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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宮女婢升職記/我靠演技攻略N個大佬 第68節

    在入夜后,趙嬤嬤又特地提醒皇后,白日里妃嬪們哭訴一事,皇后向來聽從她的話,便又壯著膽子與皇上說起雨露均沾之事。

    這才將皇上徹底惹惱,摔門而出。

    在之后的不必趙嬤嬤說,宋楚靈也全然明了。

    皇上心里本就放心不下宸妃,再加上皇后今日派人去過永壽宮,他更加掛念宸妃母子,所以從坤寧宮離開后,他便會去永壽宮。

    而此刻的宸妃,已經去了延暉閣。

    皇上極為震怒下,親手殺了侍衛,卻沒有傷及宸妃,只是下令將她禁足在永壽宮中,這便是在給她說出實情的機會。

    可惜宸妃不能說。

    宋楚靈神情鎮定,只是開口時,聲音是遮掩不住地沙啞,“將皇上生辰宴那日的事,細細說來。”

    趙嬤嬤此時已經疼得蜷縮在床上,她斷斷續續地開口道:“灌毒一事……不、不是我做的……”

    “將宸妃毒死的番木鱉,從何而來?”宋楚靈問。

    趙嬤嬤搖頭道:“這我真的不知道啊,我也是在這件事之后,才知道那番木鱉還能將人毒死,要知道連王爺的藥里都有那東西,我……”

    趙嬤嬤說至此,忽然愣了一下,忙又道:“我沒有動王爺的藥,這個真的不是我!”

    宋楚靈眼眸微瞇,她靜下心來又將事情想了一遍。

    皇后雖然窩囊,受人擺布,聽從鄭氏一族的話,可她對李研卻是不同,她可以為了李研喜愛的女子,違背嫻貴妃的意愿,當著眾人面將她封為鳳儀女官,且還懲處了有異議的玉嬪,這足以說明,她對李研的關護與愛,甚至高于她自己。

    想至此,宋楚靈倏然明白過來,無論如何,皇后絕不可能去碰李研的藥,所以,當初宸妃被灌下的那些番木鱉,與李研無關,甚至應當與皇后無關。

    “楚靈,不必再問,我已經知道了。”

    賀白低沉沙啞的聲音從身側響起,宋楚靈抬眼看他,才發現他早已滿面淚痕。

    既然他說得這般篤定,宋楚靈便也不再去追問,她對他點了點頭,又看向趙嬤嬤道:“那日生辰宴上,可有何人離開過,又或者來晚過?”

    趙嬤嬤眉心深蹙,仔細回憶道:“那日我一直跟在皇后身側,有許多事已經記不得了……只記得宸妃的死訊是在宴席過半的時候傳來的。”

    “嫻貴妃或是玉嬪呢,這兩人可有異樣?”宋楚靈道。

    趙嬤嬤又想許久,最后還是搖頭道:“我印象中,他們二人并未中途離開過。”

    說完,趙嬤嬤又是重重地咳了一陣,整個屋中都彌漫著血腥味。

    她望向宋楚靈,懇求道:“我已經將我知道的都說出來了,我所言句句屬實,絕無半句隱瞞,求求你,放過我,哪怕是……哪怕是給我個痛快啊……”

    宋楚靈沒有說話,直接站起身來,甚至連她未曾看去一眼,便轉身就朝門外走去。

    趙嬤嬤還在痛苦的哀求著她,“你要言而有信啊,我將所有都告知與你了,你不能如此待我……”

    宋楚靈來到門口的位置,才慢慢停下腳步,她沒有回頭,只是輕道:“你沒有資格與我講條件,往后余生,我愿你終日悔恨。”

    她話音落下,推門而出。

    身后是趙嬤嬤憤恨的詛咒,然她的咒罵聲并未持續多久,當她再度一口鮮血噴涌而出時,她的喉中一陣劇痛,痛到根本無法再開口說話,身后的背疽也猶如被成千上萬只蟲蟻啃食。

    她徹底放棄抵抗,瘋了似地朝床下爬,在靠近床邊的時候,整個身子重重摔在地上,她顧不得身上的疼痛,拼了命又爬到桌旁,又用盡全力從地上爬起,坐在了椅子上。

    她顫顫巍巍打開食盒,里面果然有一碗湯藥,趙嬤嬤將藥碗端起,卻在即將入口時,驀地停了下來。

    然身上的劇痛讓她只猶豫一瞬,便將那碗藥一飲而盡。

    屋外的窗后,看到這一切的宋楚靈,雙眸緩緩合上,她吸了口氣,許久后才長長地呼了出來。

    “那藥中有喑藥,日后她便再也無法開口說話了。”

