一臉輕松地對他們說道:“血已經止住了,人暫時脫離了危險,稍后就會轉到普通病房。” 聽到這里,典獄長這才松了口氣,雖然不是他的責任,不過好歹是他的地盤,要是許小公子真出了事,保不準眼前這尊大佛會遷怒到他身上。 看著典獄長一臉緊張的樣子,醫生只以為他是病人家屬,想到病人身上大小不一的傷,尤其是下面那一塊,醫生不悅道:“你就是病人家屬?這會知道著急了,早做什么人了,你知不知道家暴是犯法的?” 典獄長被劈頭蓋臉一頓罵,心里是有苦說不出,他總不能告訴醫生,站在他身后的這個活閻王才是"家暴"的始作俑者。 他干咳一聲,語焉不詳地擺了擺手:“誤會都是誤會,身上的傷是他調皮,喜歡跟人打架。” 醫生呵了一聲:“打架專朝屁股里tong是吧,這年頭還有這種變態呢?” 一旁的顧亦銘臉都黑了,典獄長有意中止這段對話,他連忙接過話茬:“他是我管轄區內正在服刑的犯人。他現在應該沒什么問題了吧,今晚應該能帶回監獄吧!” 監獄?犯人? 就剛才那個瘦的只剩一把骨頭,大眼睛小臉瓜子,一身干凈學生氣的小alpha? 復雜且詭異的信息量震得醫生回不過神來。 剛才花了那么多精力才勉強保住大的又帶著小的,醫生腦痛地搖了搖頭。 他如實回答道:“當然不能回監獄,病人孕期大出血,身體損害太大,加上長期營養不良,肚子里孩子是勉強保住了,但后期會不會引發后遺癥,孩子能不能繼續留下都不好說..” “你是在和我開玩笑?”開口說話的是顧亦銘,他用陳述的語氣盡可能表達事實,“他是個alpha。” 男人氣質不凡,白色古著襯衫沾了一身血,隸屬于s級別alpha的壓迫感籠罩了滿身,他離醫生將近一米遠,身上的氣勢仍然逼仄得像一把狂放的長刃。 醫生不由向后退了小半步,他穩了穩心神才回答:“雖然病人的性狀顯示為alpha,但他的體內確實有一套完整的生殖/器官,具體是什么原因導致的還要進一步檢查才能下定論。” “多大了?” “什么?” “孩子多大了?”顧亦銘眼眸漆黑地重復。 “胎兒已經三個多月了。” 隨著男人的問話醫生這才咂摸過來是自己認錯了人,敢情播完種還把耕地給毀得七零八碎的變態不是典獄長,而是這位從開始就面無波瀾的男人。 果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醫生語氣不算好地提醒道:“就算是過了較為危險的孕前期,性生活也還是要適量,不能只顧得上自己快樂,也要看看另一半能不能承受,再有一次就算是大羅神仙下凡也救不了。” 醫生話音剛落,少年也恰好被護士推著從手術室出來了。 小家伙已經換上了一身干凈的病服,蜷著小小的身子占不到他推床床的一半,那薄薄一層的病號服下支棱著嶙峋的骨,顏色不一的傷痕深淺交叉,樹根一般蔓延到脖頸,小臉蒼白到看不到一點血色。 像被打碎后勉強拼湊起來的易碎品。 推許苑出來的是個omega護士,剛休完產假回工作崗位沒多久,看整個世界都充滿了母愛,她笑著對顧亦銘說道:“謝天謝地,流了這么多血還能被搶救回頭,真是個頑強的小生命,看來寶寶很想來到這個世界呢!” 男人沒應聲,他的神情掩映在斜陽的光線里,墨如瞿石的眸被幾何形狀的光斑的填滿,沒人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他伸出手動作很輕地將少年的頭發撥到耳后,而昏睡中的少年竟然仿佛是感知到了男人的溫度一般。 只聽他悶哼中帶著軟顫,乖巧的軟發無意識地sao刮過男人的手掌心,摻了糖絲似地勾黏在一起... 典獄長暗自感嘆:瞧瞧,到底是被調教出來了,這是病壞了也不忘撒嬌呢! 顧亦銘側顏俊美到像是光也格外的偏愛他,此刻夕陽恰好漫照整個醫院,金色光線遮天蔽日而來,照在他們倆人的身上,宛如生命落幕后的每一次新生。 小護士幾乎要忍不住拿出手機拍下這溫情而絕美的一幕。 男人卻很不給面子的收回了手,他頭也沒抬,濃顏系的輪廓在一片金光中悲天憫人的漂亮:“孩子打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