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穿書之神級偃師 第340節
寒光一閃,忘念彎腰避過,又很快側開身體,就見那半截靈劍在遠處轉了一圈,又飛了回來,正好從忘念側開的身旁掠過! “當!”轉了一圈的斷劍迅速歸鞘。 忘念惱道:“你做什么!” 而麟風也已經瞬身到了封承昱面前,拱手先行了一禮,“少主,許久未見……” 他想說問候一句“別來無恙”,但又想到,現在的封承昱都已經成了鬼了,又怎么可能無恙? 封承昱看著麟風的雙眼,也和麟風想到了一處——這看上去不像是無恙的模樣。 麟風:“少主,我……我那時……我并不想……” 封承昱:“我知道,我聽到你的聲音了。”封承昱抬起手,揉了揉麟風的頭:“你已經在盡力阻止了,我能清晰的感覺得到,你只是無法違背劍主的命令,無法抵抗契約的桎梏。” 麟風瞬間感覺到有一股酸澀涌上心頭,百味雜陳。 痛苦地吶喊被血色吞沒,絕望地嘶吼被溫濕浸染。 那是他第一次清晰的意識到,他只是一個劍靈,一個誕生于高階靈劍當中,生存于靈劍當中,受制于劍主的劍靈。 劍靈看似不需要體嘗人情冷暖,卻一次次的感受著活物的血的溫度,從guntang,到冰冷。 從鑄造他的人,到他的劍主。 血色從他的身上流過,又一次次的被洗凈擦凈。 直到,再也洗不凈。 無論他途徑多少條大河小溪,都洗不凈那種濃郁的血腥之氣。 兩行淚從眼角滑落,血紅的。 “少主,”麟風道:“他自殺了,用我,抹了脖子。” 封承昱:“……” “他用我殺了很多人,很多很多,尸山血海,看不到邊際,可到了最后,他直接選擇了自我了……”麟風低著頭,將過去的記憶翻騰出來,強忍著痛苦,繼續道:“那片森林實在是太古怪了,我出來之后,再進去,就找不到那個地方了,他的尸體,也不翼而飛,我掘地三尺,都尋不到。” 麟風深吸一口氣,“后來,我這劍體里的力量沒了,我被迫回到了劍中,陷入了沉睡,因為時不時會有人將靈力注入進來,我也偶爾會清醒,但沒過多久,那點力量就沒了,我輾轉了數人之手,多次被從拍賣場上拍下,又被轉送或者轉賣,最后才被現在的主人買下。” 封承昱拍了拍他的肩膀:“這些時日,在這些年來,你一定很孤獨吧?” 麟風輕拭去血淚,故作鎮定,“還好,多數時候,我都在沉睡,我無需顧慮生老病死,歲月的流逝,對我來說不過彈指一揮間。” 封承昱:“方才我看到,你的劍體斷了,這是怎么回事?” 麟風支支吾吾,一副不愿提及的樣子。 封承昱倒也沒強求,“現在的我,已經不能幫你重融再塑了,不過我這里還有當年鑄造你們時,所剩下的陽玄精鐵。” 嚴靳昶之前一直沒有重新融造麟風,主要就是因為沒有找到和鑄造它的原料相合的精鐵。 這種高階靈劍,若是冒然融入和最初制造它時,不一樣的精鐵,在融合時,會不勻稱,待到捶打成型時,就很容易斷裂,就算反反復復地捶打,都不一定能完全融合。 原本只是斷成兩截,但還勉強能用的高階劍,一個整不好,就會變成低階劍,最壞的情況,就是變成一堆毫無用處的廢銅爛鐵,既費精鐵,又費時間,還費靈石。 像這種有靈體在內的劍,靈體是能感受到劍體所遭受的一切的,所以,一旦重融再造,麟風便要忍受融劍時的高溫,以及之后的那些記不清數的捶打。 因為過于痛苦,所以很多意志不堅定地劍靈,都在此過程中,煙消云散,一些勉強存活下來的劍靈,會出現各種癥狀,失憶,失智,麻木無覺,亦或是狂躁,暴虐,無法自控,有些實力大不如以前,而有些劍靈卻實力飆升。 是成為廢銅爛鐵,還是和以前一樣,亦或是實力暴增,再晉升等階,這些都不是能由劍靈自己來決定的。 在種種顧慮之下,嚴靳昶就沒有急著重新融造麟風。 反正就算只剩半截,也不耽誤麟風砍人,只不過有很多的劍招,是斷了半截的麟風施展不出來的。 