    賀白的聲音在耳旁冷冷響起,宋楚靈回過身來,與他一道朝院外走去,她低道:“那首詩……”

    “詩與番木鱉一事,均是賀章所為。”賀白道。

    “那你有何打算?”宋楚靈腳步微頓,抬眼看向他。

    賀白紅著一雙眼,額上青筋尤為可見,幾乎沒有半分猶豫,直接開口道:“因果不虛,善惡有報。”

    第八十章

    負責看守趙嬤嬤的宮人, 是內侍省的人,連修每日都會詢問趙嬤嬤的情況,賀白也隔三差五會來看她病情。

    十日的隔離期限眨眼便結束, 寧清殿內再無人患上背疽, 一切又恢復從前,只是由于趙嬤嬤一直沒有康復, 皇后近身又不能無人,桂嬤嬤便取代了趙嬤嬤的位置。

    這段時間,寧清殿諸多事宜都是宋楚靈在忙, 她便少了和李研的見面, 有時候李研午憩醒來, 她還沒有去含涼殿, 他便在書房等她。

    等她趕來之后,他會給她倒杯涼茶,然后在她的陪伴下, 才將那碗苦澀的湯藥喝下。

    最開始宋楚靈來晚, 還會露出愧疚或是抱歉的神情, 李研心里不悅,可哪里舍得怪她, 反而每次還寬慰她,讓她不必著急。

    可十日之后, 寧清殿已經恢復了往日的秩序, 宋楚靈應當不至于那般繁忙, 可不知道為何, 她來得還是那般晚, 甚至比之前還要晚。

    “王爺,興許又是寧清殿里出了什么要事, 楚靈才趕不過來,不然咱先將藥給喝了?”劉貴擔心喝藥的時辰耽誤了,會影響李研的身子。

    畢竟他咳疾尚未康復,身體方面的事可是一點也馬虎不得。

    李研什么也沒說,只是定定地望著窗外園子里,那一片剛剛發芽的海棠。

    劉貴覺得奇怪。

    昨日宋楚靈來得一樣很晚,王爺在等她的時候,煩悶歸煩悶,可那眼神中滿滿的期待極為明顯,他一直望著院里,等那靈動的身影一出現時,他的眉眼也會跟著明亮。

    今日卻是不同,他沒有在盯著院子里去等待宋楚靈的出現,而是背過身來,望著另一邊的園子出神。

    那晦暗不明的眼神,像是在看石亭,又像是在看泉水,也像是在看甘泉殿書房的那扇窗子……

    眼看園里光線漸漸暗下,宋楚靈卻還沒有露面,劉貴再次忍不住開口勸道:“王爺,不如先將藥喝了,奴才再去差人到寧清殿問問緣由。”

    李研沒有說話,又靜默了片刻,終于出聲道:“去甘泉殿。”

    “啊?”劉貴詫異,“那藥還未……”

    李研抬眼看他,那眼神劉貴已經許久未見過,如今見到,才恍然記起,這才是他家王爺從前的模樣。

    似乎自從宋楚靈進了安壽殿以來,李研在不知不覺中,臉上那副溫潤的假笑,變得愈發真切,以至于讓他有些忘記王爺原本的模樣。

    劉貴暗暗嘆了口氣,沒有再開口勸說。

    皇后那邊知道李研將宋楚靈看得重,且每日都要讓她陪著喝藥,便刻意不會在午膳后,給宋楚靈安排事宜。

    原本是打算讓兩個孩子好好聚聚,可宋楚靈卻是利用這段空閑的時間,在做別的事。

    今日午膳后,宋楚靈就從寧清殿出來了,她沒有帶宮女,獨自去了一趟內侍省,隨后又去了甘泉殿。

    這已經不是她第一次來甘泉殿尋李硯,應當說這段時間,她幾乎日日都要來甘泉殿一趟,甚至在里面待得時間,要比在含涼殿的還要久。

    甘泉殿的書房中,宋楚靈對李硯道:“連修與我說,昨日皇上召見了榮親王,且在書房中相談僅兩個時辰。”

    李硯道:“是瓦剌之事。”

