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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史同人)我的外甥是雍正 第339節

    等地宮建好,兩位皇后娘娘從鞏華城里挪到地宮后,又改為罷朝一日,獨自傷懷。

    二十幾個長成皇子之中,哦不,可以說大清立國至今就沒有哪個皇子享受過雍親王這個生辰的待遇。

    甚至皇上親自開龍口,表示他本來是打算禪位的。

    只是四阿哥孝順,堅決不肯,皇上才無奈從之,退而求其次。給兒子穿了龍袍、坐了龍椅,當著文武百官的面再一次確認了他繼承人的合法身份。

    還把年號都給提前想好了。

    雍正,將大清天下交給雍親王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嘖,只一想想這個理由,就讓滿朝文武興奮,惦著用皇上所推崇的那個西洋幾何求一求諸皇子們的心理陰影面積。

    尤其是為皇位打生打死,兄弟差點成冤家的大阿哥與已故廢太子。還有因為公推太子事被皇上屢屢打擊報復,各種絕情之語說遍的八阿哥。

    肯定陰影絕大,還各種羨慕嫉妒恨吧?

    第266章 康熙彌留可誰料想著,十一日才略有好……

    其余皇子們有怎樣的心理陰影胤禛不知道,倒是他自己每天都很歡樂。

    只覺得天也藍了,水也清了,連蘇培盛那張老臉都格外和藹可親。那日壽宴之上,皇阿瑪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深深銘刻在他心底。

    讓他的心情啊,就好像得了百年佳釀的飲者一樣。

    恨不聞著便覺香氣襲人,飲一口又沉醉不已。時隔數日,還能回憶起姨母親手所做那碗長壽面的爽滑勁道、湯鮮味美。

    以至于他整日里眉眼含笑,恨不得走路都帶風。

    弘暉不想讓人誤會自家阿瑪都四十幾歲的人了,還這般不穩重。所以就恰到好處的感嘆了幾句,讓所有人都知道雍親王是歡喜于皇上龍體安康,情況好轉。

    結果這快樂的日子總是短暫,沒過幾日,京城天降大雪。

    前些日子才好些的康熙夜里又發起了熱,等消息輾轉轉到了雍親王府。胤禛再穿好衣裳到了暢春園,東方已經露出魚肚白,康熙也燒得臉上通紅,熱到能燙手。

    一見到胤禛,御前伺候的劉進忠就哭著跪了:“日間雪大,瑞雪紛飛極為壯觀。皇上來了雅興,非要觀雪賦詩,奴才等勸將不住,只能小心翼翼地伺候著。衣裳穿的多,碳盆子、手爐子也悉數準備好了。原以為無事,誰料想夜里還是發起了高燒呢?都是奴才等無能,未曾勸阻皇上……”

    都這個時候了,胤禛哪還顧得上聽他哭哭啼啼,萬般自責呢?

    只細問太醫,自家皇父如今狀況,親自檢視方藥。

    可不用太醫說,他其實心里也清楚。

    自家皇阿瑪眼看著七十的人了,還數度風疾,身體孱弱。上次二哥胤礽去世的時候,他老人家就傷心難過以至于引發了風疾。調養許久,才勉勉強強救治過來。這才好了多久就又……

    果不其然。

    太醫聽見他這問話之后立即就跪了:“微臣不敢瞞著雍親王,皇上本就數度風疾,龍體孱弱。此番又這般來勢洶洶,恐怕……”

    “臣等自然盡力而為,也請王爺做好心理準備。”

    這么多年,也就是這幾年胤禛才難得感受父愛溫暖,正父子相得著呢,自然不愿意這么快就得做好什么準備。

    當即吩咐所有太醫全力以赴,好生救治。御藥房的大門敞開著,一應貴重藥品等無需稟報,直接取用。

    被寄予厚望的太醫心里苦,想說自己是人不是神,救命救不了命。

    可皇權威壓之下,他不敢表露絲毫不滿。只規規矩矩跪著:“嗻,王爺放心,微臣自當竭盡全力。”

    胤禛微微頷首,等所有人都退下,偌大房間內只有他跟龍床上燒到迷糊的康熙時,隱忍許久的脆弱才終于暴露出來。

    只見他拉著自家皇阿瑪的手,眼眶微紅:“再過一個多月,就是康熙六十二年了。您不是說好了要積極努力,活到康熙七十年、八十年的么?君無戲言,您可不能誆騙兒子啊!”