封承昱看向嚴靳昶:“嚴公子,你可以拿著剩下的那些陽玄精鐵,去尋其他的鑄劍師,重新打造麟風,也可以使用我那造器房里的器具和熔爐。” 嚴靳昶:“我用?” 封承昱:“如果你們還繼續待在縉云城,想要鑄劍,就只能去找紜家的鑄劍師,然而紜家的家主給我下了套,坑了我一把,我們算是鬧翻了,現在你們再拿我當年鑄造的靈劍過去,只怕他們并不會好好融造。” 封承昱:“其次,麒月和麟風的并非普通的靈劍,一些不懂劍的修士可能看不出來,但是鑄劍師們或多或少有所耳聞,就算你不在縉云城鑄劍,而是去到其他的地方尋找鑄劍師,若是被他們認出了此劍,恐怕會給你們招來禍端。” 聞言,嚴靳昶深以為然。 麒月和麟風可是能召令七劍,且七劍不得傷及他們和他們的劍主的。 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封承昱:“這樣看來,你若是要重新打造麟風,似乎只有這一條路,比較穩妥。” 嚴靳昶:“可我并不會鑄劍。” 封承昱從袖中拿出一塊黑色的東西,拋向嚴靳昶。 嚴靳昶抬手接住,發現這東西還挺沉的,掂起來頗有分量。 “這是,精鐵?”嚴靳昶打量著手中的這塊黑色的長物。 封承昱:“這是一階云精鐵,你先將你的靈力注入其中,試試看能不能將它捏碎。” 好端端地捏碎它作甚? 嚴靳昶心有疑惑,但還是試著將靈力注入其中,輕輕用力,發現玄精鐵十分堅硬,一點未變,于是猛一使勁,將它捏出了有五指凹陷下去的形狀。 封承昱:“云精鐵不是靠蠻力就能捏碎的,需要將自己的靈力均勻的分散入其中,才能……” “咔嚓,嘩啦!”嚴靳昶手中的云精鐵瞬間碎裂,從嚴靳昶的手縫間滑落,散了一地。 封承昱明顯愣了一下,又恍然想起,“對了,你是偃師。”偃師若是沒有對靈力的掌控之力,又如何凝聚出細小的靈氣絲呢? 封承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中似乎多了幾分期待,他又拿出了一塊紅色的精鐵,“你再試試這個,看看是否能捏碎它。” 嚴靳昶接住封承昱拋來的紅色精鐵,照著方才那般,將霧靈力注入其中,分散,讓霧靈力充斥于那紅色精鐵里的每一處。 “咔嚓!”嚴靳昶的手很快合攏,等再攤開手時,那紅色的精鐵也變成了一灘碎末,有微風拂過,便將那些紅色精鐵粉末吹走了。 封承昱看著那些飛散到一旁的紅色粉末,低聲喃喃道:“可是四階云精鐵啊,這難道就是偃師的優勢么?”那他是不是,可以有那么一點點的期待? 當然,封承昱不知道的是,嚴靳昶能將靈力掌控至此,主要還是因為,嚴靳昶經常將霧靈力注入筑境夢珠當中。 那需要消耗的靈力可多了,需要用靈力筑造的東西更多!這小小一塊的云精鐵,又哪里比得過筑境夢珠? 第448章 鑄劍 嚴靳昶才捏碎了那塊紅色的云精鐵,就見封承昱已經走近過來,又遞來了一塊深藍色的云精鐵。 這一次,嚴靳昶感覺到有些許吃力,多消耗了一點時間,才將自己的靈力完全注入到這塊云精鐵當中,并分散于整塊云精鐵之內。 “咔嚓!”深藍色的云精鐵碎成了粉末,從嚴靳昶的指縫縫間流下。 站在不遠處的麟風聽到了聲音,忍不住低聲詢問:“怎么樣?” 忘念:“嚴公子捏碎了八階云精鐵。”云精鐵是在熔煉精鐵時,加入了雪云晶石,經過一番捶打,才能成型的一種特殊精鐵。 云精鐵的等階,其實就是按照和雪云晶石相熔的精鐵等階,來劃分的。一階精鐵和雪云晶石相熔之后,可得到一階云精鐵,而九階精鐵和雪云晶石相熔之后,便可得到九階精鐵。 當然,和其他的材料一樣,若是熔不成,就會成為一堆廢鐵。 這種精鐵質地堅硬,只是簡單的揉捏,是不會損壞的,但一旦將靈力分散入整塊云精鐵當中,再施力,云精鐵就會變成一堆粉末。 