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欲/欲念 第170節
“周——” 周霧真的替大老板感到不值! 他就差伸出手指,指著阮茉的腦門罵她忘恩負義的女人了。但他還是忍住,那些殘暴的事情,大老板能做,但是他沒那個資格。 周子珩曾經親自放話——他會折磨死阮茉。 “但,這個世界上,也只有我周子珩一個人,可以折磨她!” “別人誰要敢欺負她,我就弄死誰!” 周霧壓住心中的打抱不平,語氣卻還是滿滿的嫌棄,看著一臉白紙的阮茉,冷冰冰地道, “哦對了,大老板還有句話,讓屬下帶給二少奶奶?!?/br> “……” 二、少、奶、奶。 阮茉咬了一下嘴唇。 就聽到周霧譏誚地甩出了一句話, “周先生說——” “現在回了故鄉,都是在上京。” “上京這幾年是誰掌權,阮小姐應該是知道的?!?/br> “還希望阮小姐做任何事,都注意點兒。” “否則,別怪周先生——把、你、玩、死!” …… …… …… 積雪嘩啦從雪松中墜落。 砸在草坪上的聲音很響,關門的聲音也很響。 門外飛過幾只鳥,阮茉胳膊撐在膝蓋前。 半晌,她混沌著腦子,文件也沒看下去。 一只手,捂住了眼。 * 這天上午,她就一直呆坐在家里。 周子川的骨灰要被送到德國去,他母親臨終前,衣冠冢就是在德國。 這件事先不急,周子川臨終前也說自己想等一個春暖花開的日子,灰撒北冰洋,魂歸自由自在的天空。 阮茉又稍稍懷念了一下周子川,周子川從得病到去世,僅僅只用了一年多的時光。 太快了,都讓她完全沒有準備。他們從小一起玩到大,她記得周子川在生命的最后幾個周,瘦成了一把骨頭,每天都要做大量的化療放療,還不忘夜晚下床,給她和周斯慕蓋蓋被子。 阮茉擦了一下眼淚,稍稍回了回神。她又拿起周霧留下的那份文件,周霧已經走了,她也不再受那些眼神,可以繼續拆。 文件里面,還是周氏最熟悉的公文版式。 阮茉翻看著,看著那些她曾日日夜夜相處過的名字。周霧果然沒有騙她,周子珩的確是放了她一馬。 看到最后那筆跡鋒利的簽字,阮茉松了一口氣,合上文書。 但她還是想不太明白,為什么突然間,周子珩就會開始對她和周子川的公司發起進攻。 幾乎是往死里追殺,逼的周子川完全喘不過來氣。就很突然,完全單方面撕毀四年前他承諾下的跟她山一程水一程再也不相見的誓言! 周氏這些年幾乎是在全世界范圍內壟斷了心臟病方面的治療,阮茉將心臟里的芯片取出后,經歷了長達九個月的分解離析,最終讓簽過保密協議、剛從校園里走出來的碩博生們,更名改姓進入到周氏,潛移默化移植到了周氏的實驗室研究中。 周子珩根本不可能發現是她在默默幫助著他,那可是阮茉想盡了很多個日夜才想出的方法。所以他又是為什么,會突然對她發起進攻? 還拉著她在她丈夫的靈堂前,發了瘋地do了love? 阮茉要是能想明白,她早就想明白了。 她不想再去想,就收起了文件。她感覺有些累,想回屋再去睡一覺。 可大門外,又傳來一陣門鈴聲。 別墅一樓的大門,正對著院子外的正大門。門沒有關嚴實,在門縫之中,阮茉隱隱約約看到了周霧的臉。 阮茉親自去了正大門,拉開鐵欄桿。她見剛剛明明已經嘲諷地走了的周霧,再一次站在了門口。 依舊是冷冰著臉,依舊是瞧不起她的眼。只不過這次他手里又多了個牛皮紙袋,上面印著“周氏制藥”四個大字。 阮茉愣了愣。 周霧客客氣氣將袋子提到阮茉面前,然后微笑著,一字一句,恭恭敬敬道, “避孕藥?!?