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zhí)欲/欲念 第34節(jié)
開會的時候,就有不少下屬在議論紛紛,這半年開的大型會議都是和外資生物領域巨頭開,周子珩坐在會議桌正中央,穿著筆挺的黑色西服,整個人玉樹臨風,宛若一尊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的佛神。 然而佛神的下巴上,卻磕著血印子。 外資的老總也是似笑非笑盯著周子珩下巴上的吻痕,這媽的是從床上才下來?早幾次周子珩還會貼個卡通創(chuàng)可貼欲蓋彌彰,后續(xù)就干脆不貼了,就這樣了吧。 周霧急匆匆闖入會議室時,周子珩依舊是在講ppt,和上次的場景很像,阮茉出事的那天。 周子珩暫停了會議,全場又是一陣掉下巴的聲音。周子珩扯了把領帶,問周霧怎么了。 這一次周霧卻不再擔心到支支吾吾,他神色凝重,仿佛天下一秒鐘就要塌了。 他其實知道天塌不了,整個上京乃都塌不了,因為有周子珩頂著。 然而總會有那么一天,周子珩的天,也塌了。 周子珩仿佛感知到了他即將要說的事情,兩個人去了吸煙區(qū)的窗臺那一帶。 周子珩抽了一根煙,問周霧要不要,一般周子珩點煙都很講究,也不會讓煙。當他開始讓煙的時候,那就代表著接下來即將要面臨的事情—— 他也沒把握。 周子珩靜靜地看著窗戶外,水霧連綿天。這個季節(jié)也快要過去了,盛夏他們可能就不屬于這江南煙雨鄉(xiāng)。 “……” “阮小姐……” 周霧低著頭,用力壓指心。 周子珩皺了一下眉。 這些時日,他經常和阮茉大半夜做一些難以啟齒的事情,耳邊掛過深夜里的巴掌聲,但那聲音沒有那般清脆,響完一下后明明就應該結束,卻拉長了好久。 拉成了一條直線。 周霧低聲道, “阮小姐……在調查14年公路大火。” “……” “還有,起京科技公司老總的、1208破產事件。” “……” “……” “……” 起京科技,曾經北安城最大的生物科技上市公司。 也是孕育了阮茉這個小公主的搖籃。 人人都知道,阮茉是阮起京曾經最疼愛的孩子。 所以有的時候,阮茉自己都挺懷疑自己是不是冷血啊,也不是不懷念爸爸mama,只是似乎相較于過去爸爸mama給自己的獨一無二的愛,在他們去世后,她卻好像并沒有那般的撕心裂肺去懷念。 周子珩不知道該不該叫起京公司的老總一聲“岳父”。 如果可以,他覺得沒資格。 起京老總的破產、加上后續(xù)突如其來的跳樓,以及當天妻子也上吊自盡這三樁慘案,當年可是轟動了南北!大家都說阮起京是接受不了破產,才一想不開就跳了,也有人說,有人威脅阮起京,讓他把他那漂亮的小天使送出去做抵押。 以前阮茉的漂亮就在北安很出名。 那可是阮家的千金小姐! 可是其實是有隱瞞的,能隱瞞那般一干二凈、不去深入調查絕對聯想不到這件事后續(xù)還有真的面目。 那肯定就是上京城最愿意走北安城的周家當家人,很奇怪,其實在阮茉到來周家之前,周子珩還是會頻頻出行那個東方的沿海小城。 這些年倒是不去了。 周家跟當年阮起京夫婦的死,有著天大的秘密。 周子珩感覺到耳朵在疼,就像是小茉莉哭了的時候,想捏著他的耳垂。阮茉也不知道哪兒來的這么個壞習慣,喜歡吮/吸他的耳朵。 周霧:“您看……這怎么辦?” “要及時封鎖消息嗎?” “好像是從二少爺那里流出來的,但是二少爺現在在國外,要是需要,現在就控制在他——” 周子珩忽然一抬手。 他卻是沒有一絲的震驚,只有疲憊感。他往后一仰,掐滅了煙,胳膊肘抵著石板。 好半天,周子珩往后昂著頭,梳理的服服帖帖的頭發(fā)微微落下一綹. 他確實能想明白,阮茉最近種種反常的舉動。 甚至一切都因果,那天晚上第一次的結合。其實周子珩后來這些日子總總是回想起阮茉給了他的那天。 那或許日后不會成為阮茉最珍貴的回憶。 但一定會是周子珩的! 