所以,云精鐵不適合用來制作那些可以長期使用的靈器,因為一旦有人將靈力散入其中,靈器就毀了。 但若是制作一些只使用一次的靈器,比如制作一些不會在再收回來的短箭,暗器,飛刀之類的靈器,會有奇效。 按理說,鑄劍師應該是用不上云精鐵的,一開始云精鐵的出現,也是作為一種鑄劍的廢料和失敗品,被鑄劍師扔棄。 直到有鑄劍師意識到,云精鐵雖然在注入靈力之后,容易毀壞,但這也意味著,那個人能很好的掌控自己的靈力。 因為鑄劍師在鑄劍時要做的,就是將靈力注入精鐵當中的每一寸,讓精鐵之內充滿靈力,在熔煉和之后的捶打中,這也是必不可少的工序之一。 只有這樣,才能打造出等階高的靈劍。 所以,若是有人能讓云精鐵破碎成粉,也就意味著。那人會比別其他人,更容易掌控這一技巧,造出的劍也會更好。 鑄劍師是一捶捶捶出來的,是枯燥的重復,是仿佛流不盡的汗水,是歲月的沉淀。 天賦雖然不能完全決定成敗,但若是身存天賦,也不失為一大助力。 嚴靳昶差點被封承昱眼中的光亮閃到。 這讓嚴靳昶忍不住懷疑封承昱是不是在眼睛里裝了極光符? 封承昱又拿出了一塊玄紫色的云精鐵,笑瞇瞇道:“你再試試這個。” 這一回,嚴靳昶卻沒有馬上接過:“我想知道理由。” 封承昱便將云精鐵的來歷,以及鑄劍師們一般會用云精鐵來測試前來拜師的修士是否具備鑄劍的天賦,值不值得培養的事,都告知了嚴靳昶。 嚴靳昶若有所思地看著那靜靜地躺在封承昱手中的玄紫色云精鐵。 封承昱:“對于要成為鑄劍師,并以此來獲取靈石的修士來說,除了要做到這一點之外,其自身也需要具備較多的靈根,不然打造出來的靈劍屬類有限,只能打造出沒有屬類的低階和中階靈劍,以及其自身靈根屬類的靈劍。” 當然,若是在鑄劍的過程中,熔入更多的靈石,也是可以的,不過那就需要鑄劍師的手藝了,若是出了岔子,就很容易弄成一堆廢鐵。 封承昱看著嚴靳昶:“你雖然只是雙靈根,但你其中一個靈根是霧,這不巧了么?” 封承昱邊說邊將自己手中的云精鐵,放到了嚴靳昶手中,“這是九階云精鐵,你再試一試,若是成了,我可以將鑄劍之法傳授于你。” 嚴靳昶拿著那只有巴掌大小,重量卻能比過幾棵大樹的玄紫色云精鐵,“能從封道君這里學到鑄劍之技,我榮幸之至,但我能否先問一句,封道君愿意教我,是否還有別的打算?” “實不相瞞,紜縱失信于我,拿了我那么多的鑄劍稀材,卻并未用來造我想要的鬼劍,還想借那些為了賞金而來的修士,將我帶走,他如此不仁不義,我也不可能再寄希望于他們了。” 封承昱嘆了一口氣:“可不管怎么說,鬼劍還是要打造的,然而我的懸賞令已經經由懸凈樓發出,眼下正在靈胤界到處傳播,想必其他城宇的人,就算沒有買下懸賞令,也對此有所耳聞。 嚴靳昶:“你擔心就算到了其他的地方尋找能鑄造鬼劍的修士,那些聽說過此事的鑄劍師們,也會像紜縱那樣,先欣然應允,在拿了靈石和精鐵之后,轉頭就變臉揭發你?” 封承昱點頭,“所以我才想著,實在不行,我便去萬魔界找尋一番,說不定可以找得到當年那些厲害的鑄劍師。” 嚴靳昶:“當年?” 封承昱:“這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只有勝者才能修飾和改動歷史,敗者連呼吸都會被斥責,你們在市面上能買到的書里看不到這些過往,也很正常。” 嚴靳昶:“……” 封承昱:“關于夢師的事情,想必你們應該也有所耳聞吧?那是一群被現在的強宗大族當成了惡徒的人,有關于他們的種種行徑,應該不至于被隱藏,不,不僅不會隱藏,還會不斷地放大,大到讓所有人光是聽到這兩個字,就忍不住露出嫌惡之色。” 說罷,封承昱突然抬起眼,視線在嚴靳昶和安韶臉上掃過。 嚴靳昶和安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