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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亂世搞基建[穿書] 第122節

    他掙扎著努力用手往可以活動的范圍摸了摸,終于摸到幾根yingying的樹枝樣的東西。

    安靜,樹枝,關不嚴的門或窗。

    綜合這幾點來看,顧念推測自己很可能被人關在某座宅子后院的柴房里。

    但是顧念有些想不通,他既非權貴又非巨賈,對方綁架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拿他做籌碼威脅別人?雖然他現在算是跟葉九思、年深、墨青交情不錯,但也就是朋友而已,根本到不了可以做籌碼的那種舉足輕重的地步。既然綁架者知道他的身份,那應該也大致知道他們之間的這層關系沒到可以威脅人的程度才對。

    拿他能威脅到的人,大概只有顧家人吧?

    為錢?顧家才有幾個錢?別說葉九思墨青他們了,連何鞍書也是遠遠還比不上的。

    等等,難道是為了威脅顧言?

    可是,要是為了威脅他哥的話,也太遠了,寄封威脅的書信過去恐怕都得十幾天才到,時效性太差不說,要關他這么多天光是供吃供喝就太麻煩了。

    顧念想了一圈,都猜不透對方到底為什么要綁架自己。

    就在這個時候,窗外傳來了腳步聲。

    另一邊的大理寺,下朝的眾人都已經回到了履雪殿,只有顧念不見蹤影。

    年深看了看旁邊空蕩蕩的座位,抬眸看向不遠處的葉九思,“顧司直說過不回來了嗎?”

    “他就說他還有事,先走了。”葉九思困惑地用扇子骨撓了撓頭,“這算是說他不回履雪殿了嗎?”

    年深:…………

    杜泠意有所指的看著其它幾人,“說起來你們不覺得最近顧司直有點怪嗎?”

    “哪里怪,我覺得挺正常的啊。”蕭云鎧大大咧咧地往嘴里丟了塊rou干。

    葉九思把扇子支在下巴底下,仔細思考一會兒之后轉頭看向了年深,“真說起來的話,好像就是師父最近很少跟三郎說話?”

    蕭云鎧咬下半塊rou干,“你們這么一說,好像是有點。”

    “你惹師父生氣了?”

    “什么時候的事兒?”蕭云鎧也好奇地看過去。

    年深筆鋒微頓,無奈地辯駁,“并沒有。”

    “那他為什么不理你了?”

    年深:…………

    “他平常無論是不回家還是請假,都習慣性的會捎口信或者留條子,今天居然就直接沒來,還是有點奇怪。”年深轉移了話題。

    杜泠挑眉看了年深一眼,話題轉得太生硬了。

    “要不待會兒散衙我去師父家里看看?正好我給他準備的禮物到了。”葉九思神秘兮兮地拍了拍胸口。

    年深看了他一眼,“弄好了?”

    “嗯。”葉九思得意地點了點頭。

    顧念聽到腳步聲,便急忙放松身體,努力裝作還昏迷未醒的模樣。

    不大一會兒的功夫,腳步聲就一前一后的到了門口。

    “人醒了么?”一個聲音道。

    木門吱呀響了一聲,像是有什么人將門打開條縫,朝里面看了眼。

    “還沒。”另一個聲音回答。

    顧念努力聽著外面的動靜,第一個聲音有點耳熟,似乎隱約在哪里聽過,第二個就比較陌生,完全沒有印象。

    “待會兒你進去,就按剛才咱們商量的讓他寫個條子,然后拿去要錢,今晚咱們就可以再去吉祥坊快活了。”

    “他會肯寫嗎?”

    “放心,他這個人最不心疼的就是錢,何況他那個飲子和寒門紙的生意這么好,兄弟們現在手頭緊,借點來花花怎么了,以前也不是沒借過。”

    顧念心里猛地一驚,聽這人說的話,似乎真的是對他有點了解的。但他哪有這樣的兄弟?

    寒門紙向來是孫家紙坊代售的,知道他是老板的人,除了孫家和年深他們之外,其實就只有身邊不多的幾人和那天在紙坊找麻煩的那位書院以前的同學。

    當時的大部分人都是他叫嚷漲價之后才圍過來的,聽到他名字的人應該很少。

    但這個聲音明顯不是找麻煩的那個書生。

    等等,吉祥坊是賭坊,難道是以前那些跟他混賭坊的那些狐朋狗友?

    書院和那些人的交集……

    顧念努力回想了一圈,終于把第一個聲音跟一個人對上了號。刁守輕!那個瘦皮臉八字眉曾經在西市攔住他想要拽他去賭場的家伙。

    他剛確認對方的身份,木門吱嘎一聲,有人推門走了進來,聽腳步只有一個人進來。

    “醒醒。”那人推了他幾下,見他不醒,就拍了他的臉幾下。

    “唔!唔!”顧念只得裝作剛剛醒來的樣子,晃動腦袋,給了點反應。

    “老實點,別動。”那人用一個尖銳冰冷的東西戳在他的脖頸上,“否則我割掉你的耳朵。”

    顧念‘聽話’的不動了。

    “兄弟們最近手頭緊,想跟你借十萬文花花。只要你配合,保證拿到錢之后就把你放回去。你要是愿意,就點點頭。”

    顧念立刻‘瘋狂’點頭。

    “好,那待會兒我給你紙筆,放開你的手,你就乖乖給家里寫張條子,讓他們今天申時一刻之前,將錢送到西市放生池邊的石龜底下。明白么?”