可那一天里所發(fā)生的所有歡愉,阮茉是為了看他身上的紋身的。 周子珩是突然有一次知道了原來那個火燒繚繞的公路夜晚,那輛車上坐著的并不是阮起京,而是阮茉。也就是從那一刻起,很多事情就變了味,周子珩在弄著阮茉的時候,總會下意識想弄疼了她,因為他知道了再過些時日,就要到了徹底決裂的時刻。 這一天, 來的、還是有些快了啊…… 周霧又問了一遍需不需要封鎖消息,周子珩忽然搖了搖頭,才開一點兒的會議,一下子就讓他疲憊了十一分。 剩下那一分,周子珩還是想揣著,回去再和小茉莉溫存一下。 她穿小肚兜的模樣,真的太好看了。 阮茉的模樣依舊是平平淡淡的,每天撐著油紙傘,去蘇繡鋪子里看看工。周霧再一次來匯報,這一次周霧終于不緊張了,完全是一副靜靜的狀態(tài)。 心如死灰的靜靜。 靜靜過后,周霧對周子珩說道, “老板。” “……” “阮小姐特地去黑市上買了一瓶——” “能毒死一個成年男性的劇毒藥。” “……” “……” “……” 第19章 周子珩聽到“毒藥”兩個字后, 眼神空了很久。 周霧被這安靜都弄得有些發(fā)懵。 這個時刻,周子珩會想到什么呢?是的,其實也沒什么, 只是他就想起來了,早上送小茉莉去蘇繡店,小茉莉還軟塌塌纏著他的肩膀,不親夠九十九個吻不能放手。 周子珩真的就低頭親夠了九十九個吻,到最后其實阮茉自己都忘記了究竟親了多少, 軟軟地吊在男人的胳膊彎間。周子珩臨走前給她穿好了旗袍, 小茉莉站在店面的門口,烏黑筆直的長發(fā)往下垂, 笑得溫柔又恬靜。 朦朧的山水, 悠長的青石板小巷子,美如畫的女孩就站在那里,藕段白的胳膊在濕潤的空氣中懶懶散散劃著弧。周子珩那個時候真的覺得,可能溫柔鄉(xiāng)也就是這個模樣吧? 周子珩看著阮茉買毒藥的記錄。 窗外下著淅淅瀝瀝的小雨。 忽然, 就笑了起來。 …… …… …… 原來無論如何還是避免不了阮茉會恨他。 周子珩提前回到了家, 那是一個上下樓加起來不過幾十平的煙雨江南小二層樓。因為只有一張床,夜晚又潮濕的厲害, 周子珩總是要抱著阮茉睡覺, 阮茉一點點,根本不重。睡覺的時候有時候他會茬在里面一整晚, 阮茉毛茸茸的腦袋就蹭著他的胸口,小木床搖擺的吱吱呀呀。 荒唐之余其實就是溫馨,那段時光的纏膩, 差不多都讓周子珩忘記了過去的那些事情。回過頭來才發(fā)現竟然是溫柔蠱,阮茉表面跟他好, 背地里便把他蓋著的那些事兒,都給查了個遍。 他將墻上的畫框取下,依舊是空白只有一張白底的空框。這里面以前是有字的,但寫字的人走了很多年了。 周子珩十三歲上位周氏,在此之前周家有三年之久的巨大動蕩。 再往前,上京城的格局有四,東周氏南程氏,西邵家。 以及以居“中”為首的,原家。 周子珩把那畫框擦干凈,重新放了回去。他深深吸了口氣,聽到了窗戶樓下外小轎車擦著青石板磚停穩(wěn)車輪的聲音。 阮茉進屋的那一刻,潮濕的房間似乎瞬間束滿了光。 那旗袍是那樣的勾勒著少女十八歲最妙曼的身姿,這些年阮茉氣色被養(yǎng)的越來越好,因為心臟問題而一直以來的偏白色的唇瓣,也逐漸紅潤。那兩團每天夜里都要被周子珩捧在掌心把玩的軟兔子被輕輕勒在前方。她低頭踢掉鞋子,又忘記穿拖鞋,就蹦蹦跳跳跑到了周子珩的面前。 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接吻。 親呀親,親到最后周子珩掀開了旗袍的開衩。 阮茉跟他說, “哥哥,晚上我做飯,可以嗎?” “……” “……” “……” 當然可以。 如果什么都不知道,周子珩是斷然不會讓阮茉做飯的。她又不喜歡這些事,周子珩一直知道阮茉心心念念理工那些科目,最大的夢想就是成為頂尖生物學家,發(fā)明各種引導21世紀向前走的科技前沿產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