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假深情 第71節
謝容與見過很多種美人,簡單的美貌自然不會使他折服,但姜矜的美卻讓他記在心底很久很久。 因為她的目光不在任何人身上停留。 第58章 喜歡征服喜歡男人的男人 書房里, 煙霧裊裊。 姜松延坐在主座,右手邊是姜博淵, 其余人分別列在兩側。 姜松延含笑望了一圈, 目光最終停留在姜博淵嚴肅威嚴的臉上,他親和道:“博淵,我對姜堰可是寄以厚望啊。” 他道:“雖然他比不過姜矜, 但姜矜沒孩子,我覺得姜堰做繼承人是非常合理的呀。” 他的話引起一片附和。 姜博淵卻很冷靜。 他端起茶杯輕抿一口,沒有說話。 姜松延再接再厲, “博淵啊, 你要信我,我是全力支持姜堰做繼承人的!” 姜博淵心底冷笑。 你支持? 你算什么東西! 他淡淡道:“這件事還是要跟姜矜商量,她為家族奔波, 你們卻不跟她商量就把繼承人訂下, 這不是讓她寒心嗎?” 有人道:“我們是長輩,她該敬著我們聽我們的話,誰管她寒不寒心?” 姜博淵看向開口的那個人。 那個人也姓姜,但跟歷城姜氏沒什么血緣關系,只不過家里落魄了前來投奔,姜家大度收容他們,幾代下去, 他們就忘了本,也認為自己是姜家的一份子了。 姜博淵深深覺得,這天下怎么還有比他更不要臉的人? 當著姜矜的面是慫包一個,在背后, 卻威風起來了。 此人, 純粹就是惡心人。 那人覺得氣焰起來, 剛想再說幾句,電話突然響起來。 老妻哭訴,“警察上門了,把咱大孫子帶走了!” 他臉色微變,孫子是他命根子,站起身剛想告辭,書房其他人的手機也此起彼伏響起來。 壞消息接踵傳來。 要么孫子xd被抓,要么被稅務局抓住把柄,要么公司里好好的資金鏈斷了…… 不過幾分鐘,滿屋的人全都有了急事。 他們起身,都匆匆告辭。 姜松延坐在主座,從一開始的四平八穩,到身體微微顫抖。 他的拳頭越握越緊,手背青筋暴露。 終于,姜博淵也起身,溫文爾雅望向姜松延,“叔公,我也走了。” 姜松延面皮扯動,“你家可沒出事。” 姜博淵很淡然,“再不走,我家也得出事。” 短短幾句話,他們互相對了明牌。 他們都知道,有人在背后搞鬼,也隱隱猜到,背后搞鬼的人是誰。 但還是驚嘆,她竟然有這么大的能量,可以抓住這么多人的把柄。 * 從書房出來,正遇到姜矜。 姜博淵微頓腳步,輕輕頷首,“沒事了。” 姜矜笑一笑,“多謝伯父。” 她知道姜博淵未必會雪中送炭,但他只要不火上澆油,她就很感謝他。 姜博淵眼眸微凝,沉聲,“你救了姜堰,我銘記于心。” “姜家是你的,我不會再覬覦。” 姜矜抬眸,瀲滟的眼眸此刻沉靜如湖,她含笑,“姜家是我們大家的,我會跟伯父守望相助。” 他們在空中擊掌,立下一個無聲而透明的契約。 姜矜走進書房,姜松延還是坐在背窗的太師椅上,夜色很深,他背后像蒙了一塊漆黑的布。 姜矜沒有往前走,就站在門口的位置,腳下是靜雅棕大理石,頭頂是一盞多分子吊燈。 吊燈的光線是靜謐的冷白色,使她的面容如玉一般瑩潤,像畫一樣明艷。 姜松延終于開口,聲音暗沉低啞,“姜矜,你真是好手段。” 姜矜目光微動,望著他,眼神含了幾分淺薄笑意,她道:“以前,我非常恨姜平月。” 姜松延唇角抽動,不知道她為什么講這些。 他耐著性子聽。 姜矜聲音平和,不疾不徐,“姜平月作為人子,他冷眼旁觀任憑父親吞并陳家的企業,作為人夫,他把妻子的家族搞得傾家蕩產,作為人父,他又對女兒綁架見死不救。”姜矜彎唇,視線回落,悠然落在姜松延身上,“三叔公,姜平月用他的狠辣無情奠定屬于姜家家主的威嚴,我也需要這樣。” 她望著他,視線不偏不倚,“不如就用您的家族奠基,可好?” 姜松延后脊骨泛冷,他不動聲色講,“仁愛者才能治天下,姜矜,你太狠毒,得不到人心。” 