/br> “……” 周霧:“周先生說,昨晚有些失控,還希望二少奶奶擔待些、多承受些?!?/br> “他可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背上個同母異父的私生子名聲!” “……” “……” “……” 阮茉腦袋一下子就空白了,面對著那個袋子,卻沒有接手。她感覺到呼吸在那一瞬間都凝滯了,胸腔像是被千萬巨石一齊碾壓。 避孕藥。 她想起來了,昨天晚上,他在嘈她的時候,確實又沒有安全保護。那些熾熱,就直接流入了她的body。 阮茉不想接,半天都沒接。 一定要這樣,折辱她么? 那么明晃晃送避孕藥,過去他最愛她的時候,懷了孩子,是不是他的,他都會把她抱起來,強行讓她生下。 因為過去的周子珩,絕對不允許阮茉受到任何傷害。 阮茉不接,周霧就給她放在了腳邊。周霧后退了一步,又定定地看著低頭抱著身子的阮茉。 似乎是希望阮茉針對這瓶避孕藥,能發表點兒什么感受。 他等了半天,也沒等到阮茉開口。他壓下一口氣,心平氣和,剛要開口問阮茉,你就沒什么話想對周先生說的嗎? 然而還沒等他來得及問。 阮茉卻已經蹲下身。 緩緩地,將那避孕藥給提在了手腕上。 她什么也沒說,只是道了聲“謝謝”。 然后轉身,就要回去的模樣。 周霧愣住了,她真的什么都沒問!阮茉關上門,提著那避孕藥的牛皮紙袋,一步一步,很慢地往屋里走。 周助理站在門口好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他只能原路返回,黑色的勞斯萊斯就停在莊園對面的馬路旁,昨天路燈下的位置一寸不差。 漆黑的車里,周子珩坐在車后廂。 他沒有一絲狼狽,衣服工工整整,昨天折磨阮茉時的瘋狂與暴怒消失的蕩然無存,一夜過后被抓散了的頭發也重新梳好,服服帖帖梳在腦后。 周霧上了車,氣場減了一半。 忐忐忑忑,跟老板匯報道, “阮小姐……收了?!?/br> 周子珩原本閉著眼睛,聽到這話,睜開了眼。 他的神色很平靜,找不到一絲的戾氣。手里把玩著一只瓶子,里面的藥片震蕩的嘩啦嘩啦響。 “她有沒有說什么?” 周霧搖了搖頭, “沒有?!?/br> “我跟她特地強調了,周先生您不希望孩子有同母異父的名聲?!?/br> 周子珩:“她什么都沒表達?” 周霧:“……沒?!?/br> 這句話問的很明顯了。 至少按照阮茉的智商,她不可能聽不出里面的暗指。 過去她多么聰明啊?說話都是一層包一層!除非阮茉這些年腦子不好使了,她才聽不出來!但阮茉就是什么都沒表達,周霧說她呆呆的,提著藥就走了。 周子珩平靜地點了點頭,沉默許久。半晌,他靜在玻璃窗邊的手,突然一動。 下一秒,一個大力道,瞬間掐爛了手里的藥瓶子。 橙色的標簽紙上,黑色“vc”兩個字母,被揉爛在掌心! 周子珩還是克制不住了,這么多年過去,他還是就會輕而易舉被那個女人牽動了心思! 周子珩完全不相信阮茉聽不出他的意思,只能用她在裝聽不懂來解釋!那可是他的兒子啊!那是他的兒子,他怎么可能就此放過她,放過父憑子貴把她給奪回到身邊! 周子珩咬著牙,將那瓶替換了避孕藥的vc藥瓶,捏到稀碎, “好!很好!” “她這兩年,是又學會了裝瘋賣傻這一招!” “……” 周子珩:“我到要看看,是她能裝瘋賣傻裝不知道一輩子,把我逼瘋;” “還是我先把她,半道就給玩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