    龍床上的康熙無知無覺,無法給他半點回應,倒是胤禛隱忍許久的淚終于落下來。

    終于平復好情緒,藥也熬好了。

    胤禛親自端碗,伺候老父親湯藥。可能是良藥過于苦口吧,饒是康熙燒得迷迷糊糊,也還是拒絕喝藥。

    好不容易喂下去些許,卻又吐出來。

    苦澀藥汁噴了胤禛一袍子,素來愛潔的他卻毫不在意,只哄著康熙好好喝藥,喝了藥才能好起來。

    燒到嗓子沙啞,話都說不出來的康熙:……

    感覺身體從未如此虛弱過,怕是喝了藥也不會好了。

    好在前幾日,他就張羅著給胤禛辦了生辰宴。龍袍穿了、龍椅做了,連年號他都幫著想明白了。可以說一切周全,再沒有絲毫紕漏。

    就算他去見列祖列宗了,大清江山也必然平穩過渡。

    在胤禛手里,被其余皇子們配合著,一起將大清帶往一個全新的高度。

    如此一想,康熙覺得渾身難受都減弱了幾分。再看滿身狼狽又哭得孩子一般的老四,還忍不住微笑勾唇。

    想安撫兩句,卻又嗓子干啞說不出話來的康熙:……

    還未有所表示,那盛滿黑乎乎藥汁兒的碗就又湊到了他嘴邊,他家四兒子正殷勤相勸:“皇阿瑪快好生喝藥,如此才能好病。”

    康熙又何嘗不懂這個道理呢?

    可良藥實在苦口,他就算勉強喝下去點,也會變本加厲的再吐出來。幾番折騰之間,藥是一口也沒喝進去,倒是膽汁子都快吐出來了。

    生出了一身汗,體溫倒是沒有那么高了。但精氣神徹底被折騰沒,胃口也一并被敗壞。

    等其余皇子們聞訊趕來探望時,他已經在胤禛的伺候下昏昏沉沉又睡了過去。

    胤禔雙眉緊鎖:“昨兒天降大雪,我這心里就一直惦記著。唯恐皇阿瑪他老人家龍體才剛剛康復,又受了寒風侵襲。今兒早起聽人傳信說免朝,我的心里就一咯噔。誰不知道四弟最是勤政啊?能讓你下令免朝的,恐怕也只有皇阿瑪的身體了。果不其然……”

    胤禔長長一嘆,臉上滿是擔憂。

    畢竟當年他曾得過上天預警,那夢里頭,皇阿瑪的年號就用到了康熙六十一年。當時他只想著自己那一堆一塊,未曾深思。

    如今想來,會不會……六十一年就已經是整個康熙朝了?

    胤禔滿心忐忑。

    雖然他這輩子拍了太多龍屁,大部分都有夸張甚至虛假的部分。可自從確定自己與皇位無緣之后,那句希望皇阿瑪長命百歲絕對是真的。

    四弟再好,也只有當阿瑪的才會無限縱容、寵愛自家兒子。

    其余皇子也與他的心思差不多,真心真意地盼著康熙能平安渡過此劫。真有康熙七十年、八十年。

    可惜天不遂人愿。

    盡管太醫盡心竭力,湯藥喝不下去就改藥丸,或者外敷、甚至藥浴。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于把康熙的燒給成功降下來了。

    但連番嘔吐加上那猛烈的高燒,還是讓他精神倦怠,提不起半分食欲來。

    哪怕是虎威生怕自家額娘一把年紀被連累,主動毛遂自薦。一日餐,仔仔細細地伺候著。康熙也依舊興致缺缺,勉強用上幾筷子,還會加倍吐出來。

    瞧著就極度痛苦。

    用不得藥又食不下咽的,再加上他那個如風中燭火般,隨時可能熄滅的破敗身子。

    情況可不就急轉直下嗎?

    只五日光景,他那臉上自胤礽過世至今好不容易養出來的一絲絲rou又都悉數瘦沒,連起床更衣都變成了件極為艱難的事情。

    這下不用太醫說,眾人心中也約莫有數。

    偏趕著日近冬至,按制,皇上應該提前天就往齋宮齋戒,然后再舉行祭天大典。自從康熙五十七年以來,康熙便不怎么過問政事。

    這齋戒的苦差自然而然地,也就落在了胤禛頭上。

    以往胤禛自是毫不推辭,盡心盡力完成。可如今,他家老阿瑪纏綿病榻,說不定什么時候就……

    他哪能放心呢?