姜矜似笑非笑,“三叔公,如果不狠一點,您會把我當做柔軟的兔子,整天想著把我取而代之。但在把我取而代之之前,親愛的叔公,您是不是該想一想,有沒有人想取而代之您的家族地位呢?” 姜松延嘴唇顫抖,冷冷看她,“你想做什么?” 姜矜微瞇眼眸,平靜道:“齊桓公死后,子孫爭奪王位,一代霸主最終落得無人收尸的下場。三叔公,您仔細想一想,如果我把您扣在這里,您的兒子們可會為了您團結一致一起來對付我?” “不會。”她輕輕搖頭,她悲憫道:“他們只會要求我把您永遠扣在這里,最好永遠不要回國。” 姜松延拳頭緊握,灰白頭發被燈光照得更加銀白。 姜矜溫和道:“三叔公,您的家事尚且沒處理好,做什么來管我的家事?我家關系不好挑撥,您家可就未必了。” 姜松延手指顫抖著點煙,滑輪打火機卻遲遲打不開火,姜矜緩步走過去,捏住打火機,悠然為他點著火。 姜松延深吸一口煙,方覺得喘上氣。 他老眼渾濁,冷哼一聲,“小王八蛋。” 話里話外,氣勢已去。 姜矜輕拍他肩膀,語重心長,“您不搗亂,我就是您在國內的依仗,您的兒子要將您取而代之的時候,也得思量思量您的地位。如果您繼續再跟我作對,我跟您的任何一位兒子合作都可以把您的家族搞得四分五裂。” “這樣的結果,你愿意看到么?” 姜松延深吸一口氣,嘆息,“你比你的父親聰明,他喜歡斬草除根,你倒是能化干戈為玉帛。” 姜矜落座,臉上虛假的笑意斂得一干二凈,她平靜道:“他有他的難處。” 姜松延意外,“你還能說你父親的好話?” 姜矜抬眼看他,溫聲說:“當年我被綁架,我父親找過您幫忙,還讓渡一部分權利給您,對嗎?” 姜松延點點頭,“我確實幫了一點忙,要不然,怎么能把你救出來?那些綁匪是存著撕票的心思,跟他們老老實實談合作,是救不了人的。” “你母親想著用股份換你就能救你,這是幼稚,你永遠不可能滿足一群窮兇極惡的匪徒的胃口。” 姜矜垂眸,久久無話。 姜松延走后,姜矜走到隔壁的一間臥室。 那是一間次臥,裝修的清肅雅致,是姜平月常年住得房間。 他離開多年,這里卻依舊保持的原樣,房間漂浮淡淡的松木香氣,依稀還是他在世時候的味道。 靠窗有一座皮質扶手椅,扶手椅后是一個喬治時代的雪茄柜,姜矜用鑰匙打開雪茄柜,慢悠悠點好一支雪茄。 她沒有抽,只是放在鼻尖輕嗅它的味道。 她想起從前,似乎也有那么一段美好的時光,她坐在姜平月膝上,聽他讀報紙抽雪茄。 * 謝容與從四樓下來,一路上沒遇到任何人,走到書房,空蕩無人,他思索片刻,打開隔壁的門。 門內,姜矜靠在扶手椅上淺眠,房間里依稀有微散的雪茄氣息,她雪白臉頰被一張舊報紙遮住,只露出細直白皙的脖頸。 謝容與腳步輕緩,伸手拿開遮住她臉頰的報紙,而后微怔。 漂亮瑩潤的眼眸閉合,睫毛纖長卷翹投出暗影,紅潤唇瓣緊抿,有淚珠順著眼角滑落,以至于她俏麗的鼻尖泛紅。 “矜矜。”謝容與心底驀然一痛,他握住她柔軟冰冷的手,在她眼睫上落下一吻。 姜矜睜開眼睛,眼眸似水洗一般,瑩潤通透,聲音帶有一點鼻音,“怎么了?” 絲質巾帕輕拭她眼角,嗓音溫和,“怎么哭了?” 姜矜輕輕抿唇,輕“嗯”一聲,“不知道。” 她不知道為什么哭,但只覺得很委屈,這種委屈只有姜平月能理解她。 或許以后,她還會為家族失去一切,就像姜平月一樣。 指腹輕揉著她冰冷的指尖,謝容與沉吟,溫聲道:“矜矜,我們生個孩子,跟你姓姜,繼承我們的產業,好嗎?” 言下之意,他愿意將自己所有的財富拱手相送。 僅僅因為她流淚,他便愿意將自己的命運的全部交在她手里,以讓她歡心。 姜矜笑了下,“我現在不是很冷靜,不能做正確的決定。” 她不能繼續跟謝容與待下去,她站起身,隨手擦了擦眼角淚痕,若無其事道:“這里有點悶,我出去轉一轉,你好好休息。” 謝容與側眸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