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把逆臣當情郎 第33節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李醒醒醒 5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1章 討好 黎青黛早就該知道的, 莊檀靜本就是淡漠的性子,無心無情,加之他們二人云泥之別的身份, 從一開始, 他們的關系就是不對等的。好似謊言鑄造而成的泡沫,一戳就碎,再多的誓言和保證都經不起推敲。 靈動的杏眸黯淡下來, 黎青黛別過臉去, 光影斑駁,看不清她的神情。 原來莊檀靜對她, 真的和逗弄一個小貓小狗無甚區別,只因當時歡喜罷了。假使真的有一日,莊檀靜為了鞏固權勢,不得不將她獻給陛下,又該如何?蚍蜉撼樹之力,真能叫莊檀靜回心轉意么? 黎青黛不確定了,她不敢拿自己和男人最在意的權勢做比較。倒不是她看輕自己,而是她賭不起。那些時日她看透了宮中的爾虞我詐,帝王薄情, 黎青黛是絕不會讓自己的后半生在里頭度過,怕就怕落得一個尸骨無存的下場。 室內針落可聞,空氣變得凝滯粘稠。 莊檀靜能感受到坐在腿上的她, 身體越發僵硬和不自在,喉頭微動, 正想開口說些什么。 卻聽黎青黛搶先一步說話, 聲音悶悶的, “我知道您是同我玩笑呢。” 黎青黛仰頭看著他, 純澈清亮的瞳仁里倒映的全是他,她微微抬下巴,莊檀靜垂下眼簾,從他這個角度,能看到她白如凝脂的細頸掩藏在衣襟下,隱隱能窺見風光,溫順又無害。 “你才舍不得呢,對不對?”黎青黛的眼眸仿佛盛滿了星光的粲然,嘴角的笑還帶著一絲小狐貍的狡黠,嗓音輕柔,宛若詩畫中的山鬼活了過來。 莊檀靜怔了怔,他極少見到如此鮮活的黎青黛。 面對他時,黎青黛總是拘謹著,對他有懷疑有駭懼有心防戒備,哪怕她在失憶的時候,脾性好的跟面團似的,捏一把她都不會生氣,她再依賴著他,也不會全然相信他。 胸口跳動的血rou之物,為她漏掉半拍,這種感覺難以形容,很微妙。 黎青黛抱著莊檀靜的腰,他看起來高挑清瘦,實則寬大的衣袍下,藏著寬肩窄腰的好身材,足以令所有女子面紅耳赤。 往日里她對莊檀靜畏懼勝過愛慕,是以還沒有好好打量過自己這情郎。 正所謂吃一塹長一智,若想讓莊檀靜放松對她的看守,光靠從前那些拙劣的表演,自然是不成的,要對莊檀靜“敞開心扉”,好叫莊檀靜以為她想留在他身邊安心過日子,不再圍成鐵桶一般防備著她逃跑。 莊檀靜垂下頭,隨著他動作滑落的發絲微涼,烏亮如錦緞,蹭過黎青黛的面頰,讓她覺著發癢,瑟縮了一下。 莊檀靜端著一貫的從容自若,“就這般肯定,我會不舍?” 兩人氣息交纏,委實離得太近了些,黎青黛稍稍往后仰,同他拉開距離,耳根發熱,目光不避不閃,反問他,“難道不是么?” 黎青黛的唇色嫣紅,一張一合,比那櫻桃還要誘人幾分。 莊檀靜清冷的眉眼也染上了清淺笑意,卻并不正面回答她的問題。 青年高大的身影將黎青黛纖細的身子遮掩住,完全籠罩著。 莊檀靜俯下身,正要貼近她的唇,卻聽“啪塔”一聲,黎青黛的珠釵正好墜落地面,讓迷蒙的她瞬間清醒。 一根細白的手指抵住他的唇。 “珠釵掉了。”黎青黛翻身從莊檀靜腿上下來,彎腰拾起釵子,而后跟只兔子似的溜掉了。 見黎青黛慌慌張張地逃離,生怕背后有人會追上吃掉她,連渣子都不剩,莊檀靜低低地笑了。 手忙腳亂將門關上,黎青黛背靠著冰冷的門扇,胸腔的心急速地跳動著,可她的眼底卻是一片茫然與冷寂。 來了建康之后,黎青黛幾乎沒再親手下過廚。但住鄉下時,師父和她的飯食,都是由她來負責的,味道稱不上極好,勉勉強強能湊活。她剛開始和面,手還有些生疏,不一會,塵封的記憶上的灰塵抹去,很快找回了從前的感覺。 