    趕緊膝蓋一彎,跪在君前:“此時此刻,兒子滿心滿眼想著的都是皇阿瑪龍體,就算去了齋宮也不能靜心齋戒,反而不妥。兒子想著,能不能兒子留在暢春園,侍奉皇阿瑪左右,這齋戒之事派大臣或者弘暉代勞?”

    怕老父親嫌棄兒子嘴上無毛辦事不牢,胤禛還特意加了句想當初皇阿瑪無暇時,二哥也沒少代勞過。

    意思是康熙十六年生的弘暉算算也虛歲二十有六了,正經可堪托付。

    但康熙卻皺眉,沙啞著嗓子問:“真決定好了?”

    畢竟這冬至祭天非比尋常,除了皇帝親為、皇帝所看好的繼承人外,也就是被皇帝欽命的大臣。讓弘暉代為前往倒也不是不行,只是他這四兒子真決定好了嗎?

    還未登基,便確定繼承人了嗎?

    “如果皇阿瑪同意的話。”

    胤禛微笑,不疾不徐地給自家兒子拉印象分:“弘暉那孩子文韜武略不下于兒子,也是個至賢至孝的。身為嫡長子,育有嫡長孫,能力無缺、私德無虧又名正言順不是嗎?再者說,他還受過皇阿瑪您的教導呢。”

    自從胤禛狠心將小凱旋送到暢春園伴駕后,弘暉在御前聽從教導的機會便大大增多。

    原本就好的祖孫感情再度升溫。

    胤禛這么一說,康熙便眉眼含笑:“弘暉那孩子確實是個好的,弘旻也不錯……”

    胤禛可怕極了老父親亂點鴛鴦譜,無意一言弄得他倆好兒子反目成仇了。沒等他老人家說完,就急急開口:“旻兒自然也是個好的,但他素來懶散,也志不在此。而且,長幼有序啊,皇阿瑪!”

    話沒說完就被誤會個徹底的康熙瞪了他一眼:“朕只是想說,你那幾個兒子都不錯罷了,你想到哪兒去了?咳咳咳……”

    驚天動地一陣猛咳之后,帕子上都隱約有了血絲。

    看得胤禛那叫一個觸目驚心啊,趕緊又是拍背,又是喂水的好一通忙活。接著又有太醫魚貫而入,輪番給康熙把脈。

    終于緩過來這口氣兒的康熙疲憊擺手:“祭天之事,就……就按你說的,讓弘暉去吧。你只留在暢春園,在我左右便是。”

    嗯嗯。

    胤禛忙不迭點頭:“好,兒子聽皇阿瑪的,稍后就過去囑咐弘暉幾句。肯定讓他把事情辦得妥妥當當,再沒有絲毫疏漏。”

    人被抓壯丁,正在埋首幫自家阿瑪處理些不甚重要政事的弘暉瞪眼,直接就跪了:“阿瑪,茲事體大,您跟皇瑪法是不是在好生考量一二?”

    “這就是反復思量之后的結果。”胤禛正色:“如今你皇瑪法病體沉重,隨時可能……”

    那幾個字過于不祥,胤禛沒有直接說出口。

    只道非常時刻,他萬萬不能擅離圣駕左右。為今之計,只能辛苦他這個長子,多多幫阿瑪分憂了。

    話說到這里,弘暉哪里還會再推卻?

    果斷抬頭,認認真真地看著自家阿瑪:“如此,兒子自然責無旁貸。阿瑪放心,兒子肯定把這事兒給您辦的妥妥當當,再無絲毫疏闕。”

    胤禛露出老阿瑪病重之后第一個真心笑容:“好,阿瑪的暉兒長大了,知道給阿瑪分憂了。”

    “那阿瑪不妨多依靠兒子些,少些勞累。好生將養身體,這幾日您衣不解帶地伺候皇瑪法,眼見著又清減了幾分。回頭額娘見了,肯定要責怪兒子沒有好生照顧您。”

    弘暉眉眼含憂,努力勸說著,試圖讓自家阿瑪能在伺候皇瑪法之余,也稍稍注意一下自己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