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李肅 h a it angwo.co m
原書對右相刻畫得不多,比起一個有血有rou的反派角色,他更像是主角感情升溫時會突然跳出來制造點誤會的工具人。 或許是這個原因,原身在右相府的那段記憶也是模糊不清的。 唯一印象深刻的,是教習嬤嬤總會強迫她練字。 那時嬤嬤以為她是右相新收的小妾,教她的都是討右相歡心的東西。 “即使再忙,大人每日也會抽出時間寫字。” “這就是大人的字帖,比那些文人墨客寫得還好呢。” 原身對著右相的字帖臨摹了數月,不僅學會了識字,更是記住了右相的字跡。鮜續zнàńɡ擳噈至リ:po18 剛勁有力,不失鋒芒。 不論過了多久,她都記憶猶新。 夜間的風簌簌,看著面前半隱在暗處的那抹背影,覃如心頭拂過了幾分涼意。 “大人若是想見我,托夫人遞帖子便可,何須如此大費周章?” 李肅不答反笑,眼神在覃如身上打轉了一圈,“萬一,娘娘不想相見呢?” “畢竟如今想見珍嬪娘娘一面,難如登天。” 他刻意咬重了最后兩個字。 “大人這是哪里的話?” 覃如神情自若,輕嘆一聲,“宮中處處都是太子的眼線,我數次想給大人遞消息,都被人攔了下來。” 李肅并無意追究此事,他從暗處走出,清冷的月色給他深邃的眉眼籠上一層寒意。 “看來是我誤會了。” 他唇角上揚,目光沉沉,“畢竟如娘愛護寡母幼妹之心,我最是清楚。” 覃如袖中指尖微顫,在心里把陳玄卿罵了個狗血淋頭。 騙子! 怪不得她問過幾次阿娘的事情,陳玄卿總是含糊其辭。 原來他根本就沒想過要去救人! “好了,不說這些。” 李肅喟嘆一聲,語氣仿佛是傾聽小輩訴說的慈祥老人。 “和我講講,這些日子都發生了什么?” 偏偏那雙深邃的眸子,卻如鷹般銳利陰冷,緊緊盯著覃如的臉。 覃如被刺得后退一步,一五一十地講起了這些日子發生的事情。 不過,中間隱去了自己和太子的瓜葛和皇帝中風之事。 在講到淑妃時,她下意識看了一眼李肅。 李肅神色如常,仿佛早就知道一般。 只有在聽到淑妃大罵皇帝時,他才冷嗤出聲,“廢物,白浪費我多年的籌劃。” 縱使他的反應在預料之中,但覃如還是為淑妃感到不值。 “淑妃臨刑前說自己一直放不下一個人,當年也是為了那個人入宮的。” “她說若有機會,她有句話想問” “除淑妃之外,沒別的事情了?” 話還沒說完,就被李肅不耐煩地打斷。 夜間寒風簌簌,吹起了覃如的衣袖。 像極了行宮那夜。 淑妃身上的華服被剝下,她凍得嘴唇發白。 在得知那人并沒有給她寫信之后,臉色更白了一分。 覃如沒等來她的破口大罵,只等來一句,“有個事兒,你替我問問他。” “若當年他流落街頭之時救他的那個女子是我。” “是不是” 兩行清淚順著淑妃臉頰滑落,她忽而不再說了。 過了很久,才隨風吹來一聲嘆息。 “算了,還是別問了。” 或許,她早就想到了。 所以才沒有把話說完。 給自己,也給這段困擾終生的年少愛慕留下最后一點體面。 覃如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如此厭惡這本小說。 什么甜寵女主文,不過是披著女頻外衣的大男主爽文! 書中女配的結局一個比一個慘,不論她有怎樣的家室人生,必定會因為愛上一個男子而痛不欲生。 連女主也是如此。 虐身受苦的永遠是女主,而男主只需要得知這件事后,露出后悔的神色,隨便做點什么事情就能得到寬恕。 在這樣的世界活著,還不如早點死算了。 這個想法一冒出來,她心口處開始針扎般刺痛。 是原身的感情在作祟。 原身在這里還有放不下的情感,所以不允許她自暴自棄。 覃如疼得想罵娘,索性擺爛了。 “別的事情我就不知道了。” “現在陛下在休養,已經好久未召見我了。” 這邊昏暗無燈,李肅沒發現她的異常。 “陛下最近可有召幸?” 覃如真假參半地搖頭,“沒召過妃嬪,只聽說召過一兩次舞姬。” 李肅眉梢緊蹙,“最近并沒有冊封的消息傳出。” “想必陛下不是太好” 這個處境下,原本五殿下會是一步好棋。 結果被淑妃這個蠢貨弄廢了。 他似忽然想起什么,再次看向覃如,“先前陛下不是經常翻你的牌子嗎?” 審視的視線落在她平坦的小腹上,“你這肚子為何沒有任何動靜?” 覃如垂下眸,“陛下次次都賜避子湯。” 李肅頓時了然。 這些年他送進宮的“珍嬪”不下五個,每個人都未有所出便病死在宮中。 “看來咱們陛下,還沒老糊涂。” 李肅話鋒一轉,沉沉地眼神又一次落在覃如身上,“近日,你可有聽說陛下圣體欠佳之事?” “不知。” “哦?”李肅冷笑一聲,語氣很淡,“太子殿下沒告訴你?” 覃如心一咯噔,“大人這是何意?” 李肅不答,只靜靜看著她。 那眼神似一眼看透她內心的想法,只是在等獵物主動上鉤。 “大人說的若是靜賢妃之事,我無話可說。” 覃如知道自己這點心機沒辦法和大反派比,所以故作認錯跪了下來。 “大人也知道,我娘和meimei是我在宮外的牽掛。賢妃娘娘借此脅迫我做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情” “這不是想逼死我嗎?” “大人若因此事想治罪,我無話可說。” 覃如在賭。 賭給太子下毒之事,并非右相的意思。 至于靜賢妃被抓,秋娘如何到她身邊,她相信陳玄卿不會留下什么可疑的把柄。 只要沒有把柄,她就能自圓其說。 “起來吧。” 她賭贏了。 李肅又恢復那副和藹慈祥的樣子,“你這孩子就是太較真,我又不是陛下那般暴戾蠻霸之人,怎么會因一家之言就怪罪于你。” “我原是想托靜賢妃給你帶句話,沒想到她怨恨太子已久,竟假借我的由頭逼你毒害太子” 李肅無奈搖頭,隨即又稱贊道:“幸好你并未行事,否則如今局勢怕是對我們更不利。” 覃如不言。 傳話是假,借著靜賢妃敲打自己才是真的才對。 斷聯這么久,想必他早就對自己生疑了,所以才貿然聯系上靜賢妃。 沒想到靜賢妃如此著急,想要陳玄卿的命。 “行了,時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 覃如轉身要走,又被叫住,“過兩日長公主會尋到一位神醫為陛下治病” 李肅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你抓緊機會。” “宮里已經很久沒有皇子出生了。” “如娘,不要辜負我的期望。” “你母親,在等你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