嫻熟地搟面切面,待水開后,放入切好的面條,煮熟后撈出,放一勺豬油、小蔥提香,再臥個雞蛋在上頭,做法簡單。 黎青黛下了一碗清湯面,這算是她最拿手的。畢竟想外出去盡歡樓見蕭君堯,還得討好一下莊檀靜。 可莊檀靜沒那么好糊弄,看著眼前這碗熱騰騰的面,很給面子地都用完了。 “無事獻殷勤,說吧,有何事?”莊檀靜用絹帕擦了擦嘴。 黎青黛莞爾,托腮望著他,“真瞞不過你。總悶在屋里,無趣得緊,可否讓如槿多來陪陪我,有人陪我說說話也是好的。” 莊檀靜看她言語未盡,又問,“還有么?” “上回盡歡樓的傀儡戲瞧著不錯,我能不能再去看看?”黎青黛直勾勾地盯著他。 “讓他們過來,亦是一樣的。”莊檀靜淡聲道。 “不一樣的。”黎青黛急了眼,而后委屈巴巴地瞅著他,牽著他的一片衣角,“你總忙著處理案牘公務,沒時間陪我,總不讓我出門算怎么一回事。便是犯人,也有放風的時候。” 莊檀靜沉吟片刻,終是松口,“若是外出,要帶上竹茵,還有護衛。” 黎青黛連連點頭應是,面上要有多乖巧就有多乖巧。 作者有話說: 感謝在2023-05-04 00:15:11~2023-05-05 01:25:1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李醒醒醒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第42章 吻 去往盡歡樓的暖轎, 四邊圍著幾個高大威武的侍衛氣勢凌人,尋常百姓見了連忙退避。 竹茵也也要寸步不離地跟在黎青黛身邊,生怕她跑了似的。 黎青黛無奈笑笑, 轉頭就和袁如槿談論起女工。 飛針走線, 袁如槿一雙纖纖巧手,很快就將綠竹仙鶴紋樣繡的活靈活現,令黎青黛贊嘆不已。 “你繡的栩栩如生, 哪里像我, 繡了的香包太過丑陋。”她給莊檀靜做的香包香囊,都不曾見莊檀靜佩戴過一回, 定是嫌棄她的針法粗疏,見不得人。黎青黛的眼神黯淡下來。 袁如槿莞爾,寬慰她,“做了十幾年的女工,我就算是塊朽木,繡出來的東西也勉強能過個眼。小嫂嫂你就不一樣了,你的醫術,便是已經勝過許多自詡不凡的酸腐醫師了。十指尚有長短,人各有不同, 所長亦有不同,何必妄自菲薄?” 聞言,黎青黛總算開懷許多。之前接觸過的名門閨秀、世族女郎, 皆因黎青黛的出身而輕視她,但袁如槿卻是從未因此而鄙夷怠慢她, 也不因她和莊檀靜的關系而可以討好她。袁如槿就如她的名字一般, 溫柔而堅韌, 是以黎青黛愿意同她交好。 看袁如槿繡的香囊, 應當是年輕男子要佩戴的款式,略一思索,袁如槿前段時日和崔恒定了親,加上她刺繡時的溫情似水的神色,不難猜出這香囊應當給未婚夫給繡的。 崔恒瞧著吊兒郎當,像極了五陵年少中的紈绔子弟,袁如槿卻是溫婉的性子,很難想這二位相處起來會是什么樣子。 話說,與崔恒差不多年紀的,早是好幾個孩子的父親,崔恒雖尤在青壯年,但拖到老大不小的年紀才成婚,在世家中算是稀奇的。 暖轎穩穩地落在盡歡樓前,恰巧崔恒打馬從旁經過,余光瞥見黎青黛二人,于是勒馬停下,動作不羈,在馬上同她們打了個招呼。 “小嫂嫂,你們要往何處去呀?”崔恒咧嘴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袁如槿見是他,想起沒給他繡好的香囊,也不知他會不會喜歡,面頰隱隱發燙,側過臉去,不敢與他相視。 黎青黛瞧見袁如槿的眉目含情,含羞帶怯的模樣,哪里不懂得。正好黎青黛發愁要用什么借口支走袁如槿,這機會不就來了么。 “崔恒,不知你可有空閑?”黎青黛牽著袁如槿的手上前一步,用了巧勁兒,摁住袁如槿隨時想要縮回去的手。 聽到她有事相求,崔恒一口干脆地應下。 “倒不是我有事,是如槿想要送一把長弓給她阿兄當生辰禮,我們兩個卻是外行,不懂什么弓最好,可否同她去行肆店鋪幫忙挑一把?”黎青黛徐徐道。 梁朝的諸臣中能文能武的只在少數,君子六藝不在話下的,莊檀靜算是一個。 見袁如槿郝然低頭,黎青黛卻會心一笑,將她推到崔恒身邊去,柔聲道,“我舍不得這歌舞傀儡,便不陪你去了。” 未婚夫妻二人婚前相約外出的,建康之中算尋常事。崔恒并不覺得有何不妥,便應下了。 支走了袁如槿,還有這棘手的竹茵,黎青黛暗暗嘆氣。 伴隨著頗有節奏的歌樂,在師傅們靈活的手指cao縱下,木人傀儡們仿佛都活了過來,表演雜技和樂舞,煞是美妙,但黎青黛抿著香茗,心思并不在上頭。 “請娘子用些蜜姜。”一碟伴著晶瑩如琥珀蜂蜜的蜜姜呈上前,婢女瞧著身材高大,嗓音也甚是怪異,叫黎青黛忍不住多瞧一眼。(1) 這一瞧不要緊,著實叫黎青黛瞠目結舌,險些一口茶水噴出,驚詫過后,黎青黛的眼中便是止不住的笑意。 赫然是女裝打扮的蕭君堯。 這倒是像他。記得兒時,為了蕭君堯好養活些,方式將他打扮成小女童。初初認識他的時候,黎青黛還以為他就是與自己一般大女孩兒。直到如廁時,黎青黛發現蕭君堯是站著的,而不是蹲著,為此還鬧出好一番笑話來。 瞟見黎青黛眼里笑,蕭君堯幾乎咬牙切齒,扭曲地笑著,催促她,“請娘子嘗嘗咱們盡歡樓的蜜姜,最是養人呢。” 差點沒被蕭君堯惡狠狠的眼神給洞穿,黎青黛只能收斂些,接過蜜姜嘗了嘗,味道果然極好,就是有一股子微微發苦發酸的藥味兒。 黎青黛當即心領神會。 蕭君堯讓黎青黛吃蜜姜也有自己的緣由在,因黎青黛喜清靜,是以能在雅間貼身侍奉的,只有竹茵和梅心。而梅心已經被黎青黛支開,給黎青黛買點心去,只剩一個竹茵,固執地留在她身邊,片刻不離。 室內燃的香加了叫人昏睡過去的東西,黎青黛一進門就發現了,估摸這蜜姜里頭就摻著解藥。黎青黛讓竹茵再去添香,未幾,竹茵就因攝入摻有東西的香料過多,倚著柱子就昏睡過去。 蓋因屋外守著侍衛,蕭君堯只好壓著嗓音說話,“你當真好本事,竟招惹上了莊檀靜,想見你一面都難。” 黎青黛苦澀一笑,“很多事情都并非我愿,實難左右。” 相識多年,蕭君堯自是了解黎青黛,她是再好相與不過的人,即便是惱怒了,就連粗話都講不出兩句。 “上回,是我母親暴露了你的行蹤,對不住。”蕭君堯愧疚道。 黎青黛道:“你助我良多,哪里能埋怨你。原是我時運不濟,才被莊檀靜給抓回來的。” 這也不是說話的地方,過一會兒,竹茵該醒了,蕭君堯只簡單地問兩句。 “你還想離開么?”蕭君堯黝黑的眸子一錯不錯地盯著黎青黛,不想忽略她的一絲神情。 畢竟能跟在莊檀靜年輕有為,地位顯赫,加之莊檀靜樣貌清逸冷雋,引得多少女郎芳心悸動,能跟在他身邊,能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誰還愿意當回為生計發愁的普通百姓? “想的。”黎青黛毫不猶豫地點頭。 不知為何,蕭君堯心底松了口氣。他得到肯定答案后,才道,“你尋個借口,讓莊檀靜帶你去城郊,離了內城,方便運作,一切都好辦。” 內城有莊檀靜的眼線和私兵,黎青黛早就領教過。 只是,她又該以什么借口,去城郊呢。 博山爐內的輕煙裊然,蕭君堯早已離去。 梅心買了點心回來,見竹茵坐在地上倚著柱子酣眠,不由疑惑,推了推她,“怎的好好的,你竟睡了過去?娘子的茶都涼了,還不添新茶?” 是怪她多懶偷閑了。 竹茵不大好意思地站起來。 平日里,她做事嚴謹,進退得宜,如今好端端怎就不知不覺昏睡了過去? 黎青黛打了個呵欠,“春乏夏困,人常有之。莫說是她,就這天氣,我也懶怠疲乏的很,怪累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