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寵溺/合法心動 第22節(jié)
——“往后不必再隨著葉存禮那樣稱呼我。” 孟年在直呼其名和“學長”中間猶豫片刻,深吸一口氣,紅唇微張,聲音輕顫:“葉、葉先生?” 頓了頓,肯定道: “葉先生,你好。” 男人眼底略過淺淺笑意,微微頷首,低音徐緩: “你好。” 作者有話說: 葉斂:別客氣,老婆。 第15章 我在你門外。 葉存禮下意識覺得不對勁, 可他又說不出哪里不對。 他只當孟年不聽自己的話是還在和自己鬧別扭,心里積怨未散,到底年輕,情緒都不能很好遮掩, 表情差點沒繃住。 葉斂將葉存禮的反應不動聲色收入眼底, 唇角微勾。他岔開話題:“剛剛是在和你父親通話?” 因為男人主動問話,葉存禮意外的目光又落在男人身上, 他猶豫片刻, 謹慎道:“是, 我爸聽說奶奶生病,正趕回來。” 葉斂嗯了聲, 他那個二哥向來是這個家里最孝順的, 不像他,天生反骨, 只會和家里人對著干。 他抬起腕表, 看了眼時間。 葉存禮緊張起來,“小叔您待會還有事?” “嗯。” 葉存禮心想也是, 他小叔不像是那種一聽說老太太病了就會趕回來的人, 他一定是有別的重要事,才順路回來一趟。 “那您……” 話還沒說完,趙嬸急匆匆推門進來,喊了一聲:“老太太醒了!” 葉存禮什么都顧不上,趕忙跑去。趙嬸幾步迎上樓梯,仰著頭, 喜悅神色溢于言表:“先生回來啦!老太太一定很開心!” 葉斂似笑非笑, 沒反駁趙嬸的話, 他離開前, 偏頭看了一眼孟年。 趙嬸順著看過去,這才注意到十分沒有存在感的女孩。她拍了下腦袋,懊惱:“哎呀,瞧我疏忽的,孟小姐,老太太請你過去,來,我扶你。” 葉斂收回視線,雙手插兜,慢悠悠緩步下樓,長腿朝著大門邁去。 直到身后傳來試探的腳步聲,以及女孩格外客氣與疏離的:“麻煩您了。” 葉斂低頭輕笑,這才加快步子走了。 等孟年從東邊的居處出來,進入到正房,上了二樓,正好碰到灰溜溜往回走的葉存禮。 孟年遠遠聞到了那股濃烈的苦橘香氣,就知道是葉存禮迎面走過來了。她眉心擰起,屏住呼吸。 攙扶她的趙嬸關切道:“小禮這是怎么了?” 男生抬頭,冷淡地瞥了一眼孟年,不情不愿,悶聲道:“奶奶要我閉門思過。” “哎喲,多久啊?” “兩天。”葉存禮拿眼睛瞟著孟年的反應,“這還是我媽給我求過情了。” 趙嬸看著兩個孩子,心底嘆了口氣,“那你先回去吧,一會趙嬸給你做你愛吃的。” 葉存禮:“嗯,有事再叫我。” 他繃著臉下樓,和孟年擦肩而過。 孟年緩緩出了一口氣,拄著盲杖,繼續(xù)前行。 老太太的門沒關,走到門口時沒聽到屋里的動靜,孟年便以為房間里只有葉奶奶一個人。 可等她踏進房門,趙嬸從里面把門關好,孟年才發(fā)現(xiàn)這屋里還有別人。 男人的身體靠在窗邊,懶洋洋地支著長腿,冷淡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一會把孟小姐的東西都搬到后面的房子里去。” 所謂的“后面的房子”其實已經好久不住人了,是幾十年前的老房子,原來專門給遠道而來的客人居住,后來老宅翻修,又在正房東邊多蓋了一層,加了許多間客居,整飭過后,那個老房子就廢棄了。 葉斂這話落在趙嬸耳中,頗有將人棄之不顧之意。 老太太一聽便惱了,手拍著床,怒道:“你不回來就不回來吧,一回來就要趕人,你有火氣沖我發(fā),沖年年做什么?你不是說你不會針對人家小姑娘嗎!” 男人聞言淡淡掃她,“怎么,葉家不是我做主了嗎。” 這話堵得人沒辦法接,葉斂想要收權,當然沒有辦不到的道理,就算對方是他的親生母親,他也照樣冷漠無情,毫無說情的余地。 葉斂為人處世的手段與態(tài)度就決定了他在葉家有無法撼動的地位,只要他想要說一不二,就任何人都無法動搖他。 他是天生的領導者,是葉家任何一個同輩與晚輩都無法比肩的。 老太太胸口悶疼,她一生要強,小兒子的強勢完全隨了她,兩個人多年來都是勢同水火,眼下再爭執(zhí)也分辨不出個結果。 