    瓦剌前段時間內亂,近日來剛剛平復,信任的首領不認舊首領從前與大魏定下的合約,屢屢在邊境冒犯大魏,意在試探大魏。

    皇上不能容忍,動了御駕親征的念頭,可他前段時間剛染了風寒,還未徹底痊愈,自是得到眾臣一直反對,而榮親王武將出身,當今身上之所以能在一眾皇子中脫穎而出,便與榮親王的鼎力支持脫不開關系。

    “皇上可是想要榮親王率兵攻打瓦剌?”宋楚靈道。

    李硯思忖道:“榮親王一定會去,可這一趟應當不止還有他。”

    榮親王雖然在軍中威望極高,可他畢竟上了年紀,怕是體力不堪,難掛主帥。

    宋楚靈蹙眉想了片刻,很快便反應過來,“你是說李碣?”

    二皇子李砌善文,三皇子李碣善武,這次若大魏真與瓦剌開戰,便是一個不可多得的歷練機會,便是皇上不提,李碣定也會想辦法毛遂自薦。

    如今東宮之位懸而未決,一旦李碣這次能大獲全勝,定能收獲人心,且還能拉攏朝臣。

    李硯眸光不由沉下幾分,冷冷道:“他最好能去,若是去不了,我倒是還要幫他。”

    宋楚靈只是與李硯對視了一眼,一個念頭閃入腦中,她明白了李硯此言何意。

    兩人還在書房說話,辛祥忽然在外稟報,“殿下,晉王來了。”

    李硯對外揚聲,“將王爺請進院中。”

    說完,他又看向宋楚靈,“你似乎今日與我說得太久,忘了時辰,這該如何呢?”

    宋楚靈向來謹慎,斷然不會誤了時間,她一連幾日都這樣做,定是故意為之,李硯心中清楚,可還是忍不住似笑非笑地望著她。

    宋楚靈沒有說話,淡定起身與他一起朝外走去。

    李研來到院中,看到宋楚靈與李硯一并朝他走來,臉上那抹始終柔和的笑容,在夕陽的余暉下,莫名讓人覺出幾分寒意。

    他朝她抬起手,聲音聽起來似乎沒有什么太大的變化,依舊溫潤如玉,“楚靈,你也在啊。”

    他明明就是來尋她的,可這樣一開口,便好像是偶然碰見一般。

    宋楚靈來到他身前,行禮道:“王爺,皇后娘娘托我帶幾樣東西,送來甘泉殿。”

    李研聽后,并未露出不悅,他毫不在意旁人目光,直接握住宋楚靈的手,將她拉到身側。

    李硯目光落在兩人的手上,不冷不淡道:“大哥來尋我,所謂何事?”

    李研隨口道:“前幾日你從我那里借的書,該歸還了。”

    “我以為是出了什么大事,惹得大哥親自跑來一趟,”他說著,慢慢將視線從兩人手上移開,看向一旁的辛祥,“去將書取來。”

    取書自然是借口,李研并未等候,只留了一位宮人在院中,便拉著宋楚靈回了含涼殿。

    路上,他將她手攥得極近,比任何時候都要緊,便是宋楚靈感覺到疼痛,極為明顯的吸了口氣,他也沒有將手松開。

    他一直沒有說話,直到兩人回了書房,他才再次看向她,眼神直直地落在她的眼眸上,“你不好奇,我為何會知道你在甘泉殿么?”

    宋楚靈沒有說話,只是沖他搖了搖頭。

    李研臉上的溫笑一點點散去,“是不好奇,還是不知道?”

    宋楚靈想要將手抽回,卻被他握得更緊,“昨日嘉悅來尋我了。”

    嘉悅郡主是榮親王最為寵愛的女兒,自幼便時常出入皇宮,知道李研在帝后心中的地位,打小就對他極為尊重,且又知李研喜靜,不喜與人過多往來,便很少主動來叨擾他。

    嘉悅郡主喜歡李硯,這在宮中也不算什么秘密。可她這樣的身份,婚事哪里能由自己做主,如今東宮之位尚未明確,且大多數人都不看好李硯,榮親王自然不會應允此事,嘉悅性情倔強,如此便一直拖著。

    昨日,嘉悅郡主尋去了寧清殿。

    小姑娘的心思極為明顯,表面是給皇后請安,實際上是為堵李硯,她知道李硯這段時間,幾乎日日都要去寧清殿給皇后請安。

    “嘉悅說,她看見李硯從寧清殿出來以后,你二人拉著手,一道進了甘泉殿。”