    顧念點頭。

    “我再警告你一下,待會兒寫條子的時候,不要亂動,不許回頭,讓你做什么就做什么,否則別怪我手上的刀不客氣,聽懂了么?”

    顧念繼續點頭。

    那人見過他配合,沒再說什么,身邊傳來幾聲響動,隨后有人把他拽了起來,推到幾步遠的另一處位置跪下,然后只解開了他手上的繩子,拿掉了眼罩。

    顧念眨了眨眼睛,才適應了乍然而來的光線。

    他面前擺著張殘破的矮案,上面擺著筆墨和一張紙。

    他揉著手腕迅速低頭看了一眼,發現自己腰間空空如也。錢袋,裝著防身筆的袋子,上次在洛陽買的玉佩,全部都被拿走了,不禁默默嘆了口氣。

    “老實點,乖乖寫條子,再敢亂動我就殺了你。”

    那人的刀鋒抵在了他的后脖頸上。

    “唔唔。”顧念趕緊點頭,拿起筆略微思索片刻,提筆給顧夫人寫了封書信。

    【阿娘我賭輸了十萬金今天下午申時求你務必將錢送到西市放生池邊的石龜底下

    如果等到今天晚上柝木敲響的時候還拿不到錢他們就要割了我的耳朵

    除了阿兄咱們家里姓顧的可就剩下我了阿娘救我錢不夠的話 可以先找老板借

    兒顧念九拜叩首】

    顧念寫完,又看了一遍,手上的筆沒放下,一小點余墨不小心滴在了最后一列的‘九拜’那里。

    “唔唔。”他指了指那個墨點,高舉著雙手比劃著,示意身后的人再拿張紙給他,讓他重寫。

    “不用了。”那人將眼罩重新套在他頭上。

    拿走了那張紙,隔了一會兒,大約是看完覺得沒有問題,重新把他的手綁了起來,隨后便傳來了關門的聲音。

    聽著腳步聲遠去,顧念才松了口氣。

    家里人都知道他把年深叫做老板,顧夫人拿到這封信后應該能明白,自己是要她立刻去大理寺找年深幫忙。

    也希望年深能看懂他給的暗示。

    應該能看得懂吧?

    散衙之后,葉九思騎馬順道去了藥肆,進門的時候一個人急匆匆地跑出來。

    葉九思敏捷的側身閃開,兩人才算是沒撞到一起。

    “做什么如此慌張?”葉九思皺眉看了那人一眼,發現是顧家的小廝。

    “小世子,您知道年少卿在哪里嗎?”那人正是井生,看到葉九思,立刻像抓到救命稻草似的。

    “應該還在大理寺。”葉九思打量他神色不對,便道,“出了什么事?”

    “我家小郎君被人綁架了,夫人讓我趕緊去請年少卿過來。”井生把手里捏著的那個信封遞給葉九思,聲音里忍不住帶上了哭腔。

    綁架?葉九思聞言,大吃一驚,展開那封信看完,立刻回身吩咐身后的那兩個侍衛,讓其中一個騎馬回大理寺報信,另外一個回家去集合家仆,待會兒準備聽消息行事。

    “怎么回事,這封書信是什么時候送來的?”

    “大約半盞茶之前,跟小郎君隨身的那個筆袋一起扔到藥肆里的。”井生邊答話邊默默擦了擦眼淚。

    沒過多久,門口就響起了急促的馬蹄聲,年深帶著杜泠和蕭云鎧都趕了過來。

    “家里這兩個月的大多數進賬都是阿滿拿回來的,他肯定知道十萬金是拿得出來的,所以我看到最后,覺得他的意思應該是讓我向年少卿求助。”

    年深低頭看那封書信的時候,顧夫人捏著錦帕解釋道。

    葉九思歪了歪腦袋,原來師父私下里管三郎叫‘老板’?

    年深看完那封信,又垂眸打量了幾眼那個顧念幾乎從不離身的筆袋,“可還有什么別的消息?”

    顧夫人搖了搖頭,“沒了,信是扔進來的,沒看到人。”

    葉九思道,“我們就把贖金放到石龜底下,然后埋伏在旁邊抓人不就得了?”

    杜泠搖頭,“如果他們找個乞兒去取錢呢?到時候我們抓不到人不說,顧司直也危險了。”

    “那咱們就讓他們拿走錢,咱們就在后面悄悄跟著,找到地方把師父救出來。”

    時間太緊,還有小半個時辰就到申時,要調查其它的也有些來不及了。杜泠點頭道,“我覺得這個辦法還算可行。”

    年深捏著那封求救信又看了一遍,按照信上的意思,綁架顧念的人應該跟賭場有關,但如果真的是賭場,不可能讓他把‘賭錢輸了’這么有指向性的事情直接寫在上面,而且也完全可以讓他先寫借契,再回來取錢。

    手法這么粗糙,完全沒考慮拿到錢之后可能會被追查到的后果,說明綁架顧念的人,應該并不是個慣犯。

    年深正在推敲信的意思的時候,突然發現了那滴看似不小心的滴到的黃豆大小的墨跡。

    說起來,這東西好像跟顧念常念叨的標點符號有點像?

    年深眸色微沉,這種點是什么意思來著……著重強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