她只堅持一點,拉了下趙嬸的胳膊:“你去照顧她,不用管我。” 趙嬸正要點頭,葉斂干脆拒絕:“不必。” “你還有什么不滿意的?!” 葉斂的目光落在女孩頭上,冷色稍褪,輕聲:“我自有安排。” 他懶得管事便罷了,一旦想插手什么,那就一點商量的余地都沒有。 老太太氣得臉泛白,趙嬸趕緊上前給她順氣,又扭頭勸道:“先生不了解情況,孟小姐是世交家的孩子,人家長輩托咱們照顧,咱們得用心啊。再者孟小姐眼睛受傷,不能離了人,怎么能住到那里去啊。” 葉斂嘲諷勾唇,沒言語。 若真將她放在心上妥善照顧,又怎么會有他今天早上看到的那幕?漂亮話哪個不會說。 葉斂從昨夜到現(xiàn)在心里積攢了不少怒火,現(xiàn)在誰跟他對著干都是直挺挺往槍口上撞,討不到半點好處。 老太太身體無力地后倒,由趙嬸護著,靠在床頭。她精神懨懨,渾濁的眼睛望向葉斂。 從前葉斂還小時,翅膀沒這么硬,一切都是他出國以后才變的。 如今他幾近而立,而她也已過古稀,母子倆人漸行漸遠,真的再也回不到從前了嗎。 他們母子有一年沒見,平時電話打過去十有八,九被拒接,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好好說話了。 想到這,她一瞬間又蒼老了不少, 老太太轉頭看向孟年,看到女孩乖巧地站在那,她心情又好了不少。 她慈祥道:“來,年年,到葉奶奶這來。” 孟年被趙嬸牽著,小心翼翼靠近,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敢再說任何刺激老太太的話。 她不敢再提退婚,只能順著人應和。 老太太大概是顧慮葉斂在場,也沒再提婚事。 說了一會話,趙嬸扶著孟年走了。房門關上,屋中只剩下母子二人。 葉斂從小獨立慣了,沒有和人傾訴話家常的習慣,他手插著兜,站在屋子中間,神色冷淡倨傲。 “關于葉存禮的事,你有什么打算。” 老太太一驚,“你都知道了?是年年和你說的?” 葉斂平靜道:“無需她告訴我,她的不情愿都寫在臉上。” 在南城時,只要和她獨處超過五分鐘,他就能從她身上讀出那種孤獨感和茫然。 老太太聽他語氣看他神色便知不是隨口一問,是認了真的。 她面色漸漸凝重,自己撐著床鋪,坐直身體,正色道:“他們的事如今傳得沸沸揚揚,年年眼睛傷了,如果被她的同學知道她這個時候退婚,外界要怎么看咱們葉家?” “那是葉存禮做的事,該由他自己承擔責任。”葉斂說,“所謂‘婚約’原本只是口頭承諾,是葉存禮他自己把事情捅出去,他自作自受。” 老太太急了,“你是他的小叔,怎么能不為他考慮?” 葉斂無情開口:“之前二嫂問過我意見,我以為他們是兩情相悅,所以不曾插手。” “你突然提去年……”老太太擰眉,“你到底想說什么?” 他當然是要讓一廂情愿的人離她遠點,滾得越遠越好。 葉斂不再拐彎抹角,直白道:“他們不合適,你不用再費心思撮合。” 老太太震驚到幾乎失聲:“什么?!” 葉斂低下頭,抿唇笑了,語氣里透著股勢在必得的狠勁兒。 “這事得聽我的。” ** 孟年出了正房,立刻有人攔在他們面前。 孟年不知道來人是誰,正茫然無措,只聽趙嬸嘆了口氣,“來得這么快……算了,你帶人走吧。” 趙嬸滿是皺紋的手從她手臂上離開,換了一只沉穩(wěn)有力的手托著她。那人掌心還有一層厚厚的繭子,叫孟年瞬間想起遠在南城的劉嬸來。 接走她的人一聲不吭,周圍能聽到有傭人小聲議論: “那是不是以前跟過先生的?聽說不是出去單干了嗎?怎么又回來了?” “多半是先生的命令,你看趙嬸都不敢反抗。” “這是把人往哪送?那邊不是廢棄……” “我打聽到了!是先生讓她離開的!” “先生肯定是知道了她把老太太氣病,所以不愿意再在主院這邊見到她。” “換我我也煩,拖油瓶一個,眼不見為凈。” 那些話孟年都當耳旁風,她早習慣這些人的嘲諷與輕蔑。 她不知道自己要被請去哪里,先前眼睛好時來葉家做客,她從未注意過四合院里有什么荒廢的房子。 越走越安靜,孟